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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史也就回了信息,告诉她明晚七点在医院的大厅见面。没有选择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可能是不想让其他的人听到的缘故吧。
“那么,”史也眼神冰冷地看着由美说:“你今天想告诉我什么。”
由美站直了身体,正对着哥哥。
“前段时间,我去见了母亲,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对我说。”
“妈妈身体还好吧。”
“嗯……身体看起来并无大碍。”
由美特别强调了“身体”这两个字。
“那就好。”史也毫无表情地说:“然后呢?”
由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母亲希望我能说服你和花惠离婚。”
史也用鼻子哼了一声,嫌弃地撇了撇嘴。
“果然是这个事儿,你也被派来干这种事情了啊。”
“你真的就不再考虑看看吗?还是——”由美看着哥哥黑黑的面庞说:“你根本就没想过吗?一次都没有?”
“没想过。”史也干脆地说:“我干嘛一定要想这种事儿。”
“因为,”由美环顾四周以后,视线重回到哥哥身上说:“大学或者医院都没人在说的吗?”
“说什么?”
“就是关于那个事件啊。”
史也抱起了胳膊,小小耸了耸肩。
“有人很平静地说,他老婆的爸爸杀了人。所以又怎样?”
“应该没有人说这么过分的话吧……”
“在背后应该就是这样说的。”史也说得不痛不痒。
由美睁大了眼睛说:“这事儿果然还是没瞒住。”
“刑警来大学好多次了,也问过我周围的人。虽然他们应该没说是关于什么案件的,但是只要稍微调查下就不难知道。发生在木场的杀人事件的犯人叫町村,我老婆的旧姓也是町村。人闲下来稍稍在网上看看,就成了绝顶的八卦。别看医学这么大,但是也就是是一天的功夫大家就都知道了吧。”
“事情成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在乎什么?又不是被开除了,我现在依旧是一名儿科医生啊。”
“但是人言可畏啊。母亲总是担心你以后不管是在大学还是在医院都不好过啊。”
“要不要管太多啊。你帮我告诉她,和事情无关的人就不要多嘴了。”
“那家里要怎么办?你也不想想附近的人会怎么想啊,不会很奇怪地看着你们吗?”
“谁知道他们那。我平常也不跟周围的人怎么打照面,所以不太知道。花惠也没告诉过我什么。但是我估计警察他们也去周围问过了吧,所以不暴露的可能性很低啊。”史也感觉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由美做了个深呼吸。
“那再告诉我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和母亲要怎么办?”
史也皱了皱眉头,用手指在眉间挠了挠,问:“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吗?”
“我的话倒是没什么,虽然警察也来找过我,但是却没有问过我身边的人。可是妈妈那边就不一样了,一直不断地收到亲戚的攻击,说应该让他们早些离婚才是,还说这样会影响到我的未来。但是想想看也是,哥哥的岳父是杀人犯,光是听到这些就不会有人向我求婚了啊。”
史也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桌子,一边用食指急切地敲敲桌子。“那就断绝关系好了。”
“啥?这哪儿跟哪儿啊,谁和谁断绝关系啊?”
“我是没有和花惠离婚的打算,但是这样的话你们又会很困扰,那就我和你们断绝关系就好了。”
“哥,你是认真的哦。”
“当然是认真的了。如果还有人说什么的话,你就说你和那种人已经断绝关系了就好了。”说着史也看了看表:“真是对不住,没想到这么点儿事儿说了这么久。”
“还有最后一件事,听说是哥哥你出的律师的钱,是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
“你的这个问题才让我不理解呢。老婆的父亲成了被告人,请律师也是应该的吧。”史也瞥了瞥由美,那种威吓的感觉不容许由美再反驳。
由美长处了一口气,站起来说:“打扰了。”
和进来的时候一样,史也打开了推拉门。两人来到走廊以后,史也说:“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不提阿翔的事情。”
没想到史也会问这个,由美吓了一跳。“阿翔怎么了?”
“亲戚都担心由美你的未来吧,那阿翔呢,他们就不担心吗?由美你担心吗?”
“这个……”由美舔了舔嘴唇,在想该怎么回话。“我当然担心了,但是阿翔是应该哥哥你操心吧,他可是你的孩子啊。”
“那是当然。”
“那就为了他好好想想。”由美这么说着走开了。
史也把由美送到了电梯口。分开的时候,由美道歉说:“工作之中,多有打扰了。”
“我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史也的这一席话,让由美恍然大悟,感觉是第一次史也对自己敞开心扉。
“工作也别太拼命了,小心弄坏了身体。医生也是会生病的。”
“嗯,我会注意的。”
史也点点头,由美看着哥哥嘴角浮起的微笑坐上了电梯,她想,或许他也很痛苦吧。
由美在静冈县的富士宫市长大。爸爸是在当地经营食品加工厂,所以家里还算富裕。由美家里有父母和祖母、大她五岁的史也,还有一只淡茶色的柴犬。史也因为考上了东京的庆明大学医学院,所以成了第一个离开家的人。这可成了仁科家的壮举。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爸爸把他的部下们全部都叫来了家里,在院子里举行了烤肉趴。当时爸爸一直不停地自吹自擂,搞得史也一肚子火,于是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晚都没有出去。
第二个离开了仁科家的,是祖母。那天,祖母倒在了院子里,等送到了医院已经没气了,原因是心力衰竭。之后不就,祖母一直疼爱的柴犬,无缘无故得没了精神,饭也吃不下去,行动也变得迟缓了。带到兽医那里去以后,兽医说,只是大限将至了。实际上,没过多久,那条柴犬就随着祖母去了。
和哥哥一样,由美也是在十八岁的春天离开了家,因为她想上大学的话果然还是要去东京,但是依照自己的偏差值是怎么都比不上庆明大学医学院的。父亲一眼就看出了由美心理的想法:“她也就是因为想玩所以才去东京的吧。”
但是父亲在第二年的时候就突然去世了,原因是蛛网膜下出血。当时,父亲刚把公司买给了别人,正打算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呢。
于是,原本热闹的家之剩下了母亲妙子一个人。妙子虽然已经过了六十岁,但是依然口齿清晰,身体硬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母亲闲暇之余就会给妙子打电话,这个那个的不停地给由美抱怨,对由美的人际交往刨根问底。父亲过世之后,母亲的电话更多了。
最让由美郁闷的,是母亲每次都说很多关于史也的妻子——也就是花惠的坏话。说她脑子笨,没教养,也不是很会做家务,长得也不算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土气——这些话说得一点都不留情面。而且最后总会加上这么一句:
“也真是的。真不知道史也怎么就看上那种笨女人了。”
对于这句话,由美不能反驳,否则妙子又要抓狂了。有一次,由美回答说:“其实这不是挺好的嘛,哥哥也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啊。”结果就被妙子骂了一通:“我还在一直在担心那孩子以后会变得不幸,你倒好,这么薄情寡义。”从那以后,不管母亲每次说什么,由美都只好“嗯嗯”得答应着。
说到史也他们结婚,已经是五年以前的事情了。婚礼和宴席都没办,那天就突然去登记了。由美知道这件事,也是妙子打电话给她的。当时妙子很生气地问由美说:“听说你哥他们登记了,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之后没过多久,史也就把花惠带回了家。父母看到了儿媳妇,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惠已经怀孕了,而且以及八个月了。
本来只是想轻松的谈恋爱,结果后来她怀孕了。史也就像担起责任和她结婚——对于父母来说,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而且在听话的当时,由美也是这么想的。
在妙子看来,这简直就是儿子被一个坏女人给骗了。花惠留在妙子心中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但其实史也不是不明白母亲的心情。婆媳平常的时候也不说话,做法事的时候也没打过照面。那个时候妙子一直冥思苦想,为什么非要那个女人不可呢,心也不细,做事情也莽撞。看着他们,妙子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但是花惠这个人性格不坏,人也很亲切随和。而且把史也看得比其他所有事情都重要,所有事情都是以他为最优先,几乎放弃了自己的主体性。或许对于史也这种研究员来说,这样类型的妻子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妙子对花惠不满的原因,不仅仅是对她这个人,这一点由美也是知道的。妙子一直说花惠“没有教养”,实际上说的就是她的父亲。
实际上关于花惠,由美也没有详细了解多少。史也自己也不讲,但看起来像是没有家人的样子。所以由美也就只能想象花惠一个人漠然地在天涯流浪的场景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在花惠出生的富山县还住着他的父亲。这件事情也是妙子打电话告诉由美的,当时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半年多了。
“真是吓了我一跳,才急着打电话给你的。现在知道了花惠还有父亲在,这可怎么说呢?她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讲这件事情呢?”
照妙子的话说,是当地镇公所为了消减低保金的量,所以在调查低保领取人的信息,结果在那时候发现有位领取者的女儿在东京和一名医生结婚了。不用说,那名女儿说的就是花惠。
“凭什么啊?哥哥就必须去照顾他吗?又不是真正的父亲,况且也没有这个义务去照顾他吧!”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孩子很固执,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听啊。”母亲在电话里叹息道。
不久,史也就把花惠的父亲带去见了妙子。对于町村作造这号人物,用妙子的话讲,就像是“被晒干的老头子”。
“整个人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他问题也不能好好回答。总之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好品质来。我算是明白了,有了这种父亲,女儿能好到哪儿去。”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着花惠去的。一会儿妙子有接着说:“用了那样的爷爷,我以后也不怎么想去史也家了。”
但是妙子的不满最后好歹也是消了些。结果后来史也并没有把他岳父送回去,而是让他呆在了东京,给他找了公寓,让他在那儿独自生活。具体的经过由美并不怎么清楚,只是听说花惠不想和自己的父亲同居。
“听说花惠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她父亲呢。”妙子在电话里幸灾乐祸地说。
由美没见过町村作造,也不知道哥哥到底资助了他多少,但对由美来说,那好歹也算别人家的家事。由美还有自己的生活,她大学毕业以后就进了一家汽车巨头公司,在东京总部从事获取专利方面的工作。平实太慢,也没有谈恋爱的时间。她时常想,这些事情如果哥哥能接受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一个月后发生的事情,让由美很受打击,根本无法相信。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