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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他笑的次数简直是往常一年的量呢!
“阿飞哥哥,你看!”小冬停在卖面具的摊子前,兴高采烈地把一只猪头面具拿来戴在自己脸上,“这个不错耶,看起来超级有福气!”
“哈哈哈……”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嘴里吃着的糖葫芦险些滚出来。
“这个也不错耶!”她又拿了两根黑色细长的翎毛插在头顶发髻上。“你看──”
莫飞一怔,咦?扮京戏的武生吗?
“像不像屎壳螂?”小冬自己乐不可支。“屎壳螂的须须最有特色了。”
“噗!”他嘴里嚼到一半的糖葫芦全喷了出来。
“哎哟!好脏啊!阿飞哥哥,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虽然她闪得快,但还是被喷到一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可妳……妳怎么会偏偏想到屎壳螂去?”他真是好气又好笑,赶紧用袖子替她擦脸。“妳呀,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脑浆啊,难不成是豆浆?”她嘟起小嘴,放下那两条翎毛,“嗯,我瞧瞧还有什么好玩的。”
“妳挑一些钗环首饰吧,不然就是胭脂香粉,再不就是五色丝线。”他温柔地捧着她的脸,确定脸上的糖葫芦渣子都擦干净了。“女孩儿家不都喜欢这些的吗?妳挑,阿飞哥哥送妳。”
“谢谢你,阿飞哥哥。”小冬一阵窝心温暖,可想起他的荷包也不是太饱,对那些钗饰胭脂什么的就更没兴趣了。“可我肚子饿了。”
“饿了吗?”他牵着她的手,“想吃什么?我听说城里有一家专门做细致点心还有活鱼十吃的酒楼,每个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咱们去吃好不好?”
“好呀!”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喔,忍不住伸臂环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胸膛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飞哥哥,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就好了。”
“什么?哪样?”他一展长臂将她柔软的小身子圈住,听见她的话不禁微微一愣。
“就是……”她的小脸红了起来,“你永远待我这么好,我永远陪在你身边,那就太好了,对不对?”
德容兼备的好老婆,簪缨游街的状元郎,理想的平静的人生……完全都比不上这一刻,她在他怀里暖暖香香又软软的滋味,还有那不断在他胸膛里怦然悸动的心跳。
是啊,那就太好了。他晕陶陶的想着。
在这一瞬间,他的理智完全发挥不了作用,自动装死。
隔日早晨,莫飞穿好衣服,取出怀里沉甸甸的银两掂了掂重量,随即眉开眼笑地放了回去,大步走向小冬的房门。
“小冬、小冬,我们再出去逛逛吧。”他像个兴奋的孩子般,频频在她门外催喊。
咦,等了好半晌,怎么里头全无动静?
“小冬?”他唤了许久却不见人来应门,一股强烈失望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在吗?又跑出去骗人了吗?
“这个丫头,难道宁愿出去骗人钱都不愿跟我在一起吗?”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忿忿然地转身就走。“走就走吧,我自个儿一人也可以玩得尽兴,全然不需要她陪……”
可是走没两步路,他还是情不自禁放慢脚步,犹豫地回头望着。
她在屋里吗?还是当真又去“做生意”了?
莫飞忍不住又回到她门前,不死心的继续敲门。
他越敲心越往下沉,神情也越来越沮丧失落,就在这时,一缕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香味悄悄溜入了他鼻端,他不禁深深吸嗅着。
“阿飞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冬手上捧着一只陶锅──香味就是从锅里散发出来的──瞅着他笑。
“妳……呃,我……”莫飞有点惊喜过度又反应不过来。“我是来找……”
“我呀?”她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是、是啊。”他俊脸微红,清了清喉咙。“不过妳不要误会,我只是闲着也是闲着,来问问妳……呃,要不要去市集逛逛?”
“好哇!”她笑得好不灿烂。
“那妳手里这一锅……”
“噢。”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什么,就先搁进里头吧。”
莫飞不禁有一丝怅然若失,还以为她特意熬了一锅香喷喷的东西替他进补呢,没想到……
小冬抬起脚大剌剌地踹开门,将那只陶锅端进房里摆放在桌上,然后拍拍双手,抬头叫道:“走啰!”
他有些好奇又留恋地望了那一锅东西,有些冲动的想要问她,但又勉强忍住了。
“阿飞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她拉着他的袖子,“走啦、走啦。”
待两人又是满手零嘴,怀里还揣满了玫瑰松子糖、梅渣饼,逍遥逛大街的当儿,阿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小冬,妳刚刚捧着的那一锅……”
她仰头,嘴里塞满了糖炒栗子。“什么?”
一见到她笑弯了的丹凤眼,他又什么话也问不出了。
说不定那是她偷偷去找掌柜的买来的十全大补汤,再不就是像杏儿弟妹专门熬来解妇人症的四物鸡汤,他一个大男人尽挂念着人家的汤做什么?
莫飞摇了摇头,把所有的疑问全咽了回去。
“阿飞哥哥,你今儿个有点怪怪的。”小冬疑惑地说。
“是吗?”他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妳想不想喝豆腐脑?我知道前面巷子口有摊卖豆腐脑的,那味道香极了,咱们去试试。”
“阿飞哥哥,你待我真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想到我。”她嘴里咬着糖炒栗子,感动到不行。
“傻瓜,我不待妳好,要待谁好?”他边说边替她剥好一颗栗子,塞进她嘴巴里。“妳可是我的妹子。”
“我才不……唔!”她被塞了满嘴的栗子,咿唔半天讲不出话来。
“走吧,傻妹子。”他故意用手揉乱她的头发,眼神却是温柔若水。
他们在一名弯腰驮背、皱纹满面的老汉张罗的摊子前,叫了两碗豆香四溢、热气直冒的豆腐脑,对坐着开怀地吃将起来。
可是才吃到一半,就看到一名身材瘦小、手指捻着唇上两撇胡的算命先生模样的男子,自另一头晃呀晃地走过来,冲着老汉就是一阵嘿笑。
“老大爷,你倒是决定了没有呀?”
老汉弯腰舀豆腐脑的动作一僵,连忙放下了勺子,满面陪笑又歉然地道:“朱大仙,您这儿坐,这儿坐,要不要喝碗豆腐脑?”
“甭客气了,我今儿个是来问你个答案,不是来喝豆腐脑的。”算命先生不怀好意地笑道:“嗯哼,我看您老大爷是存心让阴宅不安、阳宅不净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栋老屋子可不是随便人都住得的,再不让手给我,由我来净化净化,那我敢保证不出半年你家必定血光连连。”
“朱、朱大仙,请您高抬贵手,帮帮小老儿,实在不是小老儿不愿意将破屋交给您净化呀,因为我们一家老小七、八人就靠那间破屋遮风挡雨,如果给了您,那我们就得流落街头了。”老汉战战兢兢,满面哀求。“还请朱大仙大发慈悲帮帮我们,可否想个好方子,让我们屋子邪煞尽除又可以不需要搬家──”
“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的吗?”算命先生脸色一沉,阴恻恻斥道:“我是好意为你指点迷津,没想到你执迷不悟,哼!那你就等着吧,别到时候遭了横祸才后悔莫及。”
“朱大仙,求求您不要哇,我、我……要不这摊子都捐给您了,只望您可怜可怜我们,就帮我们净化家宅……”老汉都快吓哭了。
“不成!屋子没有过户给我,我就算有天大法力也帮不了你了。”算命先生断然拒绝。
莫飞皱起眉头,正想上前问个究竟,替老爹出个头──这算命先生一副獐头鼠目样,怎么看怎么碍眼──小冬却拉住了他,好整以暇地轻笑着摇摇头。
“先别急。”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里却闪过一抹精明光芒。
敢在她曹操孙孙孙孙……孙女曹小冬面前耍心机玩手段,还骗人骗得这么拙劣又恶质,简直是丢尽了他们骗子界的脸。
今天遇到她,算他楣星高照出师不利。
“可是……”莫飞大急。
那算命先生一脸贼样又嚣张大胆,而且什么样的净化法非得要人家把屋子过户给他,不然的话就是一番恐吓威胁?这里面一定是大有问题!
莫飞路见不平满腔热血又涌上脑际。
可小冬神秘兮兮地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伸手到怀里掏摸了两下,随即在唇上黏了两撇小胡子。
她身上穿着的恰好是藏青色袄子,又戴着小绒帽,两撇胡子这么一黏,俨然又是“曹大仙”登场。
“唔,非也非也。”小冬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道:“老大爷,我瞧您印堂发红发亮,显然是喜事不日临头,而且您人中长、耳垂长、下巴也长,定是长寿福禄之相,平常做人不错啊,这老天爷最是有眼的,无论如何也不会降祸给像您这等老实人的……倒是有人多行不义,那霉运已从腹中生还不自知呢!”
“本大仙在讲话你插什么嘴?”算命先生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暗讽,气得两撇胡子不断喷动。“你是混哪里的?敢怀疑本大仙的话?”
“不不不,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道兄你……不太妙啊!”她哀声叹气,煞有介事。
“你!你说什么鬼话?本大仙行得正坐得正,有什么不妙的?”算命先生抬起下巴,骄傲的咧。
面前这个矮不隆咚的家伙自以为是什么东西?敢在他关公面前耍大刀?还想坏他大事?
“唉!”小冬摇了摇头,“既然道兄不信,那我走了,唉,天不假年啊……唉,天妒英才啊……唉,天打雷劈啊……”
“等、等一下,你是什么意思?回来给我说清楚!”算命先生不由自主一阵心惊肉跳,有些结巴地叫道。
老汉和莫飞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兄何必多问呢?真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她又在叹气了。
算命先生被她叹得浑身发毛,连忙叫道:“你、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最近可是常常睡到半夜就会忍不住笑着醒过来,然后又突然觉得心底一阵发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故作正经地问道。
“这个……”坏事做得不少的算命先生被问住了,惊疑地盯着她,“你、你怎么会知道?”
“唔。”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还有,你身边少了一个真正体贴你的人,你的所作所为总是不为人所了解,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算命先生脸一阵红一阵白,惊骇地倒退了两步。
“唉,冤孽啊冤孽。”她又开始摇头叹气,“还有你的肚子,最近有什么异状啊?”
“实不相瞒,常常便秘啊。”算命先生脱口道。
“着啊!”她用力一击掌,“那就有得救了,幸亏不是拚命拉稀,如果一直拉稀,恐怕会连拉三天,然后小命休矣。”
“那、那我该怎么办才是?”算命先生至此已经将她当知己和救星看待了。
“来,我帮你顺一顺气。”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吩咐道:“闭上眼,张嘴。”
算命先生依言闭眼张开嘴,“啊──”
小冬塞了一颗黑呼呼的东西到他嘴里,“咽下,回去后到土地祠前跪一天一夜,忏悔过去的所作所为,这样你的便秘和通身业障会消一半矣。”
“你、你说真的假的?”算命先生吞下那枚味道怪异的东西后忽然惊醒,有些怀疑地盯着他,“别想唬我,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朱大仙……”
“道兄既然不信就算了。”她耸耸肩,意味悠长地道:“不过给人留一步,别赶尽杀绝,你自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