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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时张了张嘴，真没敢把那句“我本来就比你高你这个一米六的小矮子”说出口。
“还记得么？那些你尚还弱小，甚至不承认自己孽龙之血时发生的事？”祸灵梦轻车熟路地往魔神孽龙尾巴上一坐，抽出腰间的烟袋在空中一划，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如果你不记得了，就去问问旁边的魔法使和魔法少女。去问问她们，那时的你有没有原始螺旋力？”
“那时么，我怎么可能忘得了。”许天时嘴角蕴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仿佛在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大家挤在狭小的方向号里生活，向着不可知的未来前进。遇到的敌人有强大的，也有弱小的……”
“怕过么？”祸灵梦靠在魔神孽龙宽阔的背脊上，唇角微微带笑。
“怕，怎么不怕？”许天时挑了挑眉，眼眸中却燃起了如火般的斗志，“可再怕又能怎样，我们不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不管是血脉觉醒者还是恶魔，亦或是英灵，都不能挡住我们的脚步！”
“所以，现在呢？”祸灵梦晃着小腿，唯美一如画卷，“你是孽龙女皇的血裔子嗣，体内还留着哀家的血，身边更有着许多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的你，还会因为暂时失去原始螺旋力而迷茫么？”
“你说的对，祸。”许天时深吸口气，丝丝缕缕的龙威悄悄散逸而出，震得四野戒惧，“没有原始螺旋力，我们依然是超红莲团！连接着我们的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共同结下的羁绊！”
“乖，这才是哀家的好天时。”祸灵梦慢慢闭上眼睛，梦呓似地轻声道。
“切，被祸比下去了吗。”楚原暗自嘀咕一句，脸上写满了不爽，“我竟会因为失去力量而惊慌失措，果然还是训练不够么。”
“楚原，你的训练早就已经超额完成，随时都能进入战场。”菲特摇摇头，否决道，“我听说当年天使们手下的各族士兵甚至只有你十分之一的训练时间，但他们在战场上时依然成为了敌人的梦魇。在我看来，布伦希尔德阁下能教你的全都教给了你，剩下的只是将其融会贯通的经验。这个不能着急，必须你自己亲身实践才行，其他任何人的口述都无法在你心中留下深刻的痕迹。”
“那她怎么说？”楚原不服气的指着圣人，“她训练的时间比我还短，为什么也没因为失去原始螺旋力而慌张？”
躺枪的曹瑾悠然说道：“很简单，因为‘圣白咏者’是某喵亲女儿，有没有外挂都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我这职业就是最好的外挂？”
闭目养神中的祸灵梦突然出声，淡然地说道：“楚原，难道你已经习惯了开外挂才能解决敌人的战斗？那样的你根本不配被称为‘天使’。哀家见过的天使们什么禁忌力量都没有，但却依然能在黑暗中为身后之人斩出一片黎明。”
大概因为面对的不是许天时，所以祸灵梦的言辞不免非常犀利，甚至有些讥讽的意味。
“哀家不喜欢天使，但也从未顺手了结过她们的生命。想知道原因么，楚原？”祸灵梦睁开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凝视着对方，“想必，你自己也明白了吧。”
“因为天使的信念？”楚原微微皱眉，慢慢冷静下来。那个博丽巫女的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却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也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
“看来你也不笨么，是哀家小觑了你的可能性吗？”祸灵梦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夸奖，估计是嘲讽居多，“天使们可以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战，至死不悔。可你呢？哀家却没见到那种精神。没了原始螺旋力就成为软脚虾的天使，不配被称为‘天使’。”
“……哼，我可不会道谢。”楚原沉默片刻，以标准的傲娇语气说道。与此同时，她身上那份无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坚定的意志。
“为了守护什么而战斗？”她在心中默默说着，目光不由看向了许天时，“我不是一直在这么做么。”
“喂，菲特，你不去找她商量商量？”帕秋莉捅了捅菲特的腰，低声说道，“你也是螺旋超爆发过的人之一吧，应该也会有点心结什么的？”
“帕琪，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菲特轻声说着，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新时空管理局面临的战斗不比这里逊色多少，我的神经……早就锻炼得不似人类了。倒是你，不用找祸灵梦开解一下？”
“有什么好开解的，我又没螺旋超爆发过。”帕秋莉耸耸肩，“碰到战斗就是被打脸打脸打脸，我都习惯了好不好。”
祸灵梦嗤笑一声，将炮口转向了帕秋莉。
“七曜……不，八极的魔法使，你在自怨自艾些什么？”她喷出口烟雾，淡然地道，“哀家只从你的话语里闻到了浓浓的酸味，是在嫉妒别人的表现么，还是在怨恨自己的无能？”
“祸，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过分？”帕秋莉皱起眉头，不满地说。
“哀家说得一点都不过分，反而还轻了。”祸灵梦用烟袋指着帕秋莉，话语毫不留情，“你是最早追随天时的人之一，也是第一批获得原始螺旋力的少女。可其他与你同届的战士差不多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你，帕秋莉，依然和最开始一样。你的角色可有可无，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放在某些人手下就是随时都能被牺牲的小配角。”
祸灵梦收回烟袋，轻轻吸了一口，喷出阵阵袅袅青烟。
“眼看着自己之后的人大放异彩，你敢说自己心中没有丝毫的嫉妒么？没错，你曾为天时奋战过，甚至为他付出过生命。然而这份恩情终究只是过去，是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失去重量的东西。你不想离开天时身边，但现实却让你渐渐远离了真正的战斗。长此以往，你必然会成为活在大纲里的角色，偶尔才会被提上一句。”
“你不甘心就这样消失，所以才一直跟在第一主战序列旁边，期望着能像其他人那样成为真正能帮上忙的战士。可你知道自己不擅长战斗，勉强自己的话只会重复过往的悲剧。所以你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原始螺旋力上，期待着自己也能完成螺旋超爆发。”
祸灵梦口中话语不停，完全无视了帕秋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现在你失望了吧，算盘也落空了吧？”
帕秋莉靠在不知何时醒来的十六夜咲夜怀里，自暴自弃似地苦笑道：“没错，你说的都没错。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哀家么，大概只会再说两三句话。”祸灵梦在树干上敲了敲烟袋，将熄灭的烟袋塞回腰间，“哀家从未断言说你的想法是错的，因为在哀家看来，你的信念甚至比某个天使还要坚定。想要为某个付出的念头又有什么错，错的只是无法坚持下去的心。”
“魔法使，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直到再也挺不住的那刻为止。”
帕秋莉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瞪了祸灵梦一眼。
“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旁观了全部剧情的妖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拉了拉爱丽丝的衣袖。
“爱丽丝，在下真的没看错吗？那个知心大姐姐……真的是‘灾祸巫女’，祸灵梦？”
“如假包换。”爱丽丝抬头看了一眼，接着继续进行伟大的手办制作，“慢慢习惯吧，完美魔神祸灵梦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杀戮的灾祸了。”
“魂魄家的小鬼，你在说哀家的坏话么？”祸灵梦看都没看妖梦，“剑道修炼不精，心境修炼不行，真不知西行寺幽幽子为何要选择你做她的庭师……”
妖梦打了个冷战，仿佛看到某个炮口慢慢转向了自己……
第六百二十三章白龙马，你蹄朝西~
“那个，在下并未对原始螺旋力有所觊觎，另外自身意志未有片刻动摇。侍奉幽幽子大人是在下唯一的信条，只要不违背此念，在下便无所畏惧。”魂魄妖梦谨慎地说道。
“呵，是么。”祸灵梦瞥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魂魄家的小鬼，你知道哀家是什么吗？”
“博丽的巫女？”妖梦想了想，蹦出这么个答案。
“也不算错，哀家确实是‘博丽灵梦’。不过作为承载了整个幻想乡所有‘罪孽’的‘博丽灵梦’，哀家也获得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和身份。”祸灵梦平静地揭着自己的老底，仿佛过去在她眼里只是许多连续不断的记忆而已，“‘食罪而生，因罪而亡’，无情无心的魔神……便是曾经的哀家。”
“在下也曾有所耳闻。”妖梦点了点头，字斟句酌地道，“魔神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晋升至永恒能级，但生命也短暂得可怕。”
“你说的对，魂魄家的小鬼。”祸灵梦靠在许天时背上，轻笑着说道，“寻常魔神只有短短两三百年的生命，有些甚至只活了不到一两天。他们有些死于他人之手，有些则是自尽而死，只因为‘罪孽’会让魔神疯狂。哀家算是最长寿的魔神了吧，因为哀家不可以死。”
她顿了顿，平静地续道：“但就算是这样的哀家，依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哀家有只属于‘祸灵梦’的神社，有一个全心全意接纳哀家的天时，有许多许多同伴和朋友。你知道么，这些对哀家究竟有多重要？”
“在下可以想象。”魂魄妖梦沉声道。
“原始螺旋让哀家不再因罪孽而疯狂，恰恰相反，‘罪孽’已成了哀家螺旋燃烧的动力。‘食罪而生，循罪而行’，这正是完美魔神应有的姿态。”祸灵梦嘴角蕴着温暖的笑意，在阳光的照耀下彷如圣洁的天使，“所以妖梦，你……不来追随哀家的脚步么？”
“……用一句应景的话来说，阁下是在挖墙脚么？”魂魄妖梦微微皱眉，“抱歉，在下是幽幽子大人的侍者，也没兴趣改弦易辙。”
“哀家循罪而行，世间罪孽皆逃不过哀家的双眼。”祸灵梦毫不气馁，大有一种“这墙角老娘撬定了！”的感觉，“魂魄妖梦，汝的罪孽，哀家同样看得一清二楚。‘荒’……”
“阁下是想挑起在下的愤慨么？如果是，那你做得非常成功。”魂魄妖梦脸色一沉，小巧玲珑的脸上满是杀意，右手不自觉地握到了楼观剑的剑柄上。
“哈，抱歉抱歉，是哀家操之过急。”祸灵梦伸了个懒腰，饶有兴致地继续盯着魂魄妖梦，“不过哀家真正的意思你应该不会不明白，装傻充愣不是长远之计。西行寺幽幽子可以容忍你的‘小小叛逆’，却不代表你自己也可以。”
“在下的事情不劳阁下费心，请自重。”魂魄妖梦松开剑柄，转身便走到了一边。
“哈哈，半人半灵么？”祸灵梦也不着恼，只是笑眯眯地盯看着某大吃货的御用厨师，“汝的可能性，就让哀家见识一下吧。”
忍了半天的许天时最后还是没忍住，不由好奇地小声问道：“祸，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就让哀家先卖个关子，反正天时你肯定能见到就是。”祸灵梦耸耸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魂魄家的小鬼也不简单呢，该说不愧是西行寺幽幽子的侍者么？”
“领主大人，空序干扰开始减弱了，下一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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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群山之中，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男人缓缓跋涉着，不时抬头看看天上耀眼的太阳。他背着个破旧的大旅行包，里面满满登登的，也不知塞着些什么，想来也只会是食物。
末世之中物资稀缺，一切都要以生存为前提。你不可能奢望一个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