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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哭哭啼啼地跑来向他哭诉,不过眼泪擦干了之后,还是蹦蹦跳跳地跟在韫麒后头。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宝日当成亲妹妹般照顾,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他便再远也会去弄来,韫麒欺负了她,他便耐心哄到她笑,只要她开口要什么,他没有不替她办到的。
在他的少年时期,宝日是他接触最多也最亲近的女孩儿,可是这样的心情不知何时起渐渐地改变了,当宝日还是天真年幼的小女孩时,少年的他却已有了早熟的柔情。
遥远的记忆中,宝日常常到他面前哭着抗议,而他对她总有用不完的耐性——
“骁哥哥,他们偷偷溜出去了,都不跟我玩!”
“那我陪妳玩好不好?”
“可是骁哥哥不玩斗蟋蟀,只会要我写字念诗,写字好累,一点都不好玩。”
“你喜欢玩斗蟋蟀?那我就带你去抓蟋蟀好不好?”
“好!”
小小的、柔软的双手欢天喜地的牵住他。他喜欢将她小手圈在掌心的感觉,喜欢看她笑,所以愿意宠她、纵容她。
那年她几岁?六岁?还是个奶娃娃。
而他却已经十五岁,是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了。
原以为宝日和韫麒是因为年龄较为相近的缘故,因此比较玩得起来,而他比他们早了几年长大,已不再能与他们追逐玩乐,所以宝日自然而然会把韫麒当玩耍的同伴,把他当兄长。
他耐着性子等她长大,却发现渐渐长成少女的宝日,目光依然只追逐着韫麒,和他在一起谈论最多的人也是韫麒。
直到她对他说完心中的秘密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苦等的竟是一团什么也捉不住的云雾。
尽管被强烈的不甘围困住,他却依然决心继续等待。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情感?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骁大哥!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宝日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清脆的梆子,将出神怔忡的他唤回神来。
“我劝你别乱点鸳鸯谱了,等我问清楚这件事情之前奇Qisuu。сom书,你都不可以轻举妄动。”他抬眼凝注她。
宝日扁了扁嘴。
“你对柔嫣真的没兴趣?真的不想见见她?”她不肯放弃。
“不想。”真的不知道这丫头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好吧,不过骁大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韫骁一楞。
“你想娶谁都可以,就是珍兰不行。”她目光炯炯地盯住他。
“你的意思是,除了珍兰以外的女子都可以吗?”他无奈地叹口气,这并不是他想要听的。
“对!呃……也不是。”宝日想想不对,连忙改口。“你未来的福晋得要经我鉴识过以后才可以娶,知道吗?”
“啊,这会不会太霸道了一点?”这丫头折磨人的招数还真多。
“一点也不!”她理所当然地微笑。“你可是最疼爱我也最保护我的骁大哥耶!我可不许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就把你抢走了,好歹也得比我强才行,要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嗯,好,我明白了。”韫骁简直哭笑不得。
“真的明白了?答应我,不可以娶珍兰喔!否则的话,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她不信任地再次叮嘱外加恐吓。
韫骁挑眉审视着眼前逼他就范的玉人儿,心中溢满了柔情,如果她的反应是因为对他有感情而引发的醋意,那么要他终生成为她的俘虏,任由她差遣,他都心甘情愿。
“快答应我啦!”宝日扯住他的手猛摇。
“好,我答应。”对她的要求,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一句话,便可让珍兰永远成不了他的福晋。
御花园铺满精致石画的步道上,韫骁走在元羲帝身后,低声地说道——
“皇上,皇太后有意将珍兰格格指配给臣。”
元羲帝站住,徐徐地回转身。
“朕知道,她意图拉拢你。”
“臣的双亲不敢得罪皇太后,虽然没有正式应承,但也不敢抗旨。”韫骁含蓄地禀明。
“娶珍兰格格也行,说不定皇太后没能成功拉拢住你,反而你能更容易探问到后党方面的动静和消息,似乎也不错。”元羲帝轻快地半开玩笑。
“可是……臣实在无意娶珍兰格格为妻。”韫骁双手环胸,有些窘迫。
“朕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希望由朕出面替你拒绝吗?”元羲帝慢慢往前走,似乎在思索。“但是皇太后的脾气是不容许被拒的。”
“也许……皇上可以将臣调派到外省一段时间,就能避开这桩婚事。”这是韫骁早已经想好的办法。
“你就这么讨厌珍兰格格呀!”元羲帝笑着握起拳,轻轻击落在他的肩胛上。“不惜请调离京,就为了避开她?”
韫骁幽微地一笑,什么也没有多说。
“这样吧,”元羲帝垂眸沉吟。“眼前刚好有桩麻烦事颇令朕头痛,正可藉此机会将你调派出京,也免得皇太后生疑。”
“臣明白,皇上命臣前往苗疆是吗?”身为皇上的左右手,韫骁不会不明白皇上头痛些什么事。
“没错。”元羲帝点头微笑。“朝廷先前派驻苗疆的大小官员个个腐败不堪,甚至有欺压苗民的举动,导致苗民忍无可忍而起事生乱,朕刚想派个信得过的人前去苗疆整顿乱局,如今看来,你是不二人选了。”
“是,臣遵旨。”
“你放心离京,朕在宫里会留意皇太后的动静,一旦她将珍兰格格改配他人,朕便立刻调你回京。”
“谢皇上。”韫骁淡笑,只觉喉间异常干涩。
为了躲开一场婚约,为了宝日孩子气的要求,他竟然得千里迢迢躲到苗疆去,想来便觉得荒谬。
然而不管他做过多少荒谬的事,也都只是为了一个人,只要能看见灿烂明亮的笑颜,再荒谬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第二章
夕阳西下时分,韫骁只身一人来到东亲王府。
“韫骁贝勒,您来啦!”王府里洒扫的仆役们一看见他,便立刻堆满笑脸迎了上去。
“六贝勒爷和七贝勒爷现在人在王爷的书房里,七格格在後花园的荷花池边。”不等韫骁开口,仆役们自动地禀报王子们的行踪。
“好,知道了。”韫骁解下披风交给仆役,直接往後花园的荷花池走去。
越过嶙峋假山,果然看见宝日坐在荷花池旁的凉亭里,聚精会神地埋著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情极为专注认真。
“宝日,你在做什么?”他尽可能放低声音,却还是吓了宝日一跳。
“哎哟,好痛!”宝日发出一声痛喊,怨怪地抬眸瞪了他一眼。“骁大哥,你吓到我了,害我不小心剌伤了手!”
“刺伤手?”韫骁疑惑地走到她身边,这才看清楚她努力忙著的是什么事。“你在绣荷包?”
实在太惊奇了,韫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看,被你害得手都流血了。”她气呼呼地嘟著嘴,把冒出血珠的指尖伸出去给他看。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歉疚地探身过去,小心翼翼检视她的伤口。
“吓你的啦!这点小伤算什么。”宝日笑著抽回手。
“你呀——”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在她身边坐下。“东王府的绣匠命还真好,一个荷包也要劳驾咱们七格格来绣?”
“我又不是绣给自己用的。”她低著颈子,认真配色捻线。
“那是绣给谁的?”他随口问。
“给韫麒的。”宝日仰起脸甜甜一笑。
韫骁呆怔了一瞬。
“他不缺荷包吧?”他敏感地注视著她。
“绣匠绣的荷包他当然不缺,可是就缺我绣给他的荷包。”宝日流露出少女娇羞的浅笑。
韫骁心中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把韫麒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却不知道他正为了她的一句话而准备动身离京,远赴苗强。
“韫麒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这个颜色,骁大哥,你觉得呢?”
带著困扰的娇细嗓音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颜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他淡淡一句话,便抚平了她因苦恼而轻蹙的眉心,就像往常他都会做的一样,不因对象是韫麒而改变。
“韫麒能像你那么想就好了,可是他那个人一定会把我绣的荷包挑剔得体无完肤。”她嘟著嘴叹气。
韫骁的心一点一点地暗沈了下来,他和韫麒一样陪著宝日长大,拥有相同的童年故事,为什么老天会安排宝日给韫麒多一点眷顾?
“你的眼中,真的只看得见韫麒一个人?”他凝视著她,眼中有著许多复杂的情感。
宝日回他一个甜美的微笑,她对韫麒的心情是他早已经知道的“秘密”,所以在他面前,她根本不需要掩藏或是伪装。
韫骁的眼瞳暗沈了,再过几日便要离开京城、离开她了,他的心情宛如枯槁般灰涩。
“宝日,我就要派驻苗疆了,过几日便会动身。”他低语,带著酸楚的笑意看著她。
“真的吗?”宝日放下了荷包,吃惊地盯住他。“为什么要调派到苗疆那么远的地方去?你犯了什么错吗?”
“我没犯什么错。”他怅然低笑。“派驻苗疆纯粹只是为了躲避与珍兰格格之间缠身的婚事而已。”
宝日怔怔地看著他,心底仿佛静静流淌过一道温暖的小溪。
“那要去多久?”她柔声轻问。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都说不定。”韫骁修长的十指交叉,横置在胸前。
“要那么久前!”不知为何,宝日心中隐约掠过一丝不安。
“是啊,上回离京到东北是去年的事,最久也不过离开三个月而已,可是这回就不一定了,除非皇太后立刻将珍兰格格改配他人,否则跟她有得耗了。”韫骁带著笑回答,但是眼中并无一丝笑意。
宝日怔然出神,仔细想想,从她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以来,韫骁好像总是一直在她身边陪伴著她长大,她太习惯有他的存在了,现在突然听见他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而且还要离开她那么久的时间,竞有种无法言语的失落。
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宝日心底渐渐加深,以她对韫骁的了解,韫骁会选择远避苗疆,很可能与她有关。
“骁大哥,你这么做……是因为……我吗?”她抿著唇,心脏微微紧缩。
“别想太多,我是为我自己才这么做的。”他轻轻拍抚她粉嫩的脸颊,拂去她脸上的歉然不安。
“真的?”她瞅著他,不舍地笑说:“我一定会很想你很想你的。”
“如果你有时间想我,我会很高兴,就怕你整天忙著绣荷包给韫麒,不会有空想我。”他微微牵动唇角,现出一个自嘲似的苦笑。
“不会啦,那么多荷包他一个人也用不了。”宝日娇瞠地笑了。
韫骁凝视著她娇羞的情态,有一股模糊的、愁恻的伤感悄悄笼罩了上来。
“宝日,你会等我回来吗?”
“当然会呀!就算我要嫁人了,也会等你回来喝我的喜酒!”她笑著拍拍他的肩。
规骁垂下眼眸,一颗心仿佛被她拍入深不见底的井中,而有种绝望的情绪正在缓缓升起。
到底,他的等待会有结果吗?
“骁大哥,在你离京之前,我们找一天聚在一起热热闹闹为你饯行,好不好?”宝日没能感受到韫骁内心的震动,兀自开心的提出计划。
韫骁静静的没有答话,只是痴看著她,因为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见不到她灿如朝阳的笑颜。
当派驻苗疆平乱的圣旨一下到承亲王府,承福晋遭受打击,哭得呼天抢地,承亲王亦是一脸灰败,而韫骁在接下圣旨後,淡淡地安慰双亲,然後便面色平静地回房打理行囊。
就在他装妥第二个书箱时,双眼红肿的宝日风一般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