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羸弱者深觉蓝衫少年身份可疑,阴阳怪气笑了笑,道:“小朋友,你能接下哥哥我一招,看来有点本领。哥哥再试试你身手。”说着施展擒拿手,迅速抓向蓝衫少年手腕,满以为能一举擒住蓝衫少年,未曾想自己手刚触及蓝衫少年衣袖,蓝衫少年双手竟不可思议从自己手底下溜滑而过,犹如泥鳅似的。
学武练气者内功练到一定境界,可用真气隔空伤人,谓之有形境界,再深一步能以真气护体,并反震袭击者,此乃无形境界,待至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循,便是至高无上的化境。
羸弱者一招不中,紧接着施出第二招。可是一如前番,又被蓝衫少年轻易化解。蓝衫少年化解敌招不着痕迹,连冲霄子也没看出异样,只道羸弱者虚张声势威吓蓝衫少年。殊不知羸弱者正自纳闷不已。
冲霄子想到蓝衫少年误打误撞助了自己一把,算是对自己有恩,不欲见他受辱于羸弱者,于是冲羸弱者道:“年轻人,来来,咱们还没比完,继续。”
羸弱者正暗自琢磨蓝衫少年来历,听冲霄子又硬充好汉,打断自己思绪,不由来气,不屑道:“自从二十年前杭州一役后,江湖高手死伤殆尽,尽剩些沽名钓誉的欺世之徒。凭你冲霄子这三脚猫把式,放在当年,给那些高手提鞋都不配,遑论其他。你既无自知之明要自取其辱,我就遂了你心愿。”
萧瑟江湖花自落 艰难世路雁孤鸣(2)
冲霄子二十年前确实名声不显,相比那些绝顶高手,武功乏善可陈,直到一众高手葬身杭州后,他才崭露头角,风光过世。而今被戳到短处,脸色铁青,正所谓恼羞成怒,也顾不得长者风范,从抱剑道童手中接过长剑,拔剑就刺。他精于纯阳剑法,而这套剑法在武当只属中流,威力远逊太极两仪、无极、珍等剑法,至于其他绝学,他囿于资质,亦未能大成。故而到老也只能抱残守缺,耍耍纯阳剑法抖抖威风。可此际急怒攻心出招,又犯了武家大忌,须知武当功法讲究以静制动,心平气和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像他这样,无异于未战已自损三成实力。
羸弱者眼露鄙夷之色,撇了撇嘴,使出空手夺白刃手法。这空手夺白刃惯常只有自恃武功远高于敌手才会使用,功力悉敌断不会贸然施展。冲霄子好歹也是武当名宿,浸纯阳剑法四十余年,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人空手夺走剑器。羸弱者既有胆兵行险着,可见自视甚高。
冲霄子但觉被轻视,愈加恼火,一招未老一招又去,纯阳剑法三大绝招“洞庭倒倾”、“翻江倒海”、“力斩蛟龙”一口气施开,但见剑影密布、剑气横流,气势煞是惊人。
羸弱者轻蔑一笑,道:“看我如何破这剑法。”右手成爪破入剑网。冲霄子但感眼前一花,手腕一痛,长剑已落入敌手。尤为令他沮丧的是从头到尾,始终没看清敌招,一时间面如死灰。
羸弱者随手将剑抛给抱剑道童,讥讽道:“你们师祖名不符实,抖来抖去也就这么点皮毛功夫,你们不想被耽误了,就该多长个心眼另投名师去!依我说武当派早应寿终正寝,关门大吉了,这一来嘛省得误人子弟,二来嘛免得教出一些不成器的废材在外丢人现眼,令历代祖师蒙羞。”语气轻浮而傲慢,这般肆意放言,分明要扫了冲霄子颜面,不留分毫余地。
抱剑道童伸手接剑,不料羸弱者故意将真气附在剑上,剑童不及防范,跌坐在地,所幸并未受伤。不过别看他年纪小,倒还挺有骨气,迅速站了起来,反驳道:“施主所言差矣,武当开山立派原是给修道者提供一方栖身之所,门下弟子习武练剑乃强身健体之用,断非要入世与人争斗。倘若道心恳恳,武功强弱只属其次,偏执于武学反而落于下乘,有碍参悟大道。”
冲霄子闻言一惊,想不到小徒孙竟有此觉悟。羸弱者不知是褒是贬,道:“好小子,坐论道法你可当冲霄老道师祖了。”冲霄子老脸一红,可也不便争辩。剑童道:“施主又说错了,我们所知所学都是师祖所授,只是他老人家不想与你争口舌之利而已。”
羸弱者忍不住大笑起来,斜睨着冲霄子,嘲弄道:“不争口舌争拳脚,莫不成这就是道长你的作风?”
冲霄子那张因长年吃素而呈黄蜡状的老脸涨得通红,苦于心中有愧,发作不得。羸弱者见好不收,又道:“禅宗说一朝悟道,顿悟成佛,道长你四处奔波耽于世事,六十年恍然如梦,不明不悟,难道不觉得惭愧吗?我要是你早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冲霄子无地自容,真恨不得如其所言钻到地洞里去。
蓝衫少年这时忽然语出惊人道:“阁下易容术的确高明得紧,幻影手也妙到巅峰,但要在江湖兴风作浪恐怕还不够斤两,我劝你说话留点余地,别再在这说风凉话奚落长者了。”
羸弱者闻言,目光滞了一晌,可已逃不过冲霄子这等老江湖的眼睛。冲霄子暗忖自己竟没看出羸弱者经过易容改装,而蓝衫少年却能一语道破,由此可见其人深藏不露,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真是空活了大半辈子。
羸弱者为探明蓝衫少年底细,挑衅道:“小朋友,咱们哥俩亲近亲近!”
蓝衫少年没有退缩,漠然瞅了瞅他,目露森严之色,接战道:“好,我和冲霄道长相同的规矩,让你十招,你十招内若能碰到我一片衣角,就算你胜出。”
羸弱者见过轻挑狂妄的,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的,冷喝一声,连续攻出三招,摔碑手、擒拿手、幻影手交叠。
蓝衫少年视若无睹,出乎意料地凝立不动,一副束手待擒、甘愿认输的样子。
羸弱者猜不透缘故,愣了一愣,随即加了三成力。可奇怪的是,一如前时,自己手爪刚要碰触到对方,总是差之毫厘滑了过去,三招不可思议悉数落空。他不信邪,又施出三招,不奈同样徒擂功。六招一过,他已明白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自己一味缠斗,只是自招耻辱,罢手道:“好嘞,哥哥我服输了。”
蓝衫少年没一丝获胜的喜悦,淡淡道:“阁下使了易容术,原分不清年齿长幼,口口声声以长者自居,我听着却不甚顺耳。”
“那我就让你顺耳一些!”羸弱者趁蓝衫少年说话分心之际,突然快速发出三招,出招后才出言提醒,等同偷袭。他这三招叫连环三截杀,乃幻影手的三大杀招,阴狠毒辣。平日在江湖中正没锋对手尚不易招架,这般耍阴突袭,摆明存着伤敌之心。冲霄子见状,愤然不平。
蓝衫少年貌似早料到羸弱者会突施冷箭,冷冷一笑,轻巧避过三杀招,森然道:“还有一招,过后就轮到我招呼你了。”
羸弱者偷袭未能得逞,不免气馁,眼珠一动,计上心来,明显带着耍赖口吻道:“那一招我先留着,等将来再还你。”他十招没用完,蓝衫少年自然不能失信动手了,他自知不敌,投机取巧,十足无赖行径。
蓝衫少年也便不语,找了张桌子坐下。羸弱者不欲自讨没趣,结了账摇摇晃晃入城去。精壮者看他从自己身边路过,仍有后怕,畏葸地缩了缩头。冲霄子有心结纳江湖后起之秀,移座到蓝衫少年那桌,谦和道:“贫道武当冲霄子,请问少侠高姓大名,师承何派?”
蓝衫少年不能拂了江湖耆老的脸面,客套道:“晚辈路孤鸣,道路的路,孤独的孤,鸟鸣的鸣。无门无派,所学皆乃我义父传授。”
冲霄子觉得路孤鸣这名字奇奇怪怪,孤掌难鸣,不大吉利,但他处事圆滑,和蔼笑道:“孤者一也,故孤鸣者一鸣也,少侠一鸣惊人,前途必无可限量。而少侠又师承父执,想必令义父定是响彻武林的大人物。”
路孤鸣没因他恭维而飘飘然,平和道:“晚辈义父只是一个书痴,并不会拳脚武功,所以没能教授技击之术给我。”
冲霄子不由犯迷糊,可他清楚打探别人师承来历,别人有所保留也是常理,转而问道:“少侠打算到哪去呢?”
路孤鸣道:“我义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叫我到江湖历练历练,我也就四处浪迹了。”
冲霄子当即提议道:“少侠既是随意游荡,那不妨与贫道一同去水云庄走一趟,观瞻一下水天心和云露的婚礼。这次前来祝贺的江湖人士众多,几乎把整个洛阳城都挤满了,可说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少侠与贫道同行,贫道也可介绍一些武林朋友给你认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江湖行走,多结交些朋友有利无害。”
路孤鸣也有意广交朋友,道:“那就劳烦道长了。”
萧瑟江湖花自落 艰难世路雁孤鸣(3)
两人付完帐,携着两道童缓行进城。途中路孤鸣向冲霄子咨询了一些江湖掌故,冲霄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着问着便问到了水云庄。路孤鸣道:“晚辈义父昔年也曾游历江湖,与我交谈时各大帮派都有言及,独不曾提起水云庄,难道水云庄多年前仍默默无闻?”
冲霄子道:“水云庄是二十年前才崛起江湖的。当年在杭州发生了一件至今仍谜团重重的惊天大事,正邪两道十之八九的高手埋骨地下,这其中包括了九大派掌门、丐帮帮主等,因此各大派声望一蹶不振,声望也一落千丈。之后,水抱天和云起龙这对结拜兄弟在洛阳建了水云庄。当时两人都只二十来岁,水抱天以玄天气功、玄天掌和迷踪步,擒杀了黄河水寇总瓢把子鲁三思,并协助官府荡平黄河中流水寇,从而威名远播;而云起龙则以潜龙连环剑连败中州一剑赵一孝、北腿王欧阳虚、妙手丹青朱流尘,一举奠定了自己在中原武林的无上地位。由于两人声名赫赫,水云庄故而也被称作中原第一庄。”
路孤鸣听到二十年前旧事时,眉头轻蹙,似有一种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苦痛,问道:“二十年前那件事,道长也只一知半解吗?”
冲霄子叹道:“那件事已成了一个忌,这些年来江湖朋友都很少提及了。事发之后,朝廷曾发布榜文澄清,说罪魁祸首是七星盟,说七星盟在地下埋藏了万斤火药,以宝藏为诱饵,引诱一众高手进入,然后点燃导火线引爆,将众高手一并炸死在地底。可这个说法,江湖中人并未尽信,因为七星盟损失最为惨重,几乎全盟权势人物尽数遇难,无一生还,包括盟主赵无著。七星盟若是有心害人,岂会炸死自己人。”
路孤鸣道:“也许是朝廷设计将众高手一网打尽,然后嫁祸给七星盟。”声音凛冽,似对朝廷有些不满。
冲霄子做了个细声的手势,低声提醒道:“路少侠,这个我们心里怀疑也就罢了,切莫人前说出来,小心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样传到公门人耳里就不好了。”
路孤鸣忙道:“晚辈记下了,多谢道长提醒。”
冲霄子道:“也不是贫道人老怕事,而是现在江湖鹰爪遍布,我们江湖中人稍有行差蹈错,就可能不明不白被取了性命暴尸荒野。如今江湖式微,不比当年鼎盛时期,我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
两人边说边行,正面迎过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腰悬佩剑,形貌清雅。他人未到声先至:“道长,你也到了。”冲霄子迎上去,笑呵呵道:“柳大侠还是比老道早了一步呀!”
中年男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