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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变化,舆论显然倒向向凯一方,局面变得捉摸不透,当然,也就更具有新闻价值了。
这不过几日时间,形势忽然剧转,不得不让人感慨,计划比不上变化。
蓝田别墅内,异样的沉默让人感觉到了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席朝阳,颜南,宁远表情各异。席朝阳不动声色的将每个人的表情一一收入,推了推厚重的镜片,缓缓开口:“阿南,你在记者会的表现不错。”
颜南抬起头,将焦虑担忧的神色深深藏起,微微敛神,说道:“没什么,其实那些记者的话也并非空穴来风,我猜,十有八九是向凯搞的鬼,他不可能甘心就这样将位置拱手相让。”
席朝阳也是脸色一黯,眉毛拢起:“这件事,已经确定了,的确是他,向凯已经将条件和我说开,今天找你们过来,也是商量这件事,至于小川和那名职员,倒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
颜南极力遏制自己担忧的情绪,将脸微微一偏,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伯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席朝阳点起一支烟,吞吐几口后,淡淡开口:“暂时先答应他,想法子拖延,这段日子你帮忙打点公司的事情吧,下午要开董事会议,你去准备下,至于这件事,就交给我与宁远吧。”
颜南微微点头,也不说什么,起身告别,见他匆匆离去之后,席朝阳的脸色才慢慢凝重起来,低声问:“向凯这次的行动快的有些奇怪,倒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宁远停止了一直把玩着的手机链子,倒没那么担心:“听说,向凯儿子的那个公司出问题了,好像被人告到了法院,我估计与这有关,不过我倒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一手,可能也被逼得急了。”
席朝阳这时却笑了起来,他淡然说道:“他也就会这点花头,我已经叫小川注意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还是抓紧与闻致那边的沟通吧,只要资金到位,其他都好说。”
宁远却想到什么似的,他大惊:“席伯伯,你不会是……早猜到了吧。”
席朝阳笑而不语,只挥挥手让他回去。
而此刻二楼盘旋的梯口处,隐没的人影也一闪而过,偌大的空间内,一下子又静寂下来。
此时的另一处,顾清初眉头蹙起,在看过一条信息后,才微微舒缓,却还是有挥之不去的阴郁,片刻之后,他快速走出办公楼,一边拿起手机:“喂,向总?”
见义勇为
城郊的废弃民房内,同样被绑着双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就知道,每次和你在一起,总能碰到各种倒霉事。”晴绿双手被绑,倒是有凳子坐,她微微叹气,对着另一人发着牢骚。
席川看了她一会,索性连眼皮也懒得抬,只懒懒问了句:“你跟来凑什么热闹,好玩啊……看看你的脚,馒头一样,丑死了,到时候废了可别赖着我。”
席川说到最后语气已然软了下来,却还是揶揄道:“难道你已经暗恋我到不行,所以才过来美女救英雄?”
晴绿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朝天长叹:“我一见义勇为好市民啊,结果沦落到这个下场……那个叫阿力的太卑鄙了,竟然关了车灯引我上当,哎……”
门这个时候打开了,那个彩虹头边叼着烟,手里晃荡着盒药膏,不耐烦的将两人扫视一番,顺手将药抛了进来,又重重关上门。
两人看了看被扔在中间的药膏,又互相无语的对望了眼。
其实这里还算可以,除了被限制行动外,有暖气,有食物有水,上厕所则有人陪着,倒比电视上看到的惨兮兮肉票好多了。
席川皱了皱眉头,又警惕的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稍稍犹豫,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左右活络活络筋骨,又深深伸个大懒腰,才慢慢走到中间,将药拾起。
晴绿目瞪口呆的看着行动自如的人,那段绳子,被丢在角落,已然成了两段,她倒吸口气:“你,你,……”
席川蹲下身去,旋开药膏,低声说道:“若你不跟着过来,没准我早回去了呢,真是,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猫女蜘蛛侠啊。”
晴绿懊恼不已,真是后悔来这遭罪,刚想讽刺几句,却见蹲在面前的那个男人,极小心的用手托起自己的脚,将白色药膏轻抹在火辣辣的脚背,一面微微吹着气,清凉的膏药缓解了肌肤的火热,而那流动着的气流带来的微微酥麻也让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她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想要动却又不敢动,让上司这样给她上药,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而更意外的是,席川竟然也有这样温和的一面。
十分钟过去了,蹲着的人还没有起身的迹象,凌乱的发依旧张扬着,外衣上有着明显的脏乱痕迹以及汽油味,他一直低头轻轻按摩着那伤处,气氛开始变的有些奇异,晴绿越发觉得不自在,她觉得心头某处被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划过一下,让人心生恍惚。
许久她轻轻开口:“好多了,不用揉了……”
“都一天没走动了,血液循环的太慢,不好好活血,更难好起了。”
“哦……”晴绿轻轻应了声,怔怔的看着低着头的席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许久之后,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似乎极漫不经心的在问:“你,是因为……因为担心我,才追过来的?”
晴绿正发着呆,想也没想,便回道:“没有啊,说了我是见义勇为,换谁都一样。”
晴绿看到面前的人明显僵硬了,脚背传来的舒适触感也没了,动作更没有之前的温柔与耐心,她可怜的脚丫一下子便失了宠,被随意套回了鞋子。
席川没有抬头看自己,只是一声不响的从皮质的低帮马靴中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将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割开,然后又坐回那个角落。
晴绿呆了呆,不知道他又开始发什么神经,便自己活动麻木的双手,想了想,她又走了过去:“喂,你怎么了?”
“别乱动,回去坐好,稍稍活动下将绳子装样子绑回去,等晚上了,我想办法让你出去。”席川冷冰冰的说了句,便再不说话。
气氛着实诡异,晴绿只好闭嘴,顺手拿起桌边的一个苹果啃起来,啃到一半时,又传来凉凉的声音:“如果是顾清初,是不是更不顾一切要救他出去?”
晴绿又不是笨蛋,心下了然,便讽刺道:“都深陷囫囵了,还要计较这个,席经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见别人有什么东西便眼红好不好?”
她又觉得这么说不对头,于是改口道:“我和顾清初之间的感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要是他遇到危险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会救他。”
席川沉默不语,只在角落拿眼觑他,过会又凉凉说道:“既然这么重要,那你为何不与他在一起算了。”
晴绿一时无话,要怎么解释,又有什么必要解释,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会懂得,自己对清初那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依赖与情感。她只是笑笑,顾自走到窗边,一时沉浸在回忆里。
室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空调声,这里应该是个废弃的建筑小高层,还是那种老式的90年代初的套房。房子与房子之间挨的很近,估摸着从窗户伸手能与对面的握个手,敬个礼啥的,窗子建的比较高,也比较小,还是那种格子的窗玻璃,整个屋子就这么一扇窗,由于房屋之间挨的近,光线都射不进来,更加显的这个房间的昏暗和悲凉。
晴绿觉得有些压抑,心情忽上忽下了,恍惚间似乎看到那阴暗的天空,狂风乍起,那高高的楼顶上,清初红着双眼,慢慢的向自己走来,伸出手安抚的说道:“晴绿,不要怕,把你的手给我,别往下看,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晴绿看到自己缓缓的转过头,风吹起头发迷晃着视线,看着对面那双焦急,心痛,却坚定的眼睛,慢慢的伸出了手,掌心触及的温暖给了她再生的勇气和另一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
顾清初对于自己是怎样的存在,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依赖他,相信他,也喜欢他,可心底又明白,不能与他在一起,这么多的日子里,每一天每一日,都是他在身边陪伴着,若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清初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轻轻的,晴绿吐出了这么句话。
……
幽暗黑冷的废墟,缩在角落的一个女孩恐惧的看着自己,眼里流露出的绝望与恐惧,仿佛看着这世间最凶猛恶毒的野兽,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喊:“滚开,滚开!”
那女孩的脸,是晴绿。
顾清初猛然惊醒,身上早已是冷汗淋淋,他啪的打开了床灯,阵阵冷风从未关好的窗低低吹过,呜咽声仿佛梦境中让人心寒的声音。他擦了擦额边的冷汗,愣愣的回想着梦里的场景,惊魂未定,仿佛冰冷的吐着火红信子的毒蛇,心里的不安开始一丝丝蔓延上来,压抑下心头强大的恐慌。
总是要做这样的梦,梦到她极其厌恶自己,他心里冰冰凉凉,晴绿,若知道真相,你是不是会和梦里一样讨厌我?
他走到窗边,清冷带着寒意的风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习惯了白日的喧嚣,而此刻静寂的夜,让人有些难耐。深冬的夜深邃灰暗,没有半点亮光,黑沉沉的一片,只有远处的霓虹继续不分昼夜的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寂寞,不安分的明明灭灭。他怔然许久,待到风唤起了身体的寒意,才慢慢合上窗户,遂翻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指尖不停摩挲着屏幕上的笑脸,眉毛渐渐舒展,心里泛起点点惆怅与温暖。
晴绿,若我们不是那样子相识,一切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可顾清初却宁愿,他与晴绿之间没有什么初见。
此时的晴绿,思绪仿佛开了闸的河水,对着一个即将成为路人甲的席川,细细倾诉,她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倾诉欲望,对象是谁不重要,说什么也不重要,她只是想说,有人听没人听都无所谓,将那些缠绕着荆棘与尖锐的过去,统统都扔弃在这个充满颓废气息的地方,让那些仿佛无止境的黑暗在这里燃烧,腐烂,彻底的离开自己的神经。
坐在角落的席川,也只是安静的听着,起先,他手里的军刀还被有一下没一下的把弄着,到后来,他却只是听着,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喃喃的人,静默的仿佛一座雕像。
晴绿慢慢说着,思绪混乱,前言不搭后语,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头越来越痛,一阵一阵的,让她昏昏沉沉,黑暗袭来。
记忆中某些东西蠢蠢欲动,相似的场景,一样的黑暗无光,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昏暗的灯光下,那蜿蜒而上的楼梯,孤独的自己站在楼梯口望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迷惘,彷徨,不安,声嘶力竭的哭喊,但是,期待的身影没有再次出现,没有再找到彷徨的自己,用温暖的外套带着自己回家。无穷尽的黑暗和回荡声,充斥着耳膜鼓鼓直跳,和自己越缩越小的身影,摸索着向前,漆黑中,绝望犹如潮水汹涌而来,漫过脚,越过膝盖,直至浸过整个身体,就这样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意识在抽离身体之际,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天使,慢慢拉她回去。
“清初……”晴绿喃喃的说道。
“晴绿,醒醒……?”
“清初,我不想死……好热,好热啊……”
“我不是顾清初,睁开眼睛看看……”席川惊慌的看着梦中人惨败的脸色,心里有根弦被
紧,他一下子变得惶恐慌乱,怎么会,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