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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
“姓刑的,你不要乱讲话,谁跟你熟了!”花琴染气急败坏的插话,并火速冲到圆桌边。“我也不过搬到桃园三个多月,跟你只见过几次面,除此之外,我们一点瓜葛也没有!”
“是二十三次。”他微微一笑,注视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除了九次巧遇,好几次我在路边看到你在工作,工作的时候你总是非常认真。”
“那、那又怎么样!反正我跟你就是不熟啦!”没料到他曾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注意到自己,一股掺杂着别扭和困窘的情绪让她不禁微微脸红。
转过身,她换了个表情,严肃辩解:“议员先生,就如我所说的,其实我和这个姓刑的……我是说刑局长根本就不熟,刚刚的事纯粹是他有职业病,见不得地痞恶煞欺凌良家妇女,所以才会中途离席。”
“问题是,他在相亲。”议员还是一脸沉凝,可见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相亲也是可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嘛,而且在相亲中还能一心一意的察觉到危机,可见他有多么优秀,会相中这种人才,可见您的眼光有多好!”可恶,她干么帮他说好话?都怪他刚刚乱说话!
“眼光好没用,重要的是他能看上我的女儿。”
“一定看得上,令千金人比花娇,气质优雅,任谁都会喜欢的。”瞥了眼一旁羞怯的小女人,花琴染表面含笑,暗地里却狠狠踢了刑天杞一脚。
“脚酸吗?请坐。”几乎是高跟鞋抽离的瞬间,他便极具绅士风度的起身拉开身边的椅子,摆出请坐的手势,俊酷端正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疼痛的影子,倒是笑意更浓。
“不用了,我的脚一点都不酸,倒是你这个“男主角”,是不是该说些话?”她皮笑肉不笑的暗示着他。
不知是装傻还是怎样,他景笑着反问:“说什么?”
眼角微抽,她差点当场破口大骂,但为了保持形象,她应是忍住了。
扬起一抹优雅的微笑,她先是对众人说了句抱歉,然后才缓缓转身,踮着脚对着他开始低咆:“姓刑的,你不要给我装傻!这种时候除了说些赞美的话,你以为还能说什么?”
王八蛋,这家伙难道都没发现她唱独角戏唱的很累吗?
“原来如此。”他领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的越过她,笔直的看向对坐的四个人。“城门议员看重,我很感谢,但是目前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但这场相亲是否能够就此取消?”
几乎是刑天杞把话说完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抽气声,而其中,就属花琴染最震惊。
瞠大眼,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场面弄得更糟了!
“人家长得明明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哪里不满意?”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他挥舞拳头,蹬着三寸高跟鞋的身躯因为这个动作一晃一晃的,让人不禁为她捏把冷汗。
“我没不满意。”他伸手将掌心贴到她的后腰上,预防任何危险发生。
“那你干么拒绝人家?”他这一拒绝,她和他之间不就更可疑了?
愈说愈生气,最后,花琴染甚至气到跳脚,然而她只顾着生气,却丝毫没发现彼此的姿态有多暧昧。
四人看不见她的表情有多气愤,只看到她就在他的胸前跳啊跳的,窃窃私语的模样像是在和他抱怨着什么,而后者却不甚在意,始终微笑以对,尤其那样充满保护欲的肢体动作,让人很难相信他们之间“不熟”。
“因为我早跟你说过,我来,是为了谢绝这场相亲。”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听在其他四人耳里,却是被人劈了一道惊雷。
一个是分局长,一个是议员之女,不论是谁都会认为这是天作之合,但是为了一名女子,男主角却在相亲途中突然离席,甚至还在她面前保证会谢绝女方的情意,这两人要真没什么“暧昧”,那真是有鬼了!
议员讽刺地说:“原来你们真的很熟。”
“不是,我和这个姓刑的真的没什么!我——”闻言,花琴染立刻转身解释,只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不用再解释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如果当初我知道刑先生有了心仪的对象,就不会拜托父亲安排这桩相亲,造成你们的困扰,我很抱歉。”不愧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即使被人当面拒绝,也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谁是他心仪的对象啊?我和他只是——”
“你放心,既然你和刑先生情投意合,我也不会夺人所爱。”说完,她拉着父母起身,一旁脸色青笋笋的媒婆见状,也跟着匆忙起身。
“等等,议员你先别走啊!我和这个姓刑的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眼看事情越描越黑,花琴染真是急坏了。
“再多解释,也换不回我女儿丧失的自尊。你真该感谢我女儿心胸宽大,否则大家就等着瞧吧!”虽然女儿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但爱女心切的议员还是在临去前撂下了狠话。
眼看四人匆匆离去,花琴染简直是欲哭无泪。
此刻,一阵风来,将她艳红的裙摆吹得翻飞,让伫立的她像是冷艳惹火的女神,刑天杞看得目不转睛,可下一秒,美艳女神却忽然狂暴的揪起他的领口。
“你!该死的你!看你把事情搞成怎样了?你知不知道那个议员势力很大,要是他真的对付我,你拿什么配我!”原来女神发起火来,跟酷斯拉也没什么两样。
“不会的,议员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刑天杞面不改色,反倒还对她露出了笑容。“你男朋友呢?”
“不要给我调开话题!”她大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你想拒绝这门相亲是你的事,凭什么拖我下水!”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并没有拖你下水的意思。”一顿,又问:“你们分手了吗?”
“我说不要给我调开话题!”她气到尖叫。放开他的领口,她改用食指戳向他的胸膛,每骂一句,就戳他一次,也不管他会不会痛。
就只有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伪装,她的坏脾气、小心眼,总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终于,当她觉得自己骂够,不再那么生气后,才停止暴行。
而始终默默听训的刑天杞,这才重新开口:“如果你们分手的话,你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
他问得极为认真,可听在花琴染的耳里,却又是一阵急怒攻心。
她骂了这么多,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却都在给她装孝为!
“你说什么?”这四个字,是从牙缝间迸出的。
“我说,如果你们分手的话,你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如果可以,我想……”低沉的嗓音蓦然中断,闷哼一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却发现有一只美丽的红色高跟鞋正踩在自己的皮鞋上,而那三寸高、又细又尖的鞋跟,有一半则是陷入他的鞋面。“你踩到我的脚了。”抬起头,他温吞的提醒她。
“我知道。”勾起红唇,花琴染总算感到一丝快意。
“可以麻烦你高抬贵脚吗?”
“我脚酸。”她任性的一口拒绝。
他点点头,没有再请她移脚,忍着痛,他认真的又把话问了一次,仿佛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
“所以,你打算换男朋友了吗?”
“我的答案是……”露出妩媚至极的笑容,她将身体的重心又往右脚加重了一些。“关、你、屁、事!”
第三章
随着几天阴雨过去,这一天,温度终于不再那么寒冷,虚弱已久的太阳再度发威,将大地的一切烘得暖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往外跑。
穿着薄薄的一件小外套,花琴染背着沉重的侧背包,悠游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内,将背包里的广告单一张接着一张的投入每一户的邮筒内。
“花小姐,今天是发广告单啊?”一名妇人牵着外孙自屋里走了出来,一看到花琴染,立刻微笑招呼。
“对啊!”花琴染也回以一笑,并走到两人面前。“这个礼拜天街角的宝贝屋新开幕,早上十点开幕热卖,你可以带翔翔一起去逛逛。”
“真的?那他们有没有卖脚踏车?”
“当然有,样式还很多呢!”花琴染抽了张广告单给妇人。“我比较过了,他们这次折扣真的很优惠,是市价的八五折,要买就要趁现在。”
“好,礼拜天我一定去!”妇人笑呵呵的手下广告单,然后弯腰抱起外孙。
“翔翔,还记不记得阿姨?”
“记得。”小男孩露出羞怯的微笑。“阿姨好。”
“翔翔好乖。”看着礼貌满分的小男孩,花琴染情不自禁的凑嘴在小男孩的脸上亲了一下,逗得小男孩咯咯笑。
就在两人玩得开心的时候,几名妇人正巧经过,一群人看到花琴染,立刻交头接耳的对她指指点点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不屑,其中一人更是毫不掩饰的对着她骂了句“狐狸精”。
闻言,花琴染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倒是妇人看不过去,连忙出口安慰。“花小姐你别在意,那群女人就是嘴巴坏,你别听她们的。”
“我知道。”她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小饼干送给小男孩,逗得小男孩更开心了。
“就我来看,你真的很伟大,不论是什么工作,你总是那么尽心尽力,就连翔翔也是你帮我们救回来的,当初若不是你冒险接近我那个坏蛋女婿,搜集他不负责任以及虐待翔翔的证据,翔翔也不会重获自由,我们梁家一辈子都感谢你。”
其实他们梁家是在半年前和“贴心便利社”结缘。
当时,他们还住在台北,但是在救回翔翔后,为了让翔翔忘掉在台北受到的创伤,因此毅然决然举家迁移到桃园,没想到几个月后,“贴心便利社”竟也在桃园重新开张。
“不是说好这件事都过去了吗?”看着重新恢复笑容的小男孩,花琴染对妇人摇了摇头,暗示妇人别再让小孩回忆过去。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对你很抱歉,以前我也曾经对你很不以为然,若不是翔翔的关系,我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其实是个多么好的……”
“别说了。”花琴染笑笑打断妇人的告解,不愿她太过内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记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我就是替你不值啊!”明明就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却因为工作关系,老是被人说三道四,要人怎么不为她心疼?
“没关系,不过是几个人对我有些误会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不想妇人为这种事心烦,花琴染挥手改变了话题。
眼看翔翔实在太过可爱,她不禁又凑嘴向前偷亲了一口,小男孩怕痒的缩起了脖子,妇人看了呵呵直笑。
就这样,三人在大门口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最近发生的事,却没有注意到,对街有辆白色轿车就停子在他们的正前方,而里头的人正用一双狠毒的眼瞪着他们。
※※※
随着樱花的凋谢,春天的脚步终于渐渐的走远。
然而随着温度的转暖,贴心便利社的生意却是一天比一天还要像冬天。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经过一群长舌妇的大力宣传,她的名声从原来的不好,至今已攀爬到败坏的程度。
或许是听到了太多加油添醋的流言,除了扮演“女主角”的秘密交易没有受到影响外,以往总是合作愉快的雇主纷纷表示不再继续合作,算一算,她起码有三天没工作了!
“什么嘛!不过就是交了几个“男朋友”,有必要这么排挤我吗?”趴在角落的沙发上,苦等不到生意上门的花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