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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对一个,铁定他输。
连天蝠这等虫类都知道爱护下面的子弟,更何况做为万灵之长的人?好在普安一直很谨慎,后又知道平鲁道的传送阵也坏了,就把后路打造得更完美了。
“走!”
郭迪再也不敢迟疑,第一个冲了出去。
谷令则与顾安一齐朝普安长老拱了拱手,也迅速冲了出去。
普安转身看向架在案上,缓缓转动的阵盘,手中灵力一动。
阵盘迅速多转了两下,整个驻地,已然升起淡淡的薄雾,那雾气似梦似幻,还有丝丝正从阵中蔓延开去。
“走吧……!”
看到谷令则回来,早已收到传音的云夕已经收拾好一切,挥开了指定的小几,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就等着她了。
“走!”
谷令则以灵力摄住小几,跳下的时候,再次让它回复原样。
前方的云夕手执月光石,下沉未久,就看到从各个洞口跳下的修士,大家沉默着按指示箭头一个排一个地飚过。
驻地伤员早就转移回平鲁道了,没有负累的急行,万多里地,于谷令则等人来说,其实真不算什么。
轰隆!
轰隆隆……
只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根本没有半个时辰,甚至连半刻钟都没有,驻地方向便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声音。
郭迪脚步一顿,被顾安迅速扯住,他拉着他,反而把速度又提快了些。
“普安,还记得我殷晔吗?”
殷晔三人各带了百人队,呈三面,把这边的驻地围在了中间,“这些天,你也早就看到我们了吧?”
“呵呵!”普安轻浮起身体,挥手让雾中奔走的符傀儡各归阵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殷晔啊,”他一幅胖弥陀的笑模样,“怎么,上过那么多次当,还没吃够亏,要在我这里,再撞上一撞?”
“哼!”殷晔冷冷一笑,“你错了,这一次,是我们……要看你的头硬不硬。”
“仗着人多?”普安环视领头的三人,“丢不丢脸啊?”
“丢脸?我们之间还有丢脸一说吗?”
早就是你生我死之局,哪还用什么脸?
殷晔望向雾中隐隐绰绰的人,“想不打,很简单,把谷令则交出来,把陶淘交出来。”
“哈哈哈!”普安大笑,“其实阁下最想说,把青尘交出来吧?”这些天蝠,恨死了青尘,“怎么……不敢提她?”
“有何不敢提?”殷暴冷笑,想透过大阵,透过雾气,寻找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修,“青尘,你给我出来。”
他带着灵力暴吼的声音,哪怕在地道中急驰了百多里的谷令则,都有所耳闻。
“你不是能耐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怕?”普安呵呵笑,“道友也太小看慈航斋了吧?拂梧大师何等人也?她的徒弟,若是怕……,能用天残灯装了阴尊后又能装了殷晰?装了殷晰后,嘿嘿,又借我之力,装了殷昹?”
三千城位属道门,身为仙盟长老,该护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护着,就把青尘甩了出来。
普安长老其实没想到他们能来得这般快,此时借着言语拖延,只求越长越好。
“哼!”殷晔冷哼一声,“你也说了‘借’,佛家不打妄语,拂梧老了,眼光越来越不好,居然收了个只知借别人之力的东西。青尘,交出天残灯,交出我家的所有一切东西,看在令师面上,我让你走。”
“哈哈,哈哈哈……”普安大笑,“殷晔,你把人当三岁孩童哄吗?青尘的东西,老夫可是全程见证,全是殷昹亲手捧到她面前的,甚至为了能顺利送出宝物,他还是先拿五千万仙石贿赂的。”
“……”
“……”
不独殷晔三人的面色在扭曲,所有见证那一晚的天幅修士,听到普安这般说话,都有种吐血的冲动。
“……呵呵!”殷晔到底更为老成,反应极快,冷笑一声,“普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青尘扯事,是因为你们的道佛之争,想我们帮你解决后患吧?”
哟?
普安没想到,事隔多年,殷晔的智商居然也能提升。能在大怒之下,马上想到祸水东引之计。
这幸好青尘不在此处,否则……
“青尘,托庇于这样的道家大能处,你也挺憋屈吧?”看到普安脸上诧异的神色,殷晔心气稍有提升,“此战……原无关你佛门,令师在天裕关望眼欲穿地等你,只要你交出我族的东西,我殷晔保你无恙。”
“保……?”普安嗤笑一声,“贵族有信用吗?当初殷昹发誓的时候,说的什么话,你们家的小子们,可全在这,问问他们……”
“这是我们和青尘道友的事,与你普安何干?”殷晔对阵中干扰视线的雾气有些疑虑,“还是普安你已经提前一步动手,因为青尘身上的东西,把她禁锢了?”
他当然问过下面的小子们,也早在天裕关的时候,就间接地了解了那小丫头,凭印象,那丫头仗着她师父,大概自己也有点本事,一向能得狠,他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居然都没自己跳出来,实在很可疑。
“普安,我数三声,你若是还不让青尘出来,就莫怪我们了。”
殷晔朝殷旺使了个眼色,见他放出留影玉,迅速数出,“一、二、三,青尘,你在哪呢?是不是普安把你禁锢了?”
他真希望那丫头身上的财物,是她的催命符。
应急库房、殷晰、殷昹的身家,甚至他们的妖丹和口器,对任何一个金仙修士来说,都是了不得的财物。
虽然普安是仙盟长老,未必会因为她摆在明面上财物得罪佛门,但下面的人呢?
殷晔心中狂跳,真心希望,这几天见到的青尘,是普安没办法了,找人扮的。
这老混蛋再借他们战场相对之利,将来把臭丫头的死,按到他们头上,让拂梧找他们发疯……,实在很有可能。
“普安,青尘已经死了吧?这几天我所见的青尘,根本不是她本人是不是?”
“……”
普安真心佩服他的脑洞。
那小丫头何等聪敏?根本未与其他人相交,唯一交往的,只有三千城的三人。
凭着长辈的交情,她借谷令则之力,早早就离开了此处,普安有时都不能不怀疑,人家现在是不是早就离开平鲁道了。
“果然?你普安也有心虚的时候,”等不到回答,普安还是一幅复杂的样子,殷晔心中一下子大畅,“拂梧忙了一辈子,可就这么一个徒弟,普安,你想把祸安到我们头上,也要看我们认不认。”
殷旺笑咪咪地顺势高执留影玉,“普安,你看看这是什么?”
“……”
普安的眼睛没瞎,其实早就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了,可是此时,他的脸上,却适时地显出一抹慌乱和杀意。
“想杀人灭口?”殷晔若不是顾忌着拂梧以后看到这真相,会迁怒,转移仇恨,真想放声大笑,“在我们三人面前,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普安阴沉着脸,顺着他们的意,编剧情,“你们想怎样?”
“哈哈?我们想怎样?”
殷晔扯着嗓子,笑了两声,“你杀了人,灭了口,还想嫁祸于我们,现在事破,想问我们怎么样?那……我就提个要求,交出谷令则,交出陶淘。这锅——暂时我们就帮你背一背。”
背锅?
这计策真好。
普安真心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了。
“……你们等我一时,我要想一想。”
他默算着时间,默算着郭迪、谷令则等人都跑到哪了。
当然,时间拖得越长越好,此不只是他们需要,更是对天蝠智商的碾压。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要他们明白,虫就是虫,不论什么时候,都无法与万物灵长的人族相斗。
把这一心理,种入这三百多高阶天蝠心中,以后再较量的时候,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心怯。
为了更取信他们,普安还反身投入下方的迷雾里,跟符傀儡玩起了拉扯游戏。
“大兄,我们的家的东西,也得让他们交出来吧?”殷暴到底舍不得那么多财物,很想让普安偷鸡不着蚀把米。
殷晔同样舍不得,闻言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普安,想好了吗?拿出你仙盟长老的决断吧!”
迷雾里,普安似乎捆了三个人。
四周的三百多玉仙级天蝠修士,都忍不住往前近了近。
那一夜的大战,他们之所以死那么多兄弟,主要失在谷令则和陶淘身上,现在能让人族长老亲自捆了她们,真是……
某些人张开的嘴巴里,口器若隐若现。
青尘已陨,但那两个人,同是大仇人,呆会拿上来,一人戳一口,应该也很美味。
“人我已经捆好了,不过……”
普安又磨蹭了一会,再浮起身体时,面色有种说不得的颓丧,“首先,我得申明两件事,第一,青尘非我杀。”他朝着殷旺还执着的留影玉说话,“杀她的人,我也已经捆了,就是……”
说到这里,他似非常沉痛地闭了闭眼,“杀她的人,就是三千城……新飞升的两个人。”
他避开了谷令则,是因为人家是流烟仙子的徒弟,流烟何等人也?她的徒弟,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身外之物,去杀盟友的弟子。
反而,陶淘和云夕,与谷令则同出三千界域,她在事后维护一二,旁人说不着什么。
“发生这种事,我也非常痛心,怪我监管不严。”
普安对着留影玉叹气,“该负的责任,老夫会负,现在拿下谷令则与陶淘,实是情非得己,老夫……老夫总不能为了她们两个,而置这么多人于不顾。”
殷晔等不在乎他说什么,反正青尘那个被拂梧报了极大希望的宝贝徒弟,如昙花一现般死在这里是真的。
有了此事,佛道两家,就不可能再亲密无间。
更何况,这里面又牵扯到三千城,流烟也不是好东西。
谷令则是她的爱徒,她也要心痛若狂吧?
一想到那日,流烟仙子气势汹汹帮拂梧找徒弟的样子,殷晔就有种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们心痛若狂,现在这感觉终于也能让仇人尝尝了,真好,真好呀……
佛道失和,三千城再与仙盟、慈航斋翻脸,哪怕饶普安一段时间,这生意也不亏。
“殷晔,看在你也一大把年纪的份上,看在你的年纪不至于活到狗身上,我就相信你们一次。”
普安长老义正言辞,“老夫交出谷令则和陶淘后,三日内,你不得攻我驻地。”
三日?
殷晔笑笑,三十日,没有援兵,也一样被他们捏在手中。
“好!我答应了,交人吧!”
“……”普安长老心中一塞,他突然发现,对着虫子骂狗,好像是抬举了人家,要不然,换成任何人,怎么也要跟他怼几句才是。
“你……发誓!”老头的胖脸都有些抽动。
“我殷晔向来一言九鼎,发得什么誓?”殷晔微昂了头,一幅不屑样。
“不发誓,老夫无法相信。”普安戒备地看着他们,声音坚定起来,“哪怕战至最后,你们也别想得便宜。”
这……
殷晔三人对视一眼,又一齐瞄向被迷雾罩住的阵眼。
一直到现在,哪怕捆了谷令则三人,人族一方,也无一人发一音,显然普安身为仙盟长老,红了眼圈,“令则,我普安欠了你的,回头……定然亲自向令师流烟仙子请罪。令妹……卢悦那里……,我也会帮你照顾好的。”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