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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凛然-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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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呢,岑二少另有故事

    今天二更完毕!O(∩_∩)O~




第六十七章




    端坐在几案前,盛烟手执狼毫,临摹着一副芙蓉图。

    此地,却不是他的怜香居,而是四姨娘生前住过的一处偏院,是刚嫁入龙府那会儿,住过的屋子。

    严妈妈和易妈妈在门外看了几眼,额上不由得渗出几滴冷汗。这十少爷平素与她们没有什么见教,虽说去大夫人那里请安也是勤的,但是从不多言,对她们也温和有礼,算得上是谨言慎行,更是没有与大夫人红过脸。

    今儿个让杏儿请了她们过来,本以为是有事相托,没料到是被领来了这儿。

    放着好好的怜香居不坐,坐在这里画画,是何用意?

    两位妈妈踌躇在门口,就觉得背脊上爬上了阴冷的山藤,忍不住横了旁边的杏儿一眼。杏儿只当没有看多,笑道:“还请两位妈妈进去吧,主子有话要问你们。”

    怎么十少爷如今也端起主子的架子了?严妈妈第一个不屑,拉着易妈妈走进去,微微一福,便抬起了头。

    盛烟低头蘸墨,嘴角含着笑,声音却带着凉意:“两位妈妈,我叫你们起来了吗?”

    严妈妈和易妈妈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但十少爷毕竟也是主子,这几年风头又盛,只得又福了下去,“给十少爷请安!”

    “嗯……”盛烟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迟迟没让她们起来,仍旧是执笔画画,淡淡地道:“今儿个请你们来……知道我是为了何事么?”

    “还请十少爷示下。”严妈妈腰板挺了挺,还以为他只是摆摆少爷架子,使使威风。

    盛烟轻抿着嘴唇,在宣纸上勾勒出一支花茎,不蔓不枝,不紧不慢道:“严妈妈跟着大夫人快二十年了吧,从进了龙府那日起,大夫人就格外器重于你,凡事都仰赖你为她打理置办……说来,严妈妈真是功劳不小,兢兢业业。但主子么总有些自己不便亲自插手的手,严妈妈这么些年也帮大夫人分忧了不少吧……”

    严妈妈立刻听出他话只有话,弦外有音,眼前黑了黑,道:“为大夫人分忧,自然是奴婢的本分。”

    “好一个本分!”盛烟勾了勾嘴角,抬起头瞥了她们二人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笑道:“所以,严妈妈这些年的苦劳,大夫人定当是牢牢记在心中的吧……哦,对了,还有易妈妈,我先前只以为,易妈妈是掌管零陵轩外阁事务的妈妈,但其实,您也是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哪。”

    易妈妈一时腿软,只得忐忑答道:“十少爷说笑了,奴婢确实只掌管零陵轩外阁的事物。”

    盛烟“咦”了一身,从几案边站起了身,手中像是握着什么,走到她们跟前,轻声笑道:“我看不止于此吧,两位都是大夫人跟前的心腹……不但管着零陵轩内部的琐事,还十分关切其他房的下人们……不然,你们为何会与五姨娘的那位贴身婢女……在深夜的废弃园子里会面呢?”

    一听这话,严妈妈的身子顿时抖索起来,神色慌张地弯下了膝盖,勉强才镇定下来,回道:“十少爷是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这种事儿只怕是多嘴多舌的丫头婆子嚼舌根,哪儿有的事儿!”

    “是,是,这种事从未有过。”易妈妈也跟着接腔。

    盛烟笑着挑了挑眉梢,轻描淡写地说起当晚自己看到的情景,“哦?可你们当日把那个婢女扔进井口时,所说的话,与今日所言可是相差极大呀!怎么的……敢对主子有所瞒骗么?可知……这是何罪啊?!”

    严妈妈全然没料到盛烟会看到那一幕,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俯首道:“十少爷饶命,那那是……那日是易妈妈错手杀了人,奴婢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就给他出了主意,让他把尸首扔进了井里!其余的,其余的……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啊!”

    易妈妈跟着也跪倒在地,惶然地回道:“十少爷开恩!这事儿说来是奴婢无意为之,那小妮时常来府里来探望奴婢,虽说是探望,但每次都是来要钱的……奴婢,奴婢看在家里与她与几分亲戚关系,就时常会给些银子她花,谁知她不知节省,把奴婢当做了钱袋子,又来讨要……当日奴婢不愿给她,争执之中就错手把她推倒在地,岂料她的头撞上了石头,就这么死了!”

    呵,好极,这两位妈妈的头脑都是转的快,小小的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

    如此错手杀了人,易妈妈只要在大夫人面前认个错求个情,就这么揭过去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官府也不愿管世家大宅里的这等闲事,错手杀了个丫鬟罢了,在这些官老爷眼里,根本稀松平常。

    但盛烟不准备让她们就此混弄过去,忽的抬高了声调,慢声道:“如此说来,只是错杀。可惜的是,易妈妈你杀了谁不好,杀了五姨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可知这婢女死后冤魂不散……曾托梦于我,送给了我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深宅大院的妇孺大多信奉鬼神之说,拿这个来吓唬她们,是最管用的。

    就见易妈妈一张脸霎时惨白,瘫软了身子,“十少爷,您……您别吓唬奴婢。”

    盛烟静静弯起眼角,负手在两人面前踱起步子,“这等事若不是冤魂作祟,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样东西,因何会出现在我的枕下?”

    他慢悠悠摊开手,露出了掌心的双鱼佩。

    “这,这……这玉佩怎么会?”严妈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子里立时填满了忧惧与恐慌,心里揣测盛烟是用了不得了的手段得着了这玉佩,但她们竟然半点风声都不知道,如今他拿出此等证据,还不知是否知道了内里的秘密……这可如何是好?

    大夫人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严妈妈只得拉着易妈妈叩首在盛烟脚下,坦白道:“十少爷,奴婢知错了!这玉佩……不知这玉佩,您是否……”

    “是否有打开过么?”盛烟的话在两人耳边似惊雷般炸开,“我说过了,那个婢女只怕是知道我当晚看到自己被扔进了井里,所以才化作冤魂托梦与我,不但送来了双鱼玉佩,还告诉了我……打开它的法子。”

    此话一出,严妈妈是彻底蔫了,跪倒在地不敢言语,满身的冷汗形如瀑布。

    易妈妈更是抖如落叶,趴在他脚下,额头快贴到了地上。

    盛烟暗暗冷笑,收起玉佩在袖子里,又道:“五姨娘当年知道的事儿,现在我也都知道了……两位妈妈怕是脱不了干系。这东西一旦我呈给大老爷,你们可知会有何种下场?”

    大夫人是龙家的主母,娘家背景深厚,论起来丝毫不比龙家差,她再狠毒毒辣也仍然是主母,想要大老爷休了她基本不可能。况且这事儿传出去是天大的丑闻,大老爷见了证据压下去的可能性最大。然而,为了安抚众人,大夫人把一干过错都推诿给下人,再杀一两个以正视听,便是她们最有可能面临的下场。

    严妈妈和易妈妈甚至大夫人的脾性,连忙给盛烟磕了几个头,期期艾艾道:“求十少爷饶了我们老婆子二人吧,这所有的事……都是听命于主子,奴婢们不敢不从啊!”

    好一句听命于主子,就把所有的罪责给撇清了?

    这帮凶要清楚,罪魁祸首自然是更加不能放过的。盛烟眸子一冷,先不问其他,只道:“我要你们一句实话,四姨娘当初病的那般重,大夫人可有派人过来……动过什么手脚?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

    严妈妈想了想,赶紧摇头道:“四姨娘的确是病死的,与人无尤。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盛烟紧攥着拳头,可别让我知道,大夫人与亲娘的死真的有关!

    “只不过,大夫人有交代给四姨娘看病的大夫……”严妈妈战战兢兢说道:“方子无需认真开,也未曾对症下药,只是最平常的伤风药喝着……于四姨娘病情并无有益但也无害罢了……”

    说到最后,看着盛烟越来越沉静的脸色,严妈妈再也不敢说下去。

    盛烟就像一尊玉竹站在原地,坚韧光洁,良久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眸子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好,很好!

    盛烟又问了她们几句话,让她们先行离去,“若是不想死,今日之事该烂在你们的肚子里……”

    “是,是!”严妈妈和易妈妈点头如捣蒜,虚软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出了门。

    盛烟把几案上已经吹干了的画收起来,回头看了看这间屋子,让杏儿关好门,眉头深蹙地回到了怜香居。

    晚膳后,抱着小司在后院的梨花树下枯坐着,盛烟的面容好似被月光浸透了似的,满满的银雪浮光,模糊了眉宇。

    “主子,更深露重的,还是回屋歇着吧!”杏儿走上前,给他披上一件红色的披风。

    盛烟默然点了头,一言不发地回到屋内,发现窗边夹着一封信。

    是暗卫来过了?他伸手拿起信,把门窗关好,放任小司去与小久玩耍,这才坐在床边拆开来。

    夙的字体笔锋遒劲大气,还带着几分洒脱。

    信不长,只有区区三行:

    一往情深深几许,

    生生世世与君栖,

    守得半日偷闲时,

    侯君亭下月堆烟。

    “呵……还跟我卖弄起藏头诗了!”盛烟抿嘴而笑,把信收好,脸上的忧思仿若一时间全被风吹走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静坐了一会儿,他还是把窗户支开了一半,翘望着高挂的月亮,喃喃自语道:“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愁思才下,情思又起啊……”

    又想起自己给夙里的信里只写了两个字——想你,禁不住抹了脸颊上的火烧云,自怨自艾起自己,哎呀,自己怎的这般不知羞了,下次见面定要被夙给笑话!

    难道,夙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应了岑家的婚宴?可是他怎知自己一定会去呢?盛烟一下子胡思乱想起来,低声嘀咕着“也不知道在信里交待一声”,才磨磨蹭蹭盖上被子,搂着小司睡觉了。

    翌日,龙碧飞派茗言过来问,送给岑舒砚的贺礼该准备什么好。盛烟想了想,自己画了一幅鸳鸯戏水,交给茗言,让大哥在上面题一首《蝶恋花》的词。

    龙碧飞也觉得这样的心意不错,题好词后交给管家去裱起来,等他们出发那日,挑选一个红色的锦盒装起来就行了。

    因为惦记着改良香球的香盂和轴承,盛烟在霄香台的香室里坐了大半日,直到杏儿来请他回去用晚膳,盛烟才活动了手脚走出去。

    趁着距离出门去西北还有几日,他决定明日去找那个金银工匠商量商量,至少也要画下图纸,才好在他离家的这段时日,能让老工匠开工忙活起来。

    自从到了永嘉,这工匠被盛烟安置在了龙府偏院的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里,除了盛烟,只有龙碧飞知道他是工匠。其他人,还以为这是十少爷新找来的厨子。

    为了这改良的香球技艺不被他人探听到,盛烟这掩人耳目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一连忙碌了几日,盛烟的脑海中已有了这个香球的雏形,在图纸上写道:“将其通体镂刻葡萄、忍冬缠绕藤枝,银球应由上下两个半球组成,以铰链相连。两球侧面应有一钩环,可让香球上下开合,上球顶部应安置一银印链,以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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