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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碧氏没说话,他又道:“一会就好。”
薄碧氏轻轻巧巧地拍他的脸,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你不会死的,要交代遗言也别跟我说啊。”
颜莛昶看着她。
她又道:“我有解药。”
要不怎么说颜莛昶这人聪明?在这些事上绝对不含糊,立刻问:“你想要什么?”
薄碧氏真是佩服他,脑子转这么快。
她语气温柔得跟水一样,问颜莛昶:“你喜欢我?你喜欢浮舟还是喜欢薄碧氏?”
颜莛昶脸色变得很奇怪,估计没中毒的话就会是红色,可惜现在他的脸色实在有点不好分辨,混在一起更加纠结。他沉吟了好半天,才道:“你是浮舟的时候,我喜欢浮舟;如果从今以后你是薄碧氏,我——”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懂的。”
有的话要说一半,留一半,刚刚好。
薄碧氏本来想跟他无理取闹一阵,比如叫几句我不知道我懂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诸如此类的话;但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让他硬生生地给忍了回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颜莛昶,我可不想当你小老婆。”后面几个字的音咬得重重的。
颜莛昶先是一愣,然后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颤巍巍地伸手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动作轻柔而缓慢。
然后他说了一个字。
“好。”
薄&颜那不得不说的故事'三'
薄碧氏看着颜芪沁袖口上的东珠发呆。
然后是什么?
跟一帮朝廷里的人明里暗里地斗,颜莛昶封了她皇后;而后宫之中,原本几个宫中有主位的,颖贵妃死了,僖嫔被撵去宝国寺跟太后做伴,成日里吃斋念佛,瑞嫔安分守己地呆在宫里,不问世事,宫监宫女,尤其是那几个人身边的,该换的全部换去大半。
几个皇子,除了芪之年岁尚小,由她看顾着,其他几个该严格管教的全都派人管教,选的都是德才兼备高风亮节的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
“皇后,皇上派人来,请您过撷芳殿去。”是朱燕。
“这什么时辰了?”
“午时将至。”
薄碧氏道:“那就过去吧。”
“皇上说,皇后若在太子那,那也请太子过去。”
薄碧氏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对颜芪沁道:“听见没,动作快点。”
两个人刚进撷芳殿,就看见应太迟捧着茶在那冲她使眼色。她一个白眼丢过去,先给颜莛昶请安,颜莛昶笑着冲她招手:“小碧,快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薄碧氏看他笑得那么开心,直觉就没什么好事,果然刚坐下来,颜莛昶递了一份折子给她看。
这折子面上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翻来一看,真是叹为观止。
薄碧氏的脾气,说好听点是热血,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一火药桶;一看那上面“专权擅妒,把持朝政,一无所出”等等等等心里就憋屈,恨不得在上头御笔朱批四个大字“简直放屁”,但是想想自己又不是武则天,淡淡一笑把折子搁在手边的小几上。
上折子的大学士周信,为人已经超越了正直,完全达到迂腐的程度。先后多次上书挑她的刺,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这次总算又有新论断了,说皇后之姓乃为大大的不吉。
所以说这人迂腐,想想之前的非常时期,颜莛昶忙着养病,精神短,那时候身边能信任的人少,什么规矩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说,许多折子都是应太迟先挑出来,再递给她,她学着看,然后跟颜莛昶商议,每日就跟在锅子里熬猪油一样,什么都要慢慢学着做。
应太迟十有八九就是故意的,这回竟然绕开她,好死不死就把这样的折子给送上去了。
颜莛昶先喝茶,慢慢地喝,喝了大约半盏,才悠悠然地道:“确实有点——”
薄碧氏盯着他的脸恨不能在上头盯出两个洞来,问:“有点什么?”
颜莛昶很严肃地道:“没什么,我是想说,这姓周的太过分了,简直是——”一下想不出说什么,妖言惑众四个还算不上。
应太迟摇着黑扇,浅浅一笑:“所以说,谁叫你改这名的。”
薄碧氏拍桌:“照你这么说,叫皇上重新娶四个算了。”
这游戏敢情好,看名字娶老婆。
真真笑话。
颜莛昶不解:“此话怎讲?”何故要娶四个?
薄碧氏冷笑,指甲都掐进掌心的肉里去了:“一个叫吉祥,一个叫如意;剩下俩,一个叫长命,一个叫百岁。”
颜莛昶呆了。
应太迟也呆了,不过立刻反应过来:“小碧,你这话说的——”
颜莛昶也反应过来了,不咸不淡地道:“其实他的意思就是说——”看了一眼薄碧氏的脸色,心思兜转了半天,最后道:“你有点不贤惠。”
薄碧氏笑都懒得笑,抬起手又放下,伸手拿了茶盏,灌下去半盏冷茶,又堆起一脸的假笑:“皇上,我若是你,肯定重新娶三个。”
他垂着眼睛看着地,应太迟不耻下问:“为什么又变成三个了?”
废话。
“一个在后面屋子里藏着帮他看奏折;一个拿来暖床;还有一个拉出去站着装贤惠。”
应太迟目瞪口呆:“好见解。”然后两个人一起把颜莛昶给盯着,颜莛昶很不自在地喝了手里剩下的茶水:“这事——”
两个人继续盯。
“周——周什么来着?”颜莛昶低头看了下那折子,“周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薄碧氏眼珠子一转,周围又没旁人,干笑了两声:“皇上,你真给臣妾长面子。”
颜莛昶装着没听见她话中有刺,面上挂着笑:“那是。”
薄碧氏一笑,又听颜莛昶道:“既然大家都在了,那午膳一起用吧。”
此话一出口,薄碧氏心中警铃大作,这痞子是在报复。那边应太迟看到她脸色一变,立刻知道不好,正要告辞:“皇上,我——”
颜莛昶眼皮都不抬,又把薄碧氏的话拿出来:“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忙,也把饭吃了再走。”轻轻巧巧地绝了应太迟的后路。
还煞有介事地看着薄碧氏,问:“是吧?”
薄碧氏笑:“那是当然。”其实恨不得立刻就夺门而出。
剩下一个颜芪沁,显然还在状况外,云里来雾里去地不知道作什么反应。
心中泪花闪闪,薄碧氏只盼那厨子左耳进右耳出得罪她一回,死命盯着颜莛昶衣襟上的精致龙纹看,怒气结集。
想想吧,清水白菜小葱拌豆腐,真是作孽。
打碎了牙还要和血吞,忍字头上一把刀,明晃晃地拴在心口上,忍不了还是得忍。
这就是日子。
薄&颜那不得不说的故事'四'
有了这话,就好办多了,但是事哪有这么简单,朝廷里一帮读书人又开始闹腾,薄碧氏一连看了七八份折子,全是给那老头子求情的,薄碧氏被磨得耐性十足,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转手把折子丢给颜莛昶,意思是,大爷,后面的您这九五之尊自己看着办。
颜莛昶轻啜了一口茶,摆摆手道:“这周信嘛,德才兼备,又是老臣,封太子傅,好好教导沁儿读书吧。”
周信有没有一把老泪纵横薄碧氏倒不知道,她咬着牙冷着眼看了半天,把颜莛昶派人送过去的——江南新贡上的上好织缎用剪子铰成碎布条,然后跟找上门的应太迟赏花去。
春天里那个百花开啊,真是好时候。
薄碧氏在园中看着粉白粉红的桃花盛开,花瓣四处飞舞,有一片拂到她唇边,她伸手拿了下来,放在手指尖,慢慢地揉碎,一股子青涩的草木气味在手指间萦绕。
春已暮。
应太迟道:“何苦……”何苦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了。
薄碧氏淡淡一笑:“莫非你真觉得我会以为,他是全为了我?他想什么我最清楚,打了人一巴掌再送颗糖上去,别人还得感恩戴德地跪他面前三拜九叩。”
婚姻是婚姻,事业是事业;两样都值得废了两个人的心思去经营。
应太迟连连叹气,无话可说。
要说这两个人,全天下都找不出更合衬的,自从薄碧氏改了这个名以后,整个人处事作风都转了不少,有的时候看着她笑,又恍惚有些当年的影子,淡淡的,还来不及捉摸,就这么一闪而过。
当年,当年,这两个字就好像被施了咒一般,所有人面上看得都淡,偶然想起,仍是不胜唏嘘。
薄碧氏笑着将拨了两下面前的琴弦,琴声铿锵,却不成曲调。
一时兴起,薄碧氏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发缕,道“我给你唱首歌?”
应太迟愣了愣,然后抿起唇微笑:“好。”
薄碧氏弹了几个音,轻启朱唇。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云翩跹,花落闲,一般心事难相见,梦里婵娟同结相思扣。
这般好风景,谁人见消瘦?
思悠悠,恨悠悠,谁人惹闲愁?
旧时上苑旧天气,春风不知人事改,凭栏看,万户封侯。
前半段自然是凭着旧时记忆,以前读了那么多年书,上口的诗词没几句,偏偏就是这么一小段,背得滚瓜烂熟;年少心情,只知道这是好文采,好辞藻;言谈之间当作炫耀的本领,自诣还是受了多少年古文教育的人。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过了这么多年,才算是把这最简单的道理想透彻。
应太迟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从来没听过你开口唱过一句,今天是转了性子。”
薄碧氏道:“好歹也是学了那么十几年,我当年来临晖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若水,”她顿了一下,看应太迟面色无异:“若水当年最会折腾我,一首阳关三叠,反反复复弹了不知道多少遍,真当我手上不会起茧子。”
应太迟笑:“她的性子,最爱较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这话总结得好。
若水就是那样的人,爱和不爱,她分得很清楚,也不愿意委曲求全,极是爱憎分明的一个人。
薄碧氏笑了笑,乱花拂过眼前。
应太迟没笑,问:“你想思月轩吗?”
薄碧氏的眼神锐利,抬起眼看满园飞红,道:“想啊。”
那些记忆,又不是假的,怎么会不想呢?
应太迟在临晚膳的时分走了,愤愤地说是绝对不要留在这受罪,好好的宫里什么没有,你们两人闹点矛盾还能引起伙食纠纷,实在无趣。
薄碧氏也懒得拦着他,想他应小王爷上回被无辜殃及,吃萝卜白菜清清淡淡地凑合一顿那是被逼的,谁吃饱了撑着乐意受这冤枉罪?
于是薄碧氏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转了一趟,突然觉得路上的景致实在熟悉,便问明兰:“这是哪?”
明兰张口欲言,却又支吾了起来。
薄碧氏心里奇怪,再一看,释然了,远远的看到横匾上三个字。
栖风殿。
多少旧事昨夜梦回中,如今只见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薄碧氏转了身,道:“回清宁宫。”明兰依言扶了她的手,低低地回了一声“是”。
快到戌时三刻的时候,薄碧氏正在软榻上躺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装没听见。
“她睡了?”颜莛昶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