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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门外站了一个人,阴狠恼怒地盯着自己。
李适气得快要呕血,韩放的狠是绵长的,却伤人最深。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强大处下,柔弱处上。若是自己不来见他,他一定能就这么每天发呆,读书,看莲叶铺盖了水里的天空,露出婀娜多姿的芳华来。李适甚至怀疑他是在每天观察是否这朵花又挪了地方,那边又新长出来一朵。他就是真记得,自己也是不觉得奇怪的。
桌上放了一张花笺,风吹得它在桌上扑棱,终于飞到自己脚下。李适捡了起来飘入屋中的雨有些化开了他那柔软无力的字:
临湖观雨
黑云千里夹怒来,四海龙王砚台翻。危楼垂头风乱入,白雨跳珠鸣玉盘。
韩放正好站起身回头,对上李适那双如同被人放了星辰在其中的眼眸。缓慢开口:“阿九?”不知为何一见他的诗他的字他的人,再大的怒火都消弭不见,留下的只是怨,是恨,是责。李适嗯了一声,突然看见他长出了一口气,再此唤:“阿九。”“嗯!”“你还是来找我了,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什么?我说不想见你,你就真的不出现?你就躲着,你就看见我亦是不多说一句,就连我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你依旧是对我避之不及!我是要吃了你吗!?我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吗!?”他一步步逼近,韩放被他骇人的表情吓到,下意识往后退,跌坐到栏上,“不是,我只是……我……”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一见着李适,韩放的舌头好像就不是自己的,只能望着他,然后默了声。李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我就这么可怕?我就让你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是青面獠牙还是黑白无常!?你!”李适伸手将他拉进怀里,突然变得幽怨:“唉,你真是,让我拿你怎么是好?”
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淋湿了大半,还有雨珠挂在的脸上,眉梢,头发也湿了。想将他拖回屋里,却被人双手捧住了脸,唇上贴着冰凉却如同火灼。
不知怎么退到屋里的,碰翻了凳子小桌一片,满屋声响,纸铺了一地,笔滚落到不知何处,真真翻了砚台污了被褪到一半的衣服。
额上、鼻尖、耳垂、脖后、锁骨、胸口、细腰、小腹……
一路细碎的吻烙在身上,韩放伸手同样解了他的衣,两人同时被对方拆了发簪,相视一笑,都喜欢披发的样子。一手狠命的捏了他的身子,换来肩上一阵酥麻的痒痛。
进入、欢好、取悦、亲吻、舔舐、贴近、喘息、薄汗……
目含春光,双颊酡红,雨声浅吟交织成曲。二人似都要把这许久来的隐忍发泄出来,紧紧相拥,狠狠撷取,恨不得把对方碾碎。
真想,囚禁你!
一季荼蘼
两人又仿若长到了一起,李适写字,韩放研墨;韩放看书,李适哺茶哺果;李适批折,韩放吹干朱笔墨迹然后整齐放到一旁,同食同寝同出同进。
——
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紧紧贴着自己,李适睁眼,韩放靠在心口。“睡不着?”“有一点。”李适怀抱了他,下巴搁在他的头顶。问:“我猜,你在想能不能就这么呆下去。”怀里的人不出声,李适又说:“回京还早呢,还有些天,快睡了!”“嗯”韩放再往他身上腻了一下,穿过他的指缝而十指交握,“实在睡不着?”“嗯……”“那你想说什么呢?”“你想听什么呢?”
……
其实李适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两人默契的不去触碰,虽然一早就各自明了,但不到实在无法往下撑的那天绝不摊牌,越早摆上台面,他们的相处就越痛苦越艰难。韩放的不安他无法排解,因为他亦不安。猛然觉得近在咫尺的人,却远在云端,似乎握不住了,看他慢慢走远。如同一个惊雷响彻云霄——他要走!“不要!”李适坐起身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慢慢平稳了呼吸擦擦额上的汗,惊觉身边空荡荡的,连忙爬起来喊:“放儿!放儿!来人啊!韩放人呢!?放……”
韩放慌忙推开门问:“我在!”看了他一副噩梦中醒来的样子趋身上前递了茶,李适一口太急被呛到,连声咳嗽,韩放有些担心地顺了背皱着眉骂:“小心点儿!”“我觉得你要离开我。”李适顺过气赶忙说出心中所忧,韩放略微愣了一下,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就这么觉得!”“我走去哪儿?”韩放反问,放了茶杯吻上他的额间:“这么大人了,做梦还当真呐?”过去拿了他的衣服,“伸手,我帮你穿衣服。”李适依言抬了手臂问:“你这么早就起来去哪儿了?”韩放牵其另外的衣袖给他套上,直到全部穿好,再整理一番才说:“有点闷,就出去转了转,本来想叫你的,你又还在睡。”
“你不会走对吧?”韩放开始替他梳头,有些无奈:“你怎么还在想这个啊?”“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李适看着镜中认真为自己梳理头发的人,十分肯定地说。韩放脸上表情却滞缓了,梳子几乎有些捏不稳快掉到地上,李适突然袭来怒火,沉着眼角的厉光:“说!”镜中他的倒影,那两片粉唇微微开合,断断续续出了几口气,李适拔高了声调:“说!”
“微儿有了身孕了。”
腾地站起来,李适感觉到韩放退开两步,夺过他手里的梳子气愤折断,“最开始不说,都瞒了这么久了,我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继续瞒下去!?”“你能有后嗣,凭什么我不我有?你能见一个爱一个,我不过就韩熹微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那是我的骨血!你少想些歪狠主意!”韩放也瞪着他,眼里有些疑惑不解,更多的却深深刺伤了李适,他要韩熹微,从一开始,两人就不被放在同一等阶上。
自己狠辣阴翳喜怒无常,几次三番妄图至他于死地,而且还不知何时会再迸发这样的想法,捉摸不定,猜测不得,就是因为韩放太吃得透,才更让他想除掉他。总是处在被动之位的韩放让自己忘了,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万里挑一人中之龙。
我怎比得上韩熹微呢?哼,什么命都是自己的,这种话他都视若珍宝,仔细一想,普天之下,有什么不是他李适的?原来他一早就撇得明白,是自己痴狂,怎么就想不透呢?
君要臣死,臣安能不死?
韩放盯着他,眼里满是疲累:“你一早知道我有事瞒你,都装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问呢?”“呵,不问?等到你都当爹了我才知道吗!?哼哼,你还真是心狠啊,你家里一个女人不方便,你怎么还跟着我出来过得这么逍遥的。”他看见韩放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原本淡色的嘴变得如同滴血般殷红。
阿九啊,如此亲密再冷淡再亲密再冷淡,你不腻吗?你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而我不过是你的臣子,自从数年前扳倒崔相,我已经于你一无所用了。
——
一进城门就有人来报,白子墨已经跑了,李适勃然大怒:“怎么早不说?去哪儿啊!?”韩放坐在车里,轻轻说:“铁定是找王爷去了。”“他带了兵走?”李适问来报的人:“侯爷一个人都没带走,连两位将军都是过了几天才发现的。”
“皇上!”韩放将他拖来坐下,沉闷说:“让他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李适放下帘子,转头看了看靠在一角有些不太精神的韩放,也无力的往后靠去。
——
阿平惊叫了一声:“夫人夫人,老爷回来啦!”韩放进门说:“去烧点水来,我……”抬眼看见怒目而视的徐平之,没了声,“哦,平之啊!”“韩放,你……你真是……真是枉为人夫!枉为臣子,丧尽天良……”韩放从不与他争辩,自己本就理亏不是吗?韩熹微有些不太方便地挪了出来,迎上前去:“回来了?先洗洗干净吧,也累了这么久了,要不要先躺一下!?”韩放自然而然伸手扶了她:“这段日子我不在,是该被骂了。”
韩熹微冲徐平之一笑:“这段时间多谢了,我们夫妻好久没见,想说说话,招呼不周平之别见怪。”她总是这么一丝毫的余地都不留,自己像个插入他们生活中的小丑,人家夫妻间的事,与他何干呢?徐平之颓然别过头去,淡淡说:“那我走了。”
——
白子墨到达的时候,秋意已经浓了,已经快到最后之战,越是如此就越是焦灼。他被人引至帐中,看见李延煜趴在桌上睡着了,白子墨朝领路的人行了礼,见他躬身退下。这才上前抱了李延煜,轻了不少的样子,让他现在能轻松举起。
轻巧放在榻上,真是睡得太沉,连这样都没醒来,白子墨有些想笑,真是的,这人什么时候警惕性差到如此地步。要是现在有人偷袭,他不是完蛋了?心里却生出绵密的痛来,小心翼翼解了衣服靴袜,牵过被子盖好。李延煜眼皮动了一下,双眉微微结起,白子墨知道自己还是吵醒了他,躲都躲不及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缓缓睁开眼喊:“墨儿?”
“醒了?再睡会儿,要问什么醒了再问。”白子墨说完蹬掉靴子也挤了上去,“好累啊,睡觉!”李延煜死死拽了三年多没见的人的手,这次再不放开了,饶是被人痛骂耻笑责备轻鄙,也绝不放开。
——
李延煜大胜而归,李昭早以经迫不及待的等候在外城门口,一见他来了就兴奋得手舞足蹈。李延煜看见了,有些感叹,都已经长成一个少年了。过不几天便是端午,韩放家里送来韩熹微亲手包的粽子,李昭上前叫了先生,又问那小弟弟怎么样了,韩放将熟粽递于他:“好得很,你拿进去吧。”“先生不多留一会儿?”李延煜闻声赶了出来,身后跟着仍然耍赖地白子墨,突然尴尬。
韩放看向两人的眼睛里,艳羡,淡漠,妒忌都有,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地悲伤。李昭提着栓粽的线,白子墨立刻找到了转移视线的契机,一手揪了李昭的头发:“快把粽子给我!”“白叔叔,您羞不羞?对谁都耍赖!”
白子墨伸手便要去夺,李昭灵巧躲开,一手提着得意洋洋的笑:“嘿嘿!抢不到,抢不到!”“你个黄口小儿,看我今天不教你几招,你真以为你爹武功天下第一。”
韩放失声笑了出来,李延煜留他:“不如你也留下来?”韩放摇摇头,那表情又像笑又宠溺:“不了,家里还有个小的,忙不过来呢。”
“小的!?”
“王爷回来就顾着和侯爷相好了,哪管得了小臣啊!?呵呵。”白子墨一腔惊怪:“瑜之你怎么这么笨,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韩放生了个小鬼,听说精灵得跟他一模一样。哼,长大之后又是个祸害。”
“侯爷,您还是管好自己的粽子吧!”韩放回了一句,对着有些发愣的李延煜行过礼:“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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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放和李适的关系还是时松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