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面的琴声虽然没有变化,可是石湘的心却因为多出来的那一个音符而颤了下,动作自然为之一缓,但马上又继续刚才的攻击。可是,只那一缓的功夫,洛战衣的头便已低了下去,恰巧躲过石湘的一抓。石湘的手便抓到了石壁上,只听“嚓”的一声,碎石乱飞,可石湘的右手没有丝毫停顿,顺势就向下面的洛战衣抓去。
但洛战衣俯腰之时,却早以左腿为轴,右腿向左一转,人已经离开原地。于是,石湘右手又猛地横划洛战衣,又听“卡嚓”一声,却击中了一块儿突起的岩石。
原来洛战衣之所以站在那个位置,就是因为左侧有一块突起,他移动身体时便故意挪到了那块岩石突起之地的左边,截断了石湘的攻击。
石湘三击不中,却弄了满身灰土,气得后退一步,运全力再向洛战衣袭来。
第二招:笔点千秋。石湘这一次看得很准,动作更是快得不可思议,那架势分明是再也不允许洛战衣有机可乘。可是,他的手刚要碰到洛战衣时,突然就被塞进一样东西,那竟是一个破碗。他本是蓄势而动,全身的力量都已集中于“右手”,一触即发,所以那破碗一入他手,他的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抓紧,于是,碎裂声响起,那碗竟被石湘抓成了一堆粉末。蓄力已破,这一招的攻势自然也因之一竭,到此为止了。
洛战衣趁机又向左挪了三步,来到了泥潭边的一棵柳树前。虽然只是短短几步,但洛战衣已是气喘吁吁,腿脚更是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石湘抛开手里的碎末,铁青着脸扑向洛战衣。碗也破了,也没有石壁了,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随着乐声,石湘的第三招出手了:笔走龙蛇!
石湘的来势极快,尤其是他右臂伸出时,竟像是有八个胳膊从不同的角度攻向了洛战衣。
洛战衣腿伤严重根本无法跳跃,动作也比平常缓慢了不知多少倍,周围更没有替他抵挡的东西。所以,这一次,他好象已无计可施了。
石湘的手从好几个方向抓向了洛战衣,像是一个收紧的袋子,把洛战衣完全困在了里面。
石潇已经放松了身体,这一回,洛战衣再也逃不过了!
石湘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想着想着,就失去了洛战衣的踪影!反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蓬绿色向自己扑来。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洛战衣突然抓起一把柳树枝条,迅速地向旁边一跃,就借着树枝一荡之力,洛战衣人已经到了树后,他立即撒手,柳树枝自然又弹了回来,正迎向了扑击而来的石湘。
叶小含早已看得惊心动魄,小脸一阵白,一阵红,这时见洛战衣又一次脱险,不由拍了拍狂跳的心。好险!
石潇也看得目瞪口呆,他真是不明白,三招都过去了,那站都站不住的洛战衣怎么还活着?
石湘胡乱地扯开柳枝,气得大叫一声:“洛战衣,这一回,你再也逃不了了!”
说着,第四招便已使出:画龙点睛。
可是,洛战衣却在这时跃下了泥潭,只听“扑”的一声,碎泥飞溅开去,打向了石湘。
石湘的第四招刚刚施展一半,便慌忙地往后退,但仍是被几个泥点溅中。他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衣服上多出的几点泥黑,气得脸都白了!他向来有洁癖,衣服穿过一次,就决不再穿第二次,即使洗过他也嫌脏,又怎么能忍受身上溅上这肮脏的泥点?
石湘瞪着也是满身泥污的洛战衣,气极之下竟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洛战衣果然不愧是洛战衣,竟然这样就躲过了我四招!不过,这是最后一招了,我就不信你还能不出剑!”
洛战衣虽然身处泥潭,狼狈不堪,但他的神色却像是在水翠花娇之中:“无论是一山一石,还是一草一木,任何事物都可以作为武器来用。这就如同天地万物,只要你有心,皆可入诗,皆可成画一样,出不出剑又有什么不同呢?”
听了洛战衣的话,石湘反常地平静下来,他怪异地看着洛战衣:“洛战衣,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洛战衣微笑:“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有一招的机会了!”
他虽然在微笑,可是脸色却苍白得像鬼一样,嘴角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条血痕?
石湘点了点头,凝神而立,白色的衣服无风而动,掀飞不止。片刻后,他缓慢地抬起了右手,和自己的双眼成一条直线。
琴声已弹至最后一段,越发显出急躁来,但逐渐又慢了下去,就在琴声变慢之时,石湘的最后一招出手了:一笔风云!
石湘的身形猛地腾起五尺,竟是俯击而下,直抓向泥潭中的洛战衣,带起的丝丝风声就像是有无数根针突然穿破了人心。伴随着逐渐压抑的琴声,伴随着琴声里的无比悲愤和怨怼,似连风云都为之变色,天地也为之肃穆!
连旁观的石潇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压得人喘不出气来,更别说泥潭中重伤未愈的洛战衣了。
第二十八章 山歌
石湘这一次的攻击已不仅仅是在用武功招式了,他是在用一种心情,一种气势,他借用的就是嵇康临死之时的满腹冤屈与悲怨,他要利用这种无所不及的心的力量打倒洛战衣!
石君早已忘了周围的一切,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声里,沉浸在由自己和石湘制造的情境中。
洛战衣的心也在随着琴声起伏,他虽然知道琴声危险,但仍情不自禁地感受着!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也是同样的冤屈与悲愤,可是嵇康尤能借琴声发泄,而他自己呢?
于是,他的身更痛!他的心更乱!
难道洛战衣真要输给这乱人情怀的的琴声吗?
石湘的攻势已近,但洛战衣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天地间竟然又响起一阵乐声,乐声是突然插进来的,虽然音质单纯,却是轻朗和谐,悠然愉悦,就像是一根针骤然刺破了一张纸一样,不但驱散了漫天乌云,也将所有的悲愤与无奈化在无形中。
石君的琴声忽然乱了!
石湘心里一惊:《泛沧浪》!
洛战衣精神却是一振,虽然曲调简单,但确实是《泛沧浪》的音韵。乐声中,洛战衣心里不期然地忆起几句话:驾扁舟于五湖,弃名利如遗芥;载风云而弄云水,观世事之若浮鸥;道弘今古,心合太虚。
洛战衣的心突然变得澄净无比。
幻星刃出鞘了,幻出了满天的星光,飞向了石湘。
洛战衣虽然心静了下来,但内力未复,只有聚起残余的所有力量作最后一击。
石湘本已因突起的乐声而吃惊,眼前却又现出无数光芒,使得他想也没想,便骤然飘退三尺,星光也跟着坠地,幻星刃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原来洛战衣并没有展开攻击,他只是用力抛出了幻星刃,但幻星刃的光芒却吓退了石湘。
叶小含拿下嘴上的树叶,乐声跟着停了下来。石家三兄弟怔怔地看着她,这才知道那首曲子竟是叶小含用一片树叶吹出来的,难怪声音那么简单纯净!
泥潭中的洛战衣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双腿再也支持不住,右腿弯了下去,但在身体倒地之前,他的右手却支在了泥潭里的一块木板上。洛战衣半跪在那儿,虽然他的腿在颤,胳膊在颤,但他还是没有倒下。
叶小含抛下手中叶子,跳进了泥潭,扶起了洛战衣,忧急地问:“洛大哥,你怎么样了?”
洛战衣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的!”
石潇不敢相信石湘又输了,他看看洛战衣,又看了看发呆的石湘,忍不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堂堂天星之主洛战衣为了保住性命,竟不惜跳进肮脏不堪的泥潭!”
洛战衣抬起头来,无声地笑了下:“其实,我的身上早已沾满了污泥,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我并不在乎多沾一些!”他又转头向叶小含,“只是,你又何必下来呢?也弄得一身脏!”
叶小含也笑了下,并用袖子温柔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只要我们的心是干净的,又何必在乎身上是否沾了泥?况且,这一点泥根本不算什么,洗一洗就干净了!它脏不了我,更脏不了你!”
洛战衣一怔,那种难言的滋味又浮上了心头!他真的想不到,叶小含虽然有时天真得像个孩子,但有时却又睿智得像个学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石湘长叹一声:“罢了!洛战衣,你又赢了!不过,我能放过你,别人却未必,你还是快想办法离开吧!”说完,便转身进洞,拿起那个红色镖箱,与石君石潇一同离去了。
叶小含似乎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问洛战衣:“洛大哥,他们为什么拿走我的箱子?”
“你的?”洛战衣失笑问。
叶小含气愤地说:“是呀!那明明是我……拣到的吗!”
洛战衣摇了摇头,轻笑着说:“好了!等我伤好后,一定会夺回来的!”
叶小含只得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洛战衣由叶小含搀扶着爬上潭边:“对了,小含,你刚才熬粥的米是从哪儿来的?”既然有粮食必然有人在,洛战衣早已看到泥潭不远处还有一间茅舍,他打算请茅舍主人帮助自己离开。
“我……”叶小含犹豫了下,才惭愧地低下头,却指着茅舍的方向,“是我从那里……偷来的,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你身上有伤……需要食物……”
偷来的?洛战衣诧异极了:“为什么要偷?”
“因为那个人……”
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因为我的粮食不是给别人吃的!你们既然承认偷了我的粮食,那么死在我的剑下也就不冤了!”
洛战衣心里一跳,只听说话还没见人,便知来者不善,想不到刚刚走了石湘三人,便又遇危险,难道今天真的要葬身在此吗?
洛战衣强自镇定,缓缓地转回头,他刚转身,便见一片跳荡的光芒飞闪在眼前,就像是突然落进了虚无缥缈的云空,见了诸神飞天的舞蹈,裙袖翩飞带起了霞光闪烁。可是,祥和的舞蹈中却又隐藏着一股迫人眉睫的杀气,朝洛战衣逼来。
但此时的洛战衣就如同强弩之末,刚才与石湘的对决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哪还有残余的力气去反击?他眼睁睁地看着剑光逼近,拿着幻星刃的右手越握越紧……
叶小含突然冲到了洛战衣身前,她坦然地面对着突来的剑光,竟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长剑停在了叶小含的咽喉处,执剑人有些吃惊,有些意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维护他?甚至不惜性命。”
叶小含冷冷地看着他:“不为什么!”
洛战衣何尝不惊,但当他发觉叶小含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在那一刻,他的心差一点儿停止了跳动。
直到剑停了下来,洛战衣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慌忙将叶小含拽到身后,又急又怒地问:“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叶小含没想到他会生气,委屈地低下头:“粮食是我拿的,自然应该由我承担。”
洛战衣也发觉自己太情急了些,可是,若刚才那一剑真的刺下去,那后果……洛战衣想都不敢想了!
谁想,叶小含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地向前挪步,竟然又要去挡在洛战衣身前,却立即被洛战衣发觉了,洛战衣又好气又好笑地拽回她。
“你们推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