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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太子晋回来了,就算姜皇后派了很多人用伺候的名义安排进信阳王府,但是他已经回来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南宸发现自己一旦松懈下来,便显得十分疲倦,宴会才刚刚开始,他便想去休息。
其烁安静的坐在布置的十分喜庆的新房里,她很饿也很累,更重要的是她很委屈;碧嫣一直站在她身边,想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安静的陪她。
原本是来和亲,和太子岩,现在像件物品一样的转手,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若是放在平常,她怎么可能逆来顺受的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就算是父皇让她来和亲,也不会让她这样委屈自己。
她肯这样委屈自己,是因为在宫中,她留在那里足足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她哥哥质子双雨。
而在不久后,姜皇后派人给她带来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她一眼就认出是她皇兄的衣物。
“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其烁忽然哑着声音对碧嫣说道。来到大周不过几个月时间,其烁变得惊人的成熟,没有了以前那种骄横的脾气,学会了体谅比人。
“公主,我不累,我想在这里陪着你。”碧嫣很忠心的说着。
但是其烁还是坚持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里是王爷府,我今日是王妃,不会有事的。”
“公主。。。。。。”
“出去!”其烁不想再和她说什么,她要的是一个人静一下;从她下定决心出使大周,所谓的幸福就已经不敢再去妄想;而现在皇兄生死未卜,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边只有碧嫣和屏姑姑二人,先来个通风报信也没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其烁感觉到全身都僵硬了,才听到门被很大力的踹开。太子晋一身酒气,衣服也有些歪斜,摇摇晃晃的走进来。
其烁感觉到他正往自己走来,紧张的捏紧衣角;太子晋一手掀开她的红头帕,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她,第一次对她说话。
“对不起。”
没等其烁有任何反应,太子晋把红头帕扔在一边,在床头前的衣柜里抱出一张大绒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卧榻边,抱着被子跌进卧榻上睡觉。
☆、四、打火锅
第二天,碧嫣端着热水前来伺候,敲了好久门才听到自己公主前来开门。她一个晚上都在担心,像这样看起来冷酷凶恶的人,不知道公主会怎么样;不过打开门,她看到公主气色不错才放下心来,一边走进去一边挪揄说道:“昨晚,姑爷他怎么样啊。”
其烁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她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这些东西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专职的嬷嬷教过她。
碧嫣端着水小声说着,走进去把铜盆放在架子上,往床上看去却不见新姑爷在那里。
“公主?”
其烁这会也慢慢的淡定下来,用手指了指寝室外面的卧榻说道:“在那里说着,也许是昨晚喝多了,你就别去吵醒他。碧嫣,帮我梳妆,我想去走走。”
碧嫣咬着下唇,不再说什么,其实按照昨天太子晋那样的行为,又怎么可能会对公主好一点呢?
知道艳阳高照,晒到屁股了,太子晋还是没有醒过来,昨晚的大醉也不至于让他这样失态过;想必是回到了王府,整个人放松下来,不愿意早起。
江雪忆难得告了一天假,来王府看他却被南宸告知还没起来。
“这算什么,我们担心的要死,他给我在睡?”也许是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性情温和的江雪忆都忍不住冒出了火苗。
南宸帮他倒着茶,手法很熟练;太子晋什么时候起来,那是他这个贴身侍卫不能管的,而且也不想用朋友的身份去管,所以把话题转向了江和璞。“他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我看在这样下去,很快就有第四户人家遭殃了。”
“前段日子收到他的来信,说进行的还好,不用担心。”江雪忆端着茶细细抿着,心情也平伏下来,“我想姜皇后那边已经开始对我们活动了,我几乎是被人限制了自由,每日在国子监那里,做什么都被人跟踪,你呢?”
“算是吧。”南宸很轻描淡写的说过去,他不喜欢大惊小怪也不喜欢让人为他担心,“那么,和璞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吗?”
“近期。”江雪忆的眼睛看着亭子外,那棵开的正艳的红梅,两天前,京都开始下雪,鹅毛般的大雪几乎要把整个京都掩盖起来;天气也骤然的下降了许多,街上的行人已经摆摊的商贩也纷纷躲在家中围着暖炉,很快便是过年了。
但是谁也没有提起过年的心思,江府一片沉寂,连果饼等最基本的东西都还没开始添置,江大人和江夫人好像忘记了快要过年一样。
不过那些平民老百姓们,却是十分开心的布置着,添置着,毕竟忙活了一年才等来了这个新年,每个人都祈愿来年日子过的更加红火,更加丰收。
南宸也看着亭子外那棵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红的娇艳,像一团团的火。他在想着远在南方的本家,不知道那边会有怎么样的情况,也不再到在别院暂住的南绣,该怎么安排。
“好了,别想了,你看该来的我们是躲不掉的,那么总不能在它还没来的时候就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江雪忆看到南宸忧郁的脸,知道他担心的事更多,便拍着手掌装作很欢愉的说道,“难得太子晋他毫发无损的回来,我们总得庆祝一下是吗,今天着了冷,我们便打火锅吧。”
南宸显然被江雪忆这个提议吓到了,但只是稍微一想便明白江雪忆的用意,手指敲着冰冷的石桌,微笑着点头。
太子晋一直睡到下午,被江雪忆叫醒的,他一点都不意外太子晋会睡在卧榻上而不是床上。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江雪忆站在他面前,温和的笑着。
没等他说话,江雪忆就先开口说道:“等一下我们打火锅,你要快点,要不是就迟到了。”
太子晋愣了一下,京都冬天很冷,在南宸还没辞去侍读那份官职前的每个冬天,他们都躲开夫子,在亭阁里偷偷打火锅;不过在神鬼之事之后,便一次也没有。
他们这次小型聚会选址是在书房,身旁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墙上挂着笔墨丹青,书桌上还有打开了不曾合上的书,那是太子晋进宫前看的,细心的家仆在每擦拭后都打开在那个位置,方便主子下次阅读。
太子晋看着铜锅里滚沸的汤底,不满的说道:“阿宸,难道我们不能选别的地方吗?”
北方人辛辣,味重,南宸虽说是南方人,开始从小已经习惯他们的口味,自然选料也很浓重;不过这样的一个弊端就是,滚沸的汤底散发出很浓的味道,都被那些书籍吸收了进去。
“没劳动的人没资格挑剔。”南宸很不客气的说,一点都不顾及他是王爷的身份,坐下去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往锅里扔;这是他一直改变不了的习惯,他从来不管什么东西该先放什么东西后放,全凭喜好,要是江和璞在肯定要闹一场。
他们好像聊家常一样,南宸把在羌北发生的事再说一遍,当然孰轻孰重他懂得分,并不是全部都讲出去;太子晋也把他在皇宫这一个月多简单的讲了一遍,真的很简单,他每天就是在寝宫以及花园里走动,至于皇上那边他去过两次,但是两次皇上都不愿意见他,还很生气的挣扎起来,舀东西扔他;看来在皇上的心中,他的病就是赵晋的鬼神之事害的。
“父皇的态度和我预期想的一样,那没什么。”太子晋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我感觉到奇怪的一件事是,我在皇宫里住了那么久,竟然没看到质子。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确切去了哪里,好像说是除了普陀山修心养性。”
南宸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感觉到奇怪,“他能随便走动吗,还是说他托人带出白布卷的是被知道了?”
“谁知道呢,不过为了谨慎,我已经让部下去打听了。”太子晋看着南宸在开局前已经放在一旁的译稿,说道,“他要是死了,对我们很麻烦。”
☆、五、苏淳出现
在另一边,临水县。
江和璞叫停了马车,从上面跳下来打算歇息。他的工作已经完成,那些人答应给予帮助,当然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江和璞这一行的人员很少,只有两辆马车和三匹马,共十个人而已。
他们现在是在回程上,正穿越一片茂密的森林,不过因为是冬季,所以树上的叶子掉的差不多,使得这里的视野很好。
“少爷,你先喝点水。”身边的仆人把水壶递给江和璞,他一把抓起来毫不注意形象的大口喝着,水从他嘴边滑落一直流到脖子下面,使他打了个冷颤。
也许是这个把月来每天都在奔波,暴晒于太阳底下也没时间整理自己的缘故;他白皙细嫩的皮肤现在呈现小麦色,摸起来还有点粗糙,胡子也长出来,一圈黑楂楂的;也许是为了省事,他把那头又长又黑还油亮亮的长发像个道童一样扎包在头上,干净利落。
如果说这样狼狈的装扮对江和璞来说有什么好处,那就是使他看起来多了好几份男子气概,看起来没那么娇媚。
他不能走康庄大道,也不能直接用江盐吏的身份,因为在刚出京都一个礼拜后,他遭到了袭击,死了五个人;没有任何表面那是外戚的势力,更像是拦路的土匪打劫,不过江和璞还是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前进。
休息了一下,正当江和璞吆喝着大家准备上路回去时,前方放哨的人用轻功快速的跑回来,想他禀报,“少爷,前方有一队人马,看起来像走镖的,要注意吗?”
江和璞把水壶扔向一旁的人,直接跳到一颗大树的树杆上,抱着树杆接力往哨兵刚才的方向跃去。
的确是一对走镖,货物不是很多,加起来也就二十几匹马拖着厚重的箱子,艰难的在山路上行走。令江和璞奇怪的是,有平坦的官道不走,他们为何要走这样崎岖的山路;如果说是外戚的人,那么这些货物和马匹以及随从,看起来也太让人注目了吧。
骑着一匹棕色雄壮大马的男子带领着队伍走在前面,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罢了,却表现出一副对走镖很老练的礀态,边走边环顾四周的情况,不时吆喝着让后面的人跟上。
忽然,他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后面的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如果是朋友,何不下来见面;要是路过的,我苏某就不打扰,要是有事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的是苏淳,他正底气十足的看着头顶,江和璞隐匿在一棵稍微看起来浓密一点的大树上。
既然已经被识破,也没有在隐匿下去的理由,江和璞一个很漂亮的旋体落地,大方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是赶路的人,刚才我们的人说这里来了一支人马,便来看一下,你知道天将黑,在这种野林里。”江和璞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不指望眼前的人能相信他的话,心里估量着打起来有没有胜算。
不过江和璞很幸运的是,他遇到的是苏淳,这个对江湖有着某种狂热好感的人,他一直认为江湖就是豪气奔放,儿女私情,重情重义的地方;最初珏玉觉得离开桀御山庄,到她三个说所的江湖豪情走一趟,就是他教唆的。
苏淳很豪气的摆手说道:“大家不过都是这片野林的路过者罢了,这有什么的。”
说着,苏淳扬起手,夹了一下马肚子,队伍又开始缓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