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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便坐起来吧,老躺着对身子也不好。”
床上的人闻言睁开眼,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齐君扬想笑,宋玉萧失忆后像个孩子似的,齐君扬有时觉得床上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倒像自己的弟弟般。齐肆云小时便是这样,天真烂漫,心思单纯。遇到不懂的问题就问,不该问的也傻乎乎的问,惹得父亲发火被训斥一顿。不过这个样子,很像初遇时的宋玉萧。
宋园失火之后,齐君扬派人偷偷跟在宋玉萧和张伯之后,那几月来宋玉萧所受的苦,怕是改变了他许多。果不其然,再次见到宋玉萧时,当初那个让他砰然心动的少年不复存在了。可是最让齐君扬气闷的不仅是他遗忘了自己,还有他面对张伯以外的人态度。那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像是一个走在悬崖边上的人,隐忍的表情,忍不住的去猜度,似乎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些凶猛野兽,生怕做错事说错话便跌下悬崖万劫不复。齐君扬气他寄人篱下一般的小心姿态,气他对自己防范的举动,可却又禁不住的去心疼他。
初遇时那个意气风发,对人谦虚有礼却不显卑微,青涩可人却做事有度的少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改变了。
齐君扬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毫无戒备的宋玉萧,心里慢慢滋生出奇异的感觉“玉儿。”
“恩?”宋玉萧抬眼奇怪的看着齐君扬。
“今日天气挺好,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好。”
齐君扬命人将躺椅搬到院子里,自己则在廊下批阅文书。事情将成之际,他尤其不敢放心松懈。
宋玉萧躺在紫檀木椅上昏昏欲睡,不时朝齐君扬的方向瞅上几眼。他不知道齐君扬为何看起来忙得无暇□,他觉得做皇帝的都没这么辛苦。迷迷糊糊昏睡了一会儿,醒来,齐君扬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变。他右手持笔左手放在桌上压着纸张,愁眉不展不时写写画画。看到齐君扬专心致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样子,宋玉萧突然觉得心有不甘。娘亲和爹爹难道真的将他送到齐府来了?这里的人都不好玩。涉儿老是站在门外,今天叫了他几次,他只会问“何事?”自己答不好玩陪我说说话,他就幽幽的退出门外。他传清玉来说话,她也回答德规规矩矩一丝不苟,一点乐趣都没有。只有齐君扬主动和他聊天说话,可他现在对着一堆白纸理都不理自己一下。
“哼!”宋玉萧气哼,转身不想看齐君扬,谁知忘了自己有伤在身,立刻疼哼一声。
齐君扬走过来好笑似的看他“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还对我哼哼。”
“我……”宋玉萧语塞,原来齐君扬一直注意着自己,要是说想找他自己说话岂不是太任性了。
宋玉萧低着头道“没、没事。”
齐君扬蹲下来摸摸他头顶“再等一会,我办完事就得空了。”
涉儿被齐君扬命去传膳,一踏进院子便见齐君扬眉梢嘴角带笑的蹲下来摸宋玉萧的头,吃惊之余,也对宋玉萧不那么反感了。大公子平时总是兢兢业业的批阅文书,闲时也会自己安排许多事给自己做。他明白大公子为了不负父命做出的努力,也知了大公子胸有抱负望完成一番宏图大业,可那样的大公子看起来太累了。涉儿跟在齐君扬身边许久,鲜少见到他的笑颜。若是宋玉萧能让大公子开心一些,留下他也未必是坏件事。
涉儿走到齐君扬身边,道“大公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齐君扬点头。
宋玉萧疑惑“已经要吃饭了么,不是还很早吗?”
齐君扬回头将他的手放进被子中,道“你身子弱,要好好补一补。”
齐君扬想起赵大夫说起宋玉萧营养跟不上时,心里竟是有些惭悔的。宋玉萧身子单薄自己很早时便知道的,后来宋玉萧入府,他本是打算每日监督宋玉萧的吃喝用度的,无奈连月来诸事缠身,累极之后就将此事落下了。他每天都让莹儿汇报宋玉萧的衣食起居与言行举止,那时莹儿便说宋玉萧身子甚弱,愁眉不展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现在看到宋玉萧的身子,比他的想象中还要弱上许多。
想到此,齐君扬又加了句“我陪着你,你吃完了我再批文书,可好?”
宋玉萧使劲点头“好呀。”
随后下人们端来了许多糕点与零嘴,宋玉萧看着这些尽是自己喜爱的食物,脸上发烫“齐君扬……你、你对我真好。”
齐君扬却一阵恍惚,不久之前,或许就在昨日,宋玉萧还对自己百般戒备,佯装低眉顺从的模样,现在却突然回到最初之时相处的样子。齐君扬不知该喜该忧。现在的宋玉萧失了忆,两人才能这般平和的在一起,若是有一日宋玉萧恢复了记忆,他们又该如何。
“哎。”齐君扬轻叹一声,一双略带凉意的手却拂上他的眉,他听到宋玉萧闷闷的声音“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多笑笑不好么。你看,我调皮摔坏了骨头,多疼,我还笑着呢。你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苦着脸干嘛呢。”
齐君扬低头,望进宋玉萧清澈纯净的眸子中,略一低头,吻了下去。
唇上传来的感觉濡湿,滑腻,柔软。齐君扬伸手捧着宋玉萧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当他的舌头触到宋玉萧的牙关时才猝然惊醒,猛地回望四周,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齐君扬稍稍放下心来,应是涉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回头瞅见缩到被子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宋玉萧,又不禁哑然失笑。有心逗弄他,又怕耽搁太多的时间。于是他扒开被子,看见满脸通红羞窘闪躲的宋玉萧,轻轻压住他的手“别动了,再好的止痛药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小心骨头坏掉。起来吃点东西,都是你喜欢的。来。”
齐君扬扶起宋玉萧,在他背后垫了几个枕头,拿了一块桂花糕喂他。宋玉萧犹犹豫豫的咬了一口。齐君扬想起以前宋玉萧曾为桂花题过一首诗,兴致昂扬起来“你可还记得深秋在宋园里题的那首桂花诗?”说完之后才发觉宋玉萧是失忆了的。最近是怎的,大事无碍小事却总犯糊涂。
宋玉萧果然疑惑的看着他。
齐君扬又拿起块糕点伸到他嘴角“无事,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抽,亲们的评论不能一一回复喜欢的亲们多多捧场哈谢谢~O(∩_∩)O
☆、夜访将军府
窗外狂风大作,暗暗的夜幕像一块幕布缓缓降落下来。天色渐暗,霞光渐渐被黑暗所替代。
粟夜明坐在陈旧却干净的木凳上,手握一块成色上等的翡玉,在昏暗的灯下失神。
今夜便是给齐君扬答复的最后期限,他没有别的选择。齐君扬虽手段残酷,但却是言出必行的。琅邪山被新来的县令下令强制铲除后,被层层官兵团团围住。此次的战术和以往不同,不是在山道上大喊“归附朝廷,降者不杀”,也不是派些小兵虾将急着送死。
他们烧山。
不顾琅邪山上两千条无辜或不无辜人的生命。这种手段与战力,粟夜明明白,在长达五年的拉锯战后,朝廷下定决心铲除匪帮了。他不能舍弃二千兄弟对自己的恩德,也不可能拿两千条人命当做儿戏,于是他亲自下山,降。
在天牢的两个月里,他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昔日故人的帮助下,他在处斩的当天成功逃脱,伺候便成了帝国重金通缉的重犯。
如今虽然成功逃脱,却如同行尸走肉般,见不得光。琅邪山的弟兄们散尽,没有羽翼的鹰,要如何捕食生存下去。以他一人之力,逃不出生天。等待他的下场,迟早是死亡。
齐君扬权势滔天,暗士密布天下,若是他肯言出必行,自己倒有一线生机。出得国界前往西域,化身一个小小的牧民,在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上畅然驰骋,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罢不再犹豫,粟夜明起身,从胸中掏出一锭白银置在桌上,翻窗出门。
黑夜中的将军府异常安静,粟夜明跃上最近的大树,将自己隐于黑暗之中。
狂风阵阵刮来,粟夜明思忖着时间,正待悄然进府,却觉一股寒意急速而来。他下意识用暗器挡去,正面却突然刺来一支箭。箭飞快的从他的腋下穿过,带来的疾风拂起他的发,随即双眼便被青丝覆盖,颈上突然传来勒痛的感觉。粟夜明心中叹气,别是还没踏进将军府就没命了,他快速说到“粟夜明应诺求见齐君扬。”
四周安静了片刻,不久后他便被带进了齐府。
啸龙院,书房。
粟夜明被推得踉踉跄跄的跌进书房,转头看到齐君扬坐在桌边将笔挥得游刃有余。
他又叹口气提醒道“粟夜明求见齐大公子。”
齐君扬头也不抬“这句话刚才已经有人说过了。”
粟夜明暗暗打量了几眼书房,又明目张胆的逛了一圈书房,再抽出一本书细细看了几页,最后不得不道“我答应了”
齐君扬终于搁下笔抬头“好。”
粟夜明苦笑“你只要我劫镖?”
齐君扬却突然道“粟老大果然恪尽职守,待会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粟夜明愣住,粟老大是琅邪山两千弟兄们对他的尊称,齐君扬这是在调侃他么。
“齐大公子……哎,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沦落至此,正大光明敲齐府的门未必会有人开门啊。”粟夜明贫嘴。
齐君扬悠然坐下“也是。”
粟夜明再次愣住。
过了一会,粟夜明忍不住问“你心情很好?”
齐君扬答“很好。”
粟夜明又忍不住问“为何?”
齐君扬答“因为一个人。”
粟夜明更忍不住了问“谁?”
齐君扬扭头看他片刻“不告诉你。”
“……”
“呵呵,人人都说齐大公子阴冷狠辣,我倒觉得有趣。”粟夜明自己给自己打圆场。
齐君扬却不肯放过他“噢?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额……是啊。”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额……”粟夜明噎住,这算不算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齐君扬突然停下笔,起身道“我倒忘了你现下怕是没有留宿的地方了,今日便住在这吧。涉儿。”
“在。”门外一人推门而入,清清秀秀,斯斯文文,不太像跟在齐君扬身边的人。仔细打量几眼,还觉得有些眼熟。
粟夜明摩挲着下巴,这人……不会是……
“为粟老大安排个房间。”
粟夜明惊得一骇,齐君扬在府中也是这般说话的?!
涉儿规规矩矩的应了声是,看起来倒不太像吃惊的样子。
粟夜明瞪大眼睛,莫不是齐君扬果然在府中也是这般样子!?
涉儿转身低头,也不看他“粟公子,这边来。”
粟夜明跟在涉儿身后晃晃悠悠的走,身后齐君扬熄灯出门。
走了一会儿,涉儿停在一间小小房间的门外,他进屋点灯。屋中干干净净,像是不久才住过人的样子。
“这房间住过人的吧?”
“是。”
“房间这么小,只放了一张床,怕不是给客人住的吧。”
“恩。”
“我也不算什么客人是吧,也就齐君扬的一颗棋子吧。”
“恩。”
“你别老是恩行不,说句话啊,闷死了。”
“恩。”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吧。”
“没有。”
“哟,终于不恩了。……”
“门外会有一个小厮候着,有事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