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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伊梨不知怎么的,近些日子也好像非常听慕远的话,还有谁能保得了她呢?
邢定国!全都是因为那个邢定国!她在心中怒骂着,越是回头看大平的陆地,她越觉得不能就此罢休。不行!不能就这么丢脸地回去,她要报复,一定要让打败兄长、杀死众多瀚澜战士的邢定国栽在她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她调转船头,把心一横,使劲往回划去……
“小王爷,您要小人帮您收拾东西,是准备明天启程回京吗?”柱子蹲在主人房中,一面给邢定国收拾随身细软,一面问着。
邢定国脱下戎装,换上便服,将床上的一块豹皮丢给他。“把这个带上,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传来,大概得等到月底吧。我想先回一趟雁口,等上京的时候,把索师傅也叫上。”
“咱小王爷就是好人啊,尤其是对索将军,简直就跟亲人一样,那柱子也能跟着上京沾个光吧。”
“臭小子,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快点给我收拾。”
“是,小王爷。不过,您离开这儿之前,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吗?”柱子滴溜溜转着眼珠。
“喂,你啥意思?”
“嗨,那个刁蛮公主啊!她走的时候,您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可是小人还真是不懂您的心思,大平国那么多绝世美人,您一个都看不上眼,怎么偏偏瞧上个瀚澜人?还是个蛮不讲理的小辣椒?”
“谁……谁看上她了?”
“小王爷,柱子十岁时就跟在您身边当近侍,您这点儿心思还不明白?不过这一次,是您自己错过了机会。”
“瞎说,我只不过是觉得她可怜,有那种大哥,换了我是她,我情愿留下也不要回国。看上她?算了吧,我跟她才第一次见面,哪有那么快就看上人家的?”邢定国坐下来,一头倒在软垫子上。
柱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您不相信?这世上难道就没有见第一面就瞧上眼的例子么?当年咱皇上还是靖王爷的时候,不是经常给您写信,说他跟哪个姑娘结了一面之缘什么的,有好几个姑娘都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连身心都奉献了呢。”
“那是皇兄,又不是我,他天性风流,长得也比我英俊,对付姑娘简直是一套一套的。我就算要学他,也学得不伦不类,谁让我跟他是一个爹生的,不是一个娘生的呢?”
“呵呵,您这么说,是承认您第一眼就看上那小辣椒啦?”
“我呸!她扇了我一耳光,我还想她?天下哪里有这种吃错药的傻瓜?”
“您不承认也罢,那就听天由命吧,不过柱子从小就听过长辈们的传说,只要有缘,始终都会见面的。”
邢定国翻过身去,不想再听柱子唠叨,一个劲让他赶快收拾行李。谁知柱子刚刚应话,外面就传来了禀报声:“启禀小王爷!那个瀚澜公主归海夕鸥又回来了!她正站在城下,说是死也要求见您!”
“我的天!不是吧?”邢定国惊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连忙冲出房门。
直到奔上城楼,邢定国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朝下一望,果然看见夕鸥站在那里。雨早已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裳,他甚至不敢相信城下的那人真就是那个刁蛮的“小辣椒”,相隔数丈的距离,他仍能看清她的神情。夕鸥仰着头,正对上他的目光,表情却显得那样脆弱和无助。
第六十八章 劫后奇缘(四)
她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在半途中折回呢?邢定国一时间竟忘记了下令士兵打开城门,迅速揭了斗篷便冲下城楼,守城的士兵们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赶紧跟着主子跑去城门处。
城门打开的瞬间,邢定国双臂一伸,已经将斗篷盖在夕鸥身上。夕鸥轻轻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的脸庞,像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忽然身子朝前一倾,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竟然已晕厥过去。
“来人!来人啊!快找大夫!”
一阵忙乱之后,大夫匆匆地赶来,诊断之后,说夕鸥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加上淋雨,而受了风寒,只要吃了他开的几服药,静养几天,就不会有有什么大碍,邢定国心中的大石才得以放下。
柱子领着士兵们,掩好房门,会意地离开。
没过多久,夕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张既可以说是陌生却又称得上熟悉的脸,眼神似在闪烁,欲言又止。
“来,先把药喝了吧。怎么……你还是跟从前一样,都信不过我,担心药里被我下了毒吗?放心好了,虽然你说我们邢家人可恨,我的母后是杀死你爹的人,但我还不至于卑鄙到使用在药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仔细想想,如果我想要你的命,还会等到现在吗?”邢定国扶起她疲乏的身子,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几下,将它放到夕鸥唇边。
他在给她喂药吗?邢震洲的儿子,竟然亲手会给她喂药?当年的邢震洲,不也是丧生在她父亲归海崇浪箭下,掉下大海,连尸骨都无法找寻吗?夕鸥心底藏着对邢家人的怨恨,但见邢定国此举,却在无意间再次产生了矛盾。
但是,邢定国并不知道她内心所想,只单纯地以一种关怀的方式,拿着汤匙,一勺一勺慢慢喂她喝药。看见夕鸥没有拒绝,更没有像之前一样骂他、打他,浑身不自觉地生起一阵暖意。尽管他觉得夕鸥的变化有些突然,但仔细一思考,又似乎能猜到一些。大概,这个女孩是意识到了慕远对她的无情,一面担心回去受罚,同时也在归途中感到了彷徨和孤独吧。
“怎么样,喝下热的汤药,是不是感觉没那么冷了?”他放下空的药碗,走到角落里打开包袱,拿出那块豹皮,披在她身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我是回来找你报仇的吗?”夕鸥眨着眼睛,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脸。
“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杀了我吗?”
邢定国笑道。
“你的身手是不错,但在我面前,起不到丝毫作用。况且,我也并不是那种传说中娇生惯养的小王爷,我从小在烈洛的大草原上长大,你若是在食物里下毒,我只要一闻就能闻出是什么毒药。所以,你是杀不了我的。”
“烈洛草原?你不是诚武太后的儿子吗?”
“诚武太后是我的继母,我的亲生母亲是烈洛草原上一个部落联盟盟主的女儿,叫音兰格,父皇还是梵灵大领的时候,她被封为惠夫人。只不过我娘生下我不久,就过世了,其实母后真的很伟大,我和皇兄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只有定霜一人是她所生,她疼爱我们兄弟却比疼爱定霜多了太多……如果不是因为有母后在,恐怕当年大哥根本不足以撑起这个战乱后的大平国,而我,也不会有今天。”邢定国脸上显露着感慨,似乎在回忆往事,又似在思念远在蟾州的继母冷星桓。
夕鸥听着他这番话,心中的矛盾和疑惑又加深了些。曾经听慕远说,平武帝邢震洲是个魔王,而诚武太后冷星桓不仅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还是个十恶不赦的“母夜叉”,可听邢定国的话,怎么和自己大哥说的全然不同?起初,她以为他是故意要帮自己的母亲说话,但突然得知那位太后抚养了两个跟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甚至超过了对亲生女儿的爱,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全变了味儿?她想来想去,脑海中不禁浮出伊梨的影子,却实在想不起来这个阿妈什么时候对她表现过细微的关怀。可事到如今,她连仅仅可以依靠的二哥,也没有办法再牵住她的手……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抑制心头的难受,扑到邢定国怀里,潸然泪下。
夕鸥这一哭,倒把邢定国给吓住了,可他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僵硬地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些。也许,这“一面之缘”结下,果真如柱子所说的那样,无法再挣脱了……
三月底,烈洛大草原一片新绿,到处呈现着蓬勃的生机。邢定国率军刚回到雁口,便接到了从京城传来的圣旨,更让他惊喜的是,蓝儿还带了蟾州的美酒随同承旨前来,说是太后的恩赐。
当晚,雁口城里便设下了酒宴,众人喝了个烂醉如泥。柱子和几个近侍抬着邢定国竟了帐篷,又重新回到城中大口喝酒。大家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夕鸥才悄悄钻进大厅看了几眼,看见承旨也醉倒在里面,却见蓝儿轻手轻脚地出了大厅,朝另一座帐篷走去。听邢定国说,蓝儿是诚武太后的贴身侍女,被封赐“淑仪”的内命妇官号,难不成她是假装不知道这城中有个瀚澜公主,想要悄悄地找人对付她?
第六十八章 劫后奇缘(五)
夕鸥怀着满腹疑问,跟了上去。还好,蓝儿不会武功,跟踪起来非常容易。她暗想,只要蓝儿是要对付她,那么就休怪她辣手无情,杀人灭口了。可她一路跟去,绕过十几座帐篷,蓝儿前往的地方似乎并不近,兜了好半天的圈子,才终于在一座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小帐篷前停下了脚步。
“索将军,我是诚武太后娘娘身边的淑仪蓝儿,请问可以进来吗?”
“原来是蓝淑仪啊,请进。”帐篷里传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听来大概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夕鸥见蓝儿走了进去,忙凑到帐篷的缝隙边,偷偷朝里窥视。只见帐篷里果然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老人,满脸皱纹,身上披着豹皮,头裹布巾,但他的精神似乎并不太好,面容看来甚至有点憔悴,好像害了疾病,不时会喘息、咳嗽几声。
“这些药材,都是太后娘娘托你带来的?前次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这病是几十年的老毛病,请太后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索将军的脾气,蓝儿当然清楚,但就算是领太后一份心意,您也得收下不是?要不,您就当是为了淳王殿下,也得让自己的身板好些吧。淳王殿下跟我提过,他还希望您能看着他娶王妃、生下王孙呢。”
“淳王殿下生性善良,懂得感恩,这我都十分清楚。可是太后一直以来,总抱着一份像欠了他一辈子似的心,不断地给殿下施恩惠,就算殿下能受得起,那是因为他是武皇帝之子,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能受得起啊?”
那老人一边喝着奶酒,一边摸着胡子叹息。
“当年碧木原一战,烈洛失去了大领,可那时候,怪就怪我们这群老家伙,看不到时代的变迁,连大领大人也给拖累了。后来,烈洛被青淀暗算,进而亡国,太后却为化解烈洛和梵灵两国恩怨,险些送命,从那一刻起,我和她的恩怨早已一笔勾销,她欠淳王殿下的,不也早就还清了吗?”
“老将军,您这么说,难道您打算把那件事守口如瓶一辈子?太后的意思,可是要您选个适当的时机,将它告诉淳王殿下,由您来说,才不会产生矛盾,不是吗?”蓝儿放低了声音。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呢?夕鸥越听越觉得奇怪,莫非冷星桓与这个老将之间,还藏着什么秘密?难道是……关于邢定国的?
“蓝淑仪,我并不是有意要这样做,而是淳王殿下的性子,我实在很难想象,他是不是会理解。那孩子虽然是我一手调教的,但性情和他母亲惠妃娘娘一模一样,说风就是雨,拦都拦不住。当年的惠妃娘娘,不就是因为武皇帝要攻打烈洛,她便跟他大闹一场,之后才弄得扔下儿子当还债,抱了女儿飞马出走,直到如今都音讯全无么?你是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才会觉得应该很容易。”
什么?邢定国的母亲根本不是过世,而是因为战争弄得出走,还抱走另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