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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陵微微一笑:“我知道,不过口味这玩意儿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多吃吃就习惯了,你说呢?”
“我不吃。”临花嘟囔,他又不是临水,吃甜的总觉得腻人。
“很好吃的。”墓陵坚持。
“不要。”临花也坚持。
“你不试试怎麽知道好吃不好吃?就一口。”
“不要。”
“来嘛。”
“不要。”
墓陵噗嗤一声笑起来,敲了敲桌子,临花愣了一会儿,看著他笑的幸灾乐祸的样子,才想通对方是故意的。
捉弄自己有什麽好玩的呢,临花想,心里却不可抑止地颤抖。
太可怕了,墓陵了解他,熟悉他的每一个爱好,每一个情绪波动点,但是他却一点点也不了解墓陵。
这样的分身,如果将他取而代之简直太容易了,无论是魔界那边还是青君那边。
他想自己一定是露出了防备的表情,墓陵脸色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下去,顿了一会儿,便成了阴冷,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每一寸的肌肉都写满了拒绝与寒冷。
“我记得我关照过的,不要放甜的。”他敲敲桌子,懒洋洋地,“那麽,是你们传达有误呢,还是厨房耳朵有误。”
年轻的女孩子还在倒果汁,愣了一下,迅速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我特别讨厌自作多情的生物。”墓陵幽幽地说,一副所有有感情的生物都碍眼我要干掉的架势,“尤其还是一厢情愿的。”
女孩子抖了抖,临花忍不住想,墓陵到底干过什麽,能让他这麽害怕。
“滚。”他拍桌子,掌力所过之处,桌子纹丝不动,但是地板却开始咯吱咯吱直响,蛛丝一样的裂痕从他们脚下一直蔓延到门口,顿了一会儿,临花吹了一口气,整个桌子都灰飞烟灭了。
“不要这麽凶啊。”临花叹气,“她只是不懂事罢了。”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对自己其实是不太了解的,墓陵的性格如此暴戾,想必他以前也是这个德性,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难怪四处都有找他茬的,按照这种性格,他没被围攻而死,也算幸运了。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墓陵淡淡的,“她有什麽资格瞧不起你。”
她当然有资格瞧不起我,卖了自己的妖怪不多啊,临花无声地叹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麽了。
“在人家的地盘,这麽嚣张怕不太好吧?”
墓陵脸色怪异:“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什麽看不起你?”
“什麽?”临花还真不知道,不过也不是很难猜出来嘛,魔界的皇子跑到幽冥界这里求助,跟个叛徒一样的,被鄙视也很正常。
墓陵摸摸他的头,跟他做一样的动作,却有种怜悯的味道:“她以为你是幽冥王的男宠,来跟我抢位置的,要给你好看……”
临花睁大眼睛,墓陵耸耸肩,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处久了,总会有点儿……雏鸟情怀,她是我侍女,大概是怕‘王妃’吃亏。”
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啊……临花干笑两声,尴尬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现在愈加怀疑,他消失了,墓陵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了,且做的比他还要漂亮。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怀疑也没有什麽错。”
临花慢慢地说,墓陵如此了解他,自然也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而那个目的足够摧毁了幽冥界,唇亡齿寒,墓陵的生活当然也会被他打乱。
“你打算把我收回去了吗?”
墓陵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其实就眼睛而言,墓陵的眼睛跟临花的并不像,後者是淡淡的琥珀色,暖暖的,前者却是栗色的,有点淡淡的浅红,像是燃烧著的炭火,热烈幽深。
他似乎被临花的话震到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啊,是不是?”
我现在就是想收你,你收不起来了,临花幽幽地想,要是能收起来,他当初又为什麽把墓陵留下给幽冥王呢?
他一早就下了重誓,不会要回这个分身的。
“你觉得你还收的回来吗?”临花斜眼看他,“你丫挺的神识比我还强吧?”
何况不管这个誓言,墓陵也不仅仅再是一个身体了,已经不再契合的精神,哪怕想合体,也合不起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想墓陵也不会愿意再放弃神识吧?
“我们可以献祭。”墓陵抓住他的手,比他还要著急,“我们可以不合体,献祭了也一样啊。我照样依附於你好不好?”
“依附於我?”
临花重复一句,有点担忧了,这到底是幽冥王的圈套还是墓陵精神有毛病啊,他现在比自己还强,真要依附……也是自己依附墓陵吧?难道墓陵还能主动放弃主位?
“对啊对啊。”墓陵很是兴奋,“就是这样子,那样我们就还是在一起了。”
对你妈个头,你是真有毛病啊,好不容易自己有意识了,还要依附回去。
“你脑子坏了吗?”
“你忘了吗?”墓陵的眼睛很深很深,“我很想你啊,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人间有个说法怎麽说来著,思念如海,我好想你回来,可是我等啊等啊,你总是不回来。”
他有点泫然欲泣:“我才是最爱你的,他们都对你不好,只有我对你好,我帮你君临天下好不好?”
临花警惕地看著他:“你到底想怎麽样?”
“杀了青帝。”墓陵脸上深深的恨,“他诱惑了你,你杀了他,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墓陵像是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那种恨意深刻的他眼睛都变色了:“或者你不去见他也行,我就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忙。”
“那我会吞噬了你。”墓陵幽幽地,“你现在比我还虚弱,你不听话,我就吃了你,那样你就还是我的了。”他轻轻地摸临花的脸,“我告诉你,我会成为最强的,我要让你看看,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疯了麽?”
“没有。”墓陵道,“反正我会毁了你现在的一切,你的兄弟你的魔界,你辛苦了这麽多年又如何,我早晚把他们都毁了,一寸一寸的。”他看著临花,脆弱又强悍,固执又倔强,“你在乎的一切,我都会毁了。”
“我在乎的难道不是你在乎的麽?”
“我只在乎你。”
临花有点疲倦,说服……自己其实是件最痛苦的事情。
他想墓陵是他某个时期的心结产物吧,那会儿他……有段时间就像人间的中二少年一切,觉得一切都不公平,憎恨一切,甚至想毁了一切父皇在意的东西。
他那麽敬仰的父亲,总是讨厌他,於是他想毁了父亲的天下,父亲心爱的儿子,那麽漫长的岁月里,他纠结著,但是最终,他却成了父亲意志最强的执行者。
帮父亲守好江山,疼父亲心爱的儿子,尽自己的一切能力维护父亲爱过的东西。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知不觉已经由憎恨者变成了守护者,想来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反而会成为那样的人吧。
“他们都不懂你!”墓陵激动地说,“那帮蠢货,只会欺负你!你忘了麽?在斑斓山的时候,他就骗你,不断的想干掉你,还是你忘了?”
那时候他还小,他一心修炼,总以为,只要他强了,父皇就会看他了,可是不是的,他越强父皇看他的眼神越晦涩。
等他明白其实父皇不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强不强的时候,他已经绝望了。
他不服气,凭什麽凭什麽,凭什麽他生下来他母亲就不肯活了,要他担负起家族的责任,他总是一个,孤单的一个。
比那些孤单更绝望的是,他居然父皇在暗中算计著他,想让他慢慢死去。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到那段日子了,可原本以为自己其实也不大在乎的,可是有些话经由墓陵说出来,就格外的疼。
墓陵是另外一个他啊,其实自己还是很在乎很在乎的吧。
如果真的不在乎,自己又为何纠结那麽久呢?时间是能弥补很多的伤口,但是伤害过的记忆横陈在那里,永远无法消弭。
回忆是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陪著你回忆的是一个洞察一切的你,那种感觉太过诡异,就像深夜,别人酣然入睡,你辗转难眠,怎麽躺都不舒服。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墓陵叹息一声,从後面抱住他,“你为什麽不要我呢?”他的声音小小的,带著哭腔,像是小孩子,“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以後我们俩在一起,你想做魔君做魔君,想驰骋天地就驰骋天地,我陪著你。这天地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呢?”
“不要这样子。”临花有点无力,抱著他的是他自己的一部分,他再坚硬的心也无法抵挡,他只是觉得疲乏,“墓陵,不要这样。”
百花杀 71 敌军千斩犹回首
温热的液体渗入了衣服里,贴著光滑的丝袍侵入,由带著一丝暖意,像是泪水。
真像是哭了啊,临花叹息著想,可是只是真像。
“不好。”他掰开墓陵环在他腰部的手,动作虽轻却坚定,没有一点点拒绝的余地,一根一根将墓陵的手指扯下去。
他做的太坚定了,简直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墓陵像是一个孩子,抱的更加紧了,甚至微微的抖动起来,带著恐惧的战栗,像是哽咽了。
“好了,不要演戏了。”临花温文道,手下用力,将墓陵快速翻转过来,他说的温柔,但是力道却强又快,墓陵措不及防之下,居然真的被他转过来了,满脸错愕。
“哼。”墓陵的脸上果然没有泪水,临花想,这是自己的一部分,他太了解了,因为太了解,心里便泛起一阵悲凉。
不管是临花还是墓陵,都是不会哭的,他不敢说自己多坚强,可是这麽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一切,哪怕斩杀掉他最心爱的父皇或者别的什麽他也不会哭的。
有些东西,他早已学会放弃,他相信,墓陵对他的眷念是真的,毕竟他们曾是一体,可他相信,墓陵不会为他而哭。
他们俩都心如磐石,不会为任何东西而哭。
“你难道真的不怕我跟幽冥王合作?”墓陵冷哼,“以我的实力与对你们的了解,你们必败。”
“墓陵。”临花叹息一声,摸摸他的头,“你如果真的想毁了我在乎的一切,那就毁去好了。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好了,我并不在乎。”
他当年如果真的有墓陵这样的一个弟弟就好了,或者族人,或者随便什麽,他都不会活到今天这个地步,那麽长的时间,总是他一个人,他那麽那麽的渴望有个族人陪伴他,可是墓陵来的太迟太迟了,他的血他的心都已经等的冷掉了。
就像那个童话故事,被关在瓶子里的恶魔,第一个百年的时候发誓给救他出去的人一个天下,第二个一百年的时候发誓给救他出去的人富有四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