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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的很,小心我明天就把这玩意给拿出去当了!”
“去吧去吧,”温郁之也难得的贫了一句:“到时我把你也一起打包卖了,还能省下不少饭钱。”
“郁之,你这是嫌弃我了么?”江渉夸张的跳开一步,故意唱戏似的捧着心口,扭过脸去,怨妇般的抹了把眼泪,逼着嗓子一咏三叹的来了一句:“公子——你不要奴家了……奴家以后,还怎么活哟喂——”
温郁之给他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二人说说笑笑的走过回廊,温郁之今日似乎颇为高兴,伸头冲着厨房喊了一声:“张婶,今天加个菜,再温壶酒来!”
“好嘞——”张婶爽朗的答应。
“大哥!”小晏一路欢呼的跑了过来,像只快乐的云雀似的,一下子扑到温郁之身上:“大哥你回来啦!”
温郁之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放上肩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走,咱们不理那江芙蓉,饿死了,大哥带你吃饭去!”
三人在饭厅之中围着圆桌坐下,荤菜是一条清蒸鲈鱼和一盘宫保鸡丁,素菜是一盘新鲜油菜和一碟麻辣豆腐,还有一碗碧绿的菠菜汤。四菜一汤和一壶烧酒都在灯下冒着腾腾的热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温郁之随手将两个荤菜换到了小晏和江渉那边,又给江渉夹了一筷子细白的鱼肉,抬手和他碰了碰杯,豪放的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淡淡的红晕染上了面颊。
小晏也趁着温郁之不注意,偷偷的在江渉杯中蹭了一口,却被辛辣的酒水呛的连连咳嗽。江渉抬手替他抹掉呛出来的眼泪,哈哈大笑。
菜不过是最简单的家常菜,酒也不过是最普通的雄黄酒,可江渉却觉得,这饭比自己吃过的任何宴席都要美味。
他听着满耳的欢声笑语,望着面前的其乐融融,只觉得满满的幸福几乎是要溢出胸口。他觉得此刻的温郁之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朝廷重臣,只是个普通的疼爱弟弟的兄长,也只是……自己一心一意爱慕的男人。
江渉看着温郁之笑起来时眼睛的那一点弯弯的弧度,简直是移不开眼。
他愣愣的想着,自己不走了,哪里也不去了,他要陪着温郁之留在京城之中,也要陪着温郁之下江南去,哪怕只是陪他三年五年……
也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情义正浓,江渉觉得自己仿佛是有些醉了。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温郁之的手,定定的望着他,一句“我喜欢你”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江渉,”温郁之却是默默的抽回了手,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明日我便要参与春闱舞弊案的审理了……”
江渉浑身一个激灵,血也冷了几分。脑中还徘徊这方才的旖旎之念,可温郁之的话又让他一下子跌回了现实之中。他嘴唇开合了好几次,却都没有发出声音,半响之后,才浑浑噩噩的说了一句:“那你……千万小心。”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刚刚温热的酒水,此刻已经全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文礼拜四
☆、五人会审
温郁之要参与春闱舞弊案的审理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五位大臣。
按照以往惯例,这种大案,本该是由三司会审。这所谓“三司”,便是大理寺、御史台以及刑部。大理寺没什么,可刑部和御史台却是有些麻烦。
刑部尚书蔡震前段日子因为孙袁立的事停职在家,这两个月来,皇帝也没说撤职,也没说复用,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吊着。至于御史台……主考官欧阳旭官职就是右督御史,这一把手都成了头号涉案对象,再让御史台查案,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于是康嘉帝一拍脑袋,就弄出了这么个“五人会审”。
这五人分别是户部尚书温郁之,工部尚书上官澜,大理寺卿陆文卓,左都御史辛宏,以及刑部侍郎……蔡震。
这么份名单,几乎是囊括了如今京城的所有力量,简直是把帝王权术中的平衡一道发挥到了巅峰造极。
“刑部侍郎……蔡震?”江渉一愣,看向温郁之。
“嗯,对,刑部侍郎。”温郁之点了点头:“皇帝重新启用了他,但是贬了一级,说是让他好好查案,戴罪立功。”
此时他们坐在温郁之的书房之中,月上中天,窗外一片宁静,温郁之翻看着案头的一卷公文,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江渉聊天。
江渉厌恶的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你们朝堂上没人了么?非要重新启用那老匹夫!”
两个月前江渉被刑部收押,当时对他动用私刑的,就是这个蔡震。
“皇上这是安抚三皇子呢。你……”温郁之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安慰什么。当时江渉那一身的伤痕,简直是触目惊心……他抬起手来,隔着衣服碰了碰江渉的后背的肩胛骨——那是他当时伤的最重的地方。
江渉感觉温郁之的手掌贴着自己的后背,慢慢的游移勾画着,带着小心翼翼的力度,生怕弄疼他似的。其实他背上的伤早就好了,可那一块新长出来的皮肤……却是尤其的敏感。
江渉“蹭”的一声站起来,差点带翻椅子,他感觉温郁之再摸下去,他就要硬了。
“那个,痒!”江渉慌忙解释道。他垂着眼,简直看都不敢看温郁之,赶忙转换了话题:“审案的其他几个人呢?都些什么来头?”
“我和上官澜你知道的。”温郁之收回了手,没在意江渉的反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阅读面前的公文:“我支持的是太子。至于上官澜……他代表的是既是严相也是江南世族,而且他庶出的弟弟还是这次春闱的监考。”
说着,他冲着江渉一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如今京城最烦忧的,估计也就是他。”
“还真是!”江渉如今对朝堂上的各方派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能分析一些事情:“如今严相已经选择帮着你们对付江南世族了,他夹在严相和自己本家中间,简直两边不是人!”
“我得把他拉拢过来。”温郁之揉了揉眉心:“如今审案的五人里面,大理寺卿陆文卓应该是会保持中立,他是标准的寒门出身,官声也很好,皇帝把他放进来,也是给天下寒门弟子一个交代。”
江渉重新坐好,撑着脑袋认真听着。
“左督御史辛宏出仕前家里算是没落的晋商,这些年因为他的扶持才算是起死回生。他是二皇子幕僚,皇帝把他安插进来,也算是给了二皇子一份话语权。”温郁之提笔,在面前的文书上写了起来:“不过他若是聪明的话,应该也会保持中立。毕竟如今这码子事,和二皇子没有直接的联系,他犯不着冒险去偏袒哪方。”
“我懂了。”江渉抬手,替温郁之将灯芯挑亮了一点,总结道:“五人里面,你支持太子,蔡震支持三皇子,陆文卓和辛宏中立,就看上官澜支持哪边了。”
“是,也不全是。”温郁之也替江渉续了杯茶:“这毕竟不是打群架,不是说人多就能获胜。如今虽说是让我们五人全权负责此案,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皇上来定夺。最关键的,其实是陛下的意思。”
说着,他冲江渉笑了一笑:“你知道我今日为何这么高兴吗?”
“看到了哪家的美娇娘了?”江渉见缝插针的开了一句玩笑。
“家里不就有朵芙蓉花么,我去外面找什么美娇娘?”温郁之点了点江渉侧颈,笑着答道。如今他也愿意和江渉玩闹,这样的相处……让他觉得随性而放松。
“我高兴是因为没想到严相会这么快的站到太子这边,有了他的支持,这事算是成功了一半。”温郁之没等江渉回答,自顾自的笑着说道。
“说到这个……”江渉不解的问:“严潘他还真就不顾自己儿子性命了?这还是亲爹么?”
“这么说吧。”温郁之想了想:“他家严老三就是打肿脸了也就是考个秀才的能耐,硬要说没有行贿,除非他严潘的权势真的大到可以指鹿为马。”
温郁之接着解释道:“如果严潘选择袒护儿子,这事一旦被翻出来,他也要跟着戴罪,对整个严党都会是致命的打击。可如果他选择牺牲掉这一个儿子,主动坦白行贿之事,至少还可以保全整个严家,还能留一段‘大义灭亲’的美谈。”
温郁之叹了口气:“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严相……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你是这么想的?”江渉猛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温郁之:“什么为了家族,说的冠冕堂皇,讲白了不过就是舍不得到手的荣黄富贵,连骨肉亲情都可以放上秤来称斤论两!郁之,将心比心,如果让你牺牲掉小晏……”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温郁之难得粗暴的开口,打断了江渉。
“我是说如果……”江渉不死心的逼问:“如果有一天形势逼的你真要在亲人和权势间做一个选择……”
“够了,江渉!”不知江渉的哪句话触到了温郁之的逆鳞,一向温和的人竟然发了脾气:“别追着我问如果,像个女人!”
“我……”江渉猛的住口,他愣愣的坐着,感觉面上一阵一阵的发烫。温郁之的话简直就像一道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面皮之上。
他喜欢温郁之,那么的喜欢,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一份心思,不敢露出丝毫端倪……
还真他娘的像个女人!
夜风从没有关严的窗缝间吹进来,呜呜低咽,如泣如诉。江渉狠狠的甩了甩袖子,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
接下来的一个月,事情完全按照温郁之所期望的进展着。
严相主动进宫,跪在皇帝面前洒了一把老泪,主动坦白了幺子是如何背着自己给王成允递的关系条子,塞的礼钱。
毕竟是生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这把眼泪倒是洒的情真意切。
人证物证俱在,王允成和严三公子的判决很快就都出来了,都是发配岭南。王允成去的是黄州,严俞琪因为严相的再三交涉,去了相对富庶的永州,还能带上一众下人小厮。
可就是这样,儿子走的那天,严夫人还是哭的昏了过去,严丞相也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有了第一个例子,后面的事情就顺遂了许多。如今就算五人会审的结果是春闱没有舞弊,别说天下士子不答应,就是康嘉帝自己,估计也是不会信的。
欧阳旭、陈卢兴和周秉受贿的证据被依次翻了出来,陈、周、欧阳三大世族先后失了自己在朝中的靠山,元气大伤。一起牵连出来的,还有十多位行贿的世家子弟。
三皇子在朝中和南方的爪牙被依次斩断,可大势所趋,无论他如何的痛心疾首,都是无能为力。
至于上官家,上官澜和严相做了相似的选择,他没去保自己的庶出弟弟上官治,为了家族,或是为了他自己,同样选择了弃卒保车。
可比起日后事情的发展,这些……都还只能算是前奏。
真正的高##潮,是从马老三的卷子查出“朱墨不符”开始的。
楚国科举规定,为防止考官通过字迹辨认考生试卷,试卷要先由皇帝亲自指派的执笔太监誊写一遍,再交予考官批阅。考生用的是墨笔,而太监用的是朱笔。这所谓“朱墨不符”,便是誊写的与原稿对不上。说白了,就是执笔太监被人买通了。
而能收买皇帝亲自指派的太监的……
这事是由大理寺卿陆文卓最先查出来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