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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文人世家的隐之云有对极其严厉的父母,他们相信铁棒出孝子,以铁的纪律严格要求他样样要比人强,绝不可有一丝落于人后。
在强权的环境中长大,他的个性一如被所教育的强势、专制,凡事追求最好,以完美为标准,他把人制度化,分出优劣阶段。
在他眼中,老是好高骛远、不求上进的次于是不及格的,隐千鹏的眼高于顶、不重基层的工作态度犯了商场大忌,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迟早会拖垮企业体系。
而最像他的长子虽然不曾接触公司实务,但他是天才型经营者,从小就展露经商天分,由他来带领老帅新将最适合,知人善用的他绝不会因一时喜好用人,他挑的全是精英,也懂得如何统御。
可惜他一直就不是个听话的儿子,太有主见,太愤世嫉俗,独立性强得不许人驾御,一旦决定的事就不容改变,强硬的行事作风就跟当父亲的他一样,让人又爱又恨。
“总裁,我们混在媒体中准备大肆的兴风作浪一番,可是始终等不到大少爷一伙人露面。”说实在的,他们也急了。
整幢大厦只有一扇进出的大门,并无其它侧门或后门,人在里面犹如困兽,四面都是墙无从飞天钻地,只能由正门出入。
可是他们等了许久仍不见踪影,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若有存粮也该用尽,不可能毫无动静的和他们耗。
后来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们才以有瓦斯外漏为由偕管理人员破门而入,这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他们死守的是一处空巢。
“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走动?”一定有人从旁协助,否则不会凭空消失。
“除了媒体记者和摄影师外,会在四周进出的大多是当地居民,不过……”他似乎想到什么的顿了一下,随后头一摇嘲笑自己晒昏了头,尽想些有的没的。
“不过什么,把话说清楚。”他要最详尽的报告,绝不可有半丝遗漏。
“可疑的人是没见过,可是有几个穿着惹火的女人从大厦里走出来,边走边笑还跟我们打招呼。”一想到呼之欲出的胸部,口水就忍不住流不来。
真是冷艳的美女呀!那双迷人的长腿都快到他腰际了,若能云雨一番肯定过瘾“你在傻笑什么?”隐之云冷厉的一喝。
四十出头的男子猛一收神,咽下口中泛滥的唾液。“没什么,总裁,我想她们应该和这件事无关。”
四个女人嘛!难道还能把两个大男人缩小,藏在伟大双峰中带走不成。
“我不接受应该,查过这几个女人从哪来吗?”模棱两可的说法是无能的借口。
“呃,这……”他没想过要查,美丽的女人总是让人多了懈怠。
隐之云怀疑地眯起了眼。“她们是大厦里的住户吗?”这点很重要。
“我……好像……似乎……呃,她们……”他想了许久,却想不起几时看过女人们回家。
因为很美才会令人印象深刻,同样的,她们也会成为显着目标,留下记忆。
“徐仲达、徐副理,你想提早办退休吗?”处事无方,留着也没用。
他一慌,连忙求情。“总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搞砸。”房贷、车贷、儿女的教育费……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机会是自己创造的,而不是靠别人给予,你给我用心的想一想,那群女人是几时离开?”事有蹊跷。
“昨天中午过后。”他回答得极快,怕受到责难。
“还有呢?”
隐之云严厉的神色叫人望而生畏,冷汗直冒的徐仲达摸着没剩下几根毛的大秃头,努力的想着有什么地方较为突兀。
蓦地,他抽了口气,两眼瞠大,露出惊骇神色,仿佛被雷击中般难以动弹。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徐仲达羞愧的垂下头,语气微弱的说道:“那四个女人之中有两个特别高大,她们的模样娇艳得不输真女人,我以为她们是走伸展台的模特儿。”
现在想来还有点蠢,那么明显的象征居然没注意到,发直的两眼只顾着瞧硬挤出来的假奶,根本调不开视线注意其它。
没想到……没想到。……唉!他该去配副老花眼镜了,虚凰真凤分不清。
“不输真女人是什么意思?”锐利的深瞳一眯,射出冷冽目光。
他摸着喉上突出物苦笑。“喉结,两个女人有喉结,像梗了果核一般。”
他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让色欲蒙了心,忘了该有的判断力。
“也就是说他们就是我要你盯的目标,你却让他们大摇大摆走过你面前?!”隐之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沉,如同一道低气压掠过。
“总裁,这件事不能全怪我,若你见到他们当时的打扮,相信你也认不出谁是大少爷。”他们真的比女人还美,眼尾儿这么一勾,他整个人都茫酥酥了。
“借口。”他一瞪。
“是。”徐仲达沮丧得连肩膀都撑不住,低垂两臂像是畏缩的老头,脸色灰白地等着上司下命令,回家吃自己这条路他是免不了一行。
“想办法找出他们的落脚处,不要再让他们有机会逃开,尤其是千眠,你给我牢牢地盯紧他。”他绝不容许再有第二次的意外。
徐仲达喜出望外的微咧开嘴,非常有精神的回答,“是的,总裁,我一定会照你的吩咐行事。”
他暂时心安的往外走,手才往门把一放,身后又传来稍有迟疑的低唤。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你处理。”非常时期就得使出非常手段。
“是,总裁请说。”他竭力达成。
隐之云负手往窗边二址,远眺无边无际的蓝天。“若我那逆子毫无妥协的意愿,你就找个机会把他身边那个女孩带走。”
“带……带走……”那下就是绑架?
“人总会有个弱点,我要他折腰,亲自来向我认错。”腰杆子挺得再直也是无用,他会亲手将它折断。
徐仲达不敢问总裁是什么弱点,唯唯诺诺的低呐,“要带到什么地方?”
他沉吟了一会,“我在外双溪有幢独户别墅,就带去那里吧!”在他的掌控之下才能万无一失。
领了命令的徐仲达匆匆离去,差点因走得过急而和迎面走来的隐千鹏撞上,他急忙一闪地让其先行,再快步离开。
“爸,你找徐副理做什么?”看他最近老忙得不见人影,他十分纳闷。
隐之云脸一板,威厉的说道:“我找他做什么需要向你通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连问都不能问,他想瞒谁?
“正事不做尽在闲晃,有什么好好奇的,还有,谨守职场尊卑,在上班时间你要称呼我的职称,不可轻忽。”职场无父子,只有成败输赢。
嘴角勾了一下的隐千鹏有些不是滋味。“是,总裁,我可以请你在执行文件上签名吗?”真是爱说教,又没有外人在,他摆谱给谁看?
“执行什么?”他接过文件并未翻看,等着他口头报告。
“我们在三义不是有块地要设厂吗?我和几位主管衡量过,觉得越快动工对我们越有利。”他打算派自己的人马进驻当厂长,掌握生产线。
“我有叫你私下做评估吗?设厂的事会有专人负责,轮不到你插手。”他的经历不够,担不起重任。
“爸……总裁,这件事我已经做好全盘计划,你忽然喊停不让我接手,我要怎么跟底下的人开口,他们都订购好建材和机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谁准你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我吗?”隐之云发怒的沉下眼,将执行文件往地上一丢,看也不看一眼。
“你……”看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隐千鹏双手握成拳地怒视。“你什么事也不放手让我做,我永远也不会有让你满意的一天,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是人,也有脾气,怎甘受辱,怎么说都是父亲的儿子,他怎能无视他的存在?
“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母亲没教好你。”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同一货色。
“不要扯上我妈,我是以下属的身份对高高在上的总裁,据理力争我应得的职务,是你对我有成见,始终不肯睁开眼瞧瞧我的能力,我就是比不上你那个离家出走的儿子对不对?!”多年的不满压抑在心底,隐千鹏怨怼地大声一吐。
“你以为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我没瞧见吗?你挪用公款资助阿雄的营造公司,我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你胡作非为?!”人不自重必自侮。
他一惊。“你怎么知道?”
亲舅舅的公司资金调度危机,他伸手一援也是人之常情。
“我两眼没瞎,自然看得清楚,还有,你从来就不是期待中的孩子,我对你没有多大指望。”他的确对他有偏见,因为他的出生造成他婚姻的破裂。
雪梅,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却因他一时的把持不住而抑郁度日,最终以撒手人寰来作为对他不忠的报复。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隐千鹏眼一眯,心中有即将受到伤害的恐惧。
沉恸的皱纹布满眼眶四周,心境已老如八旬的隐之云幽幽地吐出放在心里二十八年的话。“不该有你,不该有你,你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妻子对我的深情,也毁了我疼爱的儿子对我的尊敬。”
他有错,错在强留人世,若是他不曾来到人间,一切的事都不会发生。
隐之云不想承认他恨这个孩子,他只是无法用父亲的心情爱他,隐千鹏的存在让很多人痛苦。
“什么叫不该有我?!你怎么如此残忍的抹煞我,我没有毁了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怪罪我,你是最自私的父亲,你……”他愤怒的赤红着眼,为父亲的无情言语而恨他。
“我不会让你那个最疼爱的儿子回来,你否定我,把我当成所有错误的源头,认为我毁掉你的一生,那么我就如你的愿,摧毁你的世界。”
他要它彻底瓦解。
“咦?千眠,你来看、你来看,这个人长得好像你喔!等你老了以后大概会变成这样子吧!”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除了多几条皱纹。
“他不老。”眉头一颦,被拉着走的隐千眠注视着墙上一幅超过五十年的画像。
“你怎么知道?这画看起来有些褪色了,而且纸张都泛黄了。”没有色彩的人物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有种好老好老的感觉,毕竟是作古的古人。
“卒年四十七。”他指出画像左下方一行小字,逐渐淡去的字迹隐约可见生辰和卒时。
“真的耶!可是……”少了笑容的上官星儿突然捂着胸口,面露悲伤神色。
“可是什么?”隐千眠低头一视,被她脸上的两行清泪惊住。
“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心像要停止跳动似的,我……好想哭……”一说完,她当真趴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傻瓜,有什么好难过,你感情未免太丰沛了。”死的又不是她的亲人,哭什么哭?
不知为何,她哀伤的表情令人感伤,愁绪顿起地想让她哭个痛快。
“他不应该太早死,才四十七岁而已,他刚要享受大好的人生,和一双儿女共谱天伦之乐,他……”不该死的,他的头发甚至尚未花白。
白头偕老,一生下弃。这么一句话突地浮现在她脑海中,她心口抽痛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必须捉着他的双臂才下致滑落。
“星儿,你怎晓得他有一子一女?”太诡谲了,难道她看过韩氏家谱?
“他是为了赶回来为我过生日才被流弹击中,拖了三天过世,他死前一直对我说要我在来世等他,他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