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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
别理退到人群之后,左右小心看了看,拿出手机来联系黑白无常。
驻人间办事处主任:好兄弟,我这儿摊上大事了,有很多小鬼,还有一个很厉害的鬼魂,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们再不来,搞不好我也要死了。
白无常:不巧,我们最近出差,抽不出时间,我让牛头过去。
大哥来不了,虽然派来了小弟,但是别理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毕竟她可是死劫快到的人,嘴上说的再好听,在好好活着和到地府到地府当公务员之间,她还是想好好活着。
前十几年的苦都吃了,为的不就是好好活着吗?
别理打字的手都在哆嗦:你能交我点管用的方法吗?就算不能迎难而上,我也得能撤退啊。
就跟昨天晚上一样,亏得她胆子练得差不多,不然别说抡着凳子上,跑都不一定能跑了。
手机叮叮一阵响,白无常传给她了几张照片和口诀,别理连忙点开图片,结果那圈圈怎么都转不完,图片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
操了!
别理找了个线条最少的图来看,边看边在心里描。
图有了,可朱砂狗血黄符纸这些东西她是一样都没有。
白无常发完了,跟她说:这些东西你一朝一夕是学不会的,不然道士现在也不会变的这么少,如果有信仰之力,倒还有几分成功的可能,不过现在真正信鬼神的人太少了。
那你不早点说?!
别理告诉自己不要慌,但是收效甚微。
白无常:你身边有没有桃木?
别理四处寻摸,还真让她发现了一株桃树,就在旁边路口那家门前,长得还不小,枝干歪歪扭扭,上面结的花苞还是个小结,离开花尚有一段距离。
别理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蹦起来就抓到了一根树枝。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出来就问:“干什么呢你?”
别理整个人吊在树上,尴尬的笑,“婶啊,我看你这树长得好,能不能给我截根枝,我想回去也接一棵桃树。”
“哦。”女人瞥了她两眼,“你赶紧下来,截根树枝你早点说啊,还用往上爬?”
别理讪讪。
大婶看她脸都快红了,才放过她,回家取了一把修树的剪刀,出来问别理:“想要哪个?”
别理指着头顶最粗的那根。
“嫁接用这种的不行,得找嫩的。”大婶二话不说,咔咔剪了三根树枝递给她。
别理看着手里比筷子长点有限的树枝,感觉人生一片黑暗,这种武器,拿出去都是对对手的侮辱。
可那粗的,人家是肯定不愿意给她砍掉的。
别理拿着手里的几根长筷子,讨好的说:“这几根我拿回去不好跟我同事分啊。”
大婶想了想,又爬树上咔咔剪了一把递给她,“够不够?”
别理赶紧接住,弯腰感谢,“够够够,谢谢您啊。”
等她抱着一把桃树枝追过去的时候,那几个人都已经走到三娃家门口了。
张警官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可能是猜到了什么,也没多问。
三娃家死了人,他一家的兄弟们都在院子里商量之后怎么办,别理听了一耳朵,多半是说赶紧埋了,请半仙来做一场法事。
至于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没人提,不过看样子也是默认了要扔。
反正这么晦气,肯定是不能留了。
别理跟着张警官去屋里见了那三娃的老婆,面色浮肿,表情狰狞,连眼都没闭上。
她身上还缠着红绳,从脸上绕过去,有一截塞在她嘴里。
里面可能噙了一枚铜钱。
别理什么都没顾上,光看着她的脸心里就有点发憷,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桃木枝还觉得心里慌慌的。
那张脸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眼睛,因为瞪的太过用力,眼球上蹦出来了血丝在她死后成了血点,嘴巴张着,像是在呐喊嘶吼。
从面上实在看不出来她究竟是为什么死的。
昨天晚上尖叫的人难道是她?别理把手里的桃木枝往她身边放了三根,虽然知道应该没什么用,但是,求个心安吧。
三娃在一边沉闷的抽烟。
别理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他家刚出生的女婴,直到扒着西院放杂货的棚子看了看,才看见里头的小孩。
脸色发白,也不哭叫,像只瘦猴子似的只是瘪着嘴。
这棚子四处漏风,里面灰尘大厚,竟然把刚出生的小婴儿放在这里?
别理推开门就进去把小孩包了包,抱着转身要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的人是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女婴的死活的。
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地方,现在女婴身上又被人打下了灾难的烙印。
就算她把孩子抱出去,也只能在院子里吹风,这家人任何一个房间她都进不去。
想到这里,别理又把孩子放下了,四处找了几个箱子,堆堆叠叠,把小孩放进去。
从棚子里出来,别理憋着气,找三娃要被子。
三娃失魂落魄的抱了一床被子给她,到了手里之后才问:“要被子干什么?”
别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去给你闺女盖盖,要不然一会儿她就死了。”
原本没精打采的三娃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沉着脸瞪着她吼,“就是让她去死!”
别理也怒了,“你说什么?”
“我说,叫她去死!”
三娃额头上青筋暴起,肩膀紧绷着,手握成拳头像是要打过来。
别理心里不好受,又见这孩子亲生父亲原来是这么个样子,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这把火让她硬挺着往前走了一步。
“那他妈的是你闺女!你叫你闺女去死?你还是个人吗?”
三娃抬手就要去打,别理一脚先踹上去,“你还敢袭警?!”
张警官听到动静从放着尸体的那屋走出来,紧走几步档在别理身前,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村长也上来拉人。
三娃像一头疯牛一样喘着粗气,激烈的喊:“那就是个恶魔,恶鬼,没她啥事都没有。”
别理吸了口气,想骂人。
但是周围十几个村民的态度都在她眼里,这些人都不觉得三娃说的有什么错,要不是这个社会杀人犯法,这些人说不定还准备把那小孩放上火架烧死。
别理牙齿都是凉的,口舌之争现在对她没好处,她后退了一步,没再吭声,抱着被子去棚子里把那快冻死的小孩给包上了。
出来门她就看见一群人仇视的眼神,只有一个不一样,沉默又闪躲。
别理记得,那矮矮壮壮的男的是冯春兰的丈夫,柱子。
从三娃家出来,别理手里多了一个孩子,她坚持要把人带走。
村民和三娃巴不得赶紧扔了,于是迅速达成协议。
身为人民警察的张警官一直绷着脸,自从到了这地方,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脸上硬生生挤出了皱纹。
别理把孩子教给他,偷偷去拦住了回家的柱子,“你老婆在我们那儿,现在挺好的,没事。”
柱子感激的笑笑,然后欲言又止。
别理叹了口气,又说:“你女儿现在在医院,有人照顾她,暂时,也没什么问题。”
柱子连连点头,小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像是才想起对面的人是个警察,又拘谨又羞愧的说:“你也看见了……真不是我们不养那孩子,这……”
虽说人只要想干什么总能想到办法,别理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相信,没有什么迈步过去的坎。
上次见到冯春兰,她还想这些人简直太愚昧了。
刚刚在三娃家发生的事,才让她清晰的认识到,这些人,不光愚昧,差不多已经疯了。
别理咬着嘴唇想了想,问他:“我听你们村里的人都说有个半仙,算命算的特别准,我来这儿也没见到人,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柱子瞪着眼,一瞬间僵硬在原地,迟疑了很久,最后四处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把声音压低到差不多只有口型。
“别去找他。”
别理微愣,“为什么?”
柱子有点着急,也不摇头,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生怕别人看出破绽,他只能小声又快速的说:“反正别去找他,也别跟别人提,别说我不让你去。”
说完他就匆匆的走了。
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一样。
别理装了满腔的疑惑,转身上了车。
张警官把怀里的孩子又递给她,问:“你跟他说什么了?把他吓成那样?”
别理皱着眉,把刚才柱子的话说了。
“不让你去找那个半仙?”
别理点头,“他好像对那个半仙挺害怕的,什么也不敢说。”
那种害怕不是表面的害怕,以至于他只能把声音憋在喉咙里,连同村的人也不敢说。
搞不好连他父母都不知道。
或许知道的人,只有他老婆冯春兰。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冯春兰和柱子还能顶着压力一直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把孩子送到市里去的原因。
车已经开出了村,在一片高低起伏的麦田和秋地里,被柱子拦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奶瓶和一大瓶子热水,还有一个塑料袋。
从车窗塞进来之后,柱子说:“这些奶粉也不是啥好东西,先给她喂点儿,你们就别再来了。”
这是他回去之后想了又想的,几番考虑之后,才准备说给别理的话。
“跟春兰说,也别让她回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说完他就掉头匆匆往村子里跑。
车子重新发动,上下颠簸着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背后,一个佝偻着的老头忽然对身边的空气点了点头,声带像是划破了一样,嘶哑着说:“将死之人?可她魂魄不好取……”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立刻弯腰点头,嘴里应承着:“是,可是上仙的魂魄恐怕……”
“怕什么?既然下了凡,仙人又如何?”
第31章 前因
刚到县里,别理就跑去超市买了不少婴儿用的东西。
在张警官犹豫要不要带别理再过去的时候;别理已经跑出去到处找着买朱砂和符纸了。
这东西她不是太了解;每次去看的时候都要拍几张照片放到群里;不过问了四五次之后;别理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朱砂也不是太常用,别理跑了好些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才寻摸到了那么几块。
店老板是个挺年轻的人;看见别理进来就笑,“买点什么?我这里东西比外头可全多了,黄符、桃木剑、黑驴蹄子、辟邪的宝珠;八卦镜和罗盘什么都有。”
墙上确实挂着不少东西,两边的木架上也摆着不少他说的八卦镜和罗盘;还有些不知真假的玉石;据他说是请高僧开过光的。
别理真想问问他高僧在哪里,她想去请高僧给自己开开光。
“你这里有没有朱砂?”
“有有有,这东西现在不怎么有人要;您看看,品质都上好。”
取出来的朱砂石确实艳红;托在手里掂掂也不轻。
别理从边缘处敲下来一小块;断口处也是红的。
老板喜形于色,骄傲的说:“怎么样?我们卖的是品质,是情怀,都是正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