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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心有些挫损,心头有一点犯虚。人心虚的时候都惯于用语言来排解,沉默寡言者亦不例外。路孤鸣有必胜之心,更不多说。两人对话之时,神情并未有所松弛,俱全神贯注静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深自戒备,也在觅寻可趁之机。
土石落尽,地道内一片静寂,死气沉沉、鸦雀无声。路孤鸣凝目聚神,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目光沉凝悠远,每个眼神都像对着自己的似的极具耐心,只不过这难捉摸,要斗智斗力。黑衣人却目露凶光,一双眸子像大螃蟹的两个钳子,钳住路孤鸣不放。双方蓄势待发,却没张弓搭箭的紧促感。乔巧躲在路孤鸣身后,被双方布结下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身不由己退了几步,长舒口气。她一后退舒气,路孤鸣稍稍分神,黑衣人顿即发难。
第十八章投桃报李花如雪 买椟还珠爱似潮(1)
路孤鸣只是稍微分了心神,并非绝对机会,黑衣人借此出手,可见他耐性不足已等不及,而耐性与修为深浅相互挂钩,修为越深耐性越足,耐性不如对手亦即表明功力稍逊。路孤鸣失了先手,却不慌不乱,双臂环旋,奋起全身劲力,凝聚成一道气墙,阻挡对手九幽煞气,尔后两臂舒张,一掌护身一掌飞击,一股暖热如暮春中天之日的真气击向敌手。然而毕竟先机已失,对方功力又与他相差无几,毕力还击仍没占到丝毫上风。
黑衣人几乎没碰到过能够无惧九幽煞气阴寒之毒的敌手,亦暗自佩服路孤鸣的功力,知难有取胜之望,久战下去自己多半有输无赢,便打算先行撤走,待约齐其他高手再寻他秋后算账,算准若想当场擒杀对手,至少需要有自己这等功力的人三到四个才能办到。尤令他难堪的是对路孤鸣武功渊源始终一头雾水,这个别无他法,只有回去与其他人另寻探讨。于是趁路孤鸣尚未来得及扭转劣势,又是两招疾攻。寒气翻卷,凝露结霜,遇水成冰。
路孤鸣一看情势,立知敌手欲走为上。心想此际单人独行击杀不成,以后可更时机寥寥了。当即竭尽全力,一招“千山雪崩”,真气汹涌摧枯拉朽,势必将敌手留下来。两人真气频繁撞击,缠来绕去,地道内又一次土石俱落。乔巧别说插不上手,更是被双方内力激发形成的真气网迫得连连倒退,满头满脸沾满了泥土。路孤鸣心意决绝,全力反攻,不杀死敌手誓不罢休。黑衣人却有所保留,以便遁走,这样一来便失去了先机优势。
数十招一过,黑衣人渐露败象。路孤鸣气势越战越盛,杀招层出不穷。饶是如此,他最多胜个一招半式,要将敌手毙于掌下亦难如登天。而倘若自己稍有一个疏神,敌手便可乘隙逃遁。黑衣人也料准了他杀自己不易,心神反倒宁静下来,不急于一走了之。不过他终归功力较弱,时时刻刻被动挨打也不好受。又过百十招,双手经过一番剧烈缠斗,功力都有所减损。然而路孤鸣修习的天道之学,以天地之气为根基,周而复始,内力减少微乎其微。黑衣人施展九幽煞气最耗气力,加之业已老朽,百余招下来,功力折损严重,劣势更显。
路孤鸣胜利在望,每招每式都挟着奔雷翻浪之势,旧力未歇新力又至。黑衣人越战心越凉,知再不逃离只能一死,两害相权取其轻,猛一咬牙,拼着被敌手狠击一招负重伤也要逃走。于是连发几招,转身向地道另一头奔去。路孤鸣化解来招,看他逃跑时身后空门大露,不假索凌空劈出一掌,击中其右背。黑衣人一个踉跄,嘴角沁血,脚下却毫不停留。逃过之处,分别用脚后跟将地上李光禄和王妈妈的尸体及玉如意踢向路孤鸣,以阻缓他追赶。
地道仅容一人通行,人体飞来难以避让,路孤鸣只好一一接下放在地上,接到玉如意时发现她已被黑衣人一脚踢碎五脏六腑,可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他放下玉如意尸体,见黑衣人已去远,忙奋步疾追。追出数十丈,远看黑衣人即将穿过地道出口。这一旦出去可就天广地阔,逃之夭夭了。路孤鸣忙里求变,使出隔空抓物功夫,隔空发出一道真气,像条绳索一样拉扯住黑衣人。黑衣人虽已罹受重创功力受损,但仍是非同一般。路孤鸣真气隔得太远,根本拉不住他。
路孤鸣情急生智,施出春宫图谱上吸人内力的功法。这样黑衣人以内力挣脱时内力便如泥沉大海,被路孤鸣吸收了去。黑衣人所练乃阴寒无匹的九幽煞气,路孤鸣吸进体内后有点泛冷,马上醒觉是因短时间内吸入的阴气过盛,暂时打破了体内阴阳两气的平衡。暗道必须从速解决了黑衣人,否则等到自己阴阳失调无力发功,那样可就功败垂成了。
路孤鸣一边加速吸纳黑衣人内力,一边疾步靠近黑衣人。吸人内力这种功法一般要求施为者自身内力高于对方,若处均衡状态便基本上无望吸收,就好比平地上的两池子水,只有当水面存在落差之时水才会流动。黑衣人受伤之后原属强弩之末,本身功力无法与路孤鸣抗衡,惊觉内力似水往低流不停外泄,想遏止却徒擂功,与此同时气力渐亏手松脚软。
路孤鸣侵近敌侧,拔出软剑,剑器脱手直飞,刺向黑衣人后心。黑衣人隐听兵器破空之音,怵然回首,软剑已贴近衣裳,无处可避也无力可避。这把软剑乃路孤鸣取自永王的死士统领,系上等精铁炼造,虽非神兵利器,但剑刃上附带着路孤鸣的无上真力亦可吹发立断削铁如泥。“嗤”一声轻响,软剑贯穿黑衣人胸背。黑衣人闷唔一声,一头栽在地道出口的柴草上,横死当地。路孤鸣抽回软剑,剑刃在黑衣人衣服上擦了擦,拭干上面的血迹,仰天庄色道:“虚云爷爷,我终于替你报了大仇,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言毕手抓起黑衣人尸体回走,之后扔在李光禄等人尸体旁。乔巧看他拎着黑衣人尸体,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来,疑问道:“路哥哥,这人好厉害,你怎么杀死他的?”路孤鸣斩除了一名强敌,心内欢快,微笑道:“呆会出去了我再跟你详说。”一面说一面去把易卜天三人的尸首提过来,然后对乔巧说:“我要震塌这地道掩埋尸体,你退远一些。”
乔巧依言走到远处,自觉易容为死人不吉利,便除去易容物恢复自己本来容貌。路孤鸣蓄起十成功力,数道强劲真气汇集成团撞向地道上壁,仿似一堆炸药轰然引爆,土石如同开闸洪水倾泻而下,瞬间封堵了一段地道,将李光禄等人尸体深埋其下。路孤鸣又发了几次真气团,将地道堵死了三分之一才停手。停手之际忽觉真气走岔,身体如坠落冰窟,透心发凉,知用功过度致使吸收来的九幽煞气寒毒发作,连忙盘膝坐下,运功护住心脉驱寒。
乔巧见他身子透寒鬓发凝霜,只道是受了伤,不由忧心忡忡。路孤鸣功行两周天,已把九幽煞气寒毒祛除,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九幽煞气的内力转为己有。行功完毕站了起来,乔巧忙跑近其侧,关心道:“路哥哥,你没事吧?”路孤鸣笑了笑道:“没事,九幽煞气还弄不死我。”乔巧“啊”一声道:“那黑衣人用的就是九幽煞气呀?”语调夸张,又惊又奇。
路孤鸣料她这种神情必有因由,微奇道:“你也听过九幽煞气?”乔巧使劲点头道:“是呀,我师父二十年前就中过九幽煞气,还差点死了。幸好你义父沈大侠及时取到了地火玄龟血相救。此后,祖师奶奶为防再有门下弟子伤在九幽煞气之下,便开始研创抵御九幽煞气的功法。花了整整十年才窥出门道,之后将破解之法传给了我师父师姑她们。师父收我为徒时,告诉过我九幽煞气这邪功,也把抵抗解救之法教给了我。刚才那黑衣人用九幽煞气要杀我,我感觉冷得很,不知不觉就用上了师父教的抗冷功法,没想到凑巧用对了。”
路孤鸣听她学过抵御九幽煞气的功法,暗想难怪她身处九幽煞气漩涡之中能够全身而退,道:“那你师父有没教你怎么治疗九幽煞气之伤?”乔巧没答反着急问道:“路哥哥,你是不是九幽煞气的寒毒没驱除干净?”路孤鸣摇头道:“不是,是我一个朋友中了九幽煞气,我没法子解救。”乔巧抚胸道:“你果真没事我就放心。治九幽煞气要以内功为基础,你朋友伤得重不重?重的话我内力不足无能为力,不重的话便没问题。”
路孤鸣不禁大喜,道:“不重不重,咱们这就去。”说着欢欣雀跃拉住乔巧的小手出地道。乔巧被他拉着,一阵羞意袭上心头。路孤鸣把她当小妹妹看待,兄妹之间无须过分注重男女之防,没意识到小姑娘矜持害羞,道:“巧儿,现在李光禄死了,你也算大仇得报,接下去要去哪?”乔巧哀楚道:“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也没什么主意。”路孤鸣道:“唉,可惜我抽不开身,不然就送你去凤卧阁找你师父。”乔巧道:“你在忙什么呢?”路孤鸣道:“我要干的事大都尔虞我诈打打杀杀,你小女孩少知道点好。”乔巧急声道:“路哥哥,我不小了。”
第十八章投桃报李花如雪 买椟还珠爱似潮(2)
路孤鸣回头瞅了瞅,见她明眸闪动也正凝望着自己,摸了摸她头,微微一笑道:“你才十三四岁,未到及笄之年,当然是小孩子了。”乔巧翘了翘小嘴道:“那也差不多呀!”路孤鸣笑道:“小女孩总是盼望自己快快长大,等你大一些就想着永远长不大多好了。”乔巧骄傲道:“我跟别人不一样。”小女孩都爱争强好胜不服输,路孤鸣浅然笑了一笑,没去当真。
出了地道口到李光禄书房,领路武官正在张头探脑,一见路孤鸣即道:“兄弟,你怎么去那么久?”后又发现路孤鸣手放身后牵着个乔巧,看乔巧年纪虽幼却出落得娉娉袅袅,稍假时日必定艳光四射,迷惑道:“兄弟,你进去那么久有发现吗?这小丫头哪来的?”路孤鸣一出地道便听金戈交鸣、拳掌相击等声不绝于耳,暗自疑心,胡诌道:“地道爆炸塌了下来,我差点葬身地下了。这小丫头被李光禄关在地下,知道点内情,我就把她带出来了。”
领路武官不疑有假,道:“外面大打起来了,咱们在这里避避。”路孤鸣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一道小缝隙外看,见一大帮丐帮弟子正与十二三个黑衣人激烈角斗。丐帮为首的是鲁长老和另一中年乞丐,十余名黑衣人乃卢枭等金牌武士。丐帮为救李光禄已不惜明目张胆与朝廷唱对台,仗着人多势众,以众凌寡,排开阵势将金牌武士围在场中,喊杀声响成一片。金牌武士精英尽出,个个皆能以一敌多。两相激斗,你来我往互有死伤。
路孤鸣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犹之利。领路武官武功平庸胆小怕事,窝在室内老是盯着乔巧,色迷心窍,便要去拉她手畅叙幽情。乔巧满心厌恶,巧妙使了个身法,把他踢翻在地。领路武官这才警觉小姑娘不是善主不好惹,向路孤鸣道:“兄弟,这小丫头有点邪门,咱们当心些。”路孤鸣对乔巧出手小惩大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闻言打马虎眼道:“不是吧,这小丫头挺听话的呀!”领路武官心想自己武功与尤克勇半斤八两,何以小姑娘对他俯首帖耳,自己动手则横遭戏侮。他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尤克勇是路孤鸣假扮的,因而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个时辰,天近黎明,房外剧斗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