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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的吗?她曾记得那时有过很多的梦想,走遍山海界,吃遍山海界,还有帮着姐姐执掌家业,那时的她意气风发,成天都像只快乐的小鸟,看什么都会觉得很欢喜。
可是如今呢,快乐在哪里,梦想又在哪里,不过是苟延残喘地一日一日的活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在琴会上,她见到了他。
惊鸿一瞥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夫人,头发梳好了……夫人?”轻巧拍了拍她的肩。
紫藤叹了一声,应道:“我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
“那晚膳……”
“我现在不饿,等饿了再叫你。”
“是!”
轻巧收拾好她换下的衣裳,正要出门,紫藤又唤住了她。
“夫君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
“还在书房?”
“是,长老仍是不许任何人打搅,晚膳也只是放在了门口。”
苍梧自从被雨默的事情‘刺激’了以后,已经窝在书房好一段日子不出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乏了,想先睡一会儿。”
轻巧点点头,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房,有些空旷,人一走,就寂静地可怕,但紫藤已经习惯了,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孤寂总是围绕着她,每天起来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有时就可以这么坐着,静静地坐一天。
这间屋子唯一有过热闹的时候,便是她凤冠霞帔嫁来的那一天。
幻司家是犬妖族一等一的贵族,光是送她出嫁的马车就能从街头排到街尾,十里红妆,井然有序,她的姐姐为了让她风光出嫁,将路面铺洒上数不尽的玫瑰花,风一吹,便是一阵花雨,就连沿街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侍卫,后头涌动着来看热闹的族人,个个皆伸头探脑来观望她的婚礼。
她坐着花轿,由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走了许久才到的新房,也就是这间屋子。
新房内一片红火,龙凤双烛高燃,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她就坐在床沿上,娇羞又雀跃地等着他来,对日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她还记得闹洞房的人一拨又一拨,络绎不绝,比肩继踵,她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到他们,但也被逗笑了好几次。
那一天,她很快乐,真的很快乐,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如此地快乐下去。
可是没有,那天晚上他的人来了,心却没有跟着一起来,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个笑脸,只是冷漠地像完成一件任务似的用裹着红纸的筷子挑起她的盖头,与她喝了交杯酒,与她一起并坐在床沿上,便再无动静了。
当宾客们离开后,当热闹退散后,他……也跟着走了,留下她一人对着满室的红色和喜气,独坐到天明。
那时,她虽然难受,但知道他比她更难受,他还没有放下心中的那个人,仍旧念着‘她’,想着‘她’,但她愿意等,哪怕是一直地等下去,坚信着总会等到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却不知道一直是永远的代名词。
她根本等不到!
一直等,等得太多了,心也就凉了,就像这间房,当红色和喜气被撤走后就只剩下苍凉了。
她取出暗藏在袖中的纸笺,取了火盆过来,张开手释放妖力,盆中煤炭瞬间燃起了火,她将纸笺扔了进去,看着它慢慢地燃成灰烬。
火光倒映在她的眼里熊熊燃烧着,那被火吞噬的纸笺就像她的心,在火热地煎熬中,慢慢变得黑暗,再慢慢成灰,风一吹就散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握紧拳头,眼中那抹红色的火焰愈发地透亮起来,焦灼了她的脸色,也扭曲了她的脸,也不知透过火,她看到了什么,脸愈发狰狞了,她看起来就像是披着美人皮的魔物,诡异而惊悚。
“不要怪我,因为这不是我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逼我的!”
她踢翻了火盆,哐啷一声,扬起一片烟尘,熏黑之色伴着火,燃了起来,但很快就灭了。
她只是想通了,明白了这世上,执着是一件多么可笑又愚蠢的事,她不会再蠢了,也不会再傻了,凭什么所有的苦痛要她一个人承受,她要别人也尝一尝这样的苦与痛。
“哈哈哈……哈哈哈……”
她躺倒在床上,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像是疯魔了一般,笑了许久。
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沾湿了枕畔,成了一片凉透的水渍。
**
入夜后,下了一场雨,炎热的气候舒爽了几分,雨默吃过晚膳后,见晚风很凉爽,便将窗户都打开了,天上的月亮被雨水冲刷得格外亮堂,明明是个很美丽的夜晚,她却无心欣赏,越看越心焦。
她已经有三天没见过魅罗了,知道他忙,但忙得成天不见人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本来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现在肚子里没有话,只有火。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怨妇心情吧。
其实琳琅每天都会向她汇报魅罗的动向,他去了哪,见了谁,她都清楚,但到了晚上不回寝宫睡觉,老往卜芥府去,是个什么理?她有些想不通了。
要不是那次误会解释清了,她真会以为他和卜芥是有一腿的。
“唉……”她闭眼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自立自救。
他不来见她,她可以找他,但又想想不好,他是为了族里的大事在忙碌,她要是去打搅他,吵了他怎么办?
“唉……”她又是一叹。
须臾后,她又开始担心了,这么忙,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天那么热,他肯定胃口不好,一定吃得很少,这样身体怎么熬得下去,压力积累太多,可是会死人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他,一定要看到他安好才行。
她迅速回了内殿,换了套衣服,又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
“小姐是要出门?”琳琅将刚煮好的茶端了上来。
“嗯!”
“要去哪?”
“找魅罗!”
雨默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小包袋,看有什么是忘记带了的,突然想起昨天做了一瓶膏药,是用来按摩放松的,上次想给他马杀鸡来着,他却莫名其妙地逃跑了,要不要带上?
她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带上吧,缓解压力最好的方法就是马杀鸡了,她将按摩膏药塞进了小包袋里。
“王不在王宫中啊。”
“我知道,去了卜芥府嘛,我就是要去卜芥那找他。”
“王白天就会回王宫处理事务,小姐明日再找岂不是更方便些,何必舍近求远。”
琳琅其实也很纳闷,魅罗晚上为什么不回寝宫歇息,而要去卜芥府,她天天在雨默身边伺候,很确定两人没吵架,绝不是感情问题引起的夜不归宿,每日达达都会来找她问询雨默的情况,还会送些她喜爱的水果和糕点。同样的,雨默也时常会问她魅罗的情况,尽管没有见面,但彼此都惦记着对方,如胶似漆是算不上了,浓情蜜意还是有的,这样的相处模式也不是第一次,她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今日倒是稀奇了,竟然主动地要去找人了。
平日,雨默无聊的时候,她也曾问过要不要陪她一起找魅罗,但都被她婉拒了,说白了就是不想出去惹麻烦,担心又遇到金姬银姬,或乐显一般的人,会掐上架。
琳琅有时候觉得这位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两个缺点,一个是不爱吃肉,另一个就是太过恪守本分,宫里的人谁不知道王宠爱着她,她就是把王宫闹个天翻地覆,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她却总是窝在宫殿里,安静地存在感都快没了,致使那些没见过她的贵族,都以为王喜欢她是空穴来风,没影的事。
不过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至少那些个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要让自家闺女当姬妾,当王后的贵族,暂时是不会来烦她了。
“不行,他白天太忙,忙得都是大事,我怎么好打扰他,晚上就不一样了,肯定事情少,现在找他才方便。”
“那我陪小姐一起去。”她也很久没去过卜芥府了,不知道她走后,府中一切如何了,当时走的急,没留下什么安排,这次可以过去弥补弥补。
“好啊。”
两人说走就走,可刚走到门口,木香和紫艿飞快地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王回来了!”
“哎?”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呵呵,省事了。
琳琅揶揄道:“看来王是知道小姐想念他,想念得紧了,干脆自己送上门来了。”
雨默被揶揄得脸红了,跺了跺脚,“姑姑!”
“小姐莫生气,我这就去宫门口迎接王。”
“迎接什么,他又不是不认识路,让他自己进来,谁让他几天不见人影的,姑姑不用管他!”
琳琅知道这是心里有气,在耍小脾气呢,不用当真。
雨默的确有气,转身就往寝宫走去,走到一半,停了脚步,“姑姑,帮我去小厨房叫醒厨娘,让她捣腾几个小菜过来。”
“嗯?”这个点不是应该直接睡觉了吗。
“他天气一热就不爱吃东西,今天晚上凉快,说不定胃口就好些,能多吃些。”
琳琅笑了笑,刚才还在生气,转眼就心疼起来了,这世界也就情人之间的事能这么反复了。
“明白了,我这就去。”
**
雨默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上,板着脸孔等着魅罗进来,怨妇气场十足。
魅罗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压力,上回逃了以后,他就没敢回来,不是怕她饿虎扑羊,而是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这几天一直睡在卜芥府里,白天事务忙碌,分散了他惦念她的心,晚上就难熬了,满脑子都是她,忍了三天,极限了,也就回来了。
琳琅和木香围着桌子布好了菜,紫艿和木耳帮着点油灯,又将烧尽的蜡烛给换了,完事后,四人静悄悄地退下,将宫门关上。
静默许久后,雨默这个小怨妇终于开口了,“舍得回来了?”
这口气又酸又涩,听起来就像两人不是三天没见,而是三个月没见。
魅罗笔直地站着,点了点头。
“吃过饭了吗?”
他本想说来前已经吃过了,但看到满桌子的菜,改了口,“还没!”
“就知道你没吃过,也不怕饿坏了胃。”雨默软了语调,走了过来,到了他跟前,踮起脚,捧着他的脸道,“把嘴张开,吐舌头给我看。”
“嗯?”
“让你吐就吐,别废话,吐!”
他依言吐了舌头。
雨默看了看他的舌苔,“又白又厚,一看就知道没睡好,湿气还重,你是不是最近胃口更不好了?”
她的专业是兽医,但爷爷奶奶都是中医国手,望闻问切的功夫在兰家是基本功,所以难不倒她。
“有一点!”狗怕热,他自然不会有什么胃口。
“那睡觉呢?”她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有红血丝,更验证了他没睡好。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卜芥家的床太硬了。”
实则是整晚都想着她,怎么可能会睡得好。
“知道硬,还不早点回来,有高床软枕不睡,非要去挤狗窝,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狗窝的意思是破,但放在卜芥这只沙皮狗妖身上,破不破,它都是狗窝。
他很诚恳地低了头,“我错了!”
“嗯,知错能改就好。”雨默决定既往不咎了,拉着他坐下,“先吃饭吧,就算不饿也要吃,你工作强度那么大,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