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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趁早闭上你的鸟嘴,别等我骂你。你想要我们的命可没那么容易,我手上还有一捆炸药,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等到阎王殿上再说谁是谁非!”
二老肥说:“别在那儿咋呼,有能耐你把炸药点了,不点你是孙子!”
我说:“二老肥你别跟我来这套,有胆子你过来,不过来你也是孙子!”
一直不动声色的九伯抬脚踢开二老肥,说道:“世侄,何必这么仇生死的?你祖上到关东山挖过棒槌,你也该明白炮手的规矩。炮手出来干活儿,一向不留活口。我要不那么说,岂不是坏了行规,炮手们如何能够服我?其实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你先出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和臭鱼当然不信他的话,可也想不出对策,双方僵持不下,均是进退两难。
藤明月问我:“你们怎么会认识这些人?”我拣紧要的对她说了一遍,我虽然称呼“对儿九”为九伯,却是打祖上论下来的,并非亲戚,即便是沾亲带故,“对儿九”也下得去黑手,他带的那些炮手,全披了狼头帽,武装到了牙齿,分明是一群虎狼,落到他们手中别想活命,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跟他们周旋到底了。
【8】
正说话间,我忽然发现一条猛犬趴在冰面上匍匐而来。我不知道猎熊犬还可以有这般举动,当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经一跃而起,张开森森利齿,来咬我手中的炸药。
原来有炮手利用我们说话的机会,吩咐一头猛犬绕过来,打算出其不意夺下炸药。狍子屯的大黄狗叫了一声,奋力咬住了扑到一半的猛犬。猎熊犬凶猛无比,个头又大,但在狭窄的冰隙中施展不开,又让狍子屯的大黄狗咬住了脖子挣脱不掉。猛犬脖子上血如泉涌,它一转头,张口撕开了大黄狗的肚子,一犬一狗咬到一处,至死也没有松口。
我刚要上前相助,可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大黄狗转眼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同时又有几条猛犬扑到近前,我心中发起狠来,将那捆炸药点燃,往对面扔了过去。我是想扔得离我越远越好,怎知炸药撞在冰锥上,掉落在双方之间。狼头帽子们惊慌失措,齐发一声喊,转头往后逃窜,几十个人挤成了一团,自相践踏。只听一声巨响,爆炸震落了无数冰锥,冰层开裂,巨冰崩塌,躲避不及的猛犬全部被压在下边,变成了一堆肉饼。
霎时间山摇地动,一大块坚冰轰然落下,落在我们同几十个狼头帽子之间,砸死了十多条猛犬,又撞裂了一道冰壁。我见反斜面的冰层摇摇欲坠,冰锥接连不断地掉落,迸溅的碎冰打到身上就是道口子,再不躲开,也得跟那些猛犬一样砸成肉饼,当即同藤明月等人逃进了裂开的冰壁。前脚刚进去,后边的冰块如同摩天大厦倒下来般堵住了来路。冰裂深处是片陡峭的冰瀑,平坦光滑,一脚踏上去,立时仰面摔倒,身不由己往下溜去,想停也停不住。
四个人溜出很远,进入了一个宏大无比的冰穴。强光头灯可以照出几十米远,但是冰穴似乎没有边际,光束所及,全是深邃的幽蓝。我发觉身下的冰面平滑如镜,不知再往前滑会不会掉进冰窟窿,忙倒转后背,借助鱼皮衣和鱼皮手套的鳞片,止住前溜之势。四个人相距很远,藤明月已经停了下来,另外两个人还在往前滑,过了一阵才停住。好在我们带有三眼强光灯筒,涅涅茨人也捡了炮手的头灯,离得再远,也可以看到对方头灯射出的光束。我和藤明月滑到涅涅茨人身边,招呼臭鱼过来会合,四个人想起狍子屯的那条大黄狗,心中好一阵难过。
臭鱼问我:“狼头帽子全砸死了?”
我说:“崩塌下的坚冰,砸死了好几头猛犬,吴老六等人离得远,没看见砸没砸到他们。即使没砸死,也被崩塌的冰层挡住了,他们困在冰裂中,不敢用炸药,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咱们先喘口气儿!”
臭鱼说:“此处不宜久留,喘出来的气儿都快冻成冰了!”
我说:“不知古坟是不是在这儿,前有虎穴,后有狼群,大意不得,必须找对方向再走。”
藤明月说:“冰穴太大了,辨不出方向,怎么走才对?”
我们置身在冰穴中,举目四顾,不觉齐声惊叹,只见头顶是幽蓝色的冰层,周围的水是蓝的,冰也是蓝的,强光头灯的光束射在冰上,泛出深邃的蓝色光芒,各处几乎一样。
第十五章冰湖漩涡
【1】
我刚一转过头去,见到身后有个人,脑袋上顶了狼头帽子,一身的胖肉,他不是二老肥吗?
我吃惊不小,以为其余的狼头帽子也追上来了。其余三人也都吓了一跳,涅涅茨人忙将弓箭扣在弦上,但是冰面上漆黑一片,寂然无声,不见别的炮手。
臭鱼将二老肥拽过来,问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二老肥说:“那么大的冰块砸下来,不跑我还在那儿等死?”
臭鱼说:“操你大爷的,你之前说要把谁大卸八块?”
二老肥说:“明知你还故问,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敢来真的吗,你动我一下试试!”
臭鱼越听越气,他火直往上撞,抬手就要打二老肥。
二老肥说:“有胆子你别动我,你等我找我大哥去,你要不等,你可是我孙子!”
我说:“臭鱼,你跟他多说什么,扒下他的衣服来,一脚踹下冰窟窿,看他大哥上哪找他去。”
臭鱼说:“二老肥这身胖肉,掉进冰窟窿也不一定冻得死他。”
我说:“扒光了他,不信冻不死!”伸手拽下二老肥的狼头帽,那是用狼头做的皮帽子,套在头上,如同顶了一个狼头。关外的炮手戴狼头帽子,主要是为了吓人。我将狼头帽子给了涅涅茨人,他的鱼皮衣没有头套,耳朵都快冻掉了。
二老肥出言恫吓:“孙子你敢抢我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有本事你在这等我,你等我找我大哥去,我让你们这帮孙子,一个个死无全尸!”
我没搭理二老肥,让臭鱼看住了他,转动头灯到处找冰窟窿。
藤明月说:“你真要把他扔进冰窟窿?”
我说我又不是炮手,怎么会要二老肥的命,只是吓唬他一番罢了。须知人禀天地而生,以五行配五德,五德仁义礼智信以仁为上德,二老肥招人恨是没错,可也没有大恶,杀了他是为不仁。他敢如此嚣张,只不过借了他哥大老肥的威名。另外你有所不知,“对儿九”自称一代奇人窦占龙是他师祖,凭他识宝的眼力,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他为了明朝女尸身上的东西,在挑水胡同等了二三十年,此番兴师动众来到这边荒苦寒之地,肯定不是为了发财。
我打算从二老肥的口中问出他们为何而来,虽说二老肥也不见得知道。看得出来,大老肥是九伯的左膀右臂,一身开碑裂石的横练,刀砍一道白印,枪扎一个白点,他在道上的名头,那真叫心黑手狠,杀人不眨眼。二老肥却只会耍王八蛋,唯恐天下不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在外边惹上什么麻烦,都有大老肥给他出头。可能九伯是看在大老肥的面子上,不得已让二老肥当了手下。换成我是九伯,我也信不过二老肥,不会让他知道得太多。
不出所料,经过一番逼问,我们看得出来二老肥不知道内情,接下来如何打发他,倒也让我为难,在这寒冷的冰穴之中,扒光了衣服,不用掉进冰窟窿,也会冻死在冰面上了。可是我们对二老肥,顶多是连打带吓唬,还不至于让他死,扔下他不管,他在这儿也是有死无生。如果带上他,谁知道他会惹出什么乱子。思前想后,还是让他滚蛋为好,他到了九伯那边,反倒对我们有好处。
【2】
臭鱼问我:“你找没找到冰窟窿?没找到也不要紧,我可不管他大哥是谁,即便他是阎王爷的小舅子,我今儿个也一棍子拍扁了他!”
我说:“打两棍子可以,打扁了倒不必,且留下他一条狗命,让他玩勺子去。”
二老肥说:“你让我走?不怕我找我大哥去?我明白了,我前脚刚走,后脚你一冷箭撂倒了我!真够孙子的!你这损招儿我见过,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别拿这套对付二爷,二爷我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
我对二老肥说:“你这一身五花胖肉,上秤过一过,不下二三百斤,弓箭射得穿吗?你走是不走,再不走我可改主意了!”
二老肥说:“此话当真?你们真打算放我走?我要说我感动了,你们会不会嫌我肉麻?”
臭鱼说:“你贫不贫啊,赶紧滚蛋,一会儿我可改主意了。”
二老肥说:“不是,我这可全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臭鱼听得不耐烦,转过头不想再理二老肥。怎知二老肥根本不信我们的话,仍以为我们要在他背后下家伙,他说这个话是虚晃一枪,他趁臭鱼转过头去,使劲在臭鱼屁股后边踹了一脚。冰面上无比光滑,臭鱼让他踹了一个冷不防,顺势往前一扑,将我和手持弓箭的涅涅茨人一同撞倒在冰面上。二老肥借这一踹之力,仰面朝天往后滑去,转眼到了几十米开外。等到藤明月将我们扶起来,我和臭鱼破口大骂,再追可来不及了。我的杆儿炮已掉在冰裂之中,涅涅茨人的弓箭也射不到那么远,只好眼睁睁看他逃走。
二老肥身上也有头灯,我看见他身上的灯光迅速远离,怎知二老肥身上的灯光,还有他得意的狂笑声,忽然在远处消失了。不是远得看不见了,而是戛然而止,隔了很久才有回声传来。
四个人无不吃惊,二老肥将头灯关上了?还是他让什么东西给吞了下去?虽然离得远了,谁也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二老肥凶多吉少,他有可能掉进了冰窟窿。
我说:“我有心放二老肥一条活路,他却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往后我可得狠下心了!我吃亏就吃亏在这上边了,拿谁都当好人,可没想到坏人全让我遇上了!”
臭鱼怒不可遏,他拎起棍子要去追二老肥。
我说:“周围这么黑,看不到二老肥在哪儿,如何追得上?再说我看他多半掉进了冰窟窿,即使没掉下冰窟窿,在这宽阔无比的冰穴中,他一个人也找不到方向,那还冻不死他吗?”
臭鱼说:“掉进冰窟窿,该当听见冰层裂开或是落水之声,可是什么响动也没有!”
藤明月说:“冰穴中死寂无声,如若有些响动,距离再远都能听到……”
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阵犬吠,七八条没被砸死的猛犬,穿过冰裂来到此处。
四个人急忙关掉头灯主眼,往二老肥逃走的方向跑去。二老肥刚才在冰面上滑行,突然不见了,我们不敢大意,发觉脚下的冰面往前倾斜,几乎站不住脚,立即往后退了两步,用强光头灯照过去,但见冰面上有一个碗形大洞,直径不下十几米。不同于周围的寒冰,碗形洞口的冰层中,有火山灰形成的白色条纹,如同一圈一圈的古树年轮,看上去简直是一只奇异可怕的“巨眼”。
【3】
我们走到“巨眼”边上,不用问了,刚才逃走的二老肥,一定是掉了进去。可以照到几十米开外的头灯光束,投下去也见不到底,二老肥掉进去还能好得了?由于冰面往下倾斜,会让人身不由己地被“巨眼”吸下去,我们只得又往后退了几步。
猛犬吠叫声越来越近。涅涅茨人张开弓箭,准备同对方拼命。以打鹿为生的涅涅茨人,经常受到炮手劫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