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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书信往来,与驿官和邮差打些交道。
诺大的将军府,取信有四个差房要去,而这四个差房是由七个走廊连接的,以前行动方便的时候,我随便想起哪间便先去哪间,而现在我恨不得走最少的路去这四个差房,把所有的信拿到。
最好每个走廊都不要再重复走过——我一心想贪便宜,却发现现实总难如人所愿。走了几天,换了几种走法,我都无法不重复走过其中的一两条走廊。
若是平常,这自然不再话下。而眼下,我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一夜,我活活被这痛折磨醒了,躺在床上无事可做,忽然想到了从战场上捡到的那本书:聊胜于无,有的看,总比没有的好。
我起床挑灯,从柜子里翻出那本书,打开后一页一页静静翻着。我只翻了三四页,忽然发现其中的一张图看着分外眼熟。我盯着看了半饷,忽然意识到:这图的布局正是我每天要走过的差房和走廊!图上的四个点间连着七条线,正代表了四个差房和七条走廊的位置,而图下有一行小字写道:‘不断,不连’。
‘不断,不连’?我嘴里反复叨念着这几个字,脑中忽然闪出了一道光:原来,这七条线,若不断笔,必然不能练成一条线。这就意味着,无论我怎样走,都不能一次走完所有的路线,除非插翅而飞,否则至少有一条走廊会重复一次。
发现这个秘密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手中的这本书,竟然蕴含这如此的精妙。
于是,我白天当差,夜晚回来休息时,就翻开这本书,看着其中每一张图,发上几个时辰的呆。渐渐地,我会按照书上的图和只字片语的注释,自己执笔把它们分拆,或者合并。慢慢地,我才发现,这书里的九九八十一张图蕴含的变化,是无穷无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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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按照惯例收了将军府四个差房的信,送到邮差手中。我把信递给他的一瞬,忽然听到他朝我抱怨道:“唉,这梧州又多了七个驿站,我现在要多跑七八天了。”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到:“你可有这些驿站的地图?”
“有。”他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大人,你要吗?”
我点头道:“给我拓一份,下次带来吧。”
他再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份标记有梧州所有驿馆的地图。我展开看时,发现有三十七所驿馆零星分布在整个梧州的版图上,其间有大小道路相连。
当晚,我便把这三十七个驿馆按照位置化成了三十七个点,把所有大小的道路化成连接点的线,我要在今夜帮他找到一个最佳路径,让他用最短的线路走遍这三十七个驿馆。
提笔,我整整描画了一夜,直到天微亮时,我终于找
5、第五章 。。。
到了一个自认为满意的线路。而第二天,等他到了将军府来取信的时候,我把这张标有行进路线的地图拿给了他:“按照这张图上标出的路线去送信,也许会快一点。”
他看着我标出的线路,脸上现出了一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可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大人,小的一定按这上面的路去送信。”
作者有话要说: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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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国丧之期一月,百官与民众皆着素色。禁止挂红,宴乐,喜庆,歌舞,违者治罪。丧礼的白色浪潮,从兆京涌起,席卷了全国。
三月丧期结束后,将军府与朝廷以及周边郡县,州府,城镇的书信往来渐渐增加。我想这必是与雨季将到,整个梧州的防洪准备都愈加密集起来有关。
果然,五月后进入雨季,整个兵防布局都随着各个河道的水量而派遣军队。一部分先遣部队,已经进驻在了沿河两岸,随时等待着调令,抗洪救灾。而此时,所有派兵遣将,命令消息都是由书信传递的。因此,我这个书信给事开始忙得不可开交。
每个军队临时驻扎的防点都需要一个随军的临时通信驿站。而每开设这样一个驿站,我便会帮邮差再整理,拆分,或合并一些寄送线路。因为,自从上次给了他那张送信路线图后,他会时常对我说:大人,您真是高明。小的现在送信,要比以前少跑上半个月呢。
画图,倒不是为了听他这一句赞扬。只是我深知:与这大雨天抢时间,传递消息,对整个抗洪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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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大雨连降,整个抗洪进入了第一个紧张的阶段。而信差也从以前的一个,变成了现在的十个。这十个人,分管梧州十个不同的城市,每天他们都要在梧州大大小小的道路上打马奔波,把信件和消息分送各地。
起初,我打算给这十个人,每人都根据他们各自的管辖范围,画一张路线图。可是渐渐我发现,这做法有诸多弊端。比如,有时某个地区的信件往来很多,这个邮差就会特别忙,而有些地区恰好此时信件不多,这个邮差就会在差房闲置半天。
这个问题一直让我头疼了很久,我夜夜盯着那本书看。也没看出什么结果。直到有一天,我早上起床站在院子里,看见一个小厮正在打扫。诺大的一个文官院,他一个人扫的很是吃力,于是就回头朝另一个站在那里等着上水的小厮说:“王二,你过来帮个忙啊。”
“我要等着上水呢。”那个叫王二的想推脱。
“上水还早呢。你先过来帮我扫地,一会儿再去上水。”扫地的小厮停下手中的扫帚说,“我们俩人先把这活儿干了,一会儿我帮你上水。”
“这是你说的,肖总管可没这么说过。”王二看着刚才做出保证的人,一脸不屑。
那小厮一拍胸脯:“话是人说的,路是人走的。你怎么就不知到变通!”
……
他们后面的对话,我没有再听下去。因为那扫地的小厮,刚刚说的一句话,突然启发了我:路是人走的。
是的!我展开自己的地图,才发现我一直按照每个驿站节点间现实的道路在排布
6、第六章 。。。
。我虽然也曾想过,灵活调动这些邮差,在有需要的地方多增派人手,可是我却没有在这些曾想过增派人手的驿站间增加线路。而实际上,多了一个人,于送信来讲,就是多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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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根据信件在驿站间的流量,修改着通路。开始试着灵活分派人手。六月过后,七月大雨,信件往来比以前更是增加了一倍,而人手却并没有增加。
七月连日的暴雨,让每个身在梧州的人都开始揪心。而我,白日分信,夜里画图,忙得每日也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
七月中,有一段时间,雨下得没有先前那么大了,而我也稍稍得了些放松。只是,一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我就被人从睡梦中叫了起来:“杨敬佩,快起来,将军传见你。”
我正在迷糊,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腾得一下坐了起来。穿上衣服,还来不及洗漱,就被人带到了将军府内的一个偏厅。
我被人引进去,走进堂屋内,就看见赵然将军直直地立在书桌旁。我来不及多想,即上前跪拜请安。
“起来。”他免我跪拜后,就抽起桌上的一张纸说,“这图可是你画的?”
我看到那张图,就认出那正是前几日,给邮差们画的一张线路图:“是的。”
“为什么要画这图?”他问话时的目光似两道冷光,似乎可以探觉到人的心底。
我不敢再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到:“只是为了让邮差们快点把消息送出去。”
他听到了我的回答,又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纸,全是我给邮差们画过的图:“怎么画了这么多?”
“入汛以来,临时驿站增加,人数增加,所以时常有变,线路图也要随着更新。”我回答的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一句。
但是就算我怕,防仍不胜防。因为我说完上面那句话后,他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良久,就在我一直盼望着‘告退’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对我说了一句难以置信的话:“如果,给你不是邮差,而是兵,这图你会不会画?”
什么?邮差?兵?画行军图?难道他要让我?
他见我惊讶的不敢说话,复又补充道:“我是说,让你根据洪流,画遣三万精兵的图,你能不能?”
我果然没有猜错,他是让我依照画邮差送信图的方法,画抗洪的排兵布阵图。可是,邮差只有十人,整个抗洪队伍有三万人,这三万人,如果每人的调遣都是一条路,整整三万条路!这使我脑中顿时一片混乱,竟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人太多了,我不能。”
这话说完,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抬头去看他的脸色。谁知正撞上他盯着我的眼睛,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
6、第六章 。。。
惊诧。这瞬间的失神旋即被如炬的目光代替,他冷冷看着我,带着绝不容缓的口气说道:“我会让他们马上把前方的情况告诉你,水量,兵数,河道,陆路,你清楚一切之后,就开始画遣兵图吧。”
我不敢再抗,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可有期限?”
“七天。”浑厚而沉重的声音,和着晨钟一起震响在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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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整个梧州,三十六道水路,一百四十八道陆路,各处河流洪量,地势山形,在分管水文,地理,气候,建设等所有文官的协助下,我画出了一张庞大的调兵图。
其实早在发现了‘点可变,路亦可变’的这个道理之后,我再次打开那本书之时,才恍然发现,书中有些图上,点与点之间的连线是分粗细画出的。而这些粗细正好代表着,各点之间的线路上所行人的数目是不同的。而自从接到这个调兵的任务后,我才意识到,这书中有一句:‘人与团,团与流’,讲的正是若人数众多,便不可逐个考虑,而是要组成团体考虑,依着路线,分流到各点去。
整整七天,我每天都零散睡卧一两个时辰。三万人的部署调遣,都在我的笔间运行,人数编制,行军方向,所有的一切都要随着天气,洪流而定。
就在我把图交出去后的第五天,我得到了赵将军的一个亲口调令:“即刻,升杨敬佩为胁指督办。与应副将一起,巡视河堤,共筹抗洪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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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想过,这次抗洪,会成为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只是,这个转折点,最初给我带来的只是疲累。日复一日,我要跟随着应华军,去河堤上沿河查看,悉心了解水情,军情。
在那里,我碰到了自己以前在金刀营共过生死的兄弟。久违的团聚,并未给我们带来太多的喜悦。一是他们连日抗战在河堤上,每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而是他们即使如此劳累,见到升官的我后,还是要下跪的。
单是这第二点,就使我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物是人非的悲凉。而魏参守看到我仍旧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从他那股子拍马屁不绝的精神劲,我便可以知道,这救灾实干他一定没出过什么气力。
八月初,刚刚有所缓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