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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一击远没有达到能破坏那人身体的地步,然而紧接下来的力量如不知疲倦的海浪冲袭他,在瞬间就达到惊人的程度。那人诡异地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刘镜兰这一招的关键就是“衡”。
既然会有力施于物体上,那必然就会有反作用力出现。刘镜兰吸收这反作用力,然后再施放出来。这次的力比上次强了两倍,但只要没有击溃那物体,就会一直出现反作用力。
如此反复,不断加强。这一过程听起来很繁复,但也只是简单的吸收与释放。只需要零点几秒的时间,刘镜兰就可以积聚出足以破坏任何物体的力量。敌人的防御越坚固,所受的攻击就越强大。
弄懂之后,那人就没有理由再缠斗下去,他后退一步。肚子上出现一个大洞,不过更大的损伤已经避免了。刘镜兰微微一愣,如果打空气的话,得到的力再强也没有用。她想上前一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
一阵彻骨的阴寒传遍全身,刘镜兰一低头,不知何时,从地下伸出四、五双手抓住自己的脚,怎么挣也挣脱不了。明明只是抓住脚,却连身体也动弹不得。整个下半身有如被浸在液氮之中,完全失去了知觉。若不是亲眼所见,刘镜兰几乎就要怀疑下半身已然不存在。
“这些都是灵力,是你无法处理的领域。”那人平静地说道。
五双手顺着刘镜兰的大腿向上摸索,五个人影慢慢从地下爬出来。先是头,再是肩,直到半个身体露在外面才不继续出现,就像是被人活埋了半截一样。刘镜兰手一挥,一道“芒”穿过其中之一,在地上射出一个深洞。果然这五个都是灵体,根本不受物理伤害。
突然间,刘镜兰觉得这五人中的三个有些眼熟。再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刘小虎、刘武明和村长三人。若不是看见他们,刘镜兰觉得自己几乎就快把他们忘记了。
他们呆呆地望着的刘镜兰,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一片茫然的灰色取代了瞳仁。光是看着他们的眼睛,就会让人感到绝望。明明眼神已经绝望,他们却还像是在渴求什么一样,牢牢地抱着刘镜兰的腿,死不松手——尽管他们已经死了。
刘镜和刘兰心中同时出现一股莫名的哀伤,并有一丝不安。
这三人都是自己认识的,那还有两个呢?
一个是漂亮的**,如同木偶般抱着自己的脚,微张着嘴似乎是在诉说、在哀求。第一眼看见她,刘镜兰竟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这女人完全跟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迹。
“你长得很想你妈妈。”遥远的记忆,不知哪个人所说的话在刘镜兰脑海中浮现出来。自己早就已经遗忘的母亲长相,蓦然清晰起来。
就是眼前这个**。
那个男人呢?那个男人长得跟刘家村的三人十分相似。
刘镜兰转过头,不愿再看这个无疑是自己父亲的男人。这五人都是她的亲人,却不知为何成为这般模样。刘镜兰的心里如刀绞一般,她想强行抵制住这种感情,否认自己会为这五个人心痛——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基本上可以算作是陌生人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镜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能力,绝对不会是她所认识的那人所拥有的。
“我是掘墓者。”那人回答。正如它的名字,把埋葬于地下的死者唤出,用以对付它们生前的亲人。
本来掘墓者不想用自己本身的能力来对付刘镜兰,但在见识到刘镜兰的新招后,才意识到不得不放弃伪装,不然没有生擒刘镜兰的可能。根据白天的两次战斗,掘墓者已经把玄武视为四族中最弱的一族。能够逼他使用本身的能力,这大大出乎了掘墓者的意料。
“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他们……”
“不,不,不。”掘墓者打断刘镜兰的话,“召唤出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正是你对他们的思念,才会让他们在地狱中不得安宁,成为活死人。”
活死人就是非死非活的存在,若是说他死了,他还留在世的印记;若是说他活着,他却无法来到阳世。思念让本该安息的人继续活在别人的心中,如同锁链将亡者束缚。
“不,我根本不可能思念他们!”刘镜兰指着父亲,大叫道:“他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会思念他!这都是你所玩弄的把戏!”
嘴上这样说着,她自己却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自从刘兰懂事之日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自己的双亲。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依偎在父母怀中撒娇的能力,对那两人有着格外深的感情,比刘镜的感情更深。她既恨那将自己置于牢笼之中的人,又憧憬着他们。
刘镜兰突然怨恨起自己,明明就是思念,为什么却不敢承认。为了保护自己而戴起那副名为“冷酷”的面具,她第一次憎恨起它来。
在心域中,刘镜为那五个无法安宁的亡者哭泣,同时也为刘兰的自艾而哭泣。
其实她们都错了,不是不敢承认,而是潜意识中不敢面对这些亡者。他们因为自己的思念而无法安息,刘镜和刘兰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别不承认了。”掘墓者饶有兴趣地欣赏眼前这个少女的痛苦,说道,“我只是打开别一个世界的通道,至于会出现什么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一定要杀了你!”伴随着这句充满杀意的话语,少女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
与刚才那一招不同,刘镜兰将要施展是二千多年前就被创造出的玄武族武学的禁忌之式。
厚厚的黑云在天空出现,似乎就连星辰也在躲避着什么。海风狂啸起来,卷起海浪在海岸线拍击出一摊碎银,一些娇弱的草木已经在威压之下折腰。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某种不祥。
“这是?”掘墓者错愕地看着周围,他感觉到气压有些变化。突然,他明白了些什么,难以置信地对着刘镜兰大吼道:“你不想活了吗!”
站着的少女突然全身爆炸般喷出鲜血,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纯白色的气浪以她为中心瞬间向四周展开。
一道光柱升起,直刺天空,将云层撕出一道口子,犹如飞龙在天。地面上,膨胀的气浪呈现出纯洁的白色,就像是史前巨兽的躯体,扫荡整个天地。如果将光柱视为头,席卷的气浪视为身,这一纯白的巨兽无疑就是神话中龟蛇一体的神兽玄武。
弥漫在空气中的能量仿佛凝结成某种若有若无的实质,这股原本无序的力量在经过刘镜兰的调整之后,变得如有生命一般,疯狂地以毁灭一切的气势席卷大地。它所过之处,大地被粉碎成为原子级的微尘;海水被激起,化作雨洒向大地。任何生灵在它面前,都会感觉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足以与自然巨敌的力量,早已超过人类的控制范围。就连刘镜兰也无法控制它,这力量正是因为她的昏死而被释放出来。刘镜兰早就有所觉悟,她不在乎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也不在乎如何收场,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任由它在天地间肆虐。
刘镜兰只想要杀掉眼前这人,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她不顾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吸收人们所司空见惯以至于淡忘的巨大力量——大气压力。那是整个自然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是她一个人所能承受的。
如果那天有人在看着这个小岛,他将会看见一头只有在神话中才可能出现的神兽,改变了半个小岛的海岸线之后,就如同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那便是禁忌之式:玄武临世。
巨响,只有哪怕是聋子也能感受到一阵冲击。
被惊动的众人马上从所处的房间中冲出来,却只来得及看见残余的白光消失于空气之中。
云层被撕出一个大洞,呈现出一种旋涡般的纹理,让人感觉天空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刺穿。这黑洞一般的物体似乎有着将一切东西吸引进去的能力,在夜空中显得庄严而美丽,让人震撼。
易灵第一时间便想冲过去,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被陆仁冰一把拉住。
“想死的话,你尽管去吧!”
低沉的轰鸣声有如千万头野兽在长啸,整个岛屿都在微微震动,仿佛是兽群奔袭而来的前兆。
“你没听见这声音,没感觉这颤动吗!”陆仁冰遥望被丛林所隔挡的远方,紧锁着眉头。毫无疑问,有什么人在海边进行的战斗引发了巨大的爆炸,他们造成了最坏的结果。他一挥手,叫道:“我们马上到山上去!快!”陆仁冰所表现出的坚定不容任何人违逆。
易灵犹豫不决地看着白光消失之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有某种不祥之物正在靠近他们。易灵一咬牙,跟着陆仁冰和陈偿向山顶跑去,易雪一脸沉静地伴随在易灵身旁。他们所选择的道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没有时间再绕到大路上去,他们就沿着光秃秃山壁向上爬去。有陆仁冰在施展自己的能力,却也并不难爬。
风卷着雨水吹向四人,吹进他们的嘴里,一阵咸涩。
爬到半山腰时,轰鸣声越来越响亮,似乎是兽群尾随他们越行越近。易灵忍不住回头一看,见到了普通人难以见到也不想见到的情景。
一条在月色下反着白光的粗线正向他们逼近,白线之下是隐没于黑暗之中的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
易灵看见这情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它就又靠近了几分。在月光下,易灵才彻底认清它的真面目。
一堵高达十多米的水墙,白线就是它最上端的浪头。那轰鸣声便是海浪的怒吼,小岛颤抖着臣服于下。震动使整个小岛有如虚浮的小船,虽然站于大地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尤其是当易灵见识到自然的壮观后。他下意识地抓紧手边的岩石,呆若木鸡地看着远处的巨浪,直到陆仁冰在他耳边喝令他向上爬时,易灵才回过神。
巨浪向前推进,树木在它之前有如枯枝纷纷折断。易灵等人并不是巨浪的目标,只是它在前进途中所要碾过的蚂蚁。它不刻意地摧毁什么,只是那些被它摧毁的东西恰好出现——连挡路都算不上——在它面前罢了。
从海浪的规模来看,势必横扫整个小岛,将一切夷为平地。陆仁冰及时地撤退到山顶上是明智的选择,纵然他能在第一波的巨浪下运用自己的能力使众人逃生,也无法在水底持续十多分钟不呼吸。
人力总是有其极限,再怎么强悍也强不过自然之力。
面前海啸,易灵初次对这个看法有了深切的认识。
仿佛爬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易灵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上,大口地喘气。并不是因为累,而是在感受到自然的压迫力之后,他有着想要透一口气的心理需求。
当巨浪拍击到山脚上时,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确有其事,所有人都感觉到身躯一震。巨浪撞碎于山崖上,失去原先的气势,化成汹涌的海潮流到一旁去。
易灵望着山下的一片汪洋,紧紧地抱着易雪。两具被雨打湿的身体相依在一起取暖,此时易灵心中一点绮念都没有,折服于自然的伟大,感触自己的渺小。凭自己的那一点力量,如果跟这海啸相抗衡的话,恐怕早就被冲得肢离破碎。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不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引动如此强大的力量。自己所知的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能力,难道是掘墓者?
陆仁冰的心中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