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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美而纤细的腕子就那麽反手压制著,他的性命。
“太子殿下……”那一贯清隽的人表情冷冽,却是危险的:“曲某不会再一次,给你说这话的机会。”
“……”宇文怀善微微一怔,一时间竟像是被那样清隽的人震慑了一般。只呆愣的看,那白衣素锦的少年人忽後退一步,撤了手上的利刃。
“曲某告辞。”
男人转身握拳,愤意成灾──
曲聆水,果然不得不死!
刚出了宣武门,曲聆水便看见青年武将似是已经等了许久一般,抱剑靠立在粗糙的城墙上。然後对方也看见了他,径直走了过来。
“都妥当了麽?”
“嗯。”
“……多谢。”
闻言,那一向冷硬而强势的绯衣武将竟像是害羞了一般,干咳了一声偏过头去:“有什麽可谢的。”
不过是,各行其事罢了。
不过是四月的天气,却已显出了些端倪来。隐约间,像是闻见了树影蝉鸣般的恍惚。
“将军。”当静的只剩彼此呼吸时,属於少年公子淡寞的嗓音顺著一阵细风溜进了年轻武将的耳中:“将军必定是我大湘栋梁,曲某望将军可以尽心辅我大湘。他日──”
他一顿,看向少年人的瞳子竟莫名的染上兴奋。
“破匈灭奴,收疆拓土。一统天下!”
最後八个字字,字铿锵有力,如一阵响雷击在他心头!‘收疆拓土,一统天下’──
这其中,是多少帝王雄枭睥睨天下的野心?然而,从他口中说来却运畴帷幄、字字珠讥。
纵是一代明君,一世枭雄也不过乎此罢?
魅上绯讶然,忽觉得或许曲聆水并非什麽都不在乎。只是世人看到了那一卷遗世的皓白,却鲜少有人看到其後究竟蕴藏了多少野心与抱负。
温润清冷的眸子里,此时流露的坚定让魅上绯根本无法移开目光!那是,一种包含笃定与期望,可堪称为创世的毅然。
无上荣光!
“若是有那麽一日,”年轻武将脱口而出的声音里,有著截金断玉的质感:
“魅上绯,定当竭力!”
流殇天下 【卷一】 第二十八章
人,都是渺然的。
生存於权力与暗流的中心的我们,所能做的便是极力拼争──
永乐历十三年夜,太子宇文怀善被擒於东宫太子府。
翌日,太子畏罪自尽於天牢。
据说,当夜东宫之内夜舞笙歌,太子宴请众宾於东宫作乐。却不料,酒过半巡众人皆酣时,东宫太子府已被包围於一片火光之中。
公子聆水同上将军魅上绯领精兵数百,竟将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子怀善怒,率众宾而出。甚至连外袍也未来及披上,厉声质问众人所欲为何?
公子聆水不为所动,下令将太子人等全数收押。并且,当场由御林卫从太子府中搜出了皇袍玉玺等大逆不道之物。以及买凶,欲图杀害八皇子宇文饰非的密信。甚至宴请的宾客中有一人自称自己暗潜太子府,已记录下太子於宴上的忤逆之言论。
人证物证俱在,面对众多证物太子宇文怀善百口莫辩暂押天牢。
“曲聆水,你好狠毒的心!竟设计陷害於我,父皇他是决计不会信你的!”
天牢之中,男人颜色灰败。披散发髻,如泼妇一般厉声责问。可还有半点当朝太子的样子?
白衣素锦的少年人淡淡地笑:“这自不必太子忧心,皇上已下令废储。皇上信是不信,您心中自然清楚。”
“不,不可能!我要面见父皇,向他禀明一切!!”宇文怀善状若疯狂:“不是我做的!我要告诉他,不是我做的!!!”
他淡淡地否定:“皇上,他不会见你。”
“不可能!我是他儿子,我怎会谋刺自己的父亲。”男人反应激烈,已经语无伦次:“对了,还有、还有……乐菱。那个**,她说了会帮我的!!!”
他忽一怔。
……乐菱?
那是,曲家大小姐贵为皇妃的名号。他忆起那时的女子一字一顿,宛如泣血。果然,还是有关的麽?
如此,便更不能让你见到皇帝了。
手心被指甲陷入的有些刺痛感,那张面容却还是冷冽的。白衣素锦的少年人要在一言一行中,让太子自行断了生念:“殿下,明日微臣会送你最後一程。”
闻言,一直歇斯底里的男人忽瘫软在地。
怎、怎会?
还未三堂会审,甚至来年皇帝的面也未见上一面。仅凭太子府里搜出的那些个东西,他便已被他的父亲定了死罪了麽?
当真……
要致他於死地麽?
地上的男人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看著转身而去的少年人。眼里心里,满腔的恨意几乎让他将牙咬断。
曲聆水──
我便是做了鬼亦不会放过你!
翌日,守牢的狱卒发现太子宇文怀善自尽於天牢之中。
七日之後,以太子之礼葬於皇陵之侧。举国同哀。
关於太子为何不等帝王发落便自尽於天牢,正史野史众说纷纭。比较为人所认同的说法,则是太子宇文怀善意欲谋反,陷害胞弟不成误杀胞妹。後因东窗事发,因害怕帝王绛罪,牵连太子府中老小,故以死谢罪。
一连痛失两个儿女,崇明帝霎时如摧枯拉朽般衰老。到底是老了,当年血刃手足的帝王久久沈浸在失去儿女的愁云惨雾中,竟是大病了一场。
帝史正记曰:
永乐十三年,太子善逆,绿真公主卒。同年,太子善畏罪自尽。
帝大怮,乃免朝三日。
流殇天下 【卷一】 第二十九章
依照突袭者历来的习惯特点,不俞六日果然在一处早早被安置了转移的村落中发现了突袭者的踪迹。
第九日,双方会於荆阳。
凤陵军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是初生恶狼,对鲜血有著难以抑制的渴望亦存著初生之狼的生涩。道道热切的目光投向了那一骑当先的红袍少年,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的冲向敌人浴血拼杀。
银凯红衣的少年王侯屹立马上。静,而不动。
未曾浴血,衣袍却已兀自腥红至张扬。未曾开口,然而那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尤生畏惧。
不动不言,却已是让人心生胆寒。
王爷?众将们纷纷探询似的朝少年王侯望去。
却发现一向爱笑的凤小王爷,此时却有著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凤眼斜挑,突然勾起的唇角竟似一种俾昵天下的势在必得!
界错突然心下一凛,我在胡思乱想什麽呀?然而却忍不住又想:难怪自家公子会如此看重了。
再不容他多想,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杀──”
两队人马冲向彼此!
瞬时间刀锋挥洒了血雨,尘埃翻滚了浮华!
界错只错愕的望著那初上战场的少年王侯浴血撕杀,血沾了容颜邪魅。仿若与生俱来的王者──
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战马嘶鸣了江山如画,萧瑟肃杀。
昏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
杀!杀!!杀!!!
‘啪’──
目不斜视,他蓦地落下一子:“将军。”
然後拢了袍袖,探出一截素净的腕子又执了一粒黑子。却不见落下,只停在颊边苦思冥想。
“公子真是好兴致,竟有闲情一人博弈。”
方进天策府小阁,便看到那白衣皓雪的少年公子执了一粒子仿若陷入苦思。绯衣武将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话里不禁多了分刻薄的意味。待看到对方脸上不解地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将手中的圣旨一横,伸到白衣人眼前。
“你自己看看。”
‘哒’
一粒黑子被置於黑白纵横间,那人又执了一粒白子。魅上绯不经意望了一眼,竟是千军万马杀的难解难分,不亚於他行军驰骋於战场。
那双温润的眸只淡淡扫了一眼明黄的布料,忽然道:“将军,你看过了。”
“没有。”闻言,绝丽武将干咳一声,为自己辩解。
他只偷偷打开一点,只看到‘册封’‘吉日’这麽几个字。这不算偷看吧?『水(弱弱地):将军,您这就是偷看了……啊!!!〈一记眼刀杀死〉』
他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将军,你说谎了。
“哼。”被拆穿的某人干脆把头一偏。
好在对方也不在意,又是轻落下一子。神色间的淡然魅上绯愈看愈加刺眼,不由火大。劈手压制了他探出想要执子的腕子,另一只手扯著白色的衣襟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
“将军这是做什麽?”
──结果他冷冷一句,先逃开视线的是自己。
无法去看那双冷静到不余一丝杂质的眼,那样只会让自己在其中迷失的更加彻底。他蓦地松开他的衣襟:“去跟圣上说,让我领兵抗夷。那只狐狸虽然狡猾,但是领兵打战根本没有经验。这根本是、根本是……”
曲聆水淡淡地望了那绝丽的容颜一眼,答非所问:“将军,若他凤流殇连这点事也做不到,那他便不是凤流殇了。”
不错,他在赌。赌──
赌他凤流殇能够鏖战到底,赌他凤流殇终不背离大湘。赌的是,一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局。
一手执黑,一手执白。
是赢是输,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与你无关。
魅上绯作为一个武将,忽然觉得自己竟像是**才子一般悲春伤秋的怅然起来。
是不是外人永远看到的比当局者更清楚?
那日的沅水畔,究竟是真是幻?
是他魅上绯不经意南柯一梦?亦或是他巧然的入了别人的梦?
“我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忘了才好。”绝丽的武将收紧了掌心,别扭地别过脸去。“你曾说过的。”
手心暗握成拳,烙上青城剑鞘冰冷的章纹。你曾说过的:你是大湘的栋梁。
他日,辅助君王收疆拓土,一统天下!
字字珠矶,句句铿锵。尤言在耳──
你,不能忘。
“曲某不敢忘。”
几乎是淡然而笃定的,却让他心神为之一震!
魅上绯回过头来对上那双清傲坚毅的瞳。少年人清冷如月辉般的声线,让他顿觉心中一阵悸动。
白衣素锦的少年公子眉目若画,朱砂凄豔。疏离却动人无比。他望著年轻武将豔而丽的容颜,镇重地再一次重复:“聆水不敢忘。”
魅上绯冷哼著又别过头去,然而耳根却透著红晕。
曲聆水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将军近日还是莫来天策府吧。”
闻言,绯衣武将蹙了纤丽的眉:“怎麽,你赶我?”
“不是。”
他刨根究底:“那是为何?”
“将军不知麽?”曲聆水不答反问,温润的唇角牵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曲某身无一官半职,本就不当与朝中之人往来过甚。若将军同曲某交往过密,在圣上心中怕是不高兴了。”
这是借口,然而魅上绯却无法辩驳。
他气哼:“什麽乱七八糟的,太子是畏罪自尽又不是你……!”
他蓦地一惊,住了口。
然而那少年只是淡然地望著他,平静地纠正:“皇上虽是年事已高,却还是精明的皇上。”
闻言,像是终於得到了确认一般。魅上绯先是一愣,随後了然,最後冷笑。
他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公子聆水行事,怎会给自己留下後患?
他可以理解他不揪出幕後的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