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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啊?”
面对岩峰绮礼失声的质问,莫名知道那不是在质问自己,而是质问切嗣,那个他误以为是同类,并且寄希望于那个人的切嗣。
“这不是真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卫宫切嗣!”
啧——这个没法解释,因为解释不通。
“不管你信不信,姑且把卫宫切嗣究竟是个什么人,全部告诉你好了,那个才是真正的理xìng主义者”
“可是……斗争是人类的本xìng。要根除它,和根除人类没什么区别。这不是无意义还是什么?卫宫切嗣的所谓理想——从一开始就不能叫做思想,只是小孩子的梦话!怎么可能!”
“正因为这样,他才要圣杯啊。‘奇诺’是我的分身,所以我认识他好几年了,最起码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
面对莫名爆料的他和奇诺是一个人,这种教会都能引起重视的情报,言峰绮礼完全就没有在意。他想了在艾因贝伦城的丛林中,当时面对着危险,还拼死阻止自己的两个女人。
什么啊……所以才无法理解卫宫切嗣。既然爱着这个妻子,既然相爱,为什么……要说什么永恒的世界和平?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无意义的理想牺牲所爱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圣杯的容器!?
“他为了自己追求的理想,丧失了一切……为了拯救无法拯救之人这一矛盾,他总是忍受着惩罚,被剥夺着身边的一切。至今为止,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迫做出舍弃所爱之人的决定了……”
“你是说,这并不只限于这一次——而是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
“啊,那个人就是这样。即使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对方,依然毫不吝啬自己的付出感情。”莫名知道,这样的话,会十分打击绮礼,不过,这是早晚他要面对的事实,现在告诉他,或许不是一件坏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向爱丽斯菲尔求证。我想你会得到肯定的答复,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九年的人,切嗣不可能欺骗她九年,要知道,她那种坚定的意志,不是靠谎言能够铸造的。”
“……我明白了”绮礼平静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卫宫切嗣啊。”
从结果看,绮礼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疑问得到了解答,而期待变成了失望。
卫宫切嗣并不是在毫无意义地反复纠葛中寻找真相。
那个男人只是把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归为虚无罢了。
他并不是没有愿望,而是因为拥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愿望,才会堕入虚无的连锁中。这种徒劳,这种浪费,愚蠢而不可救药。
切嗣也许能够看穿言峰绮礼空洞的内心,也许会对那种空虚产生畏惧而有所警惕。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拥有这种空虚的意义。绮礼所怀抱的疯狂的渴望,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卫宫切嗣的一生,可以总结为重复着舍弃一切。
那个男人所放弃的喜悦和幸福。哪怕只是其中的断片,在绮礼眼中都具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甚至不惜为之殉葬的价值。
对于连这些喜悦和幸福的一小片都无法找到,继续mí茫着的男人而言,切嗣这个男人的生活状况,存在于自己的羡慕和憧憬中。
那些无法满足的饥渴,不能填补的缺失,被如此贬低和愚弄——这怎能容忍?怎能叫他不产生憎恨?
心中涌起的yīn沉情绪,让绮礼的笑容变得扭曲。他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意义。
自己对圣杯毫无兴趣。就算心中根本没有实现愿望的想法也无所谓。如果能亲手把这个将一切堵在奇迹上的男人的理想粉碎——就算是对自己毫无价值的圣杯,也有要夺取的意义。
战斗临近的兴奋使绮礼的双手不住颤抖。昂扬的战意在xiōng中燃烧,仿佛现在就要拔出黑键,刺穿眼前的一切。言峰绮礼高声笑着。灵魂的跃动,是这数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的。
“嫉妒、憎恨”莫名叹了一口气,俯视着大笑的绮礼“呐,虽然获得了些许感情应该不是坏事,但是,一开始居然就是这些负面的东西,没问题吗?”
“你在说什么啊,魔王……不,是第七祖哟!”言峰绮礼无法完全领会自己现在的心态,不过还是少有的觉得,打算全力以赴的做一件事情“你,也是想要圣杯吧,那么,就要和那个人为敌喽,我能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
“——!”
“憎恨会让你失去寻找的方向”莫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按到了绮礼的额头上“稍稍,去睡一下吧,安心,卫宫切嗣是不会得到圣杯的,当然,你想要找的东西,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会有的。现在……”
“你……一点、也不像魔王……”绮礼勉强说出这样一句话,随即,他的视线昏暗了……
“法尔亚格尼。”
“在。”白sè的火焰在半空飘dàng。
“把他安置好,我不打算让接下来的事情bō及到剧本外的人”
“知道了”
………………大圣杯………………
在封闭于深邃地底的黑暗中,【它】mí失于浅睡的深渊里。
在浅睡中梦见的——是在很久以前,被托付的无数毫无条理以及不着边际的【祈愿】。
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生。毫无缺陷的灵魂。
因为这样的渴望太过强烈,所以必须将其他所有的罪恶托付在一个地方,这就是软弱人们的愿望。
通过回应那【祈愿】,【它】曾经拯救了一个世界。
除我之外没有罪恶。除我之外没有缺陷。
值得憎恨的只有我一人。值得厌恶的只有我一人。
通过那样拯救了世界,使他们得到了安宁。
因此——
【它】并不是作为救人济世的圣者。没有礼赞、没有崇敬、没有歌颂,只有唾弃、只有诅咒、只有蔑视……不知何时连身为人类时的名字都被夺走,只剩下其【存在方式】的称呼,最终成为世代相传的概念。
直到现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饱经岁月洗礼的追忆之梦了。
从那时起,到底经历了多少岁月呢?
此时,【它】在安睡的chuáng铺上,呆呆地思索着。
感觉好像曾有什么繁锁的演变。没错,就在大约六十年前。几乎是一瞬间之前的事情。
由于事出突然,没完全弄明白——回过神来,【它】已经身处在如同母亲温暖胎盘般的场所。
地底最深处叹息着的无穷的黑暗。
那里过去曾经是隐藏着无限可能xìng的【卵】一般的场所。某一天,一颗种子般的【它】进入并扎根此处。从那天开始,那里就成为孕育不属于任何事物之黑暗的腹腔,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为了将【它】培育成熟的**。
从此之后,【它】一边微微地浅睡,一边就像从母体胎盘获得滋养的婴儿一样,确实地吸收着从灵脉之地流入的魔力。【它】一边着实地成长着,一边不被任何人察觉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等待某一天离开这炎热深邃的黑暗,诞生的时刻。
突然,【它】——竖起耳朵倾听着附近传来的声音。
刚才,确实有人说话了。
“……呵,这是此世之恶吗?这是……何等的……高贵啊……那么,就和我一起走吧……”
啊啊,有人在呼唤自己。
自己和祝福一起被人所呼唤。
回应他吧。现在的话,一定能的。
早已在黑暗中膨胀得无比庞大的魔力漩涡,给了【它】确实的形态。
寄托在遥远过去的无数【祈愿】,现在的话也应该能实现吧。
就像被祈祷的那样的【存在】。
【去做】被希望的一切事情。
拼图的碎片已经全部凑齐。
命运的齿轮相互咬合,现在正以完成之日为目标而加速,勇敢地转动着。
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通道打开了。
【它】一边在浅睡中做着梦,一边发出将会把世界染成红莲之sè的啼哭声……
【它】也在不为人知的、黑暗的地底重复着胎动。
(某蛇: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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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王和王的对决
凌晨2点——
沉睡中的街道比平常更加寂静。大概是害怕频繁发生的怪异事件吧,习惯夜间活动的人们这几天也听从了当局关于夜里不要外出的劝告,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街上连个汽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有沥青路面在冬夜寒气的浸yín下被街灯照得一片苍白。
荒无人烟的街道给人仿佛置身于等比例的玩具场景中的错觉。如果超乎常人认识的场所都被称为「异界」的话,这夜幕下的冬木市无疑正是如此。
一匹骏马旁若无人地穿过了那异常的景sè。韦伯骑乘在那跃动的脊背上,正朝着死地疾驰而去。他的身后是征服王那宽广而厚实的xiōng怀,距离已近到几乎能感受到那高鸣的鼓动。
如果今夜能够生还的话,韦伯一生绝不会忘记这紧张而宁静的昂扬感。世上有被称为【真实之时】的时刻。那是将灵魂从一切欺瞒与粉饰中解放,坦然接受世界的全貌,并为其心怀敬畏的瞬间。而现在的韦伯正是如此。不需对世上的各种谜团和矛盾上下求索,只需坦然接受他们。对于生存与死亡的意味,无须言语描绘便能了然于心。那是被从苦难人生的一切mí茫与困huò中所解放,无上幸福的时间。
坐骑悠然穿过了沉睡的街道,跃向笼罩在夜sè下的河岸。在沉寂的月夜中,目的地的大桥被缥缈的水银灯光辉映照得一片雪白。
“Rider,那是……”
韦伯伸手指去,征服王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那威严的身影尽管身处亮如白昼的大桥上,却像是在嘲笑人造灯光是赝作一般,同体金光,灿然生辉。虽然相隔数百米之遥,可那深红眼神中的苛责与冷酷却依然使韦伯全身战栗,动弹不得。
Servant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韦伯并非没有心理准备。他清楚那对手是早晚要面对的。尽管如此,一旦真的面对本人,威严的对方所带来的压迫感还是穿透了重重加护,直接击溃了他的灵魂之核。
“害怕吗,小子?”
Rider察觉到了韦伯的颤抖,轻轻地问道。少年没有虚张声势,老实地点了点头。
“嗯,害怕。或者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欢欣雀跃’吗?”
征服王听到那紧绷绷的回答,得意地微笑起来。
“没错。敌人越是强大,渴望畅饮胜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无比的jī昂。哼哼,你也变得机灵了呢。”
布塞法鲁斯载着放声长啸的Rider,堂堂正正地来到桥畔。
第四次、而且毫无疑问是最后一次的邂逅。原初的英雄王和传说中的征服王。对于都想将第四车道的公路占为己有的二人来说,对方都是自己前进路上的最大障碍。两人在桥上狭路相逢,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二王相争,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战场。
布塞法鲁斯仿佛洞察了骑手的意志一般,止住了四蹄。Ridermō了mō马鬃以示鼓励。
“小子,你先在这里等着。”
“——哎?”
Rider翻身下马,悠然地走向严阵以待的敌人。
Archer也像事先约好了一般,傲然近身而来。
他们不只是切磋武艺的斗技者,更是争夺霸业的对手,既然如此,在交锋前就必须遵守相应的礼节。
“Rider,你引以为豪的战车呢?”
Archer剑拔弩张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