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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站起来,室友们纷纷后退,并发出惊叫。
陈飞扬大着胆子说:“小航,我们还是兄弟,对不对?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是吗?你们真的知道错了?”
室友们连忙点头。
而王小航却摇了摇头。
“可惜已经晚了!你们知不知道,当初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兄弟?哥们儿?狗屁!哈哈哈——”
寝室里乱成了一团,狂笑声、尖叫声、喝骂声、哀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
夜,深了。
(8)
医院里,一间病房外站着好几个人,他们的脸上无不充满了忧色。他们正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观察里面的情形。
病房里,被皮带绑在病床上的王小航正在发狂地尖叫着,挣扎着,很显然,他是真的疯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疯,真的没疯!我只是想自杀而已,可那个该死的神却告诉我,我拥有不死之身!妈的,我居然是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失败品!妈的!我居然是个失败品!哈哈哈——”
“求求你们,让我去死吧!我只是想死而已,为什么我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你们知道吗?那个叫韩烟的女生,和那个叫梁健的男生,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自杀的啊!因为我才死的!”
“我的室友们,他们躲着我,孤立我,对我的劳动视而不见。后来又骂我、打我,所以我将他们统统都杀掉了!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恋人没了,朋友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渐渐的,王小航的叫声消失了。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他终于睡着了。
在场的人无不摇头叹息,尤其是王小航的父母,更是伤透了心,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警察说:“关于韩烟和梁健的死,我们已经查清了。王小航暗恋韩烟,却发现韩烟和梁健产生了恋情。梁健受伤住院后,他以为自己有了机会,但韩烟不为所动,反而每晚十二点都到天台上为梁健祈福。王小航由妒生恨,起了杀心。那晚,他算准时问从女生宿舍一楼的厕所窗户翻进去,将天台上的韩烟击晕,扔了下来。至于梁健,他经受不了女朋友突然死亡的打击,所以跳楼自杀了。”
这时,陈飞扬疑惑地问:“那么,他为什么说把我和室友统统都杀掉了?我们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医生解释道:“经诊断发现,王小航有着很强的自卑心理,敏感、脆弱,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怀疑,以至于整天生活在恐惧和猜疑之中。他之所以说他杀死了你们,是因为他觉得你们看不起他,排斥他,而产生的一系列的幻觉。其实,当初韩烟只是打水的时候好心帮他打了一次卡,便令他产生了错觉,一相情愿地爱上了她。综合上述情况,他患的是典型的偏执型精神病,而且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病房内,王小航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大叫起来:“我是神!神就是我!我是神!神就是我!我制造了一个不死的怪物……”
影像
会不会是被害者想告诉我什么呢?突然这个念头闪过佟菲的脑海。有关死前影像以及凶杀的一切,纠缠着她,相当烦乱,她暗自下了决定,明晚,要再走一趟木屋……
(1)
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令佟菲猝不及防,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地掉入到恐惧的深渊,不能自拔。
她两手紧拉着被子,不断地往上提盖过下巴。她的牙齿紧咬着被角,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盯着那团令她全身发抖,遍体生寒的东西。
与床铺平行的对面墙上一道通往小阳台的门,门边是一扇窗,斜对着床脚边的房门。此时此刻,窗帘是往两边收拢,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入,形成视线中幽暗的微亮。
那多像魔鬼的眼神?佟菲想。
在这个小小的方形房间内,压迫感格外显著。
为了避免9月的闷热,驱散那散不尽的暑气,窗户是敞开着的,但透气用的纱窗紧闭,这就会使人在感觉上产生阻隔。而就在纱窗后,那张让人心寒的“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说“脸”不是很恰当。因为整张脸都被黑色的长发给覆盖住了,只露出一只闪闪发亮的眼眸,如同日本恐怖片中的长发女鬼似的。那张脸静止在窗外,默然地看着她。
她发不出尖叫,只能僵硬地继续躺着,用忘记了眨眼的双眸回盯着那张“脸”。不知过了多久,“脸”突然从窗外消失了,留下寂静的延续。
佟菲仍僵挺在床上,惊魂未定,脑海中浮现出上礼拜凌晨时的画面。
当时,她也是被不知名的诡异声响所弄醒,接着,她便发现窗口盯着她看的这张“脸”。
而这一切,全要追溯到两个礼拜前那个令人发毛的夜晚,那张可怕的“脸”的第一次出现……
(2)
从X市某大学毕业后,她终于接受了毕业等于失业的事实,徘徊、迷惘于求职的巨大迷宫中,度过了昏暗的两年。
由于父母离婚,家庭变得破碎,再加上两年前的那场变故,家里已经无法给她提供任何资助了,她只好自力更生,断断续续换了许多工作,辛苦的过活。
好不容易在今年初,她在X市某区新建的百货商店内找到了一份工作,销售化妆品。
X市是座南方小城,夜生活很丰富,所以商店一般都开到很晚。佟菲上的是晚班,下班都已经是十点多了,回家后洗过澡便立即上床。因为隔天还有在餐厅做服务员的工作等着她,不能熬夜。
她租的房子离市区不远,属于郊区农民房,房租便宜,整栋楼的房间都是租给外来打工人员,男女不限。她花了不少时间与力气才找到这栋离上班地点近、价格又不太离谱的房子,便也顾不得里头的房客龙蛇混杂了。
之前为了付房租,她把心爱的“小木兰”给卖了。反正住的地方离市区近,只要步行就可以了。不过严格说来,所谓近,是指直线距离而言,若沿着马路走的话,必须绕一圈才能到达市区,没有交通工具的话十分费时。
但佟菲看中的就是这栋房子的背面,那是一片荒芜的田埂与林地,只要穿越这片荒地,便可以从小路插到市区,也算是便利。
这便是她每天往返的路线。
那是一个相当闷热的夜晚,佟菲一个人提着包包,走在空旷的小路上。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昏暗的小路上行走。不知为什么,她的头十分疼痛,而且,这疼痛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她的心中不免涌生一股酸楚。
说实在的,她很不喜欢这条路线。荒芜人迹,黑暗,让人感到恐惧,易发生危险,别说是女孩子,就算是个大男人也会尽量避免走这样的路。每次她都是提心吊胆,用最快的速度穿越这片犹如死城般的荒地。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埋怨起自己的人生为何过得如此辛苦,就跟黑夜一般漫长,了无光泽。
眼前除了黑压压的林木与荒地,偶尔还会出现几间东倒西歪的木屋,若隐若现在林间。但她从来不会多看上一眼,总是快步疾行,片刻不敢停留。
借着月色与远处的灯光,她勉强能辨认小路和树林的轮廓。在她的提包里随时都放着一支手电筒,万一没有光源,便可以拿出来应急。
如此“黑暗”的生活,竟也持续了半年之久。
对于黑暗的返家路线所产生出的恐惧,佟菲已经渐渐的麻痹了,甚至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角忽然捕捉到前方某个黑暗中的角落,竟然闪现出游丝般的光晕。
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光?据她所知,这片荒地几乎无人出没。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往前走,同时眼睛朝光的方向望去。刹那间,遏止不住的恐惧自心底迅速上升。
右边的林地间,隐藏在枝叶茂密的树丛中的一间木板房那面对佟菲的那扇窗上,透出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形。
女子侧身面对窗户,微微低着头,并散发着一缕哀凄之感。或许是光线不强的缘故,整个侧影轻飘飘的,就如同……
鬼魂!
佟菲倒吸了口凉气。
也不知道是太有勇气,还是因惊吓过度而全身僵硬,她竟然没有拔腿狂奔,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盯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佟菲忽然回过神来,发疯似的奔跑着离开了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连澡都没洗,直接躲入了被窝中,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着长发女子的影像。她的头愈发疼了起来,久久难以入睡。
(3)
第二天,佟菲边吃早饭,边思忖着今天该走哪条路去上班。
我知道自己不是胆小的人,应该趁着白天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到木屋去看看。
她打定主意,拿了提包,从房子后门出发。踏上泥土小路,心头竟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在跃动。
路上仍是杳无人迹,虽然是白天,却充满着阴森和空寂。
来到木屋处,她放轻脚步,朝昨晚出现人影的那扇窗户慢慢逼近,逼近,逼近……她很快便走到了窗户跟前。
从空的窗格子望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一片,连件家具也没有,地上落满了脏污的灰尘和从窗外飘进来的落叶,没有人待过的迹象。她瞥了几眼便立刻离开了。
昨晚会不会是我的幻觉?近来头痛加剧,应该是太劳累的缘故吧?她心想。
努力说服自己没有什么事后,佟菲踩着轻快的步子上班去了。
不过,长发女子的影像,始终无法从她的心头磨灭,成了她心底的一个阴影。
经过了同样疲累的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佟菲踏上返家的路途。在百货商店前踌躇了半晌,最后,她还是决定走原本的小路。
今晚的心情,似乎与过往不太一样,虽然已经说服了自己,但终究有种怪怪的感觉。她战战兢兢地走着每一步。
黑暗中,草木皆兵的恐惧感深深弥漫开来。月亮被云团遮掩了。她打开提包,取出手电筒时,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来到木屋所在处,她缓缓地将头往右转……
空窗格子透出昏黄的光,窗框深深地框起长发女人低头的侧影,就像剪影一般……她的头又疼了起来。
佟菲鼓起勇气,拿起手电筒往窗口照去,电筒的光芒与屋内透出的光合而为一。窗后的女人似乎意识到了灯光,缓慢地转过头来。
被长发覆满的脸上,只露出一只眼睛,一只满含着幽怨的眼睛!
“啊!”
佟菲惊叫了一声,拔腿狂奔,没有再回头。
(4)
“真的……有这种事吗?你上次说在木屋窗户上……看到长发女人,我还以为是逗我玩呢!”小曼啃了一口汉堡,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曼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身材略显丰满,穿着白色无袖上衣,颇有几分姿色。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俏丽的小马尾,随着头部转动而晃动不已。
小曼就住在佟菲的隔壁,她在新华书店工作,因为工作时间的关系,两人白天在公寓不常遇到,但偶尔中午会在一起吃饭。
此刻两人坐在X市中心路的快餐厅一楼,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车流与人群。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佟菲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