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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分钟之后,姚歌和刑警队其他三人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姚歌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里没有一丝神采,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对不起院长,”姚歌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往里走,过了一会儿,她扭头看着李毓秀,眉头紧锁,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再瞒下去了……”
李毓秀看着姚歌,缓缓走了过去,然后伸手拍拍她,却没有说话。
“我们是在食堂找到姚歌的,发现姚歌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王旋熠小声对南慕和邢厉说道。
南慕看着眼前的一幕,接着抬眼,去看陆祈。
她的目光,恰好对上陆祈平静的视线。
只是一眼,她就别开视线,心里的疑惑,仍然没有解开。
为什么,凶手会放过姚歌?
还是说,他们一开始的猜想,是错误的?
“那位林女士,是个记者,我送她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着我,让我说出三年前事情的真相,还说如果我不说的话,她就……”
姚歌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似乎难以继续下去。
“其实,我早就瞒不下去了……我把当年一次性餐具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包括孩子们食物中毒的真相、还有最后消失的餐具,”姚歌抬手抹了一下眼泪,“我全都说了。”
众人走出办公室时,邢厉仍然扭着头,看向办公室的方向,他抬手在脑袋顶上摸了摸,表情很不解,“现在又是啥情况?”
南慕摇了摇头,看向陆祈,“师父。”
刚刚叫出口,她的声音就停住了。
陆祈站在那里,安静得出奇,目光却投在了不远处的一点,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看得格外出神。
南慕顺着陆续的视线看了过去,入目,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小女孩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小男孩,耳朵上都带着助听器。
三个孩子扭着头,看向她和陆祈的方向,眼里有几分好奇,却又没有接近他们。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和南慕擦肩而过,走向三个孩子,那个女人是姚歌。
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的姚歌,走到孩子身边蹲下,对孩子说了什么。
紧接着,南慕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忽然伸手,在姚歌眼角擦了擦。
那个画面,突然之间,让南慕眼睛一热。
她扭过头,不再去看姚歌和那几个孩子。
*
虽然姚歌最终安然无恙回来了,但是出于安全考虑,陆祈让刑厉和沈算暂时留下,而他和南慕、王旋熠赶回了刑警队。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少了两个人,气氛也比来时沉闷了许多。
等回到刑警队,没过多久,王旋熠忽然惊呼一声,“陆队、小木头,你们看,南江晚报的官博发了一条微博,说的是医疗垃圾被回收做成一次性餐具的事情。”
南慕凑过去,盯着王旋熠面前的屏幕看。
“不只是这个官博,南江晚报的官方网站、还有好几家门户网站,都发了这样的新闻,还有的提到了三年前福利院孩子集体食物中毒的真相,就是因为这些餐具。”
新闻里,还提到记者走访调查的一些内幕。
王旋熠看着新闻里的描述,愤怒地一拍桌子,“我去,这些人为了赚钱,太黑心了!没经过任何处理的医疗垃圾,还带着针头的输液瓶、输液管,就直接在机器里粉碎了,做成餐具,流到市场上。”
正在这时,南慕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短信。
“1,不是指人,而是整件事。”
简洁明了,是秦靳北的风格。
“45和44中间剩下的那个1,不是指人,而是整件事,是指医疗垃圾加工成一次性餐具,流到市场上的这件事。”
“今天去福利院的那个女记者,应该是凶手对姚歌的考验,或者说测试,如果姚歌把真相说出来,凶手就会放过她。”
南慕说着,回忆起离开福利院之前的那一幕。
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伸手给姚歌擦眼泪的画面。
三年前,姚歌知情不报,的确是犯了错;但是,姚歌确实是真心实意关心这些孩子。
至于三年前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医疗垃圾制成一次性餐具,流入市场,受害者不仅仅是那44名福利院的孩子,还有更多的人,只是那些孩子们原本就年纪小,抵抗力相对更弱,最终发生了孩子们集体得病的事件。
而凶手一直暗示的那个1,是整个事件,不是某一个人。
王旋熠看着新闻,忽然愣了愣,“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凶手杀了那三个人,我们根本不会去查三年前的事情,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王旋熠的话,让南慕目光一顿。
“如果凶手只是想曝光三年前的真相,不需要杀人,”陆祈的脸色有些沉,“他并不是什么正义使者。”
南慕看着陆祈的侧脸,他的脸色虽然难看,眼里,却透着一股坚定。
凶手还是和四年前一样,他“惩奸除恶”,从某种角度而言,的确是大快人心。
可是,正如陆祈而言,如果凶手只是想曝光真相,根本不需要杀人。
如果维护公义的手段就是触犯法律,那么到最后,凶手维护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陆祈这样的冷静客观。
傍晚时分,沈算和邢厉从福利院赶了回来。
邢厉走进来时,满脸通红,显然也是看了网络上的新闻,一时气急才有的反应。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总算是结束了,”王旋熠向后一靠,伸了个懒腰,仿佛全身的神经蜷缩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舒展开。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搭腔,眼看着这样的情形,王旋熠有些惴惴不安地靠近南慕,“小木头,你说,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南慕抬眼,视线扫过沉默的几人,轻笑一声,点点头,“结束了。”
“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陆祈说完,站起身,走到南慕身旁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南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已经成了她和陆祈之间的默契,甚至不需要开口,她就能明白陆祈的意思。
跟陆祈前后脚走出去的时候,两人都很沉默,南慕的脚步没有陆祈那么快,最后,她干脆转身停下,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
“师父,老阮曾经跟我说,他看过一句话,说我们之所以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竭尽全力,把黑暗挡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但是也许有时候,我们应该看看那些黑暗面。”
有时候,或许我们应该直面社会的黑暗面,与之抗争、永不屈服。
第3天启(18)
白色奥迪在古朴蜿蜒的老巷子里行驶着,过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让南慕感到眼熟的地方停下。
还是那幢红砖砌成的老房子,复古的灯牌看似老旧,实则别出心裁,映衬着红砖白墙,别有一番风味。
刚刚上车前,南慕听见陆祈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三哥,我跟她一起过去。”
她大概就明白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之前秦靳北提过,最近要和几个兄弟聚一聚,恰好今天福利院的案子告一段落,所以聚会,应该就是在今天。
陆祈带着南慕走进去,轻车熟路地一路往里走,绕了两个弯,最后在包厢门口停下,接着他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南慕和陆祈出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男人。
除了秦靳北,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男人,应该就是上一次在这里遇见时,秦靳北和陆祈提及的老五、老六。
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长着四方国字脸,看起来有点凶,另外一个单眼皮、样貌清秀,看起来温和很多。
“四嫂来啦,四哥你也不介绍……”四方国字脸的男人刚开口,就被样貌清秀的男人一巴掌拍在后背。
“找死呢你,什么眼神儿啊,”样貌清秀的男人冲秦靳北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朝着南慕和陆祈的方向走过来,态度十分热络,“嫂子,我叫张喻,叫我……”
“叫他红酒就行,张裕红酒那个张,比喻的喻,”国字脸的男人随之起身,也走到南慕身前,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南慕,“嫂子,我叫朱子文,叫我老五就行,幸会幸会啊。”
说话间,朱子文的目光在南慕和陆祈之间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南慕身上。
张喻见到陆祈之后,很快聊了起来,而朱子文似乎对南慕兴趣更大,甚至干脆拉着南慕在一旁坐下,“嫂子……”
“叫我南慕就好,”南慕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刚刚看见朱子文的第一眼,还觉得他面相有些凶,却没想到这人性格却二得很,果然是反差萌。
“对了,你跟三哥怎么认识的啊,不过三哥真能沉得住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带出来显摆,”朱子文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扭头往秦靳北的方向看了看,那边三个人也聊得起劲,不过大多数时间是张喻在说,秦靳北和陆祈并不主动挑话头。
张喻健谈得很,又是久别重聚,也不需要其他人去挑起话题。
“我们四年前就认识了,”南慕也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恰好秦靳北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那一眼,带着隐隐的笑意,克制却又大胆,就像那天晚上,他缠着她,把手从她睡衣裙摆里伸进去时的眼神。
南慕脸上一热,立刻收了目光。
“四年前?”这一下,朱子文惊得差点习惯性爆了粗口,“真的假的,三哥是真能沉得住气啊。”
朱子文看着南慕,眼里的好奇毫不掩饰,“不过四年前,三哥可厉害着呢,你是不知道,当年三哥一句话就能给小姑娘说哭了,就韩局那外甥女,看见三哥就哭。”
南慕被朱子文的话逗笑了,怎么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为什么?”
“三哥那个脾气,嫌小姑娘烦呗,不过那小姑娘是真挺能造的,特别能缠人,三哥有一回被缠得犯了,语气重了,就给人家说哭了,再往后啊,他发现这招挺管用,对付特别能缠人的小姑娘,就板着脸,说两句重话,就能给人赶跑了。”
南慕微微一愣,回忆起当初她和秦靳北相处时的情形。
她好像,也挺能缠人的?
假装怕黑进他家、借着醉酒偷亲他……
她的黑历史,要是真算起来,估计也有不少。
“哎,不过我说嫂子,你是怎么给三哥拿下的?就三哥那个脾气,我们还真以为他要一辈子打光棍儿呢,明明一堆小姑娘倒追,非得全给人赶跑了才痛快,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南慕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说出了四字箴言,“死缠烂打。”
“适当拿乔。”过了两秒,她又补充道。
“高啊!”朱子文听了,冲南慕比了个大拇指,“三哥这脾气,也就你治得了。”
秦靳北、陆祈和张喻、朱子文几人该是很久没聚了,兄弟间再度聚首,气氛极好,张喻和朱子文两人偏偏又特别能说,一顿饭吃下来,嘴几乎就没停过。
酒过三巡,南慕看见身旁的秦靳北起身,紧接着,陆祈也跟了出去。
“我说三哥和四哥,虽说这么多年没聚了,感情还是老好了,上个厕所还一起,”朱子文兴致高涨,晚上喝了不少酒,早已经满脸通红,说话时,还打了个酒嗝。
这一次,南慕却没有笑出来,她坐在那里,看着半醉的张喻和朱子文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心里,却有些不安。
等了一会儿,秦靳北和陆祈还是没有回来,南慕看了看时间,有些坐不住了,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谁知她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