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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还后悔来了呢!白尘避到一边,瞅着一众宫人离去,自己也转身就走,却听屋里似有啜泣声,不及细听就酸了心,回头步入门边,屋里果然有抽泣声,白尘疾步入内,却见小皇帝拿着一面菱花镜,面上不见泪痕,神色倒真有些哀伤,照镜自怜么?
凤允翊显然不料白尘来得这么快,因此整个愣了一大下,随即欢呼上前,“小尘是仙人飞步吗?担心来晚了天人永隔所以马不停蹄赶来见我最后一面……”
“果然病得厉害,这都语无伦次了!”白尘抚抚小皇帝的额头,热度正常,推不开小皇帝,只好把人带回榻上,“躺下吧!病才刚好,不要大动……”
“小尘心疼了吗?”凤允翊乖乖躺下,指着榻边的立凳,“小尘坐我身边守着我好吗?”
“好。”白尘答得郑重,因为小皇帝的脸色不是那么好,明显的苍白甚至憔悴,幸而眼中略有神采,可见正在病愈中。
“小尘有没有哭?”凤允翊问着担心人的话,眼神却是期盼。
白尘苦笑,“我怎么会哭?担心倒是真的,现下瞧你好了,我也就放心……”
“你别放心,我这病反复无常的,简直象是中了巫术似的……”
“别胡说!”白尘侧耳凝听片刻,俯低身子,悄声道:“你是皇上,不可漫言邪门之事,天子自有天恩洪福,微病小恙不足为虑。”
凤允翊点头,怏怏道:“其实我早就病了,相思磨人啊!后来又被单朗一番恐吓,无异雪上加霜,想到不能跟喜欢的人朝夕相守,不由我夜夜忧思,白日还得佯装无谓,上朝议事,下朝批阅折子,难得闲暇时又不得小尘相伴,左右彷徨,前后孤冷,病中亦无亲爱相随,皇帝却是苦命人哪!”
呵,演技大有长进啊!不再令人肉麻,而是感于其中了!白尘别开脸,暗里深吸气,压下莫名其妙的酸涩,故作奇怪,道:“怎么没叫人随身侍候着?即便怕烦,也要留个随时使唤的人才好。”
凤允翊叹气,“小尘不愿正视我的心思也罢,正面拒绝都不愿吗?”
“拒绝什么啊?”白尘愠恼,“你根本分不清私情爱意,所谓喜欢所谓相思,都是你自编自演的苦情戏,凤步鸣教你一些乱七八糟的也罢了,你自己还跑到宫外去看戏,还专看什么才子佳人私会相恋的戏目,你是存心让自己走火入魔吗?”
“小尘别恼我,大火烧身,小火怡情嘛!”凤允翊一脸陪笑,拉了白尘的手轻摩抚玩,感觉白尘要往回抽,顿时故作委屈,道:“我病着的,小尘宠我一下嘛!原本想去母妃住过的宫室养病,又怕因此而显得我懦弱,病得严重时都不敢哼哼,晕得迷迷糊糊还不忘自我告诫,一定不能显露弱相,醒来时也要先观察身侧人的神色,以此判断自己是否表现过脆弱,其实不止病时这样,一直以来都这样呢!谁叫人心难测呢?时局世事亦是朝云暮雨,瞬息变幻、阴晴难定啊!”
凤允翊虽是笑叹,却不似演戏,白尘心头急跳,心里话也脱口而出,“单朗不是控制了暮王的私兵吗?难道还有不为所知的人马?甚至已经有兵变异动?单朗前日才启程巡务,虽是冲着暮王去的,但是知道这个真实目的的人少之又少,暮王不可能反应得这么快,除非内阁有他的人,但是不可能,即便单朗失察,傅相也不可能毫无所察,又或者暮王以为单朗离京便是好机会……”
白尘顿住,因为这个想法不合明言,换言之,暮王只忌惮单朗,并不畏惧皇上,纵是事实也只能私想,说出来就是藐视君王……
“小尘接着说啊!”凤允翊眉眼带笑,满面都是异样神采,“最爱小尘为我思量时的模样,满心满眼都是我,一心一意只为我……”
“我是为我自己!”白尘怒嗔,“你是皇上,国事再繁重,自有人替你各方周全,你自己亦是全盘在握,而我是小百姓,所思所想都是自家的小日子,但有战乱便有家破人亡之忧,何况我一众亲友都奉职朝中,我只望他们理事如闲常,不想有任何异变使得他们赴身险境,譬如此次单朗只身巡务,我才是日夜忧思难安……”
“还有我病了,小尘更是忧心如焚!生怕我死了……”
“你会长命百岁!”白尘低斥,随即嗔叹,“你呀,明明是个智仁天子,偏生不肯正经一些……”
“我正经的时候小尘没看见嘛!不过我不正经的样子,只有小尘才能看!”
“既如此,我现在想看你正经的样子。”
白尘一本正经,凤允翊苦笑,“正经样很累人嘛!不过小尘想看的话我肯定演……”
“你的正经样反是演出来的?”
“那不然呢?”凤允翊歪头一笑,顺手抚了白尘的脸颊一下,不等白尘变脸就先变了脸,人虽半卧着,神色却已凛然威严,纵然面容青涩稚嫩,目光却炯然而略带肃寒,声音也是脆性刚铮。
“小尘勿需忧虑,朕当日说过,此是太平盛世,若有战乱,朕要兵不血刃解之,即便征战,朕要以德服人纳之,敢有谋逆乱贼,朕要不费一卒平之,凡此种种不为其他,只为小尘当年倾国而来,却未得大凤眷顾以恩,朕替大凤羞愧负疚,登基改年号为成顺便是此意,小尘原名金成,虽易名多年,但是不论小尘还是金成,朕要许他和顺如意,一世祥瑞!”
凤允翊唇角含笑,一字一句却铿锵如誓,响在白尘耳边,却似春雷轰鸣于心,炸开最后一线心防,洒下润心的春雨,压得下喉头的哽咽,抑不住面上的清流……
“小尘别哭啊!我虽是演的,但说的都是心里话,真的,我本来不高兴做皇帝,可是一想到别人做了皇帝不一定会对小尘好,所以我一反常态,不再拼命自废太子位,否则皇叔都考虑了其他人选,我坚持不做的话,皇叔不会勉强我,大概我真让他失望不少吧?本来除夕宴后就要另立太子了,可是那天我见着你了,所以我得努力保位啊,不然谁来疼爱小尘?虽然小尘不要我,但是不妨碍我想对小尘好,别的东西小尘也不稀罕,只能送个太平盛世给小尘,好叫小尘不论走到哪儿都安心无虞,再不惊惶困厄,所以别哭了好吗?我好心疼哦!”
凤允翊一手捧抚白尘的脸,一手拿袖口给白尘擦泪,自己竟也有些泪汪汪的样,看得白尘心酸又好笑,“我还是喜欢你正经的样子,再说我哭我的,你跟着演什么伤心?”
“我这不是伤心,都说是心疼啦,而且不是演的,小尘不信的话,贴我胸口上听听,我整颗心都疼得一颤一颤的,颤碎了都!”
凤允翊抚着胸口作疼痛样,非但抽气声装得象,脸色也演得真,居然一下就白了,白尘先时还笑,随即才觉不对劲,“你真疼假疼?”
“真疼啊!为小尘心疼死了!”凤允翊正色强调,眉头也皱了起来,甚至低声哼哼。
呵,信你才怪!白尘甩开小皇帝的手,“你自个儿宣太医吧!我该回去了!”
“别呀,小尘再陪陪我嘛!我还没一吐相思呢!”
“等你吐完相思,我该吐了!”
白尘嗔怪而去,凤允翊不住口的挽留,十几声小尘之声才缄口,长长地抽一口冷气,牙帮越咬越紧,是的很疼,不是为小尘心疼的疼,而是说着为小尘心疼时,突然疼了一下,然后就一直疼,现在小尘走了,可以放心疼一小会儿,然后……
“请丞相去勤省殿,另外,传令卫平可以行事!”
“是。”暗处低应,随即迟疑道:“皇上何处疼痛?”
“无妨,先行正事要紧!”
“是!”暗处归于平静。
凤允翊咬着牙帮冷抽一阵,估摸着丞相已经到了勤省殿,这才唤上随侍前去议事,心口仍在隐隐作痛,或许真是为小尘而痛也说不定,嘿,第一次看见小尘哭呢,只是以后不想再看!
等着吧小尘,我会成为了不起的男人,不为得你喜欢,因为单朗已经先我一步,但是你会因为得我喜欢而骄傲,也许……说不定……会喜欢我呢?
嘿,希望不大,但不是单朗比我厉害,而是你太厉害,收了单朗的人,夺了我的心,可怜我一门相思被你看作演戏,说到底还不就是嫌弃我的年纪吗?
心痛啊……朕一直在演戏,唯独跟你在一起,朕不是朕的时候,凤允翊,不演戏,演也是真人入戏,你却只当戏,因为一直在演的人是你,皆因你对我有戒心,始终有,恐怕会一直有……
但是为什么呢?你揣着戒心,却没有随身戴着我送的挂链,希望你戴,又不希望你戴,我对你的心,你不懂,没人懂,唉,心好痛啊!
年幼却令人不敢小觑的皇帝一脸冷毅,一路随行的人都暗自惶惶,唯有御前侍卫心下苦笑,白公子不是来过了吗?往常皇上见过白公子之后总会稍显轻松,今日没灵验,难道是皇上题名的爱尘阁惹恼了白公子?白公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可能吧?
已经走到护城河上的白尘突然一个寒颤,紧接着就是一个喷嚏,天气凉了,衣服有些单薄,其实有什么好别扭的,小狼哥哥给他添置了不少衣物只是因为爱他嘛,以前没考虑只是因为不在考虑中,想那么多干吗?不穿不用的话,小狼哥哥会继续自责,所以回家添衣服吧!
秋意肃杀,亦如小皇帝正经时的眼神,果然呢,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也会是太平盛世的明君一个!
所以凤允翊,我信你,这是我第一次不因单朗的择从而信人,不但信你正经时,也信你不正经时,所以下次见面时,我会好好拒绝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肉麻我,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8 章
天子年幼,朝臣难免欺君,有奏本弹劾逍遥候独职朝政、结党营私,气得小皇帝当庭震怒,不及宣礼就退朝罢议。
白尘奉诏进宫,之前就风闻今晨朝堂之事,此时单朗巡务在外,皇上不便召问,但也不合问他呀!
“我是怕小尘多心而焦虑,所以才特意叫小尘来安抚……”
“传个口谕便是,何必召我进宫?如此急进行事,越发添诟人言。”
白尘所言中肯,凤允翊却只是笑,“小尘别担心,我是皇帝,纵然不诏告天下,天下也会随我喜恶,朝堂上如何言论都是官中事,我私下里如何表态,则会成为各方动向的驱引,有人恶言单朗,我不予明断,回头就来讨好你,叵测之人便能有所领会,所以小尘安心让我讨好就是了!”
白尘一时无语,接了小皇帝倒来的茶,随即嗔怒,“这是茗仙楼的八珍果茶,你竟然允许民间吃食随意流入宫中,完全会被不测之人趁机行事,麻烦你多点防范心好不好?”
“小尘别恼,有专人查验过才能呈上来,之前只知道小尘喜欢花茶,具体是哪种不知道,武长青也不告诉我,还是端木霖亲自送了来,我才知道小尘喜欢这种……”
“我喜欢是我的事,你不能任意跟行,就算你也喜欢,同样不能随意让人知晓,而且端木霖为什么特意投你所好,你有想过吗?”
“不用想啊!”凤允翊拉白尘坐下,替白尘吹了吹手上的茶,讨好般笑道:“不烫了,小尘可以喝……哎别生气嘛,我不是打岔,肯定会好好答小尘的话,可是小尘问得也太奇怪嘛,我是皇帝,谁不想投我所好?当然了,他原本不懂这套,大概是他所谓的表哥教的吧?投我所好只是想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