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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百姓们却拿着菜刀、出头、擀面杖、烧火棍,一步一步向劳伦斯逼了过来。劳伦斯举着那把镀银手枪,却不敢开枪。他知道,一旦开枪,就算把子弹打完,也最多只能杀死几个老百姓,而随后涌上来的愤怒民众,绝对会把他撕成碎片。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劳伦斯摊开手,扔掉手枪,转头对徐清风说:“好吧,徐县长,我放弃带走茱莉叶的决定!”
“口说无凭!”徐清风冷冷应道。
“OK,那我写份文书!”
“文书里,一定要注明,是你自愿放弃带走茱莉叶的决定。我知道,西洋人是最讲究信誉的,说了自愿,就一定是自愿的!”
“OK,我写!”劳伦斯服了软,拾起了狼毫细笔,在那张白纸上写起了字。中英文各一份,按手印、签名。
徐清风暗自窃笑的时候,朝瘫软在地的茱莉叶瞄了一眼。原本他以为茱莉叶会哭泣流泪,不料却看到茱莉叶正瞪大了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充斥着难以形容的愤怒之情。徐清风忍不住挪开视线,低下了头。
从劳伦斯手中接过写满字的文书后,徐清风浏览完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希望混在人群中的林尚武看到自己这一表情后,会立即再次煽风点火,让民众立即把茱莉叶撕成碎片。
可是,人群里并未传来煽风点火的话语。
徐清风诧异地抬起头,却怎么也没法在人缝里见到林尚武的身影。这家伙去哪里了?都关键时刻了,千万不能掉链子啊!
既然没有林尚武在人群里煽风点火,那就自己来吧。
于是徐清风冷冷对王陈氏说道:“劳伦斯先生已经写好文书,不再坚持带走茱莉叶小姐了。现在你们不管再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
“太好了!”王陈氏发出一声欢呼,双脚都几乎跳了起来。她一手拿馒头,一手提着菜刀,向躺在地上的茱莉叶冲了过去,然后抬起胳膊,狠狠地盯着茱莉叶的严谨,眼看这柄猜到就要砍入茱莉叶粉嫩的颈项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茱莉叶却突然笑了。
“哈哈哈,要是你杀了我,拿馒头蘸我的血,拿给你儿子吃,我敢肯定他吃了之后,也会和之前那十九位肺痨病人一样,化为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因为只有大奸大恶的血才有治疗肺痨病的功效,而我根本没与杜伦强合谋杀死西门先生!”
咦,茱莉叶不是被林尚武灌入了哑药,变成哑巴了吗?怎么现在她居然开口说话了?
徐清风只觉“嗡”的一声,一股热血瞬时涌上了脑袋。
第七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城东棺材铺老板娘王陈氏手中的那柄菜刀,蓦地僵持在半空中,犹豫不决,并没有马上划出一道弧线砍下来。她愣愣地看着茱莉叶,心中暗忖,天哪,如果茱莉叶说的是事实,那么馒头蘸了她的血,又喂给自己儿子铁蛋吃下,万一铁蛋真变成一具森白骨架,她下辈子还怎么活呀?丈夫不知所踪了,若是儿子再没了,留她独自一人苟活于世上,其中滋味,是她万万不能承受的。
所以,她只能喃喃说道:“你怎么可能是无辜的?你怎么可能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呢?杜伦强都已经招了,正是与你一起合谋杀死了西门先生……”
茱莉叶缓慢地站了起来,答道:“杜伦强一个落了魄的前任安保队长,没钱,长得也不怎么样,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她缓缓走到徐清风面前,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徐清风的面颊,冷笑道,“若是杜伦强长得像徐县长一样标致英俊,我说不定会喜欢上他呢。”
徐清风却默不出声,如木头人一般,任凭茱莉叶抚摸他的面颊。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杀西门先生?就算不是你杀的西门先生,杜伦强下毒一事,总是铁板上钉钉,毫无争议了吧?”王陈氏大声吼道。
“那也不一定哦。”从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王陈氏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立刻颤抖了起来。
而人群中闪开一条道,中间走出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男人。
王陈氏见到这个人后,顿时愤怒地冲上前来,朝中年男人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叫道:“王若良,你这杀千刀的混蛋,居然敢回来?这三天你跑到哪里去了?你钻进钱眼里去了?为了来年多赚钱,竟然把给铁蛋治病的蘸血馒头不声不响带到省城去,送给桐木铺的老板娘……”
说到这里,王陈氏忽然意识到,如果三天前铁蛋也吃下那只蘸血的馒头,只怕也和另十九位肺痨病人一样,变作一具白森森没有血肉的骨架。
一时间,王陈氏悲喜交加,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个相貌猥琐的中年人,正是王陈氏的丈夫,城东棺材铺的老板王若良。
“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棺材铺的王老板不是带着血馒头去了省城吗?怎么他突然回来了?”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
而王若良则转过身,面对地牢外的西陵民众高声说道:“我沿官道走了一天一夜,于王跛子被斩首后的第二天中午来到省城,还没来得及去找桐木铺的韩文昊老板,就在省城的城门外被警厅的警员拦住去路。他们接了来自西陵县城的飞鸽传信,得知西陵县有十九位肺痨病人吃了蘸血馒头后,离奇暴亡,化作白骨。而还有一个人正拿着蘸血馒头来到省城,准备送给桐木铺的老板韩文昊。所以他们候在城门,拦截这个可能会令人暴亡后化作白骨的血馒头。”
“那后来呢?”王陈氏止住哭泣,好奇地问道。
“后来,警员们从我身上搜走了那个血馒头,又找来一条野狗,把馒头喂给了狗吃。”王若良再次转过身来,对着徐清风说道,“后来,那条狗吃了馒头,什么事也没有,围着我跑来跑去,还摇着尾巴。”
“那又如何?”徐清风满面铁青地问道。
“徐县长,您不是说过,铁锅里的毒药,是杜伦强投下的吗?他是在斩首之前,就把毒药投进了铁锅里,那么二十个曾经蘸过人血的馒头,都应该有剧毒才对。可是,为什么我拿走的那个馒头,野狗吃了却偏偏没事呢?”
徐清风拂拂衣袖,木然答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那条野狗恰好抵抗力比较强吧。”
王若良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不是野狗抵抗力比较强,而是我那个蘸血馒头根本就没有毒。”
“那怎么可能呢?”王陈氏拉住丈夫的衣角,问,“杜伦强明明是在斩首前就投了毒,为什么你蘸过血的馒头,偏偏就没有毒呢?”
王若良答道:“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杜伦强根本没投毒,毒药是在我蘸过馒头之后,由另一个人投的。”
“哦,当时站在你身后的人,就是西门雅。”徐清风终于开口说话了,“大概是他在杜伦强的欺骗之下,听从杜伦强的话,把毒药投入了铁锅之中吧。可惜西门雅已经被杀,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也许是这样吧……”王若良似乎有点慌了神,接不下去话了。
而徐清风则瞪了王若良一眼,道:“刚才那些话,是有人教你的吧?”
王若良更是眼神闪烁,禁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说,是谁让你说刚才那番话的?”徐清风再次紧逼。
王若良身体颤抖了起来,但他还是挺直腰身,大声叫道:“投毒的事,到此为止,有人让我在这儿问洋小姐茱莉叶一句,西门雅究竟是怎么死的?”
此句话一出,空地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站在徐清风身侧的茱莉叶身上。
而茱莉叶则昂首挺胸,傲然答道:“是我杀的!”
人群一片哗然,王陈氏再次扬起菜刀,大叫道:“茱莉叶,你果然是杀死西门雅的凶手!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与杜伦强合谋杀死西门先生,现在怎么又承认了?出尔反尔,你本来就是大奸大恶之徒,拿馒头蘸你的血,一定能治好我儿子的肺痨病!”
王陈氏的眼中,立刻目露凶光。
茱莉叶却惨然一笑,答道:“我刚才也没有说假话。西门先生确实不是我与杜伦强合谋杀死的。授意我杀死西门先生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在得手之后,还鸟尽弓藏,让人拿了哑药灌进我的喉咙,想让我变作哑巴,无法申辩。”
茱莉叶转过身,凝视着一辆铁青的徐清风,又温柔地问:“徐县长,我说得没错吧?”
而王陈氏则不解地问:“你说的那个人……是徐县长?你既然被灌下了哑药,为什么你还能说话呢?”
“因为——因为我根本就没给她灌下哑药!”
从人群里,又冒出了一个声音。
人群闪出一条小道后,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现任安保队长林尚武。
林尚武走到徐清风面前,微微一笑,道:“徐县长,你一定想不到,我并没给茱莉叶小姐灌下哑药吧?那天她在公堂上没法发声,只能‘呀呀’作响,只是茱莉叶小姐在公堂上扮了一处好戏罢了。”
“你……你……”徐县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林尚武则转身面向空地上的民众,朗声说道:“我现在要告诉诸位一件天大的机密,那就是——茱莉叶小姐除了做西门雅的情人之外,同时也有一个自己的情人。她的情人,就是堂堂的西陵县县长徐清风!”
人群里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林尚武继续说道:“徐清风可不简单,不仅让茱莉叶在去省城的官道上杀了西门雅,还在第二天,授意茱莉叶去地牢里大骂杜伦强。趁狱卒老高不留意的时候,茱莉叶用暗藏的小型弓弩,把蘸了化尸粉的毒箭,射入了杜伦强体内,令杜伦强变作了一具白骨!”
“你……你怎么猜到的?”徐清风动容问道。
林尚武耸耸肩膀,答道:“你让我灌茱莉叶小姐哑药的时候,我便告诉她,是受了你的差遣。她一气之下,就把你的整个计划向我说了出来。而去地牢提审杜伦强时,是你和我一起去的,杜伦强骷髅头里的假牙,是你最先发现的。不过,当时假牙并不在杜伦强的骷髅头里,而是在你手里。你弯腰检查骷髅时,从衣袖里滑出了假牙,假意从骷髅头里取了出来。”
“哼,一面之词,不听也罢!你所说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半点根据!”
林尚武又笑了笑,道:“证据,肯定有的。杜伦强的牙齿,本来就是好的,根本没有什么假牙。在地牢里,你让我出来找老高送牢饭时,便在地牢里拔掉一颗骷髅头嘴里的牙齿,把假牙安装了进去。而杜伦强原先的牙齿,你没地方丢弃,所以只能放在衣兜里,带回县公所小楼的内室之中。我猜,现在那枚牙齿,还藏在内室某盆花的泥土里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
这个人是狱卒兼刽子手老高,在他手里,还捧着一盆吊兰。
当着众人的面,老高刨开花盆里面上的一层土,里面立刻露出一枚还沾染着血迹的牙齿。
林尚武冷冷说道:“如果把这枚牙齿放回杜伦强的骷髅头里,一定可以与齿缝里假牙位置的残余,恰好严丝合缝!”
“徐清风不仅授意茱莉叶小姐杀死了西门雅与杜伦强,就连投放在铁锅里的化尸粉,也是他找人偷偷投进去的。”林尚武又高声说道。
“胡说!”徐清风这次急了,他赶紧争辩,“你们刚才也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