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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职记-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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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果自无不许的道理。人家也是四妃这一,况且弘晖亲祖母的这个身份在那儿呢。而且准备充分。唐果就没想到给俩包子准备七夕玩偶。

  交代跟着的人仔细,打发俩包子过去了。

  本打算过个一个小时就派人去接,哪知派去的人飞奔回来报信,弘晖出事了!

  唐果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狠命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怎么……回事?”

  “主子……是那个喀尔喀的丹珠·她用一根尖利的发钗抵往阿哥咽喉,挟持了阿哥。有人接应她。他们那马是宝马,大家又顾忌着阿哥,这会儿怕是已经让……”

  话未说完,营地西北方向远远传来闷闷的响声。

  这响声唐果很熟。电视剧里总有,爆炸声。

  “陛下!”

  那里皇帝巡察的方向!

  整个营地一片忙乱。

  幸好九、十、十四都在营地。三找来领侍卫大臣紧急商量之后先做好营地防务,胤禟带人去看他爹,胤礻我、胤禵负责弘晖这边。

  唐果惊魂不定,强自镇静将女眷营地安排好,又命人限制了德妃营帐内外人等的进出,才领着被强制带回来的弘晳坐在帐中等消息。

  弘晳本意要跟着去追弘晖,但谁敢让他再跟着冒险?侍卫首领一狠心,将弘晳打晕,弄回唐果这里。

  皇帝很快回了营地,安危无羔。确实有人意图行刺,使用了火药和地雷,但没成功。

  唐果得着消息,喜极而泣。

  皇帝通宵忙碌。唐果将弘晳哄睡,自己坐在床上发呆。

  又是使用火器行刺。她还是淑仪女官之时,就有人用亲式火器刺杀皇子、皇女,这回又是这一套!

  历史上有清朝说是忽视火器,实际上是畏惧还差不多。统治者怕这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对自己不利,才打压这方面的研制。所以才有了乾隆皇帝将英吉利赠送的大炮秘藏在圆明园百年不用的愚蠢之举。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新武器的研发又要被抨击一回了。

  守旧派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还有弘晖……

  显然这两件事是策划好的,弘晖要被带去哪里?

  这个所谓的劫数,终于还是来了。

  左思右想,一夜未眠。

  弘晖那儿没有消息。草原正是草深林密,即使动用了猎犬,但人家早有准备,追丢了。

  次日早饭后,唐果才和皇帝见上面。

  皇帝脸色平静,唐果心里稍稍敞亮了一点儿。

  皇帝携了唐果的手,沉默许久,突然道:“果儿,昨晚的刺杀跟弘晖的被挟持,差不多都 在我的意料之中。”

  !!!

  唐果这里为弘晖担忧之时,弘晖正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看着自己上方那个努力向上爬的身影,弘晖思想斗争很激烈;要是他掉下来,我是托一把还是不托?

  托?就我这小体格儿,对比他那大块头……估计不行。到时候俩人一起掉下去,结果是一滩肉泥。

  不托?

  不大好吧。鄂伦岱这家伙不管怎么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算了!我还是托吧!

  不过得掌握分寸!万一托不住,我得想法子掉在他身上!

  第三百七十一章:弘晖劫数(二)

  

  怕什么来什么。

  鄂伦岱在前,弘晖在后,俩人徒手攀爬陡峭的山壁。

  好在弘晖自小习武,又有鄂伦岱在前开路,俩人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要爬到顶了。

  鄂伦岱左手往上头一搭,突然手背剧痛,“啊!”右脚瞬间踩空。

  弘晖吓得心头剧跳,危急之间别无他法,自己双手抓紧,双腿站稳,身体紧贴山壁向上挺了挺,用肩头接住了鄂伦岱的右脚。

  幸亏鄂伦岱够冷静,亦不曾踩实,微微借力稳定住身体,将右脚踏在先前看好的一处突出山石上。

  他忍着左手上传来的剧痛,手指抓地,腰眼使劲,双腿发力狠命的往上一窜,终于到了山壁上头。

  鄂伦岱头昏眼花,见左手背乌黑一片,又觉左手乃至整个左臂开始发麻,知道刚才定是被什么有毒的东西给咬了。

  咬着牙趴在地上,伸右手将弘晖提了上来。鄂伦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睁开眼一看,弘晖正在那儿忙忙活活的烧火呢。

  鄂伦岱躺着不动,心里暗暗赞成:这个小子果然不一般!七八岁的小孩子,突遭大劫,却能临危不乱,自救救人。若是逃过此劫,他日必成大器。

  “你醒啦!”弘晖转过头,见鄂伦岱醒过来,惊喜非常。递过水袋来:“喝口水,马上就有东西吃了。”

  “这是哪儿?”鄂伦岱坐起身想要喝水。谁知一动弹还是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撑住了,喝了几口水,稍微好些。看看自己左手,已被包扎过了。

  “那儿不就是那山壁吗?”弘晖往旁边一指。

  鄂伦岱顺着瞧一眼,可不是。他们俩呆这地方,离那山壁不到两丈远。

  “我搬不动你,所以也没往远走。放心,追兵过去了。我听他们从崖下往西边去了,等他们过去很久,我才生的火。幸好你荷包里带着火石。火堆底下有五个野鸡蛋,是我刚才在草窝子里找到的,很快就能吃了。你带的干粮可能掉在崖下了,我没找着。”弘晖道。

  鄂伦岱点点头:“此处终究不能久留。他们没多久就得回过味来,猜出咱们因为马跑不过他们的,干脆弃马上崖,到时候一准儿返回来。吃完东西咱们就走。说起来,小子,你一个人是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

  弘晖用树枝把火扒拉到一边,“他们只顾着往北疾奔,也很疲惫。那个丹珠要显摆自己的本事,坚持自己带着我。捆了手脚装在麻袋里,绑在马背上。可她不知道,我跟侍卫们学过自救的法子,而且身上藏了匕首。我自己解开手上的绳子,趁着那女人下马的空隙,抢了她的宝马就跑出来了呗。”

  他说得轻描淡写,鄂伦岱却知绝不会如此轻而易举。想必是弘晖忍了又忍,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等到一个机会。

  弘晖拿匕首将野鸡蛋从土里一个个翻出来,突然记起跟唐果去野餐的情景。那时候前呼后拥,有人疼有人宠,还有个堂兄兼好友在身边,如今却是……

  他生来过得便是富贵日子,这两天实在是吃苦受罪屈辱甚多。不想便罢,思想起来,心里憋屈得万分难受,鼻子一酸,眼泪涌上来了。

  不想被旁人瞧了去,假作拿鸡蛋,侧转身子,把眼泪抹了。

  鄂伦岱只作不见,笑道:“蒙古人的马可不是那么好抢的。何况我看那伙人马,俱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他们若不是对自己的马有信心,怕也不会行此悖逆之举。人家一声呼哨,那马自己就跑回去了。你能跑出来,也真是幸运。”

  话题转移,弘晖心情便没那么糟,给鄂伦岱拿过三个蛋,冷冷道:“我又不是想要那匹马,当然不会给它机会听清楚它主人的指令。我划开麻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够得着的那只马耳朵刺聋了。”

  鄂伦岱大惊。

  马视力不济,主要靠听觉判断外来信息。耳朵受重创,那马当时只怕就疯了。

  场面得多乱!?

  若是那马横冲直撞掉下山涧、悬崖,弘晖还哪来的命?

  可也只有这样,弘晖才能从那伙人手里逃出来吧?不然人家乱箭齐发,弘晖还能活?

  这真是在混乱中求一线生机了。

  果然,弘晖接着道:“丹珠那匹马据说是野马群里的王,它一疯,旁的马也跟着乱窜乱咬。他们那伙人自顾不暇,好几人被马踩了。我本来就被绑在马背上,到得了好处。由着那马去哪儿,听天由命而已。乱了一阵,马越跑越远,后来就遇上你了。”

  鄂伦岱叹道:“也是天照应了。那匹马应当是脑袋也受了重伤,不然以它的力气,便是再跑上一天一夜,也不会轻易被人拦下……”

  一转念,鄂伦岱“哼”了一声:“看来你那个汗玛法把我贬到这儿,还真是英明之举。若不是我正好‘奉命’前往哈尔虎驿站送信,你小子不定掉到哪处山沟里了得!”

  他特地加重“奉命”儿二字的语气,甚是不满。自打被发配到西伯利亚的纳木河驿站当驿丞,他可没少受老对头瓜尔佳阿勒锦的气!他和阿勒锦都是大家族出来的纨绔子弟,在北京城里横着走的时候没少结怨。俩人先后被皇帝扔到西伯利亚。阿勒锦的权位比他高,他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水深火热。

  弘晖喝着水,吃着烤鸡蛋,白了鄂伦岱一眼:“鄂伦岱。你白在西伯利亚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了。怎么就没想明白呢?笨!”

  “呃……咳咳……”

  鄂伦岱差点儿被鸡蛋黄噎死。抢过水袋喝了好几口水,好容易顺过这口气,破口大骂:“没良心的小子!跟你那没良心的玛法一个德行!早知道不救你,让那匹疯马把你带山沟里去得了!”

  弘晖懒得搭理他,由得他在那儿大放厥词,慢条斯理的吃完自己的两个鸡蛋,很有范儿的漱过口,拍拍手,找了个鄂伦岱换气的空儿:“鄂伦岱,你那毒还没完全解呢,悠着点儿,啊!”

  “想当年,我佟家……”鄂伦岱的声音戛然而止,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小子,我记得药和粮放一个褡裢来着,干粮丢了,你从哪儿弄的药给我解毒?我手上挨的那一口,看起来毒性不小哇!”

  弘晖笑得十分幸灾乐祸:“是啊,我上来你就昏了,左胳膊都开始发黑了。不过你很走运……”

  说着往鄂伦岱背后指指:“我在那座小山后头,找到了五灵脂。难怪侍卫们总说,毒物出没之处的附近,必有解药。”

  鄂伦岱:“……”

  那五灵脂乃是复齿鼹鼠(俗称寒号鸟)或其它近缘动物的干燥粪便。作为一味重要重要,可用于治疗淤血内阻、血不归经之出血。酒调可治蛇、虫叮、咬。

  看看自己手上包的布,再看看自己手里吃下一大半的鸡蛋,鄂伦岱颤着声音问:“外敷,没内服吧?”

  弘晖大眼睛笑成一条缝:“你中毒比较重,所以……”

  “呕……”鄂伦岱一阵恶心,差点儿吐了。

  胃里正翻腾,听弘晖在对面很是惋惜的说道:“所以,我用你身上酒囊里的酒把五灵脂很认真的洗过,又用酒泡了,才给你敷在伤口上的。本是打算若是无效再给你内服,结果你手臂很快褪了黑,这招儿没用上。哦,对了,你的鹿皮手套我用来干这个了,你如果还想要,记得仔细多洗几遍。”

  鄂伦岱心下一松,笑骂道:“臭小子!说话大喘气!”

  去了心病,开开心心吃鸡蛋。

  弘晖起身去附近转悠。

  清爽的晨风中,弘晖清脆的童音传进鄂伦岱耳中:“鄂伦岱,你真笨!我汗玛法对你好才拉你一把。鄂伦岱,你不可能总是做皇帝的表弟兼舅兄!”

  鄂伦岱身子一震。骇然转头,只看见弘晖一个背影。

  这是在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鄂伦岱并非没有脑子。

  被扔到西伯利亚之后,他恨过、怨过,更多的就是想缘由。

  为什么这样?

  原来不是好好的吗?他做了多少别人不敢做的事?皇帝一直容忍,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轻拿轻放,这回怎么了?

  “你不可能总是当皇帝的表弟兼舅兄……”

  鄂伦岱发呆N久,自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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