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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宁的心思并不复杂,自从见过于航,她眼前总浮现出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子。从感情上说,她真心不希望于芳是凶手。自己和弟弟相依为命这些年,让她充分感受到要独自抚养孩子有多难。无论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作为母亲,于芳都已经很可怜。但她也明白,同情代替不了法律,如果于芳真是杀人凶手,最终总会被绳之以法。所以,吴宁只能盼望,这几桩命案与于芳无关。
想到这里,吴宁望向还在努力用尚云轩练习眼力的程彻,“你们查到了什么新线索?”
“嗯?什么?”程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待回味了吴宁的话,转而面对吴宁时,语气有些迟疑,“调查的事,我不能说得太详细,如果让组长知道了……”
“你简单说不就可以了?”吴宁瞪视着他,眼锋犀利中透出几分无形的压迫,令程彻不由得瑟缩一下,下意识望了望尚云轩。
只可惜,他寄希望于尚云轩会伸出援手,简直比一天中被雷劈中两次的概率还要低,于是尚云轩很惬意地向他一摊手,丢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给他。
“这个……”
吴宁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但脸上神色越发平静,“你不方便说的话没关系。”
她这样说,反倒让程彻感到浑身不自在,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不安感充斥着内心。他磕磕巴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说……”
吴笑笑看着程彻断断续续,几乎把所有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禁有种姐姐才是警察,而身为警官的程彻,成了犯人的感觉。他不禁在心里无奈叹息,这个大哥哥作为警察,真的可以吗?也难怪他总是被欺负了。
“看来这个来找过邓峰的男人,也很可疑?”吴宁思索道。
程彻点头,“现在看是这样没错。”
“那邓峰这案子和刘慧慧的命案,究竟有没有关联?”吴宁追问。
“除了发现尸体的情形同样出自《洋娃娃的杀意》那本书外,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连环命案,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听程彻提到了《洋娃娃的杀意》,吴宁不再追问,陷入沉默。程彻摸了摸鼻子,明白肯定是又触动了吴宁对父亲的记忆,但有些话说出口是尴尬,不说出来,留在心里也始终是个无法抹杀的烙印。
程彻轻咳一声,又开口道:“小宁……”
吴宁看向他,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对了,那么你们还在怀疑于芳吗?”
“不能完全洗脱她的嫌疑,但是组长也没有做进一步安排,我想在没出现新证据之前,不会再对她有所行动了。”程彻想了想,接着说道,“可毕竟,她还是有所隐瞒,是不是?”
“但是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她就有杀人嫌疑,每个人内心总会有些不愿意为人所知的秘密,不是吗?”
“看来小宁你倾向于那个叫作于芳的女人不是凶手。”尚云轩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他看似已经填饱了肚子,正悠闲地靠在桌旁,悠闲地喝着玻璃杯里的水。
吴宁低下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确实调查清楚,不要去打扰那对母子比较好。”
“小宁,你同情他们?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心中有执念,都会成为杀人凶手,包括你我。”尚云轩含笑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的残酷,但也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往往自己才是最大的敌人。
“尚法医……”
程彻才开口,尚云轩就已经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道:“我要回去了。”
“尚大哥,今天这么早?”吴笑笑仰起头,看着尚云轩。
尚云轩笑眯眯拍拍他的头,“下午咖啡没喝过瘾,就被某个冒失鬼给打断了谈工作,唉,说起来还真怀念下午那咖啡的味道,我回家去煮咖啡喝。”
尚云轩说着,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程彻。想到尚云轩那两杯在解剖室里煮出来的咖啡,和董鹏得知真相后“精彩纷呈”的表情,程彻不禁暗笑,惹来尚云轩的戏谑。
“小彻彻,忍着笑会憋出内伤。”
“尚法医,你身为学医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不符合人体科学的事情?”程彻也不服气地反驳。
尚云轩摇了摇头,“任何事强压住,对身心都没好处,当然也包括心情。”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尚法医你这样,活得随心所欲,只随自己高兴,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程彻总是看不惯尚云轩,包括他那喜欢戏弄人的说话方式。
“我每天保持微笑,不正是考虑到那些希望如此的女同事们?这难道不是造福了她们?”
“这算什么?”
尚云轩煞有介事地轻叹,语重心长道:“小彻彻你还太年轻,不懂身为大家心目中的偶像的苦恼。”
“够了。”吴宁忽然蹦出的两个字,横斜出来打断两人的争论不休,“出门右转,隔壁就是尚大哥的家,你们可以去那里继续争。”
尚云轩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挑眉笑看着程彻,“怎么样?要不要来喝杯咖啡?”
程彻站起身摇了摇头,“尚法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我还是回家好了。”
两人说着,在吴宁瞪视的目光和吴笑笑托着腮故作成熟的表情中,一前一后走出了吴家的大门。吴笑笑收回视线,煞有介事地摇着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第十四章 又获线索
公安局的问讯室里,坐着个面貌清秀文静的年轻女人。这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一件淡紫色的毛衣衬着她白皙的面庞,直直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只是她的脸略显苍白,眼眶红红的,小扇子般的睫毛黝黑,好像才刚哭过。女人神色哀戚,从她微微抖动的肩头也不难看出,她的情绪还没能完全平复。
程彻在董鹏的示意下,倒了一杯清水。董鹏接过来,隔着桌子推到女人面前,以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道:“陈颖,死者是你男朋友邓峰没错吧?”
陈颖低着头,眨动着眼睛,两颗泪水就滴落到放在膝头的手背上。再开口时,声音流露出几分哽咽,“是……”
“他还有没有其他家人?”
“邓峰的父母在前几年已经相继去世了。”
“那能证明他身份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董鹏见陈颖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能不能简单给我们说说邓峰的情况?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会有怨恨他的人?”
“应该是没有,邓峰没有工作,平时就在家里,很少和人接触,又怎么会得罪人?”
“那他以什么为生?”董鹏才要再发问,程彻已经插话进来。董鹏看了程彻一眼,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陈颖似乎冷静了一些,这才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董鹏和程彻,“他主要在家通过帮人做程序,和开发游戏赚钱。”
又是一个和游戏有关的与世隔绝的人。程彻向董鹏一摊手,两人目光交流间,也都仿佛窥探到其中必定是有着某种关联。
董鹏想了想,又问道:“那他的客户往来情况,你了解多少?”
“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陈颖目光闪动,眼底浮动起一抹复杂的微妙神色,有难过,有不满、有无奈,“前几年的时候,有许多事他还会和我说,可这几年,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就算我问起,他也答不上几个字。”
“有个叫方子青的人,你有印象吗?”
陈颖想了想,还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知道,或者他认识,但没和我提到过。”
从陈颖的叙述中,董鹏捕捉到一丝压抑的抱怨,他深沉地看着陈颖,敏锐地问:“陈颖,冒昧地问一下,你和邓峰的关系怎么样?”
陈颖一愣,像是完全没想到董鹏会有此一问。她神色一黯,一时无语,拿起桌上的水杯,即使只浅酌一口的短短时间,也足能看出她的心绪波动。
“我……”陈颖深吸了口气,抬眼正对上董鹏探询的视线,停了几分钟才回答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隐瞒的意义了,其实,虽然还没对他说出口,但我最近确实是在考虑和邓峰分手。”
董鹏闻言,并没显露出半点诧异,像是早在他意料之中,“能说说吗?交往得不顺利?”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跟邓峰是高中同学,认识了已经很多年,交往也有五六年了,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是个开朗热情的人,朋友也不少,虽然不用出门上班,却也经常和大家相聚。”陈颖眨眨眼,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的笑,“可是,后来他完全变了,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别说是朋友,就是我,也难得见上几面,而且他少言寡语,我真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陈颖痛苦地捂住脸,再次哽咽起来。
程彻有些同情地看着陈颖,即使准备分手,面对曾经亲密的爱人死亡,恐怕心里的伤痛也是无法抹平的。令程彻没想到的是,董鹏并未放弃提问,停顿了片刻,他再次问道:“陈颖,你能不能回忆一下,邓峰的性格行为变化,大约是在什么时候?”
“三年前。”陈颖这次直视着董鹏,回答得肯定无比,“因为感情的关系,我记得很清楚。”
“三年……组长……”
董鹏摆了摆手,打断程彻的话,目不转睛注视陈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这……”陈颖迟疑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他和几个在网上认识的朋友约好一起去个叫作‘雾村’的偏僻地方,说是亲近大自然住上几天,那时他也曾经叫我一起去,说是可以带女朋友,但我当时正好有工作就没答应,可从那次回来之后,他就越来越奇怪。”
“好,最后再和你确认一下,你真的不认识方子青?”
陈颖坚决地摇头。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可能的话,还请你在这里停留几天,邓峰的相关物品,调查过后与本案无关的会退还给你带回去,没问题吧?虽然你们感情有些变化,但毕竟你现在是唯一可以联络的他的熟人。”
“嗯,有我能做的尽管说。”
陈颖说这话时,双眼又泛起一层泪光。不难看出,她虽然嘴上说着要和邓峰分手的话,但多年的感情却并不会这样简单就淡去,在她心里,依旧因为邓峰的死而充满难以化解的悲痛。
送走了陈颖,程彻不确定地在董鹏对面坐下来,“组长,您觉得陈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我不觉得她有说谎的必要。”
“难道作为邓峰最熟悉的人,她就没有嫌疑?比如她要分手,但邓峰不同意,为了摆脱邓峰的纠缠,而起了杀意?”
董鹏摸着下巴,沉思道:“这样的话,和刘慧慧的案子就没有关联,凶手特意用《洋娃娃的杀意》那本书里说的手法,就是要让我们一旦察觉到邓峰不是死于自杀,很自然地能和刘慧慧的命案联系在一处。”
“凶手也存在模仿作案的可能吧?要是知道刘慧慧死亡的内情……”
“注意,你这点假设,是在凶手了解刘慧慧案情的前提下。”董鹏打断程彻道,“我在联系陈颖时,曾派人查过她的近期行踪,她并没离开过家,那么远在S城的陈颖,就不可能见过刘慧慧死亡的现场,而警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