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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齐纨归剑入鞘,淡淡瞟了一眼从呆立到怒目而视的谢燚,“你若不怕三军哗变,大可以现在就出去告诉众人王诚已死。”
“你若怕三军哗变,又为何诛杀主将?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而阵前诛杀主将,舒齐纨,你。。。。。。”
舒齐纨行至谢燚身边,“我能够诛杀主将,也有你一份功劳。”
谢燚气极而去,李景然拍了拍舒齐纨肩膀,“何苦气他?跟他说清楚不就行了。”
舒齐纨并不答话,气走了谢燚反倒省了许多口舌,他们从来就不是在一条道上的人,况且,阵前斩杀主将,又怎么说得清楚。
舒齐纨缓缓转身,单膝跪地,“王将军病重,征讨柔然一切事宜,请李将军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更了三章,今天更了两章。。。
木有花,俺累了。。。 = =
12
兵不伐丧(二) 。。。
“报!”
经过一夜休整,主帅营帐内,李景然与诸将商议方定,正准备拔营,一名军士忽然来报。
“禀将军,昨夜我军突袭柔然,斩首数千,后柔然增援,我军不敌,五千士兵全军覆没,主帅被俘。”
李景然和舒齐纨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李景然厉声道:“你说什么?我军昨日并无突袭计划,又怎么会全军覆没,主帅被俘!”
“副将谢燚昨夜率军出营,说是奉了王将军的命令。。。。。。”
谢燚!?
舒齐纨变了脸色。昨夜他还去谢燚营帐中看过离时,谢燚靠在一边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谢燚,王诚已死,他奉了一个死人的命令,以五千军士突袭柔然,是想要下去陪他吗?
舒齐纨一路狂奔至谢燚营帐,帐内空空如也,舒齐纨握紧拳头,谢燚,他竟然把离时也带走了。
舒齐纨牙关紧咬,你死不要紧,倘若离时因你而死。。。。。。
梁军整装待发,舒齐纨行至李景然马前,“将军若信得过我,请给我五千骑兵。”
李景然踌躇一会儿,开口道:“我知道谢燚是忠勇公遗孤,但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私情。。。。。。”
舒齐纨苦笑一下,打断李景然的话,“将军以为我要着五千骑兵,是去救谢燚?”见李景然微微颔首,舒齐纨接着说道,“我不会拿五千梁军的性命,去换谢燚一条命。他私自领兵出营以至于全军覆没,就算我肯,将士们也不会肯。我只是想请将军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王诚不再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舒齐纨一眼,将领兵的令牌递给他。
舒齐纨接过令牌,谢燚,你若真死在这里,明年今日,我定不会面北洒酒!
两日之后,朔城外。舒齐纨一战立威。
五千骑兵率先冲入柔然军阵中,四下冲杀,柔然轻敌,未曾想过梁军也有如此悍勇的骑兵,当下大乱。李景然率大军随后前后合围,斩杀柔然二万余人。经此一战,朔城解围。
立于朔城城头,舒齐纨面向佑宁,一语不发。
李景然站在他身旁,忽然开口,“舒齐,今夜真的不去攻打佑宁?”
舒齐纨缓缓摇头,嘴唇紧闭,要他做出按兵不动这个决定,实在太难。
“依俘虏所言,谢燚很可能被掳至佑宁。他为柔然二王子赫连所俘,而赫连退守佑宁。”李景然说道,“舒齐,你力主按兵不动,你还在等什么?”
舒齐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朔城这一仗,我们赢得侥幸,赫连肯放弃眼看就要攻下的朔城而退守佑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柔然王已经不行了。今夜佑宁若有异动,明日便进攻佑宁。”
“倘若没有呢?”李景然反问。
舒齐纨深吸了口气,“先取成翰,柔然主力皆在佑宁。。。。。。”
明月照城头,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不奢求你理解,亦不奢求原宥,待了却浮生事,自来相会。
二日,天阴有雨。梁朝士兵摸黑起行,进军成翰。派去佑宁的探子一夜未归,舒齐纨握紧手中缰绳,不是不愿,而是辗辗转转,竟不能如愿。
誓师的剑泛着银光,李景然黝黑的面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出发!”
话未落音,前方一骑飞奔而至,未等马停便飞身下马几乎摔倒在地,“报!佑宁柔然军四更时分,忽然出城。”
舒齐纨闻此一扫之前沉闷,双眸放出异样光彩。
“传令三军,改道佑宁!”
舒齐纨催马行至主帅身边,“舒齐纨请命,愿率五千骑兵先行,为将军开道。”
李景然略一沉吟,望向舒齐纨道:“保重。”
“定不负将军所望!”
朔城和佑宁相距不远,舒齐纨率五千精骑,快马加鞭,没多久便看见了佑宁的城墙。舒齐纨一来无攻城器械,二来所率之兵皆为骑兵。当时只为尽快赶到,舒齐纨并未多想,待亲眼见到佑宁高大坚固的城墙,便下令全军停止前行,思索应对之策。
赫连急着回国争位,留下的守城军士必不会太多,佑宁城内所居又多为大梁百姓。。。。。。思及此,舒齐纨翻身上马,肃然道:“此去佑宁,并非送死,以五千梁军攻破佑宁也并非不可能。只要你们听我指挥,即可不损一兵一卒而破佑宁,只要记住一点,佑宁城,本就是我大梁国土!”
五千军士应者寥寥,大多数都面露怀疑之色,甚至觉得这位统帅是在痴人说梦。舒齐纨不愿再费
唇舌,下令出发。
守城的柔然人听闻马蹄声四起,知是梁军来攻,慌忙擂鼓备战。却只见城下梁朝骑兵绕城而走,并不攻城。
“二王子赫连昨夜已经逃走,你们还在这里等死吗?”
城下梁军声音整齐划一,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城头柔然人闻此大惊,主帅赫连每日天没亮就会来城头督军,今日却不见人影。。。。。。
舒齐纨见已够火候,高举右手。众将士会意,齐声高喊,“十万梁军马上就到,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一句话高喊到最后,已经变成两个字:“投降!投降!投降!”
佑宁城楼之上,弓箭手一字排开,舒齐纨见此阵势,挥手向外,整队骑兵俄而绕开,箭如雨下,梁朝骑兵却不在射程范围之内。待箭阵一收,梁朝骑兵又逐渐靠拢,齐声高喊。守城的柔然统帅气得跳脚,却一点办法也无。
半晌,佑宁城门缓缓开启,一队柔然士兵自内杀出,舒齐纨等的就是此刻,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一剑挑下一名柔然士兵。身后梁军见统帅勇猛如此,皆热血沸腾,朝柔然军冲杀过去。舒齐纨无心恋战,一昧催马向前,身披数创,亦要冲进佑宁城。
柔然军虽众,闻主帅逃遁士气全无,见梁军锐不可当,纷纷思退。忽然之间佑宁城内又冲出一只队伍,佑宁城居民手持镰刀农具,怡然不惧柔然人的弯刀长矛,两头合攻,打得柔然人四散奔逃。
舒齐纨见胜负已定,忙策马入城,城门内外皆是佑宁居民,舒齐纨几乎寸步难行,偌大的佑宁城,要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谈何容易。
“齐哥哥!”
舒齐纨猛一回头,却没看见离时人影。
“齐哥哥!”
舒齐纨循声望去,终于看见离时站在城楼边,小小身影不顾人群拥挤,奋力往这边走来。舒齐纨翻身下马,往离时所在走去。
离时还活着,那谢燚呢?
“离时,谢哥哥呢?”
离时紧紧抓住舒齐纨的手,拉着他跑上了城楼,边跑边哭着说:“谢哥哥,他死了。”
舒齐纨心猛的往下一沉,脑子里混沌一片,再也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
谢燚,他居然死了!
离时领着浑浑噩噩地舒齐纨拐进城楼内的一间小屋,谢燚一身甲胄,还是那日营帐中的模样,只是眼窝深陷,面上血色全无。
舒齐纨快步走过去,扶起谢燚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出二指摸像他颈间,触手温热,指尖感受到的缓慢跳动让舒齐纨松了口气。
早在决定要攻打成翰的时候,舒齐纨就已经假设谢燚已死,待真听到离时亲口说出谢燚已死之时,舒齐纨不若自己假设的那样冷漠,再到如今亲手感受到他的脉搏,半晌之后对离时说的那声
“他还没死”竟已哽咽。
“离时,谢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舒齐纨边说边将谢燚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谢哥哥,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离时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舒齐纨又重新将谢燚放回地上,瞥见一边的绳索、布条,想必他来之前,是离时替谢燚解了这层束缚。
以谢燚的性格,被俘之后,只求速死,能活到此刻,已是万幸。
“离时,去城楼上看着,若南方有大军来,就快来告诉我。”
离时走了之后,舒齐纨抬眼看见桌上摆着未动过一筷子早已冷却的饭菜,端了一碗汤走到谢燚身边蹲下,扶他起来,将汤碗送到他嘴边。
谢燚唇白如纸,送过去的汤沿着嘴角滴落。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说罢舒齐纨自己含了一口汤,俯身将自己的唇送到谢燚嘴边,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牙关。
一滴清泪,顺着舒齐纨脸颊缓缓落在谢燚脸上,曾说过战场之上流血不流泪,但终有一个例外的,只有这一个例外。
舒齐纨最后俯身,狠狠咬在谢燚唇上,血腥味喷涌而出。
“齐哥哥!”离时喘着气飞奔进屋,只见舒齐纨缓缓转过头来,唇若血色渲染,分外鲜艳,面上似有泪痕未干,眸光流转。
“齐哥哥,你哭了吗?”
舒齐纨将谢燚负在背上,缓缓地从离时身边走过,离时紧紧跟在二人身边,却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局外人。
佑宁一战,舒齐纨以五千骑兵破城,一战成名。
次日,李景然率军直扑成翰,成翰柔然军闻风丧胆,弃城而逃。短短二日,收复两城,两城居民欢呼雀跃,梁军士气高涨。
此后半月,李景然一方面积极布防,另一方面积极练兵,准备集结力量对柔然进行一次沉重打击。
舒齐纨方走进谢燚养病的那间屋子便听见里面有人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整个人瘦了一圈,独独嘴唇却肿了?”
舒齐纨敲了敲门框,弯了嘴角看谢燚手忙脚乱地收了铜镜。
谢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张了张嘴却又找不出句话来。
舒齐纨收了笑走到谢燚床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忽然明白,那天你为什么老抱着那把剑了。”
谢燚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低头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舒齐纨,阵前斩杀主将,你打算如何向皇上交待?”
舒齐纨眼神瞬间变冷,漠然道:“王诚于朔城一战战死,是李将军和我亲眼所见。”
谢燚咳嗽一声,方欲开口,只听得门外有人声传来。
“舒副将,李将军请你速去议事厅。”
不及谢燚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