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倒好,我浮舟居然也能让太医院的人来诊治,实在有福。
我还没说话,若水又进来了,手上捧了水盆,回道:“稍等。”她将水端过来,然后帮我脱了衣服用热水擦了脸和身上,然后换了衣服。
我打趣道:“是不是还要梳个头发再打扮打扮?”
若水不理我,朝外面喊:“请进。”
荷露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量大约比我高出一个头,身形纤瘦,穿暗红色的裘衣,显得肌肤胜雪。他年纪还未及冠,乌发垂肩,从两鬓各挑一缕,用一式暗红色的绸带绑好。
垂着头,还没见着他的脸,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他身后还有个小童,将肩上挎着的药箱取下来递给他,然后跟着荷露一起离开。
我低低咳嗽了两声,正要说话,那男子抬起头来。
我整个人懵了。
若水拉着我的袖子,我没理她。若水继续拉我的袖子,我还是没理她。
最后她在我边唤:“浮舟。”我仍旧没理她。
都是熟人
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
我看着他。
两年没见的一张脸,仍是远青黛的眉,温润如水的目,轻抿的薄唇。依然比寻常女子还美,只是年岁增长,眉宇间的神色添了两分沉稳,见我看他,他眉头微微一蹙,然后浅浅地笑:“你又病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我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过脸颊,打在手背上。
该死的思月轩。
两年里,我想过多少次?想着我再见他的时候,大抵不过是两种场面,一种是我扑上去对他饱以拳脚,另一种是他和我抱在一起,都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后者实在太不符合我素日的作风,早已被我否决。
反正,如今这般重逢的场景,我压根就没想过。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权衡了片刻得不出个答案。
我抹干净眼泪伸手去抓床上的枕头,想也没想就朝他砸过去,他把头一偏,枕头就这么飞出屋外,只听一声“哎哟——〃应小王爷抓着我的枕头出现在门口,摇头叹息:“小舟,你真是太野蛮了,连枕头都扔出来,下次是不是连被子也一起扔了?”
说的没错,我倒想把我身上的被子也掀来扔了,只是碍于若水坐我旁边压着被角我扯不动而已。
思月轩转头行礼:“思月轩见过王爷。”
“免礼免礼。”应太迟摇着扇子坐到桌边,伸手倒茶喝:“我听王院判说,你是这太医院年轻医士里最有为的一个,才选之日已近,浮舟的病还要劳烦你。”
“王爷言重,我自当尽力而为。”
思月轩走了过来,道:“手。”
我不动,他那温柔的口气感觉像是在逗狗。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全是戏谑的笑意:“浮舟,麻烦你把手伸出来,在下要为你把脉。”我按捺住想伸手掐他脸的冲动把手伸了出去,小声道:“思月轩,你找死。”
他好整以暇地伸手把我的手拉过去,然后开始把脉。我看着他安静的侧脸,觉得有些恍然。当年他初初学医,也是这么煞有介事地抓着我的手来号脉,然后喃喃自语些我听不懂的话来。
两年,我想过多少次再会时的场景,每次想到最后都要下一个决定,我要狠狠抽他耳光,打得他三天别想出门见人。前两年他只比我稍微高些,现在居然比我高出一个头来,真有些不甘。
这就是男子和女子的差别么?
“舌头伸出来看看。”思月轩道,我抿着嘴看他,他干脆用手捏我的下巴,道:“乖。”
真是要给他气死。
我干脆翻了个白眼,把舌头伸出来。
思月轩看了一会,掐我的脸:“好了,跟鬼似的。”我瞪了他半天,思月轩你这家伙是登鼻子上脸,居然敢掐我!
“浮舟的脉象,脉来绷急,状如车绳转索,弹指有力,微而快,时起时伏,涩而不滑,舌边尖红;对了,你这里会不会疼?”他伸手按了下我的脑后。
我“啊”一声叫了出来,你不碰我本来还不觉得,想转一下头才觉得脖子也很酸痛。
他微笑着摸我的额头,道:“这是风寒。”只觉得他的指尖带来些许凉意让人安心。
我瞪着他道:“谁都知道这是风寒。”话未说完觉得喉咙发痒,刚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又打了个喷嚏。
看着思月轩那淡定的笑容我就火大,直接抓了他的衣袖一阵狠蹭,幸好他衣服料子还不错,不算委屈本小姐的鼻子。
若水冷着一张脸拧了帕子给思月轩,他接过去仔细地擦干净。
应太迟喝着茶,乐陶陶地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认识的思月轩是那个个子跟我差不多高而且任我欺负的小白脸,面前这个我不认识。
思月轩还是笑,把帕子还给若水,然后道:“认识。”
应太迟乐陶陶地道:“小舟,到处都是你的熟人,真好。”
我看了他一眼:“我和你很熟吗?死色胚。”又看思月轩一眼:“我和你很熟吗?女人脸。”
应太迟道:“是啊,小月,小舟最近火气盛,记得多抓两把黄连。”
我真佩服应太迟的自来熟,才见第一面已经直接叫人家“小月”了,呸,我都没这么叫过,比无耻果然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瞪着思月轩:“他敢!”
思月轩安抚地笑笑,道:“我去给你开方子。”
然后就去桌边坐下,开了药箱取了纸笔出来写药方子。
应太迟在那挤眉弄眼:“他真的给你加了黄连。”
“思月轩你——”我大怒。
思月轩抬起头来,云淡风清地一笑:“你火气大,祛祛火也是好的。”然后把药方交给若水:“煮沸后再煎一刻钟就好。”
应太迟唉声叹气地道:“小月,三天后才选,她能好得了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以前常得风寒,也常咳嗽。如今我开了方子,应该不会有事。”思月轩道:“她只要善加保养,不至于折腾出什么大毛病。”
“那就难了,我就没见过比小舟更能折腾的女人。”
“她从小就是那样。”
“对吧?你看上次吧,好好地又把扶姜的公主给得罪了。”
“还有这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们当我是死的吗?两个混蛋。
还有,明明惹事你也有份,凭什么全算在我头上?你是王爷就可以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冷着声音提醒他:“小王爷,我想休息了,不送。”
“别客气,我再坐会就走。”
皮真厚,我这么清楚地下逐客令,你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继续和思月轩谈笑风生。
我痛苦地倒在床上,把被子扯过来蒙了个严实,把“人而无耻胡不踹死”一句翻来覆去念叨了十几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被子里觉得十分气闷,有人把被子掀开来。
思月轩对着我笑,一双桃花眼弯成两玩月牙。
我坐起来,应太迟已经走了,若水也不在。
“小月,还不走?”我阴阳怪气地道:“男女授~受~不~亲~”
结果他伸出手来摸我的头发:“你就非得这么说话?”说完还长长地叹一口气,眉头又皱了起来。
看他那样子倒好像两年前不辞而别的人是我一样。不过既然碍事的走了,我们可以来算算总账。
思月轩看着我,突然打了个寒颤:“浮舟,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我怎么看你?难道我面目不受控制地变狰狞了?我嘿嘿一笑:“思少爷,两年不见,你难道都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思月轩又是一个寒颤,防备地盯着我瞧。
我嗤之以鼻,看你那小样的,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要对你干吗呢,没出息的小白脸。
我性子好人所共知
不等他作出反应,我去捏他的脸皮,果然还是十分柔软光滑。这小子,每天锦衣玉食地过好日子,而我却在待花馆早上练琴下午习舞晚上学书画折腾得要死不活,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么辛苦。
再狠掐一把,这欠扁的小白脸。
他正想挣开我的手,我道:“别动。”松开拧他的手,拍拍他的脸:“小月轩,你长得真好看。”跟应太迟呆久了,连调戏人的口气也差不多。
思月轩笑了一笑,伸出手来摸我的头发:“出汗出得头发都打湿了。”
我极度不爽,戳他的脸:“思少爷,我好歹也夸你长得好看了。”
“所以?”
我恨铁不成钢:“你懂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啊,混蛋。”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道:“浮舟,两年没见,你胖了。”
我气得掐他脖子:“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又让我想起应太迟那混蛋,我现在一听“胖”字就想发飙。
他挣扎着道:“你等我说完,你胖点好看多了。”
我松了手,这还差不多。
“两年没见,你这性子还是没变。”
我悠哉地往床柱上一靠:“我为什么要变?难道你觉得我性子不好?”打定主意,他要是敢说是我立刻发难把他暴打一顿。
思月轩笑得古里古怪:“你性子好得很。”那语气倒平静得很,实在听不出来是真心还是假意。
算了,我心地如此的善良,就当你是真心的好了。
思月轩问:“两年了,你过得好吧?”
好——好个鬼!!
我白他一眼:“每天练琴习舞两个时辰,研棋一个时辰,书画各一个时辰,行姿坐态还是一个时辰,累得我一沾床倒头就睡。”
思月轩笑:“对,但是练琴的时候你翻来覆去弹的都是你最拿手的那几首;习舞的时候你老跳错步子;下棋下到一半你就睡着了,画画还好些,反正随便不拘画两片叶子一朵花出来就能交差,写字?你那都不叫龙飞凤舞,是叫张牙舞爪;至于行姿,那是你练得最好的,因为婉姨都在旁边拿藤条守着你练。”
我磨牙道:“思、月、轩!!”
他悠然自得地看着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我继续磨牙——就是因为你说得太对了,我恼羞成怒不可以吗?
“这两年我又不是死的,难道就不能有点进步?”
“看你那样子也不像有进步了多少,”他伸手刮我鼻梁:“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思月轩,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要太诚实吗?虽然说活着的时候说假话死后要下阴曹地府拔舌头,你也不怕现在我就把你讨人厌的舌头给拔了。
若水推了门进来,手上端了一碗药。
她看了一眼坐在我床边的思月轩,“嘿嘿”冷笑几声,最后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思少爷,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两年也不见少爷你有长进。”
思月轩道:“恩,若水,两年了你还是这句,可见你也没什么长进。”
我笑着看若水,她大约是没想到思月轩的“长进”,一时呆了。好半天才嗔道:“又是个油嘴滑舌的,臭男人。”
思月轩咳了一声:“恩,还‘又’,之前还有哪个油嘴滑舌的臭男人对不住你了?”
若水脸色微变,权衡了半天,最后居然冲着我凶:“喝药。”
“若水你对我凶干吗?迁怒这事,是很没教养的。”我十分诚恳看着她,可若水完全不理解我的苦心,把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