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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氏留皇子皇女们喝了汤再去，也好消消暑气。
她们家知道规矩，每碗汤俱都让跟随皇子皇女们出来的专业人士试过毒，才放在那几位面前。
赫舍里氏笑道：“仓促得很，这些个东西上不得台面。好在是让家下人带来的甘泉水，底下的奴才自己做出来的，材料，器具也是自带的，没用寺里的家什。”
听到‘甘泉水’三个字，几位皇子皇女交换了一下眼神，更不喝了。皇子们引着赫舍里氏说泉水，从哪里打来的？一向喝着怎么样？
赫舍里氏笑道：“这可真问倒奴婢了。奴婢只知道喝，哪晓得这些。封嬷嬷八成明白，且容她和小主子们说说，如何？”
‘封嬷嬷’一出，了解内情之人俱是一惊。因为赫舍里氏是内卷，且年纪已老，皇子们年幼，与她有亲，便罢了。男侍卫自然是不能进这屋的。只四名女侍卫扮作侍女跟在皇女们身后。她们暗中交流一番，悄悄移动位置。
皇子皇女们亦心中戒备。
九皇子代表发言，“那就给我们说来听听。”
封嬷嬷便是领人做酸梅汤之后送进来那位。看着有五六十岁了。听说让她答话，上前一步行礼，规规矩矩的把泉水介绍一遍。并无出奇之处。
和赫舍里氏闲扯几句，九皇子再次告辞。赫舍里氏恭送他们出来。大家伙都动，那位封嬷嬷自然也动。两名女侍卫始终挡在她去路上，将她和前面的皇子皇女们隔开很远。
大家将走到门口时，地方比较窄，速度慢下来，大家有点扎堆。听外面想起侍卫的叫声，那封嬷嬷忽然发疯似的往皇女们身边冲，身上同时烧起了大火。一名女侍卫一脚踹过去，把她踢向下风处，火沾到女侍卫鞋上，立时着了。她同僚急忙帮她灭火。
皇子皇女们早出去了，毫发无伤。
听她们说完，唐果默然。
封嬷嬷是谁的人啊？自杀式袭击？
这事……只怕要牵连义兄林岳……
或者，人家就是冲着他去的？
白磷的提取方法是林岳从海外带回来的。不是那种利用尿或者骨灰做原料的法子，是从矿石中提取。
唐果在林岳的游记里见过这段。提取的方法是一个流落海外的汉人发明的。他为了避祸，一家人居住荒岛。最初是为了取火方便，没想到一来二去的，弄出了白磷。
林岳把这个法子教给戴梓他们。出了做武器，也可以用于民间取火。
“我当时还高兴来着。以前在小院的时候，用火石生火很麻烦的。
不过好多人反对。说什么违反天理，会折损人的寿命什么的。似乎现在还争论着呢。”
唐果心里猜测着，难道是顽固派与革新派之争？
那用不着向皇家开刀吧？不找死呢吗？
还是冲着我？
要是皇子皇女都出了事，就我平安，再加上作案工具和义兄有关，我们不全得倒霉？
可是会这么简单吗？策划这个行动，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又是这种事！最近怎么老出事啊？我当初做什么多嘴？不出来就好了！
哎，不出来人家或许有别的法子？到底谁啊？
幸好今儿得了示警，不然结果真难说……
唐果一路烦恼着回了畅春园。陈小妹回报说，宫里加派了侍卫迎着他们回的。又说，陛下已派四皇子，五皇子领人去了莲花寺。
唐果点头表示知道，和皇子皇女们告别，回了梨花院落。
快快的过了一中午，下午皇帝书房上班。
其实她今天全天休假，不过唐果想了解一下情况，早早的去了书房。
她取的早，皇帝来得也挺早。还没到每日唐果上班时间，皇帝就到了。
看唐果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皇帝笑道：“果儿做什么这么没精神？为了上午的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人情冷暖
唐果看了皇帝一眼，道：“是啊。”
皇帝笑道：“这可不想你啊！”
“这不是牵扯到很多人嘛！我好似后怕加担心。陛下，有没有进展啊？能透露不？不能不用勉强。”
皇帝坐到唐果对面，道：“暂时没完全查清。那个封氏当场毙命，没问到口供。果儿不用担心，这事与林岳扯不上关系。是冲着爱新觉罗家来的。”
“二哥没事最好。皇女们怎么样啊？有没有后怕什么的？上午分手的时候看不出来，现今如何了？”唐果问道。
“应该没什么事。听老九他们回来说，并没让她们瞧见什么骇人的景象。再者，既然身为爱新觉罗家的人，这也是要承受的事情之一。果儿别后悔当初提让她们出去见识的话，早见识早好。娇养深宫，不是好事。当初十二格格去的时候，我便记起，梦里的那人，女儿多时年轻早夭。以前，我以为是远离生母，管得太紧，致使一个个性情软弱，反被奴才挟制，抑郁所致。那天，果儿提起让她们出去见识，我往深想想，果儿说得没错。闭锁深宫，只知女红女戒，不知世事百态，难怪女孩们见不得一点风浪。恐怕这才是根子。她们听说可以出去，都很高兴。至于今天的事情，幕后自然有别人。我估计是为了挑起事端，制造混乱，好浑水摸鱼，顺便行拉拢打击之事。不过那封氏确与皇家有仇，和幕后之人当是互相利用。她本来姓伊尔根觉罗，有个兄弟叫那尔汗。晚上让乌尔吉氏和果儿说说吧。”皇帝微微叹息一声。
唐果看他又有沧桑之意，不知他想起什么，既然他不明说，想是难言之隐，唐果便不问。
“陛下，白磷哪儿来的啊？这个能说不？我在二哥的游记里见过这个，一直忧心呢！”唐果转移话题。
“哼！那是从武库清吏司弄出来的！是做一样新火器时，作废了的内胆。这事目前是绝密，外面不知道。那些人……忙着写奏折弹劾林岳戴梓他们呢！一群瞎眼的东西！让人家拿着棒槌使！”皇帝又有点生气。
“陛下啊，不是说能在官场上混的，都是聪明人吗？”唐果再转移话题。刚才转的不好。
皇帝‘噗嗤’一声笑了，“罢了！果儿不用这么费劲的转了，我没多生气。官场上要全是聪明人，那还真好办了。再者，当棒槌不白当，当好了，回报高着呢。那帮子因循守旧的东西这是急了，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事，当然不放了。”
哦……
就是说，原本不是顽固派和革新派之争，现在顽固派趁机发难了？
不关我事，还是想点高兴事跟皇帝说吧。这家伙心里还是不大愉快。也是，这段日子发生两件和我有关的闹心事，我就烦恼成这样，他天天被这些事包围……
“果儿。”
“嗯？”
“上午你见到的脸上有胎记的女子，你有没有想起她是睡？”
怎么又提起这个了？讨厌！我还没找到开心的话题呢！
“没有。我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她，就是想不起来。”唐果听皇帝提起，又在脑海中回放一遍那个女人的摸样，仍然想不起。
皇帝道：“若是没有胎记呢？或者，那是伤疤，原本她脸上没有，毕竟离得远，未必看得清。果儿想一想。”
没有胎记？
对呀！也许是假的呢！或许是画上去的……我怎么没想到？白看那么多侦破电视剧了！
唐果懊恼一下，开始模拟去掉那人脸上的胎记。
胎记太大，几乎盖住整张脸，要是没那一大块红……
唐果闭目凝思。
“唐眉！”唐果惊呼出声。
虽然只是在灯光下见过，不过唐果几乎可以确定是她。
唐眉不是和她家里人一起发配了吗？怎会在京城出现？我会所无缘无故，那女的恨我做什么呢？她是妇人打扮……笨蛋！化妆！
“唐眉？”皇帝皱眉思索，“侍卫跟着她到了一处破院子，她进院之后再没出来。后来侍卫觉得不对，进去查看，发现里面没人。灶台下有地道，通到后巷的。她从那里跑了。看来，她是冲着果儿来的……背后是谁……和苏可休一伙？”
“哦，随便吧。我又不欠她们家什么东西。”唐果淡淡道。对这一家人，她实在无语。
皇帝微笑：“的确。果儿不用理这个。果儿明儿要不要去林家？”
“去林家？”唐果意外了。
“嗯。去瞧瞧人情冷暖的大戏，散散心呗。也给那些人个警醒。”皇帝道。
“好啊。陛下，你说给人警醒，给谁啊？那些看不清形势的？呵呵……你不愿太多人卷进新旧之争……仁慈啊。”唐果笑道。
“果儿这是夸我呢？那我可笑纳了。”皇帝笑道。
“是啊！”唐果给他个大拥抱，类似于抱大虎，二虎，笑道：“陛下龙颜大悦了没有？”
“有。”皇帝双手托在唐果腰上，把她举高，仰头看着她，眼中全是笑意：“果儿想了半天，不就是想找话题让我开心吗？”
“呵呵……好痒，被你发现了？其实还有一句，一并说了，你再多开心一些吧。”唐果双手捧了皇上的脸，笑道：“陛下，你怎么想到胎记是假的？很厉害啊。小女子十分钦佩。”
“我只是推断出几种可能。没想到第一种就应验了。”皇帝笑道。
唐果给他一特崇拜的眼神，皇帝笑得更开心了。
这个家伙，看来花了很多心思在唐眉这件事上……
屋里一如往常，除了他两没别人。唐果东瞄瞄，西瞄瞄，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搂了皇帝的脖子，在他左右脸上各亲一下。刚要撤退，被皇帝抱紧一阵猛亲。
皇帝方想趁此良机从小女朋友脸蛋进一步到唇角，外面梁九功回道：“启禀陛下，雍郡王，五贝勒求见。”
唐果笑出声，拍拍皇帝，表示一下没诚意的同情，顺便让他放下自己，整理书架去了。
皇帝郁闷的走去正堂见儿子。
晚上，唐果私下问乌尔吉嬷嬷，伊尔根觉罗·那尔汗是谁。
乌尔吉嬷嬷愣半天，听说是皇帝让唐果问她，见身边没别人，打了个嗐声，压低声音道：“回主子的话，那是孝贤皇后的前夫，做过二品五官的。自从他去了之后，他们家便搬离京城，不知去向了。”
哦……董鄂妃的前夫啊。皇帝他爹抢了人家老婆。也许还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这是报仇来了。
难怪皇帝不说。早知道我坚决不同和上午有关的事。
唐果心里后悔一会，把这事丢开了。
第二日，皇帝上午听政。不出他所料，弹劾戴梓，林岳等人的折子铺天盖地的飞来。说什么的都有，心怀二志图谋不轨啦，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啦，异端邪说招致祸患啦，违背天理遭天谴……
皇帝面色不悦，命被告人写折子自辩，有司抓紧追查。
众人忙着揣测皇帝心思，各自琢磨今后的政治走向。
唐果从皇帝那里得知，卷进来的人比皇帝预想的多。
皇帝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顽固派里的人虽然思想守旧，但很多还是有用的。这些人最好不要卷进无谓的争斗里。
唐果想的却是，这种情况下，二哥的生日宴会有多少人参加呢？呵呵，果然是人情冷暖的大戏啊！我也上场走一遭吧！给我那二哥捧个人场。
算是意外的惊喜啊！不然不好意思老根皇帝说出去。
自家亲戚少，林岳请的多是朋友同僚，大部分是朝廷中人。因此生日宴要下午下班之后才开始。但是按照惯例，在未时到申时，即下午三四点钟，大家就能到齐了。来得最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