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真搞不清楚,王小姐在这儿住向来不必付帐的,为什么这次邵先生会让他来跟她结帐呢?他真怕自己因此而得罪了王氏财团的二小姐,由衷的希望她能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
她享受似的吐了两团白烟雾,“邵先生?是哪位邵先生?”
“邵子谦先生,就是你的姊夫。”他多嘴的提醒她。
真是个卑鄙的小人,雪上加霜想整死她,哼!咱们走著瞧吧邵子谦!
“我想也是他。不过你弄错了,他不是我姊夫,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为……王小姐你真是爱开玩笑。”他开始察觉自己好像膛进一池浑水中了。
七早八早就跟她结帐,怕她白吃白住吗?简直瞧不起人,工作很难吗?别以为她不行,她就要他们输得心服口眼。
王爱爱将抽剩的半截菸蒂放进水晶烟灰缸里捻熄。“一共多少钱?”她很乾脆的问。
这是出乎经理意料的事,他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
“房间费一晚是七千,十天是七万,邵先生说其余的餐费当是他招待你的。”
“行了,我知道了。”看来再继续住下去恐怕会身无分文。“一会儿我会下去结帐,还有,顺便帮我退房。”唯之今计只好如此了。
终於可以交差了事了。“王小姐,真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她不明白。
“本来我以为你会很难缠,可能会刁难我的,不过,没想到你能如此体谅,你人真好。”见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心存感激。“其实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职员是很难做事的,上头要我们走东我们就得走东,哪有得选择,是不是?为了生活嘛!不像你们命好,一出生就吃穿下愁,唉!辛苦一辈子也揽不了几个钱。”他大吐苦水。
王爱爱觉得有些可笑,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说她好,那种感觉很妙,飘飘然的,像暍了些酒似的。其实她根本不是想帮他,只是不想被邵子谦奚落,没想到阴错阳差,得了一顿美赞。
第三章
时间一到,杨烽立刻收拾好尚未完成的文件,准备下班。
但其实现在的下班,是另一个上班的开始。
因为他找到了份便利商店的兼差。
上了几天班熟悉了环境以後,杨烽发现这其实是一份不错的工作,除了进货时点点货,摆齐置物架上的商品之外,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挺闲的。
把在家里看电视,听音乐、看书的时间挪到这儿,遗能赚到一笔钱,挺划算的。
实际上杨烽也发现,店里像他这样早上有份正职工作,晚上又找份兼差的大有人在,倒像是一种趋势。
叮咚!店里的自动玻璃门打开了。
“欢迎光临。”杨烽制式化的喊。
“大哥!”杨凯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你的便当。”
“你晚半小时了。”他瞄著左腕上的表。
“老兄,你别挑剔了行不行?我可是免费的义工耶!够仁至义尽了。”
“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你救急时间的灯塔。”他提醒应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弟弟。“而且今天正巧是你领薪水的日子。”
说到这,杨凯想起自己经年累月所积下的烂帐,“大哥,我们俩是兄弟嘛!何必计较这么多。大丈夫要做大事,就要在大处著眼,别老是记著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情。”
他那一点心机,杨烽难道会不清楚吗?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对於有利益之类的大事情,总是比较谨慎。”杨烽逗著他玩,“何况,即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
杨凯紧张了起来,他除了有能力负责花钱以外,哪还有本事还钱?“其实呢,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之所以能够结成兄弟是一种缘份,想想看,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和我有缘呢?这实在非常难得,所以我们应该更珍惜这宝贵的缘份,而不要计较太多。”他编了一套歪理。
杨烽很明白弟弟根本不可能还钱,但总要给他一个警惕。
他走到冷藏室取出一袋硬邦邦的冰包子,然後一个一个放进玻璃蒸箱中。“你的话言之有理,但却无法打动我,而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之间的缘份只能说是孽缘罢了。”他见招拆招。
“大哥!”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识时务”,这道理杨凯谨记於心。“您就大人下计小人过吧!”他求饶著。
弟弟的绝佳演技他不是第一回欣赏了,并且因此一次次的付出为数下少的代价,想起来不免心疼,那些像肉包子打狗的钱够付车子的头期款了。
这时由店里面走出一位身著制服的同事,“杨烽,你先进去吃饭,这儿我来看就行了。”他拿著卫生纸抹净嘴边残留的油渍。
“好。”杨烽拎了便当就往员工休息室钻。
照他的估计,兼差薪水及房租已够他买部便宜的国产车,虽然逊了些,不过好歹可以遮风挡雨,不必再饱受骑车之苦。一想到这儿,杨烽不禁有些暗自窃喜,嚼在口中的饭菜也因喜悦的心情而甘甜无比。
他做事向来有计画,和弟弟杨凯截然不同。
当兵的两年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忖未来,尤其在惨遭女友兵变之後,使他更加坚定了打拚事业的决心。
随後跟进来的杨凯见他心情似乎好转,才敢将今天的萎要目的说出,“哥,你是不是一直想要买车?”
他看他一眼,冷冷的说:“怎么?你要帮我出钱吗?”他明知不可能仍故意问。
“现在我有个好出路,只要你出五千元,包准每个月可回收两、三万元。”他拍胸脯保证。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杨烽颇为怀疑的问,但脑筋一转,“喔——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想骗钱。”他肯定的说。
“哇!你别说的这么难听行不行?我只是好心想牵线,指引你一条成功大道。”他深感人格被污辱了。“我老实告诉你好了,我有个同学的母亲在上林夜市有家店面,你也知道那里一到晚上就很热闹,所以我们就想在店门口的骑楼摆个摊,赚点外快。你想一想,他母亲又不收我们租金,而且警察一来只要收到店里避避风头又方便,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份好差事?”
杨烽认真考虑著弟弟的提案。事实上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投资,不用房租、不用缴税,所有的钱全是净赚,比他在这儿兼差好上百倍,只要努力的叫卖,价格公道便宜,肯定获利很高。
“是不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好?”凡事还是谨慎小心点为上。
“你安啦!才五千块的本钱,又没风险,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这样好康的生意。下过先说好四六拆帐,你六我四,你出钱、我出力。”有钱大家赚,这才是世界大同之道。
一万块拿六千、两万块就一万二……杨烽脑子里的算盘咱啦咱啦的计算著,“好,就照你所说的,四六分帐。”他乾脆的答应。“对了,那你打算卖些什么?”
杨凯脸上难掩欣悦,事业总算有个雏形了,“还没决定,不如这个礼拜天找我同学到家里来,大家一起商量吧。”
迫於眼前的需要,王爱爱不得不开始注意租屋广告。
打从九天前搬离丽晶饭店後,她就带著所剩的三万多块转投宿另一家饭店,但一晚三千两百元的消费,对现在的她来说,是笔沉重的负担。
她打开皮包,将里面所有的钱全倒在床上,然後一张一张、一枚一枚仔细的清点著,“一千……两千……两千四百……七千九百二十三元。”
她紧紧的抓著手上的钱,颓丧的躺在床上。
天哪!只剩下这些钱了,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在茫茫的人海中,她觉得自己像一艘失去了方向的小舟,漂来漂去,没有目的。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失去了一切支援,从前的朋友知道了她目前的情况後,纷纷拿她当洪水猛兽,生怕她向他们借钱,也因为这样,才让她更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电话响起,惊得她一颗心卜通卜通跳个不停,“有什么事情吗?”她明知故问。
“小姐,请问你还要续租吗?”饭店柜台人员例行公事的问。
“嗯……不、不用了。”
“好的,那么十二点的时候麻烦你将钥匙交还柜台。”
“我知道了。”
什么叫落魄,她总算深刻体会到了。
她提著两只皮箱,毫无目标的走在茫茫人海中,东西南北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有路她就定,走累了就停下来歇息。
天地之大,但哪儿才是她的容身之所呢?
王爱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仰天傻傻地看著飘来散去的每一朵云,觉得自己跟他们很像,在偌大的天地之中找不到一个属於自己的地方。
说来可笑,长这么大这是头一回心无旁骛、认真的思考和自己切身有关的事情。
现在,她有著一种下可言喻的寂寞。
但是,要如何回头呢?
肚子咕噜的响著,提醒她该用餐了。
心情虽然很烦,可还是得先喂饱肚子。
她吃力的提著行李,就近找了问像样的餐厅。
“小姐,一个人吗?”服务生上前来招呼她。
“不是一个人难道我後面还有鬼吗?”她没好气的回答。
服务生虽满腹的怒气,也得委屈的陪笑脸,“对不起!请你跟我来。”
服务生将她安置在一处墙边的桌位。
翻著递送上来的菜单,她心里开始犹豫,这儿的牛排每客都将近一千五左右,换成以前,这对她而言不过是几毛钱,但现在,却足以影响生计。
“一客腓力牛排。”她狠下心点餐。
其实两千多块和几百块又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无法帮助她度过难关,倒不如用来吃最後丰富的一餐,至於……唉!不管了,一切都等填补肚子再解决吧!
王爱爱抬起头时,看见前面走来一个挺面熟的女人:心里随即如枯木逢雨露般的高兴。
“咦,爱爱。”对方也认出她来。“真巧,你也来这儿用餐吗?”她不请自坐。
“是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企图再做挣扎,“丽莎,你最近好吗?”谈正事之前要先说些好听的场面话。
“还好啦!马马虎虎。你也知道的嘛!在台湾很乏味的,除了跳舞、逛街,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都快闷死我了。”她嗲著声音抱怨,不过,脸上却找不到埋怨的神情。“对了,下个月我想去夏威夷,你去不去?”
王爱爱面有难色,“我家里有些事情,恐怕不能跟你去了。”她的声音显得不自然。
“不要紧,其实……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丽莎的口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过了一阵子担心不安的生活,使得王爱爱培养出了高度的敏锐感。
她试著从友人口中得到点讯息。“是谁告诉你我的事的?”
“是菲菲姊。”丽莎毫不隐瞒的说。“爱爱,你别怪我多事,何必使性子跟自己过不去呢?菲菲姊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的离家出走,外面哪儿比得上家里好。听我的劝,回去认个错,你还是王家的二小姐。”她像说客似的说著。
丽莎所说的话,和事实有很大的出入。
“别说这些了。”王爱爱啜了一口果汁。“介不介意让我借住你家几天?”她挤出这句话来。
丽莎愣了一愣,“不行。”
她的断然拒绝让王爱爱觉得好糗。
“爱爱,你别误会,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答应菲菲姊不收留你的。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不会害你的,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丽莎急忙解释。
由她的话中,王爱爱觉得不大对劲,“我们?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
“Diana、Fanny、Pa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