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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这边来,尽量带他们绕圈拐弯。被控的尸体一般都不够灵活。”铁匠边说边扭头往旁边一个支道中跑去。破玲珑封魂锁时,是江西赶尸一族言家派人帮忙对付活尸首的。他们就是用“游身走”的步法诱那些尸首乱碰乱撞,最后乘乱落符下镇。这里是甬道,范围太小,只能带着尸体不断拐弯。在每个拐弯口,这些尸体都会发生一些混乱,这使得他们的追赶速度慢下来,逐渐与前面的三个人拉开距离。
鲁一弃他们看那些追赶的活尸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心里不由地暗暗庆幸。多亏是铁匠知道那些活尸首的弱点,要不让被这些活尸抓住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可怕的结局。
活尸首只是被拉开了一段距离,并没有真正地甩掉。但是鲁一弃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停住了脚步,任凭活尸怪异的脚步声往他们身边接近过来。
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往前,也不是他们现在不再害怕活尸,而是前面出现的情况实在没法过去了,那里有比活尸更加可怕的东西。
柴头此时已经吓得连单一声调的嚎叫都发不出来,甚至都不敢正眼去看,这就使得他那对大小眼歪挤得更加不自然。
在这段甬道里,燃着无数火苗,无数燃烧稳定又飘移灵动的火苗。火苗布满了甬道的四面,让方正的甬道仿佛变成一个燃着的火筒。这些火苗全是火尸蟛,破皮入肉焚烤肺腑的火尸蟛。一只火尸蟛就可以让厉害非凡的十六锋刀人死得惨不忍睹,现在面前是一群火尸蟛,一片火尸蟛,无数的火尸蟛。
背后是活尸群,近得已经可以闻到尸体上散发的血腥气。前面是火尸蟛,已经开始活动起来的火尸蟛群,就像一汪火流,往这边快速流淌过来。
“怎么办?!”铁匠急了、慌了。
“啊?!怎么办!?”鲁一弃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比死更可怕的情况,因为他的心境无法投入到自然忘我的状态。
“走这边!”从语气上听,此时的柴头反没有那两个慌乱,他大概已经过了恐惧的极限,这才显出反常的镇定。
一侧的洞道壁上开启了一扇暗门。柴头是在不敢正视火尸蟛时,导致眼睛歪挤斜视才发现到这暗门的。
暗门打开了,却无法关闭,因为那些活尸体已经赶到,鲁一弃他们刚迈进门里,活尸就已经塞堵住了活门。
也就在活尸迈入门里的时候,火尸蟛与活尸汇聚在一起了。许多的火尸蟛快速地钻入了尸体,活尸的表面也布满了火尸蟛。活尸瞬间有了变化,火尸蟛的热量让他们僵死的肌体重新有了温度,色彩也鲜亮了,冻结的尸液也开始溶解了。但尸体毕竟是尸体,不会有感觉,驭尸术控制下的尸体也就相当与一件器物,一件工具而已。虽然活尸的体腔内部塞满了火虫子,虽然他们的表面爬满了火虫子,尸体依旧毫无阻碍地一直往前,带着火,冒着烟继续往前,跌撞着直扑鲁一弃他们三个。
甬道不长,没几步就又是一面墙挡在前面。柴头依旧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墙形暗门。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儿,活尸们距离已经两步不到了。
所以当鲁一弃他们冲进暗门时,活尸也再次塞满门口。柴头他们没有机会返身关门拦住爬满火尸蟛的活尸。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甬道很短,拐过一个弯后便又是一面墙挡住去路。柴头还是一眼就看出这面墙是道暗门,可是在打开它的时候却遇到些麻烦,暗门的弦线似乎在大震之后被墙体夹住,急切间拉扯不动。
活尸也拐过了弯,再要打不开三个人就要被活尸和火尸蟛包圆了。
铁匠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猛咳一声,吐出口浓厚的唾液。这样可以让他的声音变得清亮些。随即他发出一声呐喊,提着钢钎往活尸堆中扑去。
本来响亮的呐喊声可以震慑住敌手,但这里的敌手是没有感觉的尸体和火尸蟛,那么此时呐喊的最大作用也就只能是用来给自己壮壮胆。
钢钎挥舞,将最前面的两个活尸砸倒,一时间可以看到火苗纷飞四溅,那是火尸蟛被砸得四散飞落。
后面的活尸没有丝毫的停滞,继续往前。距离变得更近了,而且前后的活尸都拥挤在一起。这样铁匠的钢钎再也无法砸倒前面的活尸,只能砸落他们身上的火尸蟛。
铁匠手软了,他怕砸落在地的火尸蟛会转变方向,向他围拢过来。幸亏这样的事情暂时没有发生。于是铁匠只好改变方法,用钢钎抵住最前面的一个活尸,阻止他们继续往前。活尸的**很脆弱,所以在铁匠和活尸同时大力的作用下,钢钎快速往布满火尸蟛的身体中插入,越插越深。这样的伤害对于活尸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尸体一边从钢钎上穿过,一边挥舞着的双手,眼看着就要抓住铁匠。
钢钎只能抵住一个活尸,旁边的活尸从被砸倒的尸体上踩过,继续朝铁匠扑过来。而铁匠已经无从招架。
一把没有锯条的大锯架住了旁边的活尸,大锯是柴头的,但是现在拿住大锯的却是鲁一弃。他不能眼见着铁匠被活尸和火尸蟛毁了,他们应该合力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木质的锯弓肯定不如钢钎,才架住活尸就开始弯曲冒烟了。弯曲是因为活尸力量太大,冒烟是由于火尸蟛挟带的温度很高。锯弓在双重破坏的作用下“咔嚓”一声断裂了。
“啊!”柴头发出一声欢呼,门终于被打开了。
“啊!!”鲁一弃发出的是惊呼,他的右手被活尸抓住了。
一只火尸蟛爬上了鲁一弃的手背,尖螯一划,,手背皮肤裂开一个口子。火尸蟛似乎收缩了一下身体,扁平得就像一枚银元,从那口子一下就钻了进去。
“啊!”鲁一弃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这惨叫不是因为火尸蟛给他身体带来灼烫,他还没有机会感觉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灼烫。惨叫是因为右手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在一片金光闪过之后,他已经不再拥有右手了。
是柴头,柴头不知道鲁一弃被活尸抓住后会是怎样一个结局,但他知道要被火尸蟛钻入身体后会怎样的悲惨。于是想都没想,弯刀一挥削断了鲁一弃的手腕。
柴头的第二刀削断的是活尸的手臂,因为这手臂正向鲁一弃的脖颈抓去。
“快走!你们先走!”说这句话的同时,他挥刀削断穿在钢钎上活尸的手臂,这手臂已经快碰到铁匠的头了。
铁匠松开了钢钎,转身拉起鲁一弃就往门外跑。刚迈出门口,他俩又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柴头在那里拼命挥舞着弯刀,随着暗金色的刀风划过,可以看到火苗四散飞溅,可以看到断肢碎肉飞落,可以看到浆白的尸液飞洒,就是见不到血。
“快出来!”鲁一弃大声地喊着。“付大哥,快出来!”
不是柴头不想出来,他实在是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时只要他手中的刀挥舞得稍微慢点的话,就会被不知哪个活尸给抓住。
鲁一弃在门外开枪了,但是子弹只是活尸身上多些破烂的**而已,不能对柴头起到任何帮助。
“当心!脚下!”铁匠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柴头的双腿被倒在地上的活尸紧紧抱住。
鲁一弃和铁匠往回跑了两步,却听见柴头声嘶力竭地嚎叫:“走!滚!想死一堆儿!臭打铁的,你回来我咬死你!”
铁匠停住脚步的同时也一把拉住了鲁一弃。
柴头的腰也被抱住了。活尸身上的活尸蟛有好些已经钻到了柴头的裤腿中了。另外有许多的火尸蟛和掉落在地的重新汇聚成火流,朝着暗门这边漂移过来。
弯刀飞出,那是一片金色的绚丽光华。刀插在墙缝上,发出嗡嗡的颤音如金钟悠扬。弯刀的刀尖砍断了暗门的弦线,暗门在慢慢地移动、关闭。
铁匠拉着鲁一弃坚定地退后一步,站到正在关闭的暗门外面,随手还把他的箩筐拎了出来。
弯刀飞出后,柴头已经不再能够动弹,众多的活尸已经将他全身都控制住,就连手指动一动都困难。火尸蟛也开始往他的上身掘进了。
“杀死我!快杀死我!求求你!快他妈的杀死我!”柴头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鲁一弃与柴头的目光对视着,他知道这是向自己提出的请求。暗门也已经关闭了一大半了,在要迟疑就会连这最后的要求都无法满足。
很奇怪,鲁一弃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断腕疼痛,但开枪的时候却觉得心很痛。他不忍正视自己必须杀死的柴头,于是将脸扭转过去,挥手一枪,子弹正中眉心。
暗门渐渐合上,在关闭的最后瞬间鲁一弃再次回头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活尸已经开始焦黑了,死去的柴头也开始冒烟焦化。但是柴头的双眼始终大睁着,那是一对一样大小的眼睛。
铁匠搀着鲁一弃继续奔逃了好一会儿,发现背后没有活尸和火尸蟛追来,这才停住,将鲁一弃的断腕仔细包扎妥当,在这之前,鲁一弃断腕喷洒出的鲜血已经划出一路长长的血道。刚被切断手时,鲁一弃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疼痛,这是因为神经麻痹了。可是现在包扎好了,他倒感觉彻心的疼痛。
“再休息会儿?”铁匠问鲁一弃,其实这样的问话是在提醒鲁一弃该走了。
“还、是、走吧。”鲁一弃由于失血而脸色惨白,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虚弱,让他得都有些颤抖。“不要、继续、往前,右侧壁上、应该有扇暗门,出了、这门、差不多能到、对面了。”
是的,鲁一弃虽然丢了右手,虽然疼痛难忍,虽然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但是他异能超常的感觉恢复了,就在他扭头射杀柴头的那一刻恢复了。
第三十八节:壑难过
门打开了,门外就是山体断裂开的口子。这里的裂口和其他地方稍有些不同,打眼就可以看出比其他地方要狭窄些,也正因为狭窄,所以才能将两块巨石对拼着卡在裂口中,就像架起了一座造型怪异的桥。巨石支出裂缝口很高,走过这样的石桥,如同要翻过个小山岭。
还没走到裂口边,就可以感觉到下面有蒸灼的高温。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地势较低,此处裂口下的溶浆已经离上边不远了。而上面裂开的山体,沿着裂壁不断有水滴流下来,那是山体外面的冰雪被高温融化了。
鲁一弃在那两块卡住的巨石前站住……
铁匠在一旁看到裂口对面不远处依旧对峙的局面。独眼和瞎子从两面逼住哈得兴,这是一个标准的125°的夹击角度,这种角度对于被夹击者是最难防御的。但是哈得兴手里有女人,女人的身体可以帮他挡住100°的角度。所以他的防御很轻松,所以他可以拉着女人不断沿着裂口往卡住的大石这边移动,所以就算在移动的过程中,瞎子和独眼依然没有机会发起攻击。
鲁一弃站在石头前……
铁匠用力踹了踹巨石,巨石很结实很稳当,他回头看了鲁一弃一眼,那意思是说没问题,可以过。
鲁一弃没动……
铁匠从鲁一弃迷离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他大声干笑了几声,并提高嗓门说道:“没事,可以过,要么我先过你瞧着。”而他的脚步却是蹑足猫行地往后退了回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是闪动着出现在两块卡住的大石上,这是因为出现得太快速、太突然了。一闪之后,身影便如同一块磐石静止在那里,太稳当、太自在了。
身影挟带的气相是飞扬嚣张的,无形的压力一点点地扩展开来,压迫住在场的每一个人。与他同样嚣张的还有他手里的武器,那是一张巨型的弓,弓长几乎超过他身高的弓;还有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