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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眨着眼,警惕的盯着门外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找谁?”
“小鬼,我们来找你的奶奶。”
白衣公子还未作何反应,狐狸便仗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欺上前去。
谁知孩童闻言,把门关的更紧了一些:“你们快点回去吧!我奶奶不会见客的!!”
说着气鼓鼓的要把门一关!
真是!
奶奶身体明明那么差,为什么这些人总要来劳烦她老人家呢?女红什么的,谁做不都一样啊!虽说嘛,奶奶做的织锦最好看了~不过……
“小鬼听话,一会请你吃冰糖葫芦~”
冰、冰糖葫芦诶~?!
“真的么?好~!诶?唔?!还是不行!!!”意识到自己差点上当的孩子没好气的瞪了狐狸一眼,暗道好险!
虽说长得好,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骗小孩吧?!
“等等,小公子,我们并非是来求天水碧的。”狐狸此时发挥无赖精神,硬是堵在人家家门口。
估计这场面要被他凤陵的百姓看到,得绝倒一大片,暗叹王爷您好歹注意点风度呀。
小娃儿把嘴一撇:“哼!那你们是来偷艺的咯?!那就更不能让你们进了!!!”
狐狸(黑线):这小鬼……
“晟儿,谁来了?”像是怕儿子一人应付不过来,屋里少妇应声而出。看见被自家儿子拦截门外的年轻人时,还是小小吃惊了一番。
想不到这样偏远的小镇,竟然还能看到这样标志的人物!
名唤晟儿的小娃儿躲在母亲身后,不是拿眼偷瞄。不愧是母子俩,连审美观也一样。
小娃儿盯着白衣人出神,暗想那人长得跟奶奶一直很宝贝的画像上真像。他还以为那么漂亮的人,根本不可能寻在呢!
“两位是……?”
“在下冒昧前来找天水夫人,还望夫人代为引见。”
“两位过奖了。家母自退隐后,便再未织过天水碧了。”妇人不似一般村民未教化,颇知书达理:“两位这边请。”
“有劳夫人了。”
当年的天水夫人慕洗碧一如她的成名之作天水碧一般,气质幽雅。即使年老,亦是个非常具有气质的妇人。
但显然,风烛残年的身子并不好:“您便是曲家的小公子了么?”
白衣素锦的公子微微颔首,却见他作势要礼。忙扶起她:“夫人不必如此。”
“咳咳……若不是当年相爷搭救之恩,肯将老身收留府中,老身兴许早就一脚踏进棺材了。”
“夫人,当年家父不过举手之劳。在下来此,是想向夫人证实一事。”
白衣素锦的公子淡漠却有礼。
像——
像!
她微微颤抖,就连那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势亦是一模一样。
而那次初遇——
她明知不可为,却偏偏爱上了那个人。
君子如竹,气质高芳。
在她心中眼中,皆是印刻下极深的记忆。
此后,她终于织就了毕生杰作天水碧。
天水碧本是为他,最后却被帝王看中赐予那颜色无双的女子,徒为他人做嫁。
她低幽叹息,浑浊的眼里有一抹异色:“你想要知道什么?”
“十四年前…那场大火。”
7
7、【卷二】 第六章 。。。
十四年前,那场──
滔天业火。
慕洗碧闻言一怔,岁月逝去她的容颜,却不曾使她变的垂朽粗粝。反而是老人那种极致的慈祥。
看著曲聆水身後的红衣人,她犹豫:“这位公子可否回避?”
二人会意。
昏暗的小室,顿时只剩他与妇人。
“夫人。”曲聆水轻拂袖,开口欲问。
她却打断他:“老身不过是一介烟花女子,当不起织锦夫人这样的美名。”
而二十多年前,因那一句笑言,称她织锦夫人的人已经逝去。
不是从他口中唤出,又有何意义?不是为他而作,天水碧又有何存在的价值?
世间再无知己,她再不织天水碧。
豔满秦淮的织锦夫人慕洗碧再不愿开口说话,有的只是曲府一名普通的聋哑妇人阿慕。
而那场倾国之乱後……
那颜色无双,一笑沈湘的女子终随他而去。
伴随那颜色无双的女子从倾天塔上一跃而下,最後一袭清浅碧色被封藏。
从此,天水碧成绝唱。
无人会将曲家府上一个默默无闻的聋哑妇人,与当年豔满秦淮的织锦夫人联系在一起。
“二十年前,老身为相爷所救。老身自愿为奴为婢,在相府充作下人。可相爷从未将老身当下人对待,也不似像烟花女子对待。”
慕洗碧微眯著浑噩的眼,像所有的老人一般陷入深远的回忆不可自拔。
曲君睿信她,所以在後来曲聆璃怀了身孕,直到她顺利分娩,一直都是由她在照顾。
“对於风光一时的曲家,长小姐未婚有子是极大的屈辱。相爷无奈向外界宣布曲家掌上明珠染上恶疾,於府内修养不见任何人。”
他寞然,素净的指轻抚衣袖。
对於那段相府侯门所不耻所掩盖的过去,年仅两岁的他自然不会有深刻的记忆的。他只知,幼年时极疼爱自己的姐姐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待再见到,是很久之後。
母亲一向对他不冷不热,而长姐於他便如母亲一般。
可那时长姐带著满身的疲惫与倦容归来,从此再未对他展露笑颜。
“小姐诞下了一对男婴,老身亲眼看著她眼睁睁的看这自己的孩子被送走。……老身不过相府一介下人,自然没有什麽权利说话。相爷下令一律对长小姐说,孩子已经被溺毙。”
她叹:“其实他们还活著,可怜母子三人只一墙相隔,却不能相见。公子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吵著要一起玩的那对孪生小兄弟麽?那便是了。”
闻言,他静默更深。
这些他後来都知晓了。
甚至,後来兄弟二人──
一人成为他的影卫,一人成了他的界错。
“老身也知道不能留,长痛不如短痛。可夫人毕竟不如相爷狠心,她下令将孩子藏了起来,偶尔也会放长小姐去看孩子。”
以为时间会冲淡的,却因为执念而日愈深刻。
那痴心的女子一如年轻时的她,痴心的等那个男人回来。
“小姐一等,便是五年。”
最後,却等来了帝王的一纸诏书。
奉诏入宫,封为贵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与天下女子莫大的喜事,却使她愁容满面。
慕洗碧不解,以她对曲君睿的了解。他怎会生生将她的儿女夺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入宫中?
慕洗碧纠结於其中,以至忘了继续口述下去。
透过窗纱的微弱光线,在老人历经沧桑的面容上打上阴影。
如同一本尘封许久的古书,再度翻开竟是那样的陌生,却又极其的强烈的代入感。
雪衣的公子端坐在阴影里,微垂著清冽的眼静候下文。
然而,许久老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於是,白衣素锦的公子不动声色的提醒:
“再後来,姐姐便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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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卷二】 第七章 。。。
慕洗碧点头。
抬起曾经一度织就能让整个大湘为之赞叹的绝美锦缎,而今却青筋狰狞枯槁的手,轻抚了下鬓发,再度陷入回忆。
她还记得,那清丽的少女着了殷红如血的喜服,指紧紧的扒着门不肯离去:不!我不要去!我要在这里等他!待他——
回来!
“那个令她有了孩子的男人,一去不复返。他曾许她:待名就之日,定会八抬大轿迎她入门。”
因为年老记忆模糊,导致老人的叙述一直断断续续。
白衣公子亦不勉强,只在老人陷入回忆而过久未给予回应时,才轻轻出声提醒上一句:“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
“可长小姐便是仅守着一句单薄的诺言,苦苦守候了五年。”
“若不是帝王之命,长小姐怕是会一直守下去的吧……”
光是这份决然,她慕洗碧便自愧不如。
曲聆水眉宇间幽柔更甚,淡色的唇紧抿。
忆起那日,漫天的红幡在她的眼里弥漫了死气。于凤銮之内,待他如母的长姐声嘶凄厉。一字一顿,宛若泣血:
【至死——
曲家,我也绝不原谅!!!】
而彼时,他也不过七岁。
他看见,素日严厉的父亲冷酷无情,平日温婉的母亲不发一言。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想问。
即使当年名满大湘京都的相爷府家的小公子,三岁能诗四岁能画,有神童之名。
然而,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
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其实很可怜。”慕洗碧幽幽叹息,其间韵致忽现几分年轻时的风姿。
她为当年的绝丽少女惋惜。因为她的决绝,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但又,比之更甚。
“长小姐后来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还活着,还在相府。仅凭这一信念,她苦撑着。可是那场大火,断了她最后的念。她一直怨……长小姐认为,这是相爷所至。”
“不错,相爷在朝为官确实得罪了许多人。相爷的确是功高震主,皇帝也有意杀之后快。世人都流传相爷死的冤枉……只不过,这些都是世人妄下的断论。”
闻言,他神情一凛,素净的指在冷袖下微微蜷起。
因为即将出现的,牵扯了他们多年的真相。
自三年前,他愈加不能心安。
老人垂着眼,像是苦笑又像是叹息:“十四年前的那夜大火……不过是天意呀。”
“我亲眼见到了夫人若疯了一般,手持火把状若癫狂……相爷,那时若不是为了阻止夫人,现在也必还在人世吧。”
他一怔,杯中液体微撒:“您是说,火是母亲的起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崇明因记恨而下令灭门。也不是没有想过,父亲官场上的对手暗下杀手。因为……毕竟那场祸事,来的太过可疑。
可他想不到,纵火的真凶竟是自己一向温婉的母亲。
“其实老身也并未看清,只是夫人那夜确是状若疯癫。我想……相爷虽是一个男人,却也抵不过一个疯子吧……”
听到当年的目击者这样的结论,曲聆水忽觉的不知该作何表示。
那使他们姐弟日后相残的祸因深埋的契机,竟是这样?!
“那场大火使曲家毁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