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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做就做。
李真还是低估了众人对于航空梦的热情幻想。
摒弃了木质翅膀之后，立即就开始用钢管来代替机翼了。拇指粗的钢管，被热压、重压，塑造成了机翼的形状。
而电磁院用交流电的最新成果——电焊技术，支持了金属之间的连接问题。
半天的功夫，翅膀就成型了。当翅膀框架摆在众人面前之后，那一个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这样的信心——它能飞。
总长度十米，宽三米的翅翼框架，总重量只有五十多公斤。
重量得到了限制，大家开始感受到了希望。也许，真的能行……
因为两种不同机型的图纸，早就被绘制出来的缘故。而九州科学院有工业、资本、人力作为支撑，短短两天半的时间，两驾不同机型的飞机所需要的所有零部件全部打造了出来。
就像是玩一个拼图游戏。不，更像是玩一个搭积木的游戏。
连李真也亲自上阵，开始组装了起来。
“木质的机身，我们需要用钢丝来固定。”
“尽量不要使用铆钉和螺丝。因为会破坏木头的耐受度。”
“全部用钢丝来固定拉扯吧。虽然有散架的风险，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了。”
“……”
单翼飞机，全重三百零六公斤。
双翼飞机，全重四百一十公斤。
当两架成型的飞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李真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即使再怎么约束，最后成品出现的时候，重量依旧超越了预计的限度。
在李真的指挥下，大家开始给机翼框架上蒙布。
先在框架上刷一层胶，然后众人小心翼翼的将一层纸贴了上去。
没错，就是纸。就是书本的那种纸，但是却比那种纸强度稍微高一点，是好纸。
当然，机翼不可能就是纸做的。这只是第一层。
当那些纸被牢牢粘在机翼上，并且被胶水浸泡晒干之后。又在纸上刷了一层胶水，大家开始配合着将丝绸裹了上去。
然后在丝绸上又刷一层胶水，再次晾干。
等到丝绸被晾干之后，此时的翅膀已经不再是框架了，而是实打实的翅膀。看起来就能飞。
但是这只是第二道工序。
又在丝绸上刷满了胶水，再次将薄一点的帆布张贴了上去。等帆布完全被粘牢固之后，李真等人又用细钢丝围着翅膀缠绕了起来，将三层材料全部稳固牢靠。
只是飞机翅膀，便有三道工序。
第一层是纸。第二层是丝绸。第三层是帆布。
强度也够了，重量也不算重。
等到翅膀内部的胶水全部都晾干了之后，两架没有任何动力设施的飞机框架成型了。
一架单翼木质飞机。
一架双层翅翼木质飞机。
长宽高规格全部一样。
李真站在这两架飞机前，忽然有些意气风发了。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和他们一起研发蒸汽机的时候……
第321章：议论
大风台的农民很快找来了四头牛。
这飞机得用牛拉着去试炼场。
而每一架飞机都是相对于比较重的，用蒸汽车拉肯定是不行，蒸汽车的扭矩太小，低俗力气不大。
整个九州科学院都轰动了，所有人都出来围观这两个大家伙。
不少人一边跟着走，一边议论纷纷：
“这么大啊……能飞起来么？”
“这可不像是飞艇。飞艇里边加上了氢气，越大越有升力。这两个家伙竟然是木头加钢管弄出来的，我看起来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是啊，你看那……还是用钢丝崩上的，看起来就不结实。”
“这玩意儿能飞起来？开什么玩笑啊，并不是加上翅膀就能飞了啊。”
“我觉得肯定是能飞起来的。”
“你有什么依据？”
“因为它有翅膀，而且这个翅膀还是很大的。”
“哈哈哈，我反倒认为它飞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自重太大了。它的原理肯定是对的，按照这个原理，理论来说飞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它太重了，这种自重……需要好几吨的推力才能让它起飞吧？”
“……”
九州科学院里的人有些认可它，有些并不认可它。
但无论如何，都是些搞科学的知识分子，说出来的观点也都有理有据的。
但是当四头牛拉着两个大家伙走出九州科学院之后，大风台，崂山县却炸开锅了。
无数的居民，外地游客、外地科学家、外国科学家、外国游客涌了过来。将路都堵的严严实实的，纷纷瞪大眼睛观瞧。
他们的评论，可就没有那么多的科学观点了。
“他们说这是飞行器？这个是能飞的？不对吧……它通体木头做的，从哪里装氢气啊？”
“不用装氢气也能飞啊。你看热气球不就是。但是……它里边有没有喷灯啊，是不是要架上火才可以？”
“这个形状……看起来就肯定不能飞吧。”
“虽然有个翅膀模样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太不靠谱了。你看那个，更是奇形怪状，还两层翅膀，哈哈哈。”
“这应该是模仿的鸟儿。但是没见过鸟儿有两层翅膀啊。”
“难道……鸟儿有两层翅膀，能够飞的更高么？”
“我懂了。我终于看明白了。它绝对能飞。、”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看那里边有座椅，你看翅膀连接处是有缝隙的，说明翅膀可以活动。我怀疑这就是模仿鸟儿，人钻进去之后，扇动这两个翅膀，就能飞上天了。：”
“有道理。”
“啧啧，那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扇动这两个翅膀啊。”
“……”
柳惊鸿有些担心的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们，说：“李师，要不要用帆布把它们盖上？然后去无人的地方秘密实验？这毕竟也算是我们九州科学院的机密了。”
李真摇摇头，笑道：“不用。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吧，大家共同发展这才是对的道路。”
“但是……其中有不少外国科学家啊。他们也许是能够看出来门道的。”
李真不由得哈哈大笑，看向周围的外国人，眼神里有浓浓的不屑之色：“想要达到我们如今的水平。先进入工业化社会再说吧。飞行器不是你看出一个形状就能造出来的东西，单是翅膀的构造以及材料，都够他们研究好久的了。等他们把这些东西琢磨透了，我们也许已经成功进入蓝天，甚至是开发出了二代、三代了。”
说完，李真语重心长的又道：
“惊鸿啊。不要总想着一把抓。不要总想着把所有好处都占了，你吃肉，得给别人留口汤，这才是正道。领先世界一步，两步，可以，并且伟大。但是领先世界太多，那么所有人都会将你视为敌人，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鹤立鸡群了。”
柳惊鸿有些奇怪的看了李真一眼，目前暂时难以理解李真这句话的含义。
李真等人坐着蒸汽车往前边走，后边的村民赶着牛，牵引着两架飞机跟在后边。
而再后边，是密密麻麻赶来看热闹的附近居民、外国人、游客、科学家等。
他们都想要见识见识，这怪家伙是不是真的能够飞上天。
在热气球没有出现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人类如果想要飞上天，那么需要造出鸟儿那样的翅膀，不停的扇动。
但是热气球出来之后，观念被颠覆了，所有人都觉得。噢，原来想要飞上天，是需要热力的。不用翅膀，但是必须要用喷灯。
滑翔伞出来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想要飞上天，不用喷灯也可以。但是需要从高出往下跳，只能够滑翔。
但是二冲程动力滑翔伞出现后，大家见到了平地起飞。众人才觉得，原来想要飞上天，是需要飞行器在头顶上，把人吊着才可以。
飞艇出现后，大家才认为，必须要有氢气才可以飞上天。
随着九州科学院不断的刷新大家的观念，再也没有人觉得翅膀可以飞天了。
这个时候人们都觉得，飞天，不需要翅膀。飞行器也不需要有翅膀。
现在，最传统的飞行器，滑翔机的构架出现后。反而竟然没人相信它能够飞行了。
因为所有人在此之前，都已经认为：飞行不需要翅膀。人类不可能扇动着翅膀上天。
而飞机有翅膀。有翅膀，众人理所当然的就认为，那肯定是要扇着往上飞的。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盲从，迷信。
这就是世人最通俗，最正常不过的观念。
他们不是科学家，李真不会觉得他们的观念迂腐。但事实上，人群里跟着来看热闹的不少新九州国内的知识分子、科学家，却更是满脸狐疑之色。
甲说：“人站在里边扇动那两个大翅膀么？这怎么扇的动啊，谁有那么大的力气。”
乙说：“应该是内部使用了杠杆原理，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够扇动那两个翅膀。九州科学院的机械学很发达。”
甲又说：“你看翅膀好像不是实心的，好像是一个框架上蒙了一层帆布。”
乙一拍脑袋：“啊，我知道了。是两个翅膀里灌满了氢气，哈哈，一定是这样的。其实原理还是飞艇，但是却改变了形状。他们把氢气灌进这两个翅膀里了。”
甲击节赞叹：“你简直是个天才！”
“……”
第322章：起飞
李真不理会别人怎么说的。
但是说实话，听见那些围观群众的议论，还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柳惊鸿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还特么一本正经的装逼。氢气罐在翅膀里，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徐秀峰倒是面色平淡，嘿然：“柳院长也不用如此否决别人。科学嘛，谁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罢了。每一次科学的进步，不都是奇思异想之下的结晶？说不定千百年后，我们的后人看见我们的这段历史，还会嘲笑我们像是个傻子一样呢。”
柳惊鸿满头雾水：“什么意思？后人为什么会嘲笑我们像是傻子？”
徐秀峰嘿笑：“科学水平不对等，观念不对等罢了。就像是我们之前去嘲笑荀伽源奇思异想，妄图发明出宇宙飞船一样。”
柳惊鸿哈哈笑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荀老头确实是荒诞……”
徐秀峰正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暂且不论荀伽源的身份吧。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宇宙飞船也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嗨，越描越黑了。举个例子，就像是很久以前，他们都嘲笑我们要发明滑翔伞一样，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荒诞了。但最后我们成功了。”
徐秀峰阐述表达的能力不够清晰。
但李真还是听出味道来了，不由得对徐秀峰刮目相看。以前一直没注意到，徐秀峰竟然还有这样的思想境界。
不由得回想起他加入九州科学院之前，是朝廷调来的帝国理工的高级教师，那个时候他不就是对九州科学院一片嘲讽么？
柳惊鸿和徐秀峰聊了起来。而李真透过车窗看着外边的蓝天白云，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句话来：
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