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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辈放心,我这就跟她说。”
谷令则迅速把意识沉进识海,朝还在努力的妹妹,把画扇的意思转达出来。
卢悦听得莫名其妙,她这段时间多老实啊?
连吃饭都是战斗式的,三两口解决,哪有时间,去关心木府其他事?
再说了,木府现在还有其他事吗?
除了风,除了雪,根本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他们一群人还在逃亡的路上呢,谁能惹事?
对此,卢悦很有信心。
流星河好早以前就存在,虽然几经变道,可它真真实实地流淌了很多年,不可能有事。
……
雪撬在飞速滑行,拼命赶到悬崖底的大人,看着那个身体早就僵硬了的贾老大,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这来来回回的,他浪费了多长时间?
追杀他们用了三天半的时间,回程寻照天镜,用了四天半的时间,再回来,又用了三天时间,真的细算起来,他整整浪费了十一、二天了。
魔星卢悦,诡计多端,这些天,只怕她都想了百多个对付他的法子。
大人从贾老大的头发丝开始,一点一点地细摸,一直弄到他的脚底板。
可是没有!
气得七窍生烟的大人,强自按下那口气,又从脚开始,一路往上摸。
还是……
没有!
大人如何能死心?
没有照天镜,他明明确确地知道,凭卢悦的本事,凭木府的广博无垠,他想在他们出去之前,截住他们,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法衣一件件地被他撕开,甚至连贾老大的尸身,都被他用刀剖开,只怕这混蛋在最后时间,强自把纳物珠这类的小东西,咽到肚子里。
“叮!”
金属与玉器的相撞声,让大人一下子振奋起来。
果然,一颗小小的纳物珠,真的咽在嗓子里,若不是他够细心,差点就错过了呢。
大人不顾污浊,把纳物珠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照天镜。
“哈哈!哈哈哈……”
大人迎天大笑,从一堆东西里面,把照天镜一面一面地捡出来。
可是捡着捡着,他的脸又黑了。
照天镜之所以能监视整个木府,是因为它有七面,在一起对应星辰时,才能起到效用。
可是现在,这个死混蛋这里,居然只有五面,还有两面照天镜呢?
他疯了一般,重新收拾贾老大的尸身。
这个,他从来没看在眼里的蠢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世间最蠢的办法,把他涮了一次又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一个时辰后,满手污渍的大人,阴着一张脸,开始环顾四周。
贾老大在立意藏下照天镜的时候,也许……可能……做了几手准备。
从上面落到下面,大概在十到十三息之间,这么长时间,他一个炼体达到结丹后的人,其实是可以用劲力,把照天镜远远抛开一两面。。。
“啊……!”
大人恨得迎天咆哮!
第622章 不要碰
人是什么?
如果问大人的话,他最想做的,应该不是回答,而是喷他一口血!
炼体修到结丹的修士,手劲何其大?照天镜那薄薄的一片,若是被贾老大施了巧劲,也许都可以没过雪层,落到到土石之中。
而他……
明明知道那两个必杀的臭女人,就在这木府的某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却只能一日耗过一日地,在这破地方,一寸又一寸地寻找照天镜。
……
飞驰的雪撬中,卢悦可不知大人居然有此遭遇,她没日没夜地转换灵气,只想着把灵力能堆高一点,再堆高一点。
可是修士灵力的积累,从来都是越到最后,越是以倍数为增长点。
从炼气七层到炼气八层,她用了五天时间,炼气八层到九层,用了十二天……
“又下雪了。”
飞渊在雪撬上用力前行时,看细细小小的雪尘飘下,不知为何,心情无比沉重。
一连五十多天,那位大人,都没来找他们,现在又下雪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轻松之极的才对,可是现在,不管怎么避,怎么在人群中绕,他都感觉有人在盯他。
这不对,非常非常不对!
老头说,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妖兽的直觉,永远比人更为敏锐。
趁着换班的时候,他终于转而向卢悦她们的帐篷去。
“阿悦,你这今天感觉有什么不对了吗?”
卢悦眨眨眼,旋即在飞渊沉重的注视下,绽开一抹微笑,“你感觉有人盯你了?”
飞渊:“……”
师姐的样子不对吧?
不是应该马上追问吗?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是!有人在盯我。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啊!”
“噗!”
安巧儿忙掩口。
卢悦白了她一眼,拉住师弟到帐篷外面,“你能感觉我看你,这说明我们的六感,在这里并没有遗失,阿渊,你说,那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找来呢?”
虽然她的灵力,还没努力到筑基,可这么长时间的顺利,太让她奇怪了,今天试大家的六感,卢悦实在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大人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才是。
可是一天又一天,他们愣是平平安安逃了这么久,那他在做什么?
飞渊:“……”
他没想到,真是师姐在看他,并且,她在拿他做试验。
“……你是怀疑……他在流星河的前路上,给我们布招?”
对方有照天七镜,这么多天,大人哪怕是个瞎子,也差不多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才对。
“不敢不怀疑啊!”
卢悦叹口气,“他才是那个指挥域外馋风,覆灭远古修仙界的罪魁祸首,才是无声无息,把古蛮灭族的人,才是骗尽天下,糊弄了天下的人。
安姐姐说,对方因为与我们的距离太远,所以还在路上追着。幻儿说,他在流星河的前路,给我们布下大招,她建议,我们再改道。”
改道?
飞渊的眉头紧紧蹙起。
流星河的平坦,与木府其他地界,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大家已经走熟了这条路,也走惯了这条路,一旦改道……
“……你呢?你这些天,心里有毛毛的感觉吗?”
飞渊问她。
这里的所有人中,谁都没卢悦对敌的经验丰富。
如果大家的六感没有消失,那她的感应,一定可以做为改不改道的最终决定。
“我?”
卢悦头疼,她这些天,天天在意识之海里忙碌,连冷饿的感觉都弱化了好多。
“我不行,我在跟谷令则借灵力。”
最后一句话,她小声地说在飞渊的耳边。
啊?
飞渊鼓眼,是他认为的意思吗?
“借……借到了吗?”
他结结巴巴地问出来时,两眼已经璀璨生光了。
“别高兴得太早,离筑基的灵力积累,至少还要半个月。”卢悦看看纷纷扬扬的细雪,在心下叹气。
时间啊!
好像于她从来都不够。
飞渊把她的雪帽往下拉拉,“不管对方如安巧儿说的那样,在追我们,还是如魔灵说的那样,在前面放大招等我们,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卢悦眨巴着眼睛看师弟。
“在后面追他需要时间,在前面布招,他也需要时间。”飞渊脸上带笑,“所以,你可以不急,我会在外面,努力感应不对的地方。”
“那外面……我就全交给你了。”
能让她完全放心的,卢悦数过来数过去,发现,还是只有飞渊。
这倒不是说他的武力有多高,而是在六感上,妖兽的直觉,就是比人族高。
这一点,她今天不仅在飞渊身上试了,还在伊泽、阿金还有抱福宗大部分的人身上试了,“伊师兄他们的反应,最起码比你迟钝了十倍。”
虽然某些人被盯的时候,有些疑惑,可他们在自己转眼时,很快就放过那点疑惑,根本连回头找找的想法,都没几个。
飞渊咧嘴,这算是夸奖吧?
“阿渊,我也在大家身上种下神识印记了。”卢悦压低了声音,“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到我这里来。”
“你跟伊泽和阿金说过了吗?”
卢悦摇头,“伊师兄有阿金照顾,一时不会有危险,你……不一样。”
这世上,任何人,都有亲疏远近。
危险来临,金旺财第一个救的可以是她,可以是伊泽,甚至可以是安巧儿,却决不会是飞渊。
抱福宗修士同样,他们可以倾心救自己的同门,可是飞渊就……
师弟只有她!
她的心,也一样是偏的。
“破规符的时间太短,所以感觉到不对,一定不要离我太远。”
“……好!”
大雪连天,飞渊却感觉自己置身最为温暖的所在。
……
还在翻着崖底的大人,这些天,已经抽离了其他思考,所有心神,全都放在寻找照天镜上。
对天又下雪这事,他已经能平静对待了。
活了这么久,他比谁都清楚,这世上的事,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
当年他还能为域外馋风保留下族人,如今……不过是磋磨些日子,后面定然也能重新找到最后一面镜子。
只要能在半年内找到那最后一面,他就有办法捸着那群人。
雪再下,能下半年吗?
冬天来了,春天定然不会太远。
“当!”
不算大的灵器铁耙,突然碰到什么金属物,大人心头一震,忙扔下耙子,用手挖去。
第一手摸去的时候,他的面上大喜,土层外面,是半圆型的,当下想也未想地,用力一扯。
“哈哈哈……!”
大人仰天大笑。
贾老大费尽心机又如何?
照天七镜,不还是在他手上重聚了?
他抚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大笑过后,眼神恶狠狠。
人族……,才是这世上,最诡计多端的种族。以后只要有机会,定然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给丁点机会。
“你看到了吗?镜子我已经找全了。”大人走回一堆碎肉旁,把照天七镜全都拿出来样了样,“藏嗓子眼?嘿嘿,你是早想过,我会剖你肚子吧?哼哼!那又怎么样,哪怕嗓子限,我也样能抠下来。
打进树干里……,这个计策原本最好,可我是谁?我是谁是你知道吗?”
大人在那嘲笑,“你所玩的一切,都是老子早多少年前,就玩剩下的。镜子打进树干,那树不会动吗?落下的积雪能跟其他树一样吗?
反而是……这最后的随便一扔……”
大人眼中黑气弥漫,“你的手劲挺大,若是分散着扔,老子浪费的时间可能会更多些。可惜啊……”
回答他的,是雪花落下时的沙沙声。
大人呆了片刻,转身走人。
他其实明确地知道,他是栽在这个蠢人手上了。他的所有大计,所有抱负,全毁在蠢人手中。
很多很多年前,好像听谁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失在自家族人包十七身上,若不是那个蠢才,把木府弄成这幅得性,若是他能像彭十一、暴四他们听话,凡事放长线吊大鱼,不去招惹魔星卢悦,那当初的木府计划,还有他们的性命,怎么也不会落到一无所着的境地。
那个为他效力了十几万年的幻姬,一直到死,也一定还会为他忙着,怎么也不会反投到道门对头那里。
现在……
大人站到崖顶,抬头望天。
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