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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呀?这离学校也不远,快点走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了!……我可不想明天被值班老师骂!”之前的女孩儿说。
“你没听他们说吗?学校在闹鬼!你不害怕吗?冰儿?”晓莉弱弱地说道,特别是最后的“冰儿”两个字,简直细不可闻。
“哈哈,你真怕鬼?其实,你就是个鬼,胆小鬼!”冰儿俏皮地说。黑暗中,冰儿那秀丽的脸庞隐约可见。
冰儿朝晓莉扮了个鬼脸,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远远望去,两人像一对勇敢的女兵,正披星戴月地追赶着前面的大部队。冰儿跑在前面,风轻轻吹过,晓莉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爽的体香,那是少女才拥有的完美无瑕的馨甜。
晓莉既羡慕又忌妒,心想:还是城里人好啊,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冰儿和晓莉都是希望高中高二一班的学生,冰儿17岁,晓莉18岁。冰儿天资聪慧,是城里人,由于家庭的原因,被送到了县里的爷爷家中。但是,由于爷爷的重男轻女观念,只宠爱她的小表弟穆杰,而她在家人心中却显得无足轻重,这让敏感的她感到几分失落,强烈的自尊心驱使她找了一间寄宿学校就读。
晓莉是本地人,虽然相貌不如冰儿那般好,但为人开朗,和刚转校不久的冰儿很快就成了一对好朋友,同住一间宿舍,相处得非常愉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小姑娘奔波在崎岖泥泞的小路上。
自从学校失窃后,一切都变了,先是天气变得比往年寒冷,接着便是忽儿晴忽儿雨,往往暴雨倾盆,之前却没有一点预兆,雨后也看不到彩虹。没有彩虹,这在当地人看来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这里最出名的便是彩虹了,去年城里的电视台还来这里专门采访过,称这里是“彩虹之乡”。
再之后就轮到人了。学校保卫张师傅在一个没有星月的晚上拦车进城,结果被突然出现的车给撞了,伤了右脚,却找不到肇事的车辆。而且路旁的电子眼在那一刻竟什么也没拍到,连他自己也觉得可能是撞了鬼。
但学校里另一名年轻的保卫李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半个月前的一个暗夜,他在回家路上,不知怎的竟一头栽到了池塘中,等到他老父老母赶来时,已是奄奄一息,只说了一句话便死了。悲伤欲绝的老两口也在半个月内身染恶疾,相继地死去。
从此,这种漆黑漆黑、没有星月的夜晚,便无人再敢出门,因为这就是一种不祥之兆,预示着有去无回。
2
“啊!”走在后面的晓莉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便是痛苦地呻吟。
“怎么了?”冰儿立即停住脚,回过头来,看见晓莉趺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神情十分地痛苦,又带着几分惊恐。
“晓莉,你肚子疼?”
“我脚痛,摔了一跤。”
冰儿感到有些蹊跷,心想,脚疼怎么捂肚子?
但她并没有多想。她急忙跑过去帮晓莉搓揉,力道又轻又柔,这让晓莉觉得很舒坦,很受用。这样过了许久,她也没有叫冰儿停下来。
“你还疼不?”冰儿好像看穿了晓莉的心思——她是故意来享受免费足底按摩的,便停住了手,说:“既然没事了,就快走吧!”
“我不走,学校有鬼!要去你去!”晓莉又开始耍赖了。
冰儿莞尔一笑,说:“什么嘛!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要有的话也是由人心生出来的。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晓莉无奈,只得起身。
夜,漆黑漆黑的,猫头鹰在树枝上“呀呀”地叫着。刚才天空中还有微风拂过,此刻却感觉不到一丝清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气闷感。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学校!”冰儿说道。
可还没等晓莉答话,冰儿忽然冷笑了几声,幽幽地说:“你知道吗?李原被人从池塘里打捞上来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啊?那……那你知道?”晓莉显得有些惊慌。
只见冰儿指着前方说:“他说,那个害人的鬼,就是希望高中的……”说完,她神色木然地一步步朝校门走去。
“你……你是鬼?”晓莉尖叫了一声。
冰儿在心中暗笑:这丫头的胆子还真是小!想到这,她嘻嘻一笑:“吓你的啦!”说着,伸手去拉晓莉,却忽然发觉对方的手冰凉,而且有些异样。她急忙抬头瞧去,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眼前的晓莉竟变成了一个六十多岁、体型不对称的老女人,左手明显要比右手长一点,这只手正和冰儿的手相握。
冰儿连忙甩开了那只手,但那五根修长、惨白的手指头,鸡爪子一般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你……是什么人?快松开手!听到没有?”冰儿大叫,她被吓着了。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停了几秒钟后,她忽然冷静地说:“我不管你是谁,请先松开你的手,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我可是跆拳道黄带!”
那只长手果然老老实实地低垂下去了。
“你把晓莉怎么了?你说,你为什么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我知道你有苦衷,能告诉我吗?”显然冰儿已经意识到了对方是什么。
女人眼神游移,不敢看这个聪明善良、勇敢机智的小姑娘,她始终没有说话。
冰儿瞧着瞧着,竟发现女人的脸似乎有些面熟,可无论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这时,女人的脸孔逐渐变成晓莉的模样,只是那头长发还挂在脑袋上,就这么飘啊飘的,飘得满天都是。
冰儿感觉不到一丝凉风。
偌大的校园外,只有她们两个,猫头鹰也不叫了,周围一片死寂。不远处,所有的教学楼、校舍、运动场都呆呆地立在那里,校舍里没有任何光亮。有的,只是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晕,照得整个校园异常地阴森恐怖。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亮得刺眼。冰儿不禁用手挡了一下,恍惚间,她看到一条黑影,长长的、顺着不远处的宿合楼不断升高。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冰儿仿佛看到那道亮光击中了女人的头发,于是头发开始变枯、变黄、变白,最后大把大把地脱落。
女人的身子慢慢向旁边倾斜,冰儿看见她身上的白裙染上了鲜血,变紫,又化开。她又变成了晓莉,表情痛苦,右手捂着肚子,左边那只长手想要抓住冰儿,却无力地垂下去,就这么悬在半空,上下晃动,手指头正对着冰儿。
冰儿感觉到,女人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只是嘴巴开阖着,却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紧接着,鲜血便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了出来,然后是鼻孔、眼睛、耳朵……
冰儿忽然觉得自己正身处于炼狱之中,心里异常的痛苦,身体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幕恐怖的画面。
“晓莉!晓莉!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救你?我来救你了!”冰儿不顾一切地叫喊着,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女人靠近,终于抓住了女人的长手。
“你快走!离开这!我不值得你救!”女人嘶哑地喊着,这是女人发出的最后的声音,也是她对冰儿说的唯一的话。
说完,女人奋力推开冰儿,返身朝白光扑去。冰儿看见她的身体正慢慢地溶化掉,最后成了一堆白骨。
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光,这回打在冰儿的眼睛上,使她的双眼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用尽全身气力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出现在她对面的,正是发生窃案的仓库!
冰儿对自己怎么会跑到仓库来,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无暇细想,因为她周身酸痛,就如同大病了一场似的。终于,有一丝微风吹来,她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恍惚中,冰儿缓缓站起身,走到仓库前。仓库是一幢灰色的小楼,曾经是学校的实验楼,外观是用灰色瓷砖铺面的,所以那些成绩差的学生们喜欢称它“灰色地带”。
这幢楼建楼已有12年的历史了,但是看上去仍然很新。一楼和二楼曾经是化学实验室,三楼和四楼是物理实验室,五楼是语音室,六楼是仪器设备储藏室。现在废弃了,只是用于堆放一些杂物。
“冰儿,冰儿……”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从楼里传来。
“谁?谁在那?”冰儿强忍着周身酸疼,沿着微弱的灯光从楼道口往上望去。只见一个全身被裹在漆黑风衣里的男人,正从三楼楼梯口向下走。他走得很快,很轻巧,像飘拂在上面一样。转瞬间,他便已来到冰儿的面前。他的衣服很长,遮住了他的脚,由于是黑色,使得他整个人和暗夜混为一体。
冰儿心头一紧,从下往上看,看到对方胸口处,却不敢再往上看了。
“冰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冰儿心跳加快,下意识地看向那人的脸——那是一张凶恶的脸,眼中充满着邪恶的目光。冰儿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突然,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啊!”冰儿仿佛在那笑容中发现了什么,一惊之下,放声尖叫。
3
当冰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单上,她举目一看,看见天花板离自己很高很高。这里……就是天堂了吗?她想。
“快,来几个人帮忙抬一下!”
“她需要做心、脑电图和各项检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冰儿,别怕,老师在这!”
“冰儿……我在仓库404室等你,你要来啊……”
嘈杂的人声与手术室的机械声,以及窗外的鸟鸣混杂在一起,传入到冰儿的耳朵里。
“晓莉呢?晓莉在哪?”冰儿使劲儿抓住护士的手问。这时她的意识渐渐恢复了,她虚弱地盯着那名护士,红肿的眼眶中流下两行热泪,模样楚楚可怜。
“这位同学,请你说说五天前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晚上,李晓莉同学被谋杀了。”这时,身旁一个身穿制服的刑警开口说道。
冰儿目光游移,最后落在刑警的脸上,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晓莉……晓莉她被谋杀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们刚才还一起到学校外面的小山坡上摘野花呢!晓莉最喜欢野花了……”
“刚才?”刑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望向对面的医生,医生缓缓地摇了摇头。刑警又问:“那么,你就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冰儿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而神情却悲哀而凄苦。良久,她轻轻地说道:“刚才,天空漆黑漆黑的,没有风,也没有星月,只有鬼……”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时的冰儿好像全然没有了紧张和恐惧的感觉,她开始重复着一句话:“学校里真的有鬼……学校里真的……有鬼……是两个鬼,一个男鬼,一个女鬼。女鬼的一只胳膊很长、很长……他们杀了所有人……那两个鬼就藏在……藏在……仓库里!啊!仓库里有鬼!他们要杀了我!他们要……”
医护人员立刻将歇斯底里、浑身抽搐的冰儿按倒在床上,一个护士赶紧跑过来将一管镇静剂注入到她的胳膊里。然而冰儿的身体却不断地抽搐着、翻滚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她的体内跑出来似的。
刑警目睹了这一切,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她真的疯了,真是可怜啊……”
4
其实冰儿已经昏迷五天了。这期间,警方在她的寝室里找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载了她杀人的全部过程及原因。
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