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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诸葛楚才也早有察觉。当电筒砸在俑道壁上发出的不是“咣当”的低沉声,而是另一种近似敲碎玻璃的清脆声时,他就已经预感这件事情变得蹊跷起来了。如此看来,事实已经违背了他最初的推断。或者说,他先前的推断根本就是错误的。
2
按照诸葛楚才的推论,无论是硬度,还是强度,这种经过特殊处理过的俑道壁甚至要好过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混凝土,并且糯米和贝壳粉都是无公害产品,更具环保效果。
怎奈,不消片刻,诸葛楚才的这种推论却被自己手中的电筒给轻易推翻了。
看着还有一半嵌在俑道壁内的破碎孔雀石,诸葛楚才顿时愧疚不已,他觉得自己是在犯罪。毁灭世上美好的东西,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可他今天却偏偏亲手打破了一颗罕见的孔雀石。
“怎么会是孔雀石?”赵秦九将散落在地面上的孔雀石碎片捡起了,拿在手中,不明原因,刚想要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怒,眼光却又落在了那半颗嵌在俑道壁上的孔雀石,只是一看,他的眼前一道灵光闪过,一个大胆而又不切实际的想法诞生了,“教授,不要难过了,有得有失嘛,或许你这一砸不但给我们砸出一条路,还为我们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怎么说?难道我还做了一件好事不成?”诸葛楚才此时正陷于自责中。
其实,这颗被诸葛楚才打碎的孔雀石至少在10千克左右,且品相绝佳,市场价格就不多说了,研究价值也是极高。
诸葛楚才以为赵秦九是在转移话题,想要劝说他,忙说道:“罪过啊,这么好的一颗孔雀石就被我砸坏了。”
赵秦九微微一笑,没想到堂堂诸葛教授生气起来竟然会像个孩子一般可爱,他不再理会诸葛楚才,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到另一个秦俑壁画前,观察了一会儿那根骨头,而后从口袋里取出瑞士军刀,迅速挖了起来。
徐国峰不太明白赵秦九的意思,连忙喊道:“喂,秦九,你又要干吗?”
“马上你就明白了。”赵秦九继续挖着,果然,事情就和他预想的一样,一颗孔雀石露了出来,接着他转移到另一幅秦俑面前,又开始挖了起来,又出现一颗,“教授,这里的孔雀石不要太多哦,估计你想一颗一颗毁灭都要花上很多时间。”
赵秦九将瑞士军刀放回口袋里,得意地指着面前一颗裸露着的孔雀石。
“太神奇了,怎么会是这个结果。”诸葛楚才走过去一看,一颗孔雀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这颗孔雀石要比被他毁坏的那颗还要大,“这么看来,有八百多幅秦俑就应该有八百多颗孔雀石了。”诸葛楚才说出这句话,心中的罪恶感顿时少了许多。
“教授,你看这孔雀石上好像有条船,还有个小人呢,呵呵,怪好玩的。”徐国峰举着电筒,站在两人身后,没有看仔细,只瞧见孔雀石中间仿佛有条六边形的船,船上坐着一个人。
“这真是,我从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画面。”诸葛楚才顺势看过去,这颗孔雀石上不但有船有人,下面的水中竟然还有游鱼,他赞不绝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甚是了得。”
“我怎么觉得像是人工的啊。”赵秦九转身走到先前被挖掘出来的孔雀石前,这时,徐国峰的灯光也照射了过来,灯光下,事实有一次验证了他的猜想,这颗孔雀石上也有一条船,而且和旁边那棵孔雀石上的六边形船大小一样,“这图总能说明些问题了。”赵秦九往旁边让了让,留下地方让诸葛楚才来辨认。
“孔雀石都是单一的,也就是没有一模一样的孔雀石。”诸葛楚才先是摇着头,又点了点头,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承认,这肯定不是大自然的杰作。”
“这船有点儿宇宙飞船的感觉。”徐国峰加以评价。
“想要知道事情真相,我们只有从开始做起了。”赵秦九重新打量这条千米长的俑道壁,他觉得这是一条看似很近却漫长遥远的路,或许说这是一次旅行,有关时间和空间的,“走吧,从头开始,从第一颗孔雀石开始,让我们看看这个故事有多有趣。”赵秦九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哲人,即将踏着圣人留下的足迹远赴那场和神秘有关的盛宴。
回到起点,徐国峰和赵秦九负责挖掘孔雀石,两人全力以赴地挖着。诸葛楚才则拿着相机和电筒,他要将这里的神奇遭遇全部拍摄下来,以便作为日后论文的有力证据,他觉得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和享受,这段经历要比他在外面活了几十年来得更加丰富。
四个小时之后,八百七十一颗孔雀石被全部挖掘出来,但赵秦九和徐国峰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来了,他俩半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体力消耗殆尽。
诸葛楚才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着,乐在其中,拍完后,他满脸笑意地走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相机,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
诸葛楚才笑道:“来,都来,秦九,徐局,你们都过来,有发现。”
赵秦九正累着,哪有心情和诸葛楚才一起分享这份快乐,他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和一袋干牛肉,突然觉得背包轻了许多,打开一看,所带的水和食物也已被悄无声息地消灭了二分之一了,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说非常糟糕,照此下去,走不出地下,就会被饿死渴死。
“教授,我们带的食物和水真的快没了,接下来怎么办?”赵秦九低声说。
“哎呀,还真是唉,我的水就剩一瓶了。”徐国峰赶忙也查看了一下自己背包中的食物和水,这才发现,包里只剩下一瓶未开口的矿泉水了,压缩饼干也只剩下几包了,“不行,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这些食物不管用。”
刚刚获得新生,徐国峰对活着充满渴望,他不希望最终沦落成一个饿死鬼。
“杞人忧天,想当年,我们部队执行特殊任务遇到危险,我和你爷爷赵老七靠着两根萝卜和一块大饼,硬是熬了一个月,才被搜救队找到。”诸葛楚才对这段回忆记忆犹新。
“那是你们当时还有水喝,我们这里要去哪里找水?”赵秦九反问道。
“也是呀,几天不吃饭还行,几天不喝水那是肯定不行的。”徐国峰跟着说道。
“那你们还磨蹭什么,就赶快来吧。”诸葛楚才亮了亮相机,说道,“活的不能被死的堵死,人总不能被墙逼死吧,既然知道现在朝不保夕,又都找到问题所在了,那我们就来研究研究这孔雀石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3
被诸葛楚才这么一点拨,赵秦九和徐国峰昏晕的脑袋顿时开悟了,两人忙将水和食物放进包内,收敛了一下心情,走到诸葛楚才身边,便开始研究相机里的照片。
三人从第一张看起,一直看到最后一张,几百张照片看下来早眼花缭乱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之乎者也来。
沉默了一段时间,赵秦九这才将脑海中的画面一一联系起来,顺了顺思绪,说道:“两位,从这些照片来看,我觉得有点儿超文明的嫌疑,这些图像是在记载着一艘从遥远的地方来到地球的飞船,飞船里的人教授地球人许多当时没有的先进科技,并且,飞船里的人像是来寻找什么的。”
“哎,秦九,怎么听你说话的方式有点儿像教授啊,还会觉得……”徐国峰笑了笑,不过赵秦九所说倒是和他心中想说的甚是相同,他继续说道,“寻找什么,飞船的燃料,还是神秘矿石,或者是他们的老祖宗留在地球上的遗物?”
赵秦九笑道:“徐局,不错嘛,我以为你们都是老古董呢,没想到还有孩子般的天性,真是严肃中不失可爱。”
“谁说严肃的人就一定都老古董了?我的手下不乏美女帅哥……”徐国峰立即为自己辩解,他十分受用赵秦九拍的马屁,自然就想到了孩子,心中一阵酸痛,说道,“这些都是孩子说的,唉,不知道他和他妈现在在干吗,我不在,他们母子会不会着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呢。”诸葛楚才再次发怨,将相机速速收回包中,说道,“开始说正事了。秦九,老徐,这俑道壁和我推算的不一样,根本没有那么强的硬度,你们拿出工具试着挖掘,看看能不能挖通。”
说完,诸葛楚才心中默默念叨,但愿这俑道壁对面有我们想要的,但愿能够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不废话,两人拿出小型钻孔器合力钻起洞来。
很快,七个拇指大小的洞孔出现在俑道壁上,赵秦九拿着锻造锤朝着这些洞孔就砸起来,诸葛楚才一边期盼着尽快打通这道壁墙,一边内心又在暗暗伤心着,一个考古学家亲眼看着文物被破坏,这是一件让人觉得可惜地事情。
不消二十分钟,一个碗口大的洞已经出现在大家眼前,见俑道壁已被打通,赵秦九继续卖力地砸着,直到砸出一个半人高的洞,他才停下手中的锤子。
“唉,请原谅我们这些人的行为。”诸葛楚才自言自语道。
“好了,教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可以脱离危机了。”赵秦九轻松地说道。
“过去吧,让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诸葛楚才说道。
“让我先过去。”赵秦九刚准备钻过去,立即被站在身后的徐国峰拉住,他从腰间取出手枪,说道,“冲锋陷阵是保卫战士的责任,你和教授跟在我后面,有危险也好照应。”
赵秦九拗不过徐国峰,只能让他先钻过去,在徐国峰看来这是他的责任所在,但在赵秦九看来这是肿无所谓的忧虑。
显然,事实证明徐国峰的这忧虑很多余,平安钻到俑道壁的另一侧,他举着电筒四处照了照,惊奇地发现这里果然是和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大有不同,“教授,秦九,你们都快过来,我好像闻到了新鲜的空气,还有,这里,这里真是太妙了。”徐国峰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所见之景象。
赵秦九和诸葛楚才一前一后钻到俑道壁的另一边,尚未看清这边的情况,就已经闻到一股新鲜且带有甘甜味的空气,两人的神情突然间就好多了,心情也不那么郁闷了,等看清眼前的情景后,赵秦九连连揉了几次眼皮,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事实上,这里真如徐国峰所说,没有半点儿虚假,三人有目共睹,张目结舌,只见灯光所到之处,无不反射出一种黄色的光芒。
“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满眼看去全都是铜。”赵秦九往前走了几步,不由惊叹这个俑道内所展现出的辉煌,心里一激动,脏字跟着脱口而出,“这真他妈牛逼透顶了,竟然还有长明灯,我去看看还能不能用,要能用就好了,就可以看清这里的辉煌情景了。”
“估计是灯油燃完了,这里的空气并没有被隔绝,长明灯只有在没有灯油的时候才会熄灭。”诸葛楚才立即将这个十分容易弄清楚的问题解释给赵秦九听。
“唉,教授,这次你又推测错了。”赵秦九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很快,熄灭的长明灯又亮了起来,“您看,又亮了,里面的灯油还是满满的呢。”
赵秦九接着又往前去点燃了几盏灯,事实说明,诸葛楚才的推测是错误的。导致这些长明灯熄灭的并不是因为灯油没有了,但这又因为什么呢?
诸葛楚才愣了一下,接着走到第一盏长明灯前,先观察了一下灯盏的铜座,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毋庸置疑,这盏燃油灯已经经历了成百上千年的岁月,上面没有灰尘那才叫一个怪。
诸葛楚才又看了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