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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扶起灵璧,抬手将一片落在她发丝上的一片树叶摘了下来,问道:“巨剑施主可曾说过; 我们来此地屠的是什么龙?”
早先在金杯秘境; 四壁雕着龙纹的金杯曾提起过她的兴致。
“有鳞曰蛟龙; 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璃龙。”
除了这些鲜少一见的神龙之外,人间帝王命魂中有龙气,可以称之为龙子,山脉有灵便可以唤做苍龙。
龙这一字,个中内涵甚远。卦象里一个简简单单的屠龙,很难叫灵璧和寒松知晓今日来了溪谷之中究竟该做些什么。
是取一个身负龙气的凡人的性命,叫他将来做不成人间的帝王。还是寻到此地的灵脉,坏了它的风水。抑或是,真的像最初理解的一般,寻到一头神龙,宰了它。
听了寒松的问话,让灵璧为了难,师尊和掌门只言屠龙,除此之外并没有泄露半分天机,具体今次的目标是什么,恐怕还得她和寒松猜了。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来,灵璧咬着下唇往淙淙流水处走去。溪水清澈的很,蹲下身想要洗净掌心在跌落时沾上的泥土。流水比她想象的更加冰冷,在指尖碰到的瞬间,竟然隐隐有种被冰凉刺痛的感觉。
抽回手向后一缩,不当心脚下一滑,一块小石子自她的脚底打了几个圈滚到了溪流之中。叫流水一冲,石子竟然咚咚转了好几个弯才落停到了水底。
“看不出来,水还挺深的。”
“的确水深。”
寒松仍在原地没有动弹,距离灵璧尚有一段距离。灵璧听到和尚附和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又没下来,怎么知道水深不深?”
灵璧朝着寒松的方向望去,视线叫粗壮的树木遮挡了大半,除了能瞧见僧袍一角外,连寒松光秃秃也好看的后脑勺都瞧不见。
你佛门修的是慧眼,观的是前后因果五百载,还能穿透树干瞧见溪水不成?
寒松闻言,从树后走了出来,对上灵璧带着调笑的眼。
“贫僧为何要下去?”
“不下来你怎么知道水深?狡辩。”
灵璧嘴角笑意更浓。
寒松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念珠缠到了手腕上,朝溪谷东边一指:“灵璧施主,你上来瞧瞧就能知晓贫僧为何道此地水深了。”
草草将手心的泥土拍掉,灵璧也放弃在溪水中清洗的打算,将披风甩到身后朝着寒松的方向走去。
上头还能看见溪里水深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莫不是如今连和尚都说起瞎话了吧?
然而当她停在了寒松的身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立刻就会意了和尚的意思。
水深的不是溪流,而是这道溪谷。
放眼望去,万千树木皆是同一高度,唯独有那么一棵鹤立鸡群,高出别的树近三倍来。一眼望去,叫人挪不开视线。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47章
人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掉。仿佛将整道溪谷的养分统统吸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棵明显高出别树一头的; 显然是极为反常的。
人还说;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而在此地溪谷之中; 秀于林的木,不止招风还招人。
寒松和灵璧对视一眼; 且不论今日屠龙所屠究竟为何物; 人也好灵脉也罢,或许巨剑尊者未曾提过,但那棵高松如云的树,便是二人的第一个目标。
“施主不妨留在此地,; 贫僧先去看看。”
穿着僧袍,手中不是何时拿出了禅杖; 和尚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洒脱感。
当然; 如果他头顶的不是戒疤,而是乌黑青丝的话,趁着那张俊俏的脸就又是另一种风味了。
望着和尚挺翘的鼻尖,灵璧想起了她在凡间饭庄时,那位抱着琵琶弹唱小曲儿的妹妹。莺莺燕燕的唱词儿里; 说的都是情郎顶天立地。
可惜; 灵璧又不是什么凡人女子; 向藤蔓一般攀附大树; 躲藏在别人身后。她双手从背后抽出师尊的巨剑,纵身一跃来到寒松身边。
“我与你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寒松瞧着灵璧的神情,自知无法说服她,干脆也就不多说话。往旁边稍一侧身,给灵璧让开了一条路。
“这边走。”
二人紧紧握着各自手中的武器,即便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御剑施法。刚刚经历了走蛟的雨夜,很难对和龙沾上边的东西掉以轻心。
毕竟刚刚长出两个龙角就能弄出满城的风雨,真的龙又不知会有什么手段。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灵璧和寒松难过两人朝着那株高大异常的树木行去。
兴许是太过紧张,林间的一声鸟鸣都能让寒松和灵璧停下脚步,四下扫视上半盏茶的功夫。灵璧喉咙有些干燥,将胸前披风的系扣弄松了些,露出了一截白净的脖颈。
“和尚,你可还记得我师尊洞府外的那棵树?”
寒松当然记得,恐怕不止寒松,凡修士只要见过巨剑尊者养的那株枣树,只要不被人封住记忆,任谁也不会忘记。
毕竟雷击木中的所蕴含的能量,可以让妖魔邪佞连连避退,也能叫正道修士放在心尖尖上惦念。
可遇不可求的修士至宝,自己怎么会忘记呢。
是故寒松虽然不知道灵璧为何突然发问,却还是点点头:“贫僧记得。”
灵璧深吸一口气,鼻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向右边挪了半步,手掌贴在了树干之上。
褐色至灰褐色的树皮,短枝与新枝呈现一种紫红色,比长枝要来的光滑不少。而长长短短的枝条,又呈现一种之字型的曲折模样。
上头长着两个托叶词,长刺有人的大脚趾长,又粗又直。短刺却又向下方走去,只有半个指甲盖的长度。
光顾着注意别的,灵璧知道此时才发现了不妥。心中不安再度往全身蔓延开来,她小声道。
“我师尊栽种的是枣树。”
枣树谐音为早,取一个朝阳初升至阳的意思。比起其他灵木如桃木,厉害要更多上一分。雷击木已然是世间罕有,雷击的枣木更是不出世的法宝了。
可惜灵璧此刻提起那棵树,不是为了显摆。掌心上传来树皮划过的粗糙触感,灵璧收回手,心里头虚的不行,脚步也跟着虚。
一个不当心,咔嚓一声,踩断了脚下落着的一根树枝。
“你瞧这溪谷之中栽的都是什么?”
单手提着师尊的剑让灵璧有些吃不消,如果换了别的时候,她肯定会选择将其背到身后。而眼下可不是什么偷懒的时候,灵璧单手提起巨剑,警惕的望向四周。
听了灵璧的问话,寒松这才将注意落到了他们身边的这些树上。方才只顾盯着那一株看,此刻一瞧身边,竟也发生了异样。
“统统都是枣木。”
是了,整道溪谷之中栽种的全是枣木,且大小一致没有一棵例外。灵璧高高的将剑举起,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株树劈砍下去。
与方才踩断树枝的咔嚓声不同,耳边传来了轰隆巨响,灵璧劈砍的树木应声而断倒在了地上。尘土飞扬而起,落在树上的鸟儿受惊后嗖嗖的窜上了天。
倒下的这一株个头别看不大,内里不见年轮,竟然是中空的。
仍就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灵璧在倒下的树身旁停下,招呼寒松来看。
“树木百年空心。”
抬手又砍了一棵,轰隆一声巨响之后,又倒下了一棵。待尘土散去,倒下的第二棵也是中空的,且中间空掉的部分,与上一株几乎别无二致。
灵璧在高岭门住了百余年,高岭门门如其名,建在高岭之上,群山环绕之间。山中最不缺的就是林子,灵璧对此熟悉的很。
自然生长的树木,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密有疏。若是偶遇一年气候燥热,夏季里还能自己着起火来,烧光一大片。旧的树死后,枝叶成了土地中的肥料,几年之后就会有新的树在原地生根发芽。
是故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这般统一的大小。
“你的意识是,此间树木至少也是百年前有人亲手栽种。”
不用灵璧多言,寒松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灵璧点点头,高举手中巨剑,正要向着第三棵劈砍去,再度确认的时候,寒松抢在了她的前头。
禅杖前端斧状的刀锋舔上了粗糙的树干,轰隆隆……
一连十余株树木倒下,各个中空。双眼闭上,灵璧不想细看,每瞧一眼就由不得自己想要往坏处想。
不管是什么人,凡能有闲心做这种事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换了灵璧,有栽树的功夫还不如去饭庄里点上一盘油炸花生米,撒上盐粒粒,咂摸着边吃边听小曲儿。
“如你所言,此地水深。”
这时,灵璧才真的信了寒松的话。
寒松没有回答,蹲在一棵倒下的树前,从中空的树干之中扣了什么东西出来。
灵璧叹了口气,心想准没好事,走过去一瞧,想的果然不错。
和尚掌心里躺着的,是一颗牙,人的牙。
第48章【恢复双更】
树木能开花,能结果; 没听说过能长牙的。
即便是那些成了精怪的树妖; 化了人形后嘴里的牙齿也都多是摆设。不似山野里的虎精狐精; 成精之后仍然要吃些肉食来开荤; 牙齿一个赛一个的尖利。化形后的树妖多半仍是留在原地; 用自己的树枝做个躺椅,歪下来晒太阳。
是故灵璧瞧见寒松从砍倒的树干中拔出一颗牙的时候,就知道此地当真的水深了,树要什么牙?长了也没用啊。
仔细看了看寒松手中的牙; 从大小上来看似乎属于一个孩童。
灵璧深吸一口气,呼吸间是林间树木里那种特有的让人安心的香气; 寻找着最后一个借口; 让这颗牙看起来不那么诡异; 也安慰自己此行屠龙不会危险。
她嘴角抽了抽; 尴尬的笑了几声:“该不会是哪个孩子的乳牙掉了吧?”
“恰好掉在了树干里吗?”
寒松将手中的牙收了起来,回过头看向灵璧; 显然不认同她的说法。
本就笑的勉强,和尚的话一出口,笑容就僵在了灵璧的脸上。和封鸿搭上边儿的果然都没有好事; 怎么全让她摊上了呢。
垂头丧气的往地上一坐; 双手扶在膝上,灵璧刚想说一句天道不公; 可身下传来一股凉意; 原来是草地上的露水还未全部散去。
日头已经几近升到头顶; 不过此地的树木长的茂密,枝叶繁茂将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草皮上残留露水倒不算太过奇怪。
提着披风也不起身,顺势坐到了旁边倒下的树桩子上,一手扶在膝上,另一手高高抬起指向头顶。
“我看这天道不公。”
明明长虞山道士和卢致远也承了天道功德,怎么不见他俩来善后呢?再说了,封鸿道人还是他虞山道士的师伯,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和寒松不是?
指着头顶的晴天白日埋冤了一句,灵璧放下手的时候搭在了树桩子上。
“何物这么硌的慌?”
掌心传来了异物感,灵璧的目光望着远处那棵高耸入云的树,心里琢磨着那里到底有什么。
一时没有心情查看掌心的异物究竟为何物,将食指挪过去扣了扣,啪的一声,灵璧的指甲劈了一小块。刺痛从指尖传来,让灵璧将投向远方的视线收了回来。
指尖已然渗出了血色,虽然明知只消几息的时间这种小伤口就会愈合,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正如狐妖成精后仍会去凡人屋舍里偷鸡吃,树木化形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