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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弦羽笑眼轻柔。
他回握缘杏的手,说:“我知道,也明白师妹的心意。”
缘杏看着师兄清俊的眉眼,也不知他是认真听进去几分。
缘杏轻咬嘴唇,说:“师兄你等等我,等我也出师了,就过来帮你。”
听缘杏这话,弦羽的目色却有些触动。他抬手理顺缘杏的乌发,说:“不着急,师妹缓缓修炼便是。拜师修炼不过就这么几年,往后多得是独自摸索的日子,师妹何必急切?”
他将缘杏和小画音送上仙车,笑言:“我等得起师妹。”
师兄愿意等,可缘杏却不愿意师兄总等她。
她与羽师兄道别,便回北天宫去了。
因为着急,缘杏施展仙术,让仙车行得快些。哪怕知道她也不必争这么点时间,缘杏还是想要早点回北天宫,早点继续修炼。
小画音似乎相当不舍,眼看缘杏和弦羽又分开了,一双小眼眶又通通红,趴在窗户外面许久,都不愿意缩回来。
从中心天庭回北天宫,会经过万年树。
车行过万年树之上,小画音因为一直趴在车窗边看,一看到巨大的万年树,就激动起来,大声唤道:“阿娘!是阿娘!”
缘杏正在仙车上看书,听到小画音的话,不免诧异地抬头:“在呢,我在这里。怎么了?”
谁料小画音却摇摇头,愈发用力地指着车窗外:“阿娘,是阿娘!阿娘你快看,我阿娘在那里!”
缘杏都被小画音这一串颠三倒四的话搞晕了,也只好放下书卷,凑过去。
当她看到车窗底郁郁葱葱的古老神树,不由呆了。
缘杏看看万年树,再看看小画音,说:“那是万年树。是和你长得很像,不过不能算是你阿娘吧?”
这话说完,缘杏又想到什么,自己都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想来,小画音是她小时候,师兄带回来送她的。
万年树生长在中心天庭天境内,又是上古神木,自然不是随便哪个神仙都能轻易带走它的果实枝叶的。
年少时,师兄还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受到桎梏,如果小画音树和万年树有关,他定然是不能开口的。
而小画音和万年树长得如此相似……
此时,小画音树还在执拗地坚持道:“阿娘!那是我阿娘!”
缘杏定了定神,道:“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她叫停车驾,与小画音树一同下车。
许久没有重回万年树这里,缘杏望着这棵参天巨木,有些恍惚。
想当初,她在这棵大树边上,住了好几年,每日望着树,半步不能行。
如今,她已经长成少女,身体也还算健康,只是望着这棵树,依然觉得它如此高大。站在树下,仿佛世间一切都变得渺小。
说起来,这也是她与羽师兄如此相遇、如此结缘的地方。
缘杏走过去,绕着树走了几步,她用手拨开垂帘般的须根,将手放在树干上。
缘杏闭上眼,将额头点在树皮上,轻轻唤道:“谢谢。”
微风徐过,并无应答。
然后,她回过头,问小画音道:“你说,这是你阿娘?”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年后)
小画音点点头; 然后兴奋地跑过去,咚咚咚跑到树边上,双臂一张,抱住万年树。
小画音将自己的手重新化成枝叶; 伸得长长的; 缠绕在万年树的树皮上; 大声唤道:“娘!”
就在这时; 只见万年树高大的树冠间,垂下一根枝条,像一条细长的手臂般,勾住了小画音的叶枝。
枝条相连。
既像是有心,又像是偶然。
这是缘杏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万年树虽是上古神木; 可是似乎并没有灵智; 既没有琢音琴那样的树灵; 也不像小画音树那样能够化形。
诚然,万年树在仙界的地位很高。
缘杏记得母亲曾经对她说过,万年树这般; 也是神的一种形式。
并不是只有像帝君上仙这样走来走去,才能算是神仙的。人有人样的神; 树也有树样的神; 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是形式的差别; 不能以自己为标准去衡量。
不止有树; 还有雪花,还有水流; 还有光辉。
如果你向万年树祈愿,万年树会听到; 就像神仙听到凡人的上香一样。
但它并不会做人身的神仙那样的事,不会像人身的神仙一样思考,每一种神都有自己的能力和职责。
不过,当它开花的时候,会赋予世间一些其他神仙所没有的力量,就像让缘杏痊愈那样。
就在缘杏恍惚的时候,只见万年树缓慢地舒展树冠,然后,开花了。
时隔十余年,缘杏又一次,看到了万年树开花。
那花的形状和杏花很像,簇簇绽放,如云如雪,满目洁白中夹杂着浅浅的粉色。
小画音树也跟着开了花,变成枝条的手臂上挂满了小花。小画音树的花比万年树的粉色要重一些,一开花,小画音就“咯咯”直笑。
缘杏通体一阵舒畅。
这种感觉,缘杏曾经也体会过。是师兄为她奏琴、让缘杏第一次看到万年树开花之时。
后来,也曾断断续续有过类似的感觉,但没有第一次那么明显,所以缘杏只当是自己有所恢复。
现在想来,她每一次觉得舒服,都凑巧是小画音开花的时候。
因为小画音树是棵格外喜欢开花的小树,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好,现在若非过度修炼,平时已经和常人几乎没有区别。
原来这一些,都是因为小画音树。
原来,这才是师兄将小画音树送给她的用意。
有一次,她甚至是隐约听到了师兄的琴音,等醒过来,才发现小画音树开了花,身体也随之舒服起来的。
缘杏心口一抽一抽得紧,甜蜜和惊震来回在胸中激荡,让她百味交杂,不知所措。
她站在树下,望着高大的万年树,忽而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无论多少岁月,万年树的模样始终如一。
恍惚间,她仍然是住在万年树边等候花开的小女孩,而弦羽是不愿露面的太子,默默给予了她守护,却从不曾图谋回报。
缘杏走过去,抱住小画音,也抱住万年树。
她摸了摸小画音树的脑袋,亦道:“谢谢,也谢谢你。”
“嗯?”
小画音歪了下脑袋,满手的小叶子晃了一晃。
*
回到北天宫。
缘杏先去拜见师父。
北天君华容美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华贵优雅。
缘杏与师父打过招呼之后,本来可以就此离开,但她停了停步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师父,小画音树,是万年树的孩子吗?”
“是啊。”
北天君笑着,淡雅言道。
“她是万年树的分苗,很小一棵。说是万年树的孩子,也算恰当。”
“可是为什么,万年树不生树灵,不化人身,万年来就是一棵神树,可是小画音却这么快就化形了呢?”
“万物规律便是如此。”
北天君回答,他很清楚缘杏疑惑的是什么。
“你看我、芙儿、西女君、南天君和天帝,甚至还有你的父母。大家都是从天地中降生,无中生有,诞下就是神身。我们天为父,地为母,各有兽身,却一样能化成人形。小画音树,与我们的道理是一样的。”
北天君淡淡道:“人生于万物之中,以造化为祖先父母。如今神仙以修炼人形为多,是遵循因果道理,但不可以此为尺度,不敬乾坤自然。”
缘杏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悟。
她看着自己画画的双手,冥冥之中,又感悟到什么。
北天君看着她的神情,略略颔首,道:“明白了?那自行修炼去吧。”
缘杏应了一声,行礼,退离。
*
时节荏苒,光阴似箭。
无知无觉,竟又是三年春秋。
缘杏刚过了二十一岁的生辰,正迎来满园金桂飘香。
缘杏与缘正兄妹两人是秋季的生辰,天高气爽,风景一片金色,十分舒适。
这日,缘杏在画室作画。
玉明君离开以后,北天君没有再给缘杏请别的画技先生,除了东天女君来时,时不时会指点她几句,大部分时候,缘杏都是一个人画。
她如今画风已成风格,有没有先生已经影响不大了,一个作画,倒也清净。
历经三年,她身上清丽的文人气质更浓,墨香雅逸,似画中人。
她笔下的画作意蕴悠远,画似人形,也有着一种旁人难以模仿的清韵。
缘杏经历绘出雯荷女将之事后,因着这一手落笔成真的本事,也算在仙界有了名号。兼之,她是九尾狐狐君次女的事情早已不再是秘密,又与太子弦羽有婚约,说起来就是下一任天后,于是在仙界的声誉跟着水涨船高。
这两年,缘杏随北天君外出,拜访其他仙君神君的府邸,亦或是参加什么席宴活动,也有了远远崇敬望着她的小仙娥和年轻的仙门弟子。他们见到她,小声地惊喜议论、窃窃交谈、偷偷唤她的名字,像是见了什么不凡之人似的,倒让缘杏好不自在。
这时,柳叶过来,轻轻扣了扣门。
“杏姑娘。”
柳叶倒一如既往,笑盈盈的。
“北天君请你,还有两位郎君都过去。”
“好的。”
缘杏应了一声,放下画笔,脱下/身上防止沾染水墨的罩裙,又擦了擦沾满水彩颜色的手,便随柳叶过去。
等到了内殿,东和灵淼也陆续到了。
只见师父看了看他们,说:“你们随我在北天宫修习的时间都不短了,今日我唤你们过来,是有事想要宣布。”
三个弟子惴惴等待。
北天君顿了顿,宣布道――
“我打算,与东天女君正式成婚。”
北天君话音落地,内殿一片静默。
北天君挑了挑眉,问:“怎么都不说话?”
“恭、恭喜?”
东憋了半天,率先说道。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你要和东天女君成婚,感觉蛮诡异的啊。像是自己太爷爷忽然说要和太奶奶成亲了似的。”
东遂被师父打头。
缘杏和灵淼亦渐渐回过神来。
灵淼如今也抽了条,十八九岁,少年之气褪去,但在几个师姐弟中还是小。他身上还背着医箱,爱笑,说话也甜,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北天宫,还是各方仙境,都有着不错的人缘。
此时,灵淼喜气地道:“恭喜师父,恭喜东天女君,愿师父师娘婚姻美满,万年好合。”
缘杏跟着说:“恭喜师父与女君。”
说实话,师父将要与东天女君成婚之事,虽然师父说得突然,但不算意外。
这几年,师父与东天女君之间日益亲密,已然完全恢复到当年亲密无间、天作之合的状态,无论是北天宫弟子还是东天宫弟子,都因此时常往来。
两位师父见面的时候,堪称形影不离,师父甚至会直接在女君屋中留宿,女君到北天宫来时亦是如此。两人即使问起来不说是夫妻,但实际上已然与夫妇没有差别。
按这样的情况,师父与东天女君会成婚,是早晚的事。
不过,两位天君成婚事关重大,仙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缘杏光是听着,还不大有真实感。
东师兄挠挠头,也问道:“师父,你和东天女君成婚,你们两个住哪里啊?我看依东天女君的性子,是不太可能搬到咱们北天宫来的。难不成,师父你要入赘到东天女君宫去,真当东天女君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