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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半天,不知道是这里湿热的气候还是什么,还是没喘明白,就拉着箱子靠到一边,听到外面传来胖子的大叫:“他娘的,怎么人呢?遁地了?”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跑开了。
我想深深呼吸几口,去帮他们,突然听到床下又发出木板断裂声,我愣了一下,哎呀一声,意识到不妙。我靠!难道他没走?调虎离山?
忙低头往床下看,只见从那暗格中钻出一个人,正朝我爬过来。
阴山古楼 引子 第十一章 面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抱起那箱子,我就想跑出去。但是箱子实在太沉了,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抬动,硬是推着挪了几步,手忙脚乱加紧张,箱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卡在地板上动不了。我回头一看,那人已经从床下爬了出来,浑身是泥,简直好像从泥沼中爬出的文锦。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又不是粽子,是人啊!我这么害怕干什么?想起胖子刚才玩的锄头,立即跑出去,拿上就冲回去。
回去一看,那人已经抱起了铁皮箱,跌跌撞撞朝我冲过来。我抡起锄头便打,他一猫腰一个翻身躲过去,接着用肘部用力一顶我的后背。我一阵剧痛,差点扑到在地。他头也不回一下就冲出了门去。
我虽然不常打架,但内心里也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有着土夫子的血统,当即火冒三丈,抄起锄头追了出去。
一出门,感觉眼前一亮,胖子正在一边蹲着,往高脚木楼下面看。那人力气极大,抱着铁箱跌跌撞撞就朝他身后跑了过去。
我对胖子大叫:“拦住他!”
胖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看我,我再吼道:“那箱子给抢走了!”
胖子也算反应快,这么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拉了一下,正好拉住那人的衣服。
箱子太重,那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箱子被摔了出去。他爬起来去抢,胖子不是我,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他得逞?又一个泰山压顶,将他再次滚倒。
我此时已经冲到箱子边上,一把就抱住。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这时候,我首先应该帮助胖子将这个人制服才对,因为抓住了那人,箱子自然就没危险了。可是形势太急,我没有想明白。结果胖子没有把他压住,他一看抢箱子再没指望,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跑。
胖子吼了一声“别走”,立马追过去,我随即跟上,却发现那人跑得极快,冲进村子,很快就跑得没影了。寨子里房屋纵横交错,都由青石小道相连,不是本地人很容易迷路,根本不知道他是往哪里跑的。
胖子喘气,奇怪这人怎么从楼里跑了出来,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一说,他大骂一声,后悔莫及。
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来抢这只铁皮箱子?我们现在应该没什么对手了,来这里也没多少人知道啊!难道是普通的毛贼?不过,这毛贼的手法也太新奇了。
胖子骂骂咧咧,这时闷油瓶赶了过来。他刚才给胖子支到另一边蹲点去了,如果有他在,我估计那家伙肯定逃不了。
走回屋子里,那铁皮箱子给摔在泥地里,沾了一大块泥。胖子道:“幸亏老天保佑,箱子没散开,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道:“现在看来,这东西不能放回原处去了,我看还是带回阿贵家里,给他点钱,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胖子点头称是,说:“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实在。”二话没说就去搬箱子。可扣住箱缝,刚往上一提,突然就听到“哢”的一声,扭锁竟然和箱体断开。箱子摔在地上,翻了开来,里面的东西一下滚了出来。
阴山古楼 第一章 起源
为了帮助闷油瓶寻找失去的记忆,我们来到了十万大山的腹地,被称为“广西的西伯利亚”的巴乃。
我一直认为这种失去记忆、寻找记忆的情节不太可能会发生在现实中,所以最初总感觉有一丝异样,旁人的过去也许稀松平常,但闷油瓶背后的故事,应该有所不同,就像看一本悬疑小说,并且自己参与了进来,心中很有些忐忑和兴奋。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像他这种人的心中是否会有常人的纠结?我不敢肯定,可至少,他表现出来的耐心让我佩服。我也有一些犹豫,帮他寻找过去,相当于把他从目前的平静中拉回现实,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进山的过程不再累述,按照楚哥给的线索,找到了闷油瓶以前住的高脚楼,并且在破败的床下暗格中,发现一只铁箱。之后发生了一连串事情,竟然有人想从高脚楼的楼板下把铁箱拽走,好在我们及时发现,但那人显然非常熟悉村子的环境,迅速逃入了村中小路,不见踪影。
就在我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时,胖子抱着的古老铁箱子的搭扣居然断了,一下箱子摔到地上,翻了开来。
事情发生得十分快,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箱子已经在地上了,箱盖大开,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就从里面滚了出来,定格在胖子脚下。
闷油瓶之前说过,说他对这箱子有一些模糊的记忆,里面的东西可能十分的危险,让我们绝对不要打开,所以箱子刚掉到地上,我便下意识地就抬手缩腰,做了个防御的动作。胖子没有时间做更多的反应,也只是缩了下一下脖子,两个人一下都定在那儿不敢动。
我原本以为会爆炸,当时也没有时间多考虑,一切都是条件反射,然而闭眼咬牙缩着脖子等了几秒,却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爆炸,也没有暗器飞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胖子脚下,摔出来的东西好似是一块木头,长满了疙瘩,从来没有见过,但似乎不是什么危险物。胖子渐渐放松下来,走远了几步,我也慢慢放下手,心生奇怪,难道闷油瓶记错了?还是因为时间太久,危险也过了保质期了?
看向闷油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显然也吓了一跳。
这就好比是一只爆竹哑火,谁也不敢第一时间去看是怎么回事,我们僵了片刻,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命硬的胖子才凑过去。
我也跟过去,见那东西形状有点像葫芦,大概有广口杯那么大,表面有一些脓包一样的疙瘩,好像癞蛤蟆的皮,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再仔细些看,发现赖皮“葫芦”的脓包夹杂着金属的光泽,竟像是铁的。
胖子想用手去拿,闷油瓶制止了,从边上折下一片南瓜叶,包住“铁葫芦”拿起来。
从他拿“葫芦”的手感来看,确实是铁的,而且重量还不轻,那些疙瘩像是被强酸腐蚀过或者铸的时候夹了大量的气泡,红色和黄色的脓斑是铁锈的痕迹,整个东西就是一葫芦状的铁坨子,但能看到上面有一些古代的花纹,已经非常模糊了,隐约能感觉出件古物。
胖子纳闷道:“什么玩意儿?跟炮弹似的,难道是古代的手榴弹?”
我立即摇头:“别瞎说,你把手榴弹埋床下面?”
明朝的火器已非常发达,“震天雷”和“国姓瓶”的杀伤力很大,我经手过些,但都是掏了馅儿、没火药的——谁也不能交易一个实心的,那等于交易军火。大多数古董火器最早都是福建渔民从海里网上来的,然后才被古董商用日用品换走,但这铁疙瘩不像海货,应该不是火器。更何况把这东西埋在床下,要是赶上天干物燥爆炸了怎么办?闷油瓶绝对不会做那么缺心眼的事。
闷油瓶颠了颠,闻了闻,也摇头,我问他危险的感觉是否还在?他没说话但是神情异样,看着那铁葫芦,停顿了一会儿,道:“这东西只有一层皮是铁的,真正的东西被包在铁皮里。”
我愣了一下:“何以见得?”
闷油瓶道:“重量太轻。”
胖子惊讶道:“你他娘的能掂量出来?”
其实不奇怪,一般经手古董的人,这种手艺都是必练的。掂量过纯铁或者做过模具的人就会知道,一块铁的重量和普通人的预期是不同的,铅笔盒大小的铁块,力气一般的人用两根手指是夹不起来。
我对胖子道:“你们半路出家的基本功不行,像这种手头上的功夫,我们或多或少都要练几家子。”
胖子呸了一声:“胖爷我花这么多闲功夫练这个干嘛?买只电子秤才多少钱。”
我做了个鄙夷的表情,接着再问闷油瓶道:“什么东西要被包在铁皮里保存,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印象?”
闷油瓶摇头,胖子就道:“以前有一种‘铁包金’的手法,运输的时候先在金块外包上铁皮,不显眼,不过,这东西的铁皮看上去是铸上去的,而且重量还轻了,里面肯定不是黄金。”
这我倒没听说过,只知道有一种叫铁包金的藏獒,爷爷有过一只,可是因为水土不服,一直养不起来,后来被村里的牛踢死了,胖子说的不知道是胡吹,还是他真见过。
让我在意的是那些模糊的花纹,既然如此,这东西至少有装饰作用,不会是单纯的铸件,它肯定有却是的用途。
“会不会是什么铁器的部件?”胖子又道:“比如说铁香炉的脚,或者以前车轱辘上的装饰品?”
我心说也有可能,我对铁器的认识不深,这种东西易生锈,在古墓中很难保存,在世面上的流传远不如铜器和瓷器。铁器的价值一般也不高,所以大部分搞古董的人都不熟悉,实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过,既然是古物,还藏在闷油瓶床下,那么这东西肯定有点来历,应该和他在这个村子里经历的事有关。
我想起胖子昨天的想法,心里生出一个推测,他说羊角山附近可能有一个古墓,那么,事情的经过也许是这样:闷油瓶当年可能在文锦的考古队里,这“葫芦”是他们从那个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因为某种原因,他把这它藏了起来。
胖子皱了皱肥眉:“我也推测是这样,当年小哥把东西藏起来,显然是在提防什么,当时的情况恐怕非常复杂。”
有堤防必然有敌对,说明考古队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像阿贵说的那么单纯。
三人沉默了片刻,我感觉有点舒坦,又有点郁闷,开心的是,这里得到的讯息比想象的要多很多,郁闷的是,这些讯息都只只能大概勾勒出“一个事件”的大体样子,没法触到细节。
文锦在这里出现,阿贵在照片上的年纪只有十七八岁,而现在肯定有四十出头了,那么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正好是西沙事件发生前后,文锦出现的时间,应该是西沙出事前没多久——离开这里之后才去的西沙。我没有看到照片上有其他人,她是跟着另外一只队伍,还是和西沙考古队成员来的,不得而知。
闷油瓶在这里被越南人绑了当阿坤,时间应该是五、六年前,中间差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间,他在干什么?我感觉很有问题,以他的身手那几个越南人定然不是对手,就算对方有枪,要逃脱总不是问题,何至于被捆着当猪崽?难道他和陈皮阿四的见面是他设计的?这些都是疑问。
“刚才抢咱们东西的人,会不会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胖子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问。
我想起这茬儿来,就问他们道:“你们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靠!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