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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君甚是关怀的问起黛玉饮食起居,黛玉一一答了。
姚颖心便邀请史太君去逛逛林家的宅子,顺便瞧瞧黛玉给住处。
黛玉所住的院子,紧实安静,大气典雅。前院花卉,后院翠竹,整个庭院显得生机勃勃。
正房五间,窗户上镶的都是玻璃。屋里阳光充足收拾得一尘不染,布置得清贵雅致,并无半分俗气。
史太君暗赞,很满意林岳夫妇对黛玉的传承。王熙凤则是没口子的夸赞。也亏得她说话比较多,让气氛显得甚是热烈。
正在黛玉房中叙话,有婆子来回话说.林岳回府了。 姚颖心遂请史太君到正堂,等林岳前去拜见。
四个女子均是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大戏开始了。
一番俗礼后,林岳笑对黛玉道:“姑娘了解你外祖母和嫂子的喜好,厨房里的人做的东西不知合不合胃口,姑娘去瞧瞧。”
黛玉心知是要说那婚约之事,自己在场不合适,赶忙答应下来,告个罪,出去了。
屋里剩下的几人都是没妨碍的,林岳道:“前些日子,姑娘从贵府回来心情不大好,自己关在屋里心心。让她二婶娘问了,女孩子家家的,终究很多话不好说出口,到现在晚辈也不是很明白,到底老太太提了什么大事,让姑娘那般伤感?”
史太君未语泪先流:“说起这个事儿,由不得我生气伤心。我那外孙女儿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已是苦命得很了。她爹娘留了些钱财给她做嫁妆,也是做父母的一番爱女之心。她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轻重,你做叔叔的,怎么不帮着她管着?那日玉儿说什么?百万两银子的嫁妆随手就给了别人?这怎么得了。”
林岳微微一笑:“老太太听错了吧?家兄熟读诗书,为官多年,对大清律了如指掌,怎会超过我这个当起叔的,将那么大笔的家产留给女孩儿?再者,老太太嫁过女儿,当年荣国公府那般显赫,可曾给女儿百万两银子做陪嫁?就是眼下这些个大家族,嫁妆一百多抬顶天了,谁家将家产分出大半给女儿做陪送了?” 史太君一滞,心一沉,完了!
看来林家叔侄绝不会让这笔钱进贾家门。
方要开口,听林岳接着说道:“姑娘的嫁妆自然是有的,俱是兄嫂历年来攒下的珍玩器物、珠宝布匹这类的东西,还有些田庄商铺、银票虽说有几张,不过是街银五万两。这些钱物,晚辈守得好好的。便是前年贵府借银,碍于兄长的遗愿,晚辈都没借的,怎会让姑娘随手送人?至于田庄商铺这些,官府里办过手续,除了姑娘,包括她夫家在内,别人哪个都不能处置!想是娘儿两个说等,老太太当真了。您心疼外孙女儿,晚辈也能理解。只是听姑娘身边的人讲,老太太说起什么嫁妆归贾家、人归贾家的话,底下人学话学得不清楚,晚辈也听得不准。这话从何说起?姑娘还未订婚,老太太做外祖母的,怎会说出这样有碍她名节的话来?至于嫁妆,嫂子是贾府的姑娘,她的嫁妆可是一直归自己支配的,现今全转到了姑娘手里。想是老太太对这些应该明白得很!贾家世代簪缨,诗礼传家,老太太断不会说出那样无礼的话吧?必是奴才们胡说!”
饶是早有准备,史太君脸色也变了几变,黛玉虽不在跟前儿,林、贾两家的奴才可都在屋里外头伺候着。林岳这番话一说,她之前的努力全白做了!
那天原是自己说错话,让人抓了把柄,后悔也来不及。好让自己手里有真凭实招。
史太君挺挺腰,避开让自己尴尬的问题,直奔主题,道:“说起玉儿的婚事,我那女婿没跟她二叔说起过吗?玉儿已是许给我那孙子宝玉的了。”
林岳很意外:“家兄临去之前,将晚辈和姑娘叫道床前,特意叮嘱晚辈,将来姑娘的婚姻全屏晚辈做主。必要读书上进、人品正派、自身有能力供养妻子之人才可许嫁,断不能找那游手好闲、靠祖宗吃饭的纨绔子弟。以免误了姑娘终身。晚辈一直照这个标准挑选,至今尚未遇到太合适的,故而姑娘也就没有许字。老太君说的这事,可是让晚辈吃惊了。”
史太君暗怒,但想到手中凭据,压下火气,道:“天下事讲究个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我那女婿病得久了,有些事难免记不清了。他原本立过字据的,有林家族长和两位方外之人为证。”
林岳挑眉,“字据?”
史太君道:“这事我们府里先头儿也不知道。前些日子,你们林家原来的族长林平殷找上门来。说是手里有一张林海当年写下的字据,将玉儿许给宝玉为妻,另有财物若干,作为玉儿的嫁妆陪送到贾家。林海本人、林平殷都在字据上留下印鉴,确是林海私印无疑。听那林平殷说,当年有一僧一道两位仙师给玉儿算命,说她命中注定,只有嫁了宝玉才能保一生平安,不然今生姻缘不顺,且要祸延来世。我那女婿心疼闺女,才写了这个字据。因为你不在家,才请了林平殷做见证。也是林海一片爱女之心,生怕她将来受苛待,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寻思着,既然我那女婿有这个心愿,又有仙师说什么今生来世,自是要遵从的,便让贾赦在字据上签字用印,这契约也就成了。”
史太君使了个眼色,鸳鸯从袖中拿了几张纸出来,双手捧了给林岳。
史太君道:“这是林平殷写的事情经过,他签字画押了的,你看看吧。”
老狐狸!
林岳、姚颖心互相看看,各自在对方的眼里瞧见了佩服和无奈。
史太君找的好退路!纵然最后查出契约有假,也不关贾家的事了。都是林平殷作怪,那是你林家出了问题!又用话挤兑林岳,不给那百万两陪嫁,便是苛待侄女,不遵兄嘱!
不愧是做了六十年国公夫人的贾老太太!若是把这份心思放在调教子孙上,何愁贾家不兴隆?
林岳认真看了一遍,果如史太君所说,所有的事都推到林平殷身上去了。贾家完全是成全女婿心愿,依约而行。
将那几张纸还了史太君,林岳道:“不知家兄的字据老太太是否带在身边?且容晚辈一观。”
史太君点头,“可以。”从自己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鸳鸯接了递给林岳。
林岳展开细看,许婚、许下超过百万两白银的嫁妆,下面是自己兄长的印鉴。日期是五年之前的二月二十二。
林岳看过,将契约还了史太君,微笑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家兄的这方私印,于十年之前丢失了。后来家兄换了印鉴,这契约当是假的。”
史太君一惊,“你说这话可有凭证?我让琏儿查看过林海当年的书信,有两封信上是盖了印的……”
林岳笑道:“晚辈岂能乱说?家兄官职紧要,私印虽不比官印,但干系亦不小,当年官府里备过案的。老太太命人查查案底即知真假。”
史太君心中冰冷一片,强撑着没昏过去。
她不怎么读书,但“釜底抽薪”这个词,她很熟悉,家斗中用过多次。
史太君不得不承认,林岳这一手儿太高明了。他既然挑明了说,肯定已做好了完全的布置。林如海的那个私印,纵使好好的在家里摆着,官府的案底上也一定写着十年之前丢了。自家那两封信,怕是和其它留下林如海私印的东西一样,早被人家换过了!
棋差一招,光顾着藏契约,怎么没注意那些信呢?
只是,林岳怎会知晓这字据上的日期?
莫非,我身边有内奸?
史太君当真是个人物。
两玉婚事自此再无希望,她又与外孙女起了隔阂,从此林贾两家最后的温情面纱也扯了,只剩下面上的虚应酬。
她十来年的心血全白洒,心里有多难受也只她自己了解。
这个当口儿她还能分析事情,保持仪态端庄,林岳不禁微微点头赞叹,这老太太的确甚是了得!可惜没摊上争气的子孙,自己的心劲儿也没用到正地方。
同情是一回事,但林岳可不想留下后患,“老太太,林平殷打着家兄的名义诈骗,晚辈决不能饶过他!此事必要经过官府,老太太意下如何?”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百花杂草
贾家刚出了贤妃被贬的倒霉事,倘若再来场官司,无疑是雪上加霜。别看有退路,那是最后一道屏障,只能保贾家不被官府判为骗子,未必保得住贾家的名声。
史太君从心底里不愿此事闹大,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太多!
假契约虽是林平殷拿来的,但这是她多年运作的结果。
当年贾敏身故,林海多病,林岳下落不明,史太君起意与林家结亲,自要对林家家底儿有个数儿。有贾家在,绝不会让林家家产落到林家族里的。她和她那二儿媳妇在林家都曾安插有人。多是贾敏的陪嫁仆人。这些人在贾敏掌管林家后宅之时,都得了权利,好处。佳敏死后,林海病弱精力不济,对内宅疏于管理,让这些人钻了不少空子。
他们与贾家的关系藕断丝连,用起来不难。
史太君的打算几乎成功了,林海未立嗣子,除了留给林岳的那份家产之外,其他的都留给黛玉做嫁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林岳平安归来,林海改了主意。
史太君为了达到目的,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继续笼络黛玉,另一方面便是从林家老家着手,寻思着给两玉儿婚事加加码,另外也是对林岳有个牵制。林家族里说得上话的几位,没少收贾家的礼。经手办事的,主要是那些个“卧底”。
如今那些二心的奴仆,绝大部分被清除了,但还有几个留下。史太君摸不准,是林岳没发现,还是有意为之。若是后者,难保不是留着打击贾家的,只不知选什么时机。一旦在公堂上抛出,贾家就有谋算林家家产的嫌疑。
另有一件,也挺要命。
史太君回想起林平殷刚看到的话:那日我正坐在家里看书,书房里平日冒出两个人来。可是唬了一大跳!
细看是一僧一道,颇有些道骨仙风。他二人拿了这字据,说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要成就一桩夙世因缘,了结一段因果。又说我与此事有一段缘法,合该为此事出力,又教了我如何说。我原不信这怪力乱神之事,只那僧道二人,将我心中所忧之事一一说得明白,言道善有善报,我为他人了缘,自身也能心想事成,我这才拿了这个上京……林平殷最忧心什么?他两个孙子的前程!贾家为了让他安心,快马送信到江南,给他两个孙子各自谋了个不入流的小官。又许下诸多好处。
这事儿不难查。
一旦上堂,即使有林平殷亲笔写的这个护身符,贾家逃得过律法,逃不过人言。那两个出家人连影儿都不见,人们只会猜,是贾家与林平殷造假,又推出林平殷做替罪羊。
怎么办呢?
瞬息之间,史太君转过多个念头,可惜,哪条路都行不通。
“她二叔,这事还是不要闹大为好吧?女孩儿家名声要紧,牵连到官府公案之中,总要让人家指指点点的。再有,那林平殷也是受了一僧一道蛊惑,七、八十岁的人了,便是律法中也是有恤刑的,宽待老弱。她二叔何不高抬贵手,就当是积德行善也好。”史太君斟酌半晌,说道。
林岳一笑:“此事与姑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