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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静室想要一探究竟,到底也没能想明白。
倒是许多以前不愿想,不敢想的事情涌上脑海,颇觉这时间浑浊腌X,自身污秽无比,当真是“无立足境”。
若能离开这浊世,也是一件幸事。
“来人!来人哪!”
他刚喊了两声,外头便有人应答:“何事?”
“烦请通禀一声,贾瑛求见贵主人。”
“且等着。”
“多谢。”
胤禛得报,稍觉意外。略一沉吟,还是决定见见这人。
贾宝玉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说话:“雍郡王到。”
有人开了门,胤禛迈步进屋。
贾宝玉跪倒施礼:“小民贾瑛叩见王爷。”
胤禛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含玉而生的贾家凤凰蛋,免不了多打量了几眼。
面如敷粉,唇若施脂。果然是难得的美男子。
胤禛想起底下人收集来的资料,心中暗笑。
确实,好皮相!若是这贾瑛外貌猥琐且不是贵公子,只怕便是想当什么绛洞花主,护花人,那些个“花”也不屑于搭理他吧?
不过么,眼前这贾瑛,气质却与传说稍有不同,多了几分清明超脱。看来属下们说的“不大对劲儿”,就是指这个了。
这贾瑛若是并非完全的酒囊饭袋,或许……
许多年头掠过心头,实际上也不过一瞬,胤禛开口:“罢了,起来说话。”
自己在主位上坐了,问:“你要见本王,何事?”
贾宝玉垂手答道:“小明斗胆,请求王爷保小民祖母平安,莫要让人害了她老人家。”
胤禛眉峰一挑:“你哟这份孝心,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可是你自身尚且难保,凭什么请求本王?再者,贾史氏所作所为,有违朝廷律法之处甚多有何德何能,让本王包她的性命?”
贾宝玉跪倒在地,“王爷,小民祖母如何,小民不敢评断。然祖母待小民,慈爱有加。便是祖母负尽天下人,对小民却是天高地厚的恩德。眼下,祖母身处危险之中,小民怎能坐视不理?王爷既能将教民救至此处,想必是洞察内情。小民别无他求只求王爷垂怜,莫要让家祖母遭了坏人毒手,使老人家不得善终。贾瑛愚顽,虚度光阴十九年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是处。但小民有手有脚,愿为奴仆,任凭王爷驱策。”
“本王家奴够用。”
贾宝玉脸一红。
胤禛何止不缺家奴?人家门下奴才有的是。排队等着伺候人家的专业奴婢,能从王府门口排到城门外。
贾宝玉窘迫之极。
胤禛暗叹。
这贾宝玉竟被教导得如此不通世务!后继无人,贾家焉能不倒?好在他还知道保全祖母。
“贾瑛,你可知你加重有何物是你那妻子石氏想要的?”
贾宝玉茫然摇头。
胤禛皱眉,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那你可知,贾史氏对何物最为上心?或是她对什么东西态度特殊?”
贾宝玉苦思半日,突然道:“有的!”
胤禛精神一振:“是什么?”
贾宝玉道:“小民自幼养在家祖母身边。恍惚记得,小民三四岁时,有一天在祖母房中午睡。醒来时房中只小民一人。小民自己爬下床,见墙上有个小门开着便偷偷溜进去。里边是个小屋,祖母坐在屋里对着一副画落泪。小民问祖母,上面画的是谁。祖母说那是先祖父的自画像。说话间就收起来了,从此小民没进过那小屋,也再也没见过那幅画。”
胤禛“嗯”了一声,自在心里忖度,半晌,起身道:“本王知道了。不论你所说有无用处,冲着你这份孝心,本王尽量帮你。但成与不成,本王无法保证。”
“多谢王爷。”
胤禛出了门,并未忙着走,站在院中树下,兀自思索。
那幅画也未必是大家要找的东西。但多条线索总比没头没脑的乱撞强。
回过神来,却听屋里贾宝玉嘟嘟囔囔的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倒也有几分意境……
胤禛笑笑,抬腿往外走。屋里又传出来几句:“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贾宝玉似乎也不确定到底都是写啥词,东一句西一句的。
胤禛却身子一颤,仿佛醍醐灌顶。
低低的念着“反认他乡是故乡”、“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胤禛呆呆站在原地,似是痴了。
十月初四
初冬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苏州城外,关家。
今儿是关家祖老太太关佟氏九十大寿。
巳时初刻,负责报信的跑回来报告:皇上銮驾出了行辕啦!
关家上下赶紧将警报拉到一级。细微之处再检查一遍,千万别出纰漏!
小太监飞马来传皇帝口谕:关佟氏老夫而安坐,不必出门跪迎。
关家上下一通儿谢恩。
关家男子没啥大出息,虽说是满洲大姓瓜尔佳氏,可除了做到巡抚的祖老太爷,旁人也就是个五品、六品的小官。
今儿惊动皇帝来,完全是组老太太关佟氏的面子。
关佟氏,皇帝的亲姑姥姥,对皇帝生母孝廉章皇后有恩。
曾救过幼时的孝廉章皇后一命。
关佟氏老太太随丈夫在江南各地做官,最爱苏州。大前年给她丈夫守过了孝,便搬到苏州别院来住。打算再这人终老了。想不到九十大寿正赶上皇帝南巡。更想不到,皇帝会亲自来祝寿!
虽说亲民作秀、安抚人心,缓和苏州紧张气氛的意思在里头,可也是罕见的盛事。全苏州都惊动了。
皇帝领着一大家子出行,浩浩荡荡,走得那叫一个慢!
终于晃悠到地方,一通忙乱,等到各归各位,都快未时了。
宴席过后,是杂耍表演。
佟佳贵妃多年不见姑奶奶,娘儿两个于唐果告了罪 ,唠私房嗑儿去了。
唐果领着俩包子和八福晋看表演,关家小辈儿太太奶奶们陪着。
弘皙和弘晖两个看得入神,逢年过节宫里也这个,可民间的更有趣儿!
弘皙正瞧着,弘晖碰碰他胳膊肘,小声道:“哥,我要更衣,你去不去?”
弘皙自我感受了一下,“一起吧。”
俩人离席,唐果忙命人好好跟着。
不多一时,有人在唐果耳边低声回报:“海嬷嬷。”
唐果闭下眼,表示知道。
还真是她呢!
呵呵……
第362章 显亲王府
将弄晕的小丫头推下池塘,海嬷嬷从树丛后转出来,前后左右再瞧一遍,无不妥,这才端正身姿,离了这偏僻地方。
边走边在心里祷告:丫头!你可别怨老婆子!我也是奉命行事。谋害皇孙这回事,留不得活口!你被送到关家来,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送命也是必然的了。这辈子你命不好,下辈子投个好胎……
关家一派喜庆洋洋,似乎没谁发现这惨剧。佟佳贵妃与姑奶奶聊得热络,老太太一点儿不糊涂,家长里短说得甚是贴心。
无异常,海嬷嬷放心了。
弘皙和弘晖回到席上,接着瞧杂耍而。戏台上正耍猴,这种纯民间的把戏小包子第一回见着,看得兴高采烈。
宴会圆满结束。关家得了不少赏赐,宾主尽欢。
入夜,枫圆。
只有弘皙和弘晖两人被早早赶上床,睡了。大人们各有各的心事,难以入眠。
佟佳贵妃最糟心。
将人都遣了,只留下连嬷嬷在身边。
佟佳贵妃长久不语,继而默然垂泪。
连嬷嬷递上帕子:“主子,您宽宽心,别气坏了自个儿。”
佟佳贵妃盯着帕子,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帕子上,却不擦拭,脸色白得吓人。
连嬷嬷欲要设词开解,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急出一身汗来。
“嬷嬷,佟家完了。”
连嬷嬷心忽悠一下子,忙道:“主子,这事儿跟咱们家没关系,那起子小人想要栽赃,也载不上。您可别自己吓唬自己。”
佟佳贵妃惨笑:“嬷嬷,本宫的那个阿玛,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连嬷嬷大惊:“主子,您说这事儿真是……”
“不是。不是佟家人指使的。”
连嬷嬷抚着胸口,“那您这是……”
佟佳贵妃擦擦泪水,恨声道:“嬷嬷,我阿玛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他没发觉海氏一家有问题,你信吗?”
连嬷嬷语塞。若是如此,那公爷的心思……
“还是姐姐说得对,进了这宫门就断了情最好……便是至亲如父母,也是各有打算的……”佟佳贵妃低声道。
连嬷嬷定定心,自取了热水,拧了手巾,“主子敷一敷,莫要肿了眼镜才好。”
佟佳贵妃将手巾敷在脸上,“嬷嬷坐吧,今儿晚上本宫睡不得了,嬷嬷陪我说说话儿。”
“哎。主子,您说咱们家……”
“我阿玛打的好主意!他知道海嬷嬷这事儿经不住深查,到最后终家定是沾不上的,所以放着海嬷嬷一家不动。恐怕想的就是坐收渔利吧?我断定他多少知道些内情!”佟佳贵妃情绪激动。
“坐收渔利?主子指的是……太子?”连嬷嬷压低声音,问道。
佟佳贵妃长叹一声,“先是那甄凤珠陷害阮语,使她染上白喉,再设计她去传染唐佳夫人。倘若唐佳夫人中计,皇上、两位小阿哥也难逃厄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朝局立时便乱了。太子是储君,那又怎么样?人家肯定留了后手,将这事载到他身上去。为了登上皇位,弑父杀子,太子战了这件事……哼!唐佳夫人没上这个当,就又有了箭毒木那事儿,成了固然好,不成,那就是个引子。引诱唐佳夫人见第二次登门的阮语,要是禀告么!唐佳夫人很容易会联想到箭毒木上去,不是么?尽管还是没成,可那太监牛云到底将线索指向太子。就算最后查清,这事与太子无关,但太子在后宫安眼线,还安到承乾宫,也会让皇上膈应的。皇家本来就猜忌多,在皇帝和储君之间制造隔阂,太容易了。这是连环计,要算计的人多了。可悲打击最重的,应该是太子。除非皇上能毫无芥蒂,否则……就不是咱们该说的了。”
连嬷嬷悚然而惊。
这种心机手段,好像她家公爷佟国维挺擅长的。
佟佳贵妃撇撇嘴角:“嬷嬷放心,不是我阿玛。他最多坐山观虎斗,直接向皇家下手的蠢事,他现在还用不着做。”
拿下手巾,佟佳贵妃冷笑道:“我上次传话出去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本意是让他们消停点儿,听皇上的。谁知……差事倒是辞了,这小动作却是越来越多……不把佟家弄垮,他们不会消停的。”
这是佟家的秘辛,佟佳贵妃发作情绪可以,连嬷嬷作为奴婢却是不敢插言的,默然静听而已。
佟佳贵妃道:“这跟民间说的‘千斗米恩,担米养仇’差不多。佟家得了太多皇家的恩典,之前那些年,皇上对佟家优容宠爱甚至退让,佟家这些男人们,已经习惯皇上的恩宠了。嘴上说报皇恩,可心里头……只怕觉得理所当然,因而肆无忌惮。我那堂兄鄂伦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真要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