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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许，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金羽无法逃避自己的出处，叹口气只能再说一次：“我的家离这里很远，足有几千里远。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唉！”
奶奶麻利地拿起一把芦苇杆，呵呵一笑，：“孩子，我知道这是你们的规定，我老婆子也不过问了。等你养好了伤好好的给奶奶杀那些该死的畜生！”奶奶说着满是老茧的手又擦起眼睛。
金羽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点头，此时金羽知道，要是再说下去，小莲也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小莲眼睛也有些湿湿的，可依然倔强地仅仅闭着单薄的双唇一言不发。转而站起身走进金羽身前，伸手拔出金羽腰间的军刺转身切起刚编好的箩筐边缘碎料。
“小羽哥，你这个好像和单哥的那个不一样哦！”小莲割完自己的又接过奶奶的箩筐。
“小莲，别跟你小羽哥弄坏了！那不是有镰刀么！？”奶奶沉着脸，一把夺过小莲手里的军刺，转而笑着递给金羽。
“有啥呀！那些鬼子拿着杀人都行，弄个箩筐能坏了？”小莲不满地嘟着小嘴回顶了一句。
“你再说！？”奶奶彻底发火了，颤抖着对着小莲举起自己颤巍巍的手。那些日本畜生用刺刀杀死自己的老头子是永远的痛！听都不愿再听一个字！
“奶奶，别这样。”金羽知道奶奶为了什么发火，赶紧拉住奶奶，冲着小莲使了个颜色。
小莲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眼泪噙着，转身去了河边。
“奶奶，小莲是有口无心的，您别在意。”金羽拉着奶奶的手，柔声细语地劝阻。
奶奶叹了口气，看看依然在拨着芦苇杆却已经困得打瞌睡的小虎子，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小羽啊，你是不知道啊，当年你爷爷死的那是多惨！呜呜！俺现在真的不想再提！想起来我的心就……”奶奶说着忍不住擦擦眼泪，呜咽地说：“小虎子他爹一走就是四年，我一个老婆子一个人拉扯着他们姐弟吃得苦那就甭说了，可俺心里却高兴。虎子他爹这会指定在给老头子和小莲娘报仇呢！那些猪狗不如挨千刀的杂碎！杀光了他们才好！”
金羽默默地抓紧奶奶的手，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就算是就说什么，也根本无法体会到失去自己至亲的那种痛苦！虽然当时自己看着妈妈推进了手术室在没有出来，那种感觉彷佛是天塌下来一样。可现在奶奶和小虎子他们所受的，却和自己不甚相同！这是恨！这是仇！这是刻骨铭心的恨，这是永远也无法放弃的仇！哪怕是过上几年，几十年，百年！！！仇恨已经刻在中国每一个人的心里！
第十二章 盐
“单哥？！你咋来我家了？”河边忽然传来小莲惊喜的声音。null3z中文
小莲嘴里的单哥叫做单九洲，是杨泉村为数不多的一个独姓，整个杨泉村里只有单九洲和他叔叔两户人家。自那次扫荡后，这两家只剩下单九洲一个人。单九洲的二个弟弟爹娘和叔叔婶婶一个堂妹一个堂弟全被日本人给杀害了。而单九洲因为贪玩去河里游泳反而幸运地躲过一劫。
第一次见到单九洲的时候，金羽还有些好笑他现在的名字，单日！可时间长了金羽才知道，当年只有十三岁的单九洲在看到自己所有的亲人被害之后，当即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单日！意思是杀尽所有的鬼子畜生。
本来单日打算和杨刚一起走的。可杨刚看着单日年龄太小没有带着他。单日只好留在杨泉村。而四年后，在中国**大力组织下，每个村里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民兵小队，而单日就成了民兵小队长，也是唯一一个有了一只膛线都磨平的汉阳造步枪。
现今的单日也只有十七岁，相比金羽来说，单日已经是个成年人。而金羽反而像个晚熟的孩子。
单日依然背着他那只只有三发子弹的汉阳造大步走了过来。
单日此时的眼神和表情却没有往日的镇定，有些慌乱，甚至金羽觉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单日怎么了？
“杨奶奶，据县大队传来的确切消息，近几日县城那些鬼子联合附近二十三个据点的鬼子要来一次全县大扫荡！这次据说是鬼子华北什么的头头下的命令。我今儿来就是告诉您一声，以后出门小心点。尽量不要在下河捕鱼了。也不要去尖冢集市了！那里前几天早封了！”
哐当！奶奶手里还在编织着的箩筐一下掉在地上。
奶奶脸上满是慌乱，上前抓住单日的手：“小九，咱们县大队的呢？他们咋不拦着这群畜生？难不成还要和四年前那样？！”
单日牙齿咬地蹦蹦响。双目在月光映射中血红一片：“甭想！老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他狗日地也甭想杀俺们一个人！”
“县大队是不是有任务？”金羽沉思片刻。开口问单日。
单日看到金羽。脸色一缓。转载自3Z中文网勉强笑了笑：“金哥。伤全好了？”
“好了！”金羽笑笑。上前继续刚才问地问题：“是不是这次扫荡很严厉？”
单日点点头。面色如沉水：“是地。这次本来县大队是不会撤离地。可不知为什么。县大队接到上面地命令撤离了林州。说是接到很紧急地战况只能动用县大队地人。唉！这样以来。倒霉地还是林州地老百姓了。”
金羽也是苦笑连连。虽然自己不懂带兵打仗。可知道**向来是以人民为重。这次肯定是遇到了比较大地麻烦。不然不可能做出这样地决定。
“估计是遇到大的战役吧！在战场上，凡是只能以全局为重。”金羽叹口气，说出自己认可的话。
单日点点头，很赞赏地看看金羽：“呵呵，想不到啊，金哥还是个军事家！”
奶奶抱起趴在小凳上睡熟的小虎子，走近单日，“小九子，俺们知道了。俺这里还好点。你可要让大家都躲好啊！实在不行就躲到这儿来。”
“那怎么行？！”单日笑着摇摇头，：“杨奶奶，你这里才多大点地方？咱们村现在也几十口子人了能全来？就是来了目标也太大了。哦，对了！杨奶奶你们可要耳朵灵着点，这次我听峰泉村的队长说，这次恐怕馆贤县的鬼子也要掺和进来。到时候你们可得注意卫运河上的小火轮！”小莲在旁边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地抓紧了奶奶的后衣襟。
“没事的。我们会注意的。”金羽努力装作很是沉着。可心理也是紧张的不得了。
单日交代完了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金羽三人都是心慌慌地度过，每个人的耳朵都张得大大的，时刻注意到河里的动静。
十天后，奶奶望着摞的高高的编织的箩筐，哀叹连连。
此时在灶间做饭的小莲闷着头走了过来。
“奶奶，没盐巴了。”小莲噘着嘴，很是丧气地说。
奶奶有些惊讶地道：“不是昨个还有么？咋吃的这么快？！难不成你放多了？”奶奶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有些生气，小虎子很乖巧，是不会祸害那些东西的。只能有一个原因，小莲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节省才用的这么快。
盐巴，这个很寻常的东西在这个年代确实很稀缺的。很多农民都是靠着熬些碱来对付着洒在食物里。而真正的盐巴却不是每个农户都能买得起的。
奶奶卖了足有五十几个箩筐才从尖冢小铺里买回那么一点点的盐巴！平时根本不舍得吃，只在金羽吃的食物里才撒上一些。目的就是为了金羽能早一点康复。而除了小虎子偶尔能吃到点外，奶奶和小莲却是一点也不吃的。
“哪有啊！”小莲满脸不高兴，小脚一跺地：“就这还是俺拿水化开了用的。这都多久了，那么一点点……”
奶奶看着小莲，没有说话，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当初买来的那些盐巴是该早用完的。可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出去再买？！
单日自那日给报了个信，再没见人。现在也不知外面究竟是怎么样了。要是这么贸然出去，万一……
奶奶想都不敢想了。
“奶奶，我没事了。不吃盐巴也行。”金羽说着故意跳了跳，以示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可蹦了几下后再也不敢了，刀口处又开始隐隐发疼。
“还骗奶奶！当我不知道？！你那个刀口都到了骨头了！这才多长时间？你说好了？！别在让奶奶这心格朗子吓得蹦蹦跳！”奶奶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瞪了金羽一眼。不要他在乱动。
“要不，我驾船去尖冢把这些箩筐卖了再买一点回来？”小莲站在金羽背后，正好看到金羽此时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里很是担心金羽的伤势。这几个月下来的相处，小莲已经有些离不开金羽了，从金羽的口里，小莲听了很多的故事，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好色又多情的猪八戒，甚至还有青蛙王子，白雪公主什么的。那一刻，小莲这颗刚冒出嫩芽的少女情怀被金羽无意间给触动了！
而深埋在小莲内心的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希望金羽早些好了能带着自己去八路军的部队找自己的父亲杨刚，自己也做个女八路给爷爷娘报仇！
心思单纯的小莲认为，虽然金羽没有说自己是八路，可金羽时刻不离身的那柄军刺和单日枪上刺刀一样，肯定是八路军！
小莲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过，看到当时金羽从河里冲过来，肯定是八路军里职位很高的人！说不定还是个地下党呢！要不金羽穿着的衣服和发行和平常人咋这么不相同呢？可能金羽不愿告诉自己是因为人家有规定吧？单日不是也经常这样么？
“那哪行？！不许你胡来！”奶奶急了。她是知道小莲脾气的，这孩子平时别看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可骨子里却像极了自己的儿子杨刚，倔强，刚烈，很有自己的性格。
“可小羽哥……”小莲看着一旁的金羽有些急了。
“那也不行！”奶奶脸色变的煞白，死活也不同意小莲的想法。
“要去奶奶去！你们在家等着！”奶奶说着，起身就要搬箩筐往船上走。
“奶奶！”金羽拉住奶奶，急切地道：“不用了！我现在真的没事了！您不能去！”
此时小虎子却指着河边道：“单哥哥。”
果然，单日依然和平时一样的打扮驾船来到，一纵身跳上岸，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袋子。
“哈哈哈，好了！警报解除。那群狗日的这次不知道咋弄的雷声大雨点小，扫荡过去了！”单日哈哈笑着顺手把手里的袋子扔给金羽。
“金哥，盐巴！你的救命粮！”
“盐巴？！”小莲大喜，上前就抢夺过来。
“单哥，你咋知道俺们没盐巴了？这下好了！嘻嘻！”
单日看着金羽大笑：“金哥可是个病号，没盐巴怎么行？我一猜竟猜到了！”奶奶笑呵呵地给单日倒了一碗水，看着单日一口喝干，又倒上，问单日：“小九子，那群畜生真的过去了？”
单日点点头，一脸兴奋地道“根据林州县大队留守的地下领导指示，这次鬼子只是虚晃一枪，根本原因是为了牵扯县大队的机动，目的是不让县大队支援咱们大部队攻打馆贤县城。这群狗日的，忒他娘的奸诈！”
“这次他们没有出城？”金羽有些纳闷。
“出了啊？人还不少呢！足足有一千多号鬼子！俺估计全城的鬼子都出动了！娘的！俺村里的粮食都被抢走了！附近村也是一样。还在这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