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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我爹对你这个同乡那么好,我又没有兄弟姐妹,早就把你当成姐姐了。”苑苑灿烂的笑脸,仿佛夜空里明媚的月亮。
“其实……我好像真的有很多事想问问你呢。”邢定霜挽着苑苑的手臂,两人一同走出大院大门,来到海滩上。
“瞧你客气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事,你尽管问呗。”
“苑苑,风家的主人,就只有你和风大叔两父女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大叔和你说起过你娘和兄弟姐妹呢?”
“原来你想问这个啊,说实话,我娘去得早,连我都没见过她的面。我现在的爹其实并不是我的亲爹,我亲爹叫水荣,是这个大院从前的主人,但那时候这里还不是大院,只是一座普通的木房,我们家是小商贩。听义父说,当年他遇难落入海中,也是被一只虎头鲸拾到,偶然带到西海,正巧被我亲爹所救,那时我娘正怀着我。后来娘因为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了我,却因此去世。娘死后,可能是爹太过伤心的缘故,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在我五岁那年,也病重去世。临终前,他将我托付给义父,也就从那时开始,我才发现义父虽然是个残废人,可头脑和经商的手腕都远远超出了我爹。”
“原来是这样……可是,风大叔就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来到西海之前,是怎样的身份和背景吗?”邢定霜继续追问。
苑苑摸了摸头,好像在努力回忆,但表情很快变作无奈。“我只是听义父说过,他从前有位很能干的夫人,还有两个儿子,至于身份,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有时会一个人在夜里思念家人,但每次在那个时候看见我,他总说想也白想,反正一辈子都没办法见面之类的话。咦,我说霜姐姐,你怎么突然这样关心起我义父来了?你从前不是都觉得我爹老折磨黑哥哥,看见他就板起脸的吗?”
“啊,我……我只不过是很好奇罢了。像风大叔这样的人,却那样精明强干,是谁见了他不都会好奇么?”邢定霜尴尬地笑着,嘴角僵在那里,像是已经收不回表情。那个风拐子,看来果真不是等闲之辈,从苑苑的话,联想到风拐子平日里怪异的行事,她甚至觉得,这老人恐怕就是个落难的贵族子弟。可是,就算是落难贵族,他好歹也在苑苑的亲爹身边做过下人,尽管如今过上了好日子,变成了当地的土霸王,还满口的粗话,但不知为何,她却并不会厌恶。
“姐姐,姐姐?”苑苑见她想得出了神,赶紧推了她一把。
“哦,我差点儿忘记了,十天前,风大叔不是去了白旗帮一趟么?他回来之后什么话也没跟我和慕遥说,那次到底怎么样了?”
“你问那个?哈哈,说出来会吓你一跳吧?白旗帮现在已经成了我们风雷帮的分帮呢!”苑苑笑得越来越开心,抓着邢定霜的手,就差还没和她一起跳舞庆祝了。
邢定霜万分震惊,等回过神,她使劲晃了晃头,傻瓜,之前怎么一直都没想到从苑苑这里打听风拐子的消息呢?才不过一年多,风雷帮竟然把从前称雄海岛数年的白旗帮收入了麾下,这需要多大的能耐?昨日的敌人,今日的盟友,这……不就是曾经冷星桓对她三哥邢定天所说的“政治”?风拐子,那个残疾老人的魄力和手段竟更大地超出了她的想象!他身上究竟还藏着什么谜团?一串疑问,充斥心房,海潮声渐渐模糊了……
“风大叔,我是来找你比剑的。”
轻风吹拂的海滩上,慕遥手擎在海水中浸泡过的惊雨剑,缓缓走到一块形状好像狮子的大岩石旁边。风拐子正站在岩石上面,悠哉游哉地朝海里扔石子打水漂,石子在浪花翻涌的海面上跳来跳去,慕遥似乎能看出他深厚的功力。
“小子,很快嘛,我以为起码要等上几年,你才会来找我挑战,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已经拿着剑来到了我面前。”风拐子走下岩石,似笑非笑,脸上的三道疤痕随着皱纹颤动,如鬼魅般可怖。
慕遥举剑走到他身前,正色道:“大叔,您不总说我是空有一身蛮力的傻小子吗?但是霜儿却对我说,傻子往往会傻得硬要把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聪明人却在一开始就退了回去,连尝试都不敢试。”
“是吗?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怎么觉得怪别扭的?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虽然我的剑是木剑,但并不表示就伤不了人,我劝你趁早做好死的准备,风大拐子老眼昏花,可能会失手,一剑就刺中你的心脏呢。”老人的笑容越发阴沉,挟着海风的声音,仿佛头顶的一片天空都要被他脸上的黑云染成深色。
“不管您怎么吓唬我,您以为真的能让我知难而退吗?大叔,如果您曾经也真心爱过一个女子,您很快就能知道,我用这套剑法和您对决,就是我和霜儿两人之间的约定,我必须遵守。”慕遥的声调斩钉截铁,惊雨剑瞬间出鞘,闪动着蓝莹莹的光芒,和大海的蓝色交相辉映,剑尖渐渐指向风拐子眉心。
第七十八章 同生之约(五)
“不错嘛,从来没有使过剑的小子,似乎也有个拿剑的架势了。”风拐子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却仍未亮出腰间的木剑,只是双手合抱胸前,看着慕遥手中的宝剑,面上没有半点明显的表情。
“大叔,恕我无礼了!”慕遥手起一剑,就势朝风拐子拦腰劈去。
“剑作刀使,臭小子,还是学艺不精啊!”风拐子哈哈一笑,突然身形一闪,没等慕遥的剑锋沾到衣角,他已倏地绕到了小伙子背后。
慕遥没料到这拐脚老人拿拐杖当左脚使,动作还快得如此惊人。他原本就不会使巧劲,只得借着蛮力把挥出的剑硬拉回来,往后直撩,用剑背撞开了风拐子的木剑。
“丑死了,哪有像你这么使剑的?”风拐子看着慕遥举着一把宝剑,却到处砍来砍去,似乎在拼命想要使出真正的剑招,但无论怎么摆弄,他手里拿的都像是腰刀。
才不过几个回合,慕遥已经陷入苦战,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脑子里明明能记得覆雷剑法的剑招,平日里也抓紧每个空闲练习,虽然不算纯熟,也不至于施展不开。可是,风拐子的动作实在太快,他猛然觉得,自己恐怕从出剑的一刹那,便已露出破绽。他一把宝剑在手,却奈何不了风拐子的木剑,反而对方的木剑好像有粘性一样,接触到惊雨剑的剑锋,并不正面去迎,而是一路用巧劲相抗,形势竟不自觉地走入了对手的步调。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我先出手,却被他后发制人,该死……”慕遥紧咬牙关,情急之下,见风拐子一剑当胸刺来,连忙将手中宝剑向前一推,就势往地上劈了个叉,右手奋起神力,剑锋疾沉。
“暮鼓晨钟?”风拐子举起木剑将慕遥的宝剑荡开,忽然一惊。
破绽!有破绽!慕遥见对方突然迟疑,抓住时机顺势跃起,剑招骤变,剑光暴长,如浪潮一般,三剑连环,紧逼过来。
“排山倒海?”
风拐子越发惊讶,慕遥却并没听清老人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而此刻的他,终于能自然而然使用宝剑,连他自己几乎都不敢相信。直到风拐子被他刚才那一招逼得连续退了几步,他才豁然开朗。对了,这就是邢定霜让他学的那套绝世剑法!小伙子心中暗喜,紧逼不放,一时间要将剑法全数施展出来。
“喂!臭小子,咱不打啦!”风拐子大声呼喊。
谁知慕遥反倒打上了瘾,见自己渐渐习惯了使剑,丝毫不想退让,只要能打败这个老人,他就能和邢定霜结为真正的夫妻,怎么可以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一声大吼,长剑一抖,凌空出剑,竟使出覆雷剑法中最为凶猛的一招“雷霆万钧”。风拐子大吃一惊,只见慕遥手中的宝剑像是在瞬间变成了十几把,四面八方都是剑光,剑势夹杂着海风,宛如暴风雨中的滔天巨浪,铺天盖地袭来。他连忙往后闪身,右手朝前一送,就听得“咔咔咔”一阵裂响,脱手而出的木剑已断为几截。
“大叔!大叔您没事吧?”
慕遥根本没想到这剑法杀着的威力如此之大,只怕老人有失,连忙上前想去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冷不防风拐子举起右手,“啪”地重重扇了他一个耳光,双眼瞪得像铜铃,喷射着愤怒的火焰。“臭小子,老子扔了剑,并不表示就输给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这套剑法是从哪儿学来的?快说!”
“是……是霜儿教我的,怎么,您……您不服气啊?您可不要忘记您答应我的事,您的木剑断掉可是铁的事实,我不管,我跟霜儿的事,从今以后您不准再插手,我……我今天就要去和她成亲!”慕遥看着风拐子恶狠狠的脸,虽有些犹豫,但依旧壮了胆子,心中话不吐不快。
“你说什么?你的剑法,是那个丫头教你的?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拐子使劲扯住他胸前的衣襟,非要问个明白。
慕遥拗不过老人,却也藏不住话,只是这老人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他就那么输不起?不,老人绝对不是他能战胜的人,就凭风拐子扯住他衣襟的那股狠劲,绝对不是因为不服气,好像是有别的原因。
“我不是说过打败你之后成亲,是我和霜儿两个人一条心的约定吗?这套剑法是霜儿她爹留下的,她是女孩子,力道不够,没办法练好,才让我练的……我说大叔,您真打算不认账?”
“呸!没见过你小子这么难缠的家伙,要成什么亲自个儿成去,不过你给老子听好,只要你们俩还活着,就不许离开风家,你,还是得给我干活!”
风拐子手中拐杖一横,慕遥那壮得像牛的身躯居然也被打了个趔趄。然而,小伙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咧了嘴,他答应让他们成亲了!即使要一辈子留在风家做长工,只要能和邢定霜共结连理,任何事都已经不再重要。他站起身向风拐子深深鞠了个躬,手舞足蹈地欢呼着奔向了大海。
“这套剑法真是霜儿的老爹留下的?那么霜儿那个丫头,她……难道……”风拐子颤抖着身躯,眼中竟透出异样的光芒,几乎拿不住拐杖,而沉浸在欢乐中的慕遥全然没有察觉。
第七十九章 母子异心(一)
◆政治、情感,原本毫无关系的两种东西,当由于某种原因而产生了必要的联系,亦会如利刃割裂皮肉一样,产生锥心之痛吗?因为痛到难以承受,人们才会想要走上一条足以逃脱政治的道路,但代价,却可能是满目疮痍。情与法,终究是永久也难以调剂的两味药,只会互相排斥,无法融合。◆
邢徵抵达东海莆尾国时,已是次年春天。因身上带着邢定天去年派人送去的信函,他以外交使节的身份成功进入莆尾国境,在国师李虔的引领下,面见了国王严穆荣。
莆尾是一个长年以发展航海为主的群岛国,海上到处都能见到各种造型奇特的船只。邢徵为获取这个国家的造船技术,曾在前往东海前回过邢定天的书信,邢定天私下里给他派来一批随从,带去了大平国的兽皮、上等丝绸等贵重礼物。只是,邢徵和严穆荣的会面仅仅只有送礼那一次,之后都是李虔在负责接见他,不知国王心意究竟如何。
在驿馆中呆了十数日,邢徵觉得事情实在有些蹊跷,终于忍不住派出一名使者去见李虔。当晚,使者回到驿馆,面色却不太对劲,说话也有点吞吞吐吐。
“他们的意思,应该还是让我们在此继续游玩吧?”
“大人,属下跟李虔谈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