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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放忧多少有点心动,问:“每月?难道不用一年?”
“一年中可能发生很多事,比如我提前痊愈,或者死,都不会耽误你拿走你该得的钱。”剑自鸣平静地说,“但是我有别的要求,要你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曲放忧笑得颇值得玩味。剑自鸣以为他想到了某些不堪的地方,却料不到他问:“如厕也得一起么?想要你命的人这样执著,可敬可叹!”
剑自鸣冷下脸来,问:“你接还是不接?”
曲放忧不再兜圈子,问他:“你不觉得找我做这样的事情不合常理?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即便一天一百两银子,我也不想赚。”
“你真的想知道?”
曲放忧立即戒备起来,却还是点了头。
剑自鸣于是微笑了:“我喜欢你。”见曲放忧并不相信,又补充:“若你也喜欢我,我便不会告诉你了。”
“是么?”曲放忧饶有兴致地勾起剑自鸣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见剑自鸣并不抗拒,只是紧盯着他看,曲放忧叹了口气,道:“你难道不知道:若你足够喜欢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剑自鸣深黑色的眸底显出诧异和无措。曲放忧因而得知自己说中了——像剑自鸣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喜欢上谁。
“这笔生意我接了。毕竟是我伤了你。若你因此出了意外,我没法向小师妹交代。”曲放忧说罢,低头碰了碰剑自鸣的嘴唇。剑自鸣的嘴唇与他想象的一般凉。曲放忧于是问:“吓着你了?”
剑自鸣没有回答,只用平静的声音告诉他:“我该回去了。现在我走不了多少路。如果你不想被倚红和翠袖找太多麻烦,最好抱我回去。”
曲放忧的嘴角抽了两抽,最终决定——恭敬不如从命吧。
他直接抱起剑自鸣,拎起两人的兵器,就到院子里根巩方道别。不料巩方和剑自鸣似乎都习惯了这等情况,连一个怀疑的眼神都没有,这个说完“我走了”,那个接一句“不送”,然后各做各的。
曲放忧多少有点震惊,走出了门才想到这两个人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于是释然。几乎是同时,他察觉到剑自鸣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也许不是睡着,而是昏过去了吧……曲放忧这样思索的时候,才确信:自己把他伤得很重。曲放忧本来还打算骑马回去阴山,见剑自鸣这样,只得去租马车。
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长得结实匀称,似乎学过武功。
曲放忧本来准备把剑自鸣扔在车箱里,自己赶车或者跟赶车的聊天,却还是坐进了车箱。
曲放忧不喜欢坐马车,车箱局促的空间让他觉得憋闷。他在这个移动的方木盒子里施展不开身手,还要多花费一倍的精力警戒。他看着让他不自在的人,那个人自昏睡过去后就没有动过。
剑自鸣很安静,连呼吸都是极轻浅的。他的眼睛闭起来以后,整张脸都没了生气。可是,即便如此,曲放忧还是不能不承认他很漂亮。
很突然地,曲放忧想起了傅冰烛的话——“美人在侧尚能坐怀不乱的男人,肯定有病”,一惊之下发现:自己已将手指划入剑自鸣的衣领内描摹锁骨的轮廓。
剑自鸣的体温很低。曲放忧把他拥在怀里,努力回忆他持剑时惊人的气势,以便不再做出会令他举剑相向的事情,最终,因其不同寻常的低温,而决定运功为他驱寒,顺便摒除杂念。
巩方说要一天运功调理三个时辰。这一天,因为剑自鸣一直昏睡,所以曲放忧的内力在他体内足足运转了十二个时辰。
次日,剑自鸣一睁开眼睛就说:“放手。”
“放手。你太累了。我死不了。”
曲放忧对他笑笑:“我得对得起你的银子。马上就进城了。找家店吃点东西,让车夫和马儿也歇歇。”
剑自鸣看了看窗外,说:“好,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进城。你先睡一下。”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抚上曲放忧的睡穴。确定曲放忧中招了,剑自鸣才朗声问:“是谢门主么?”
车夫咳了一声,道:“自鸣公子好功夫。你连看都没有看过我,怎么就知道是我?”
“你太像车夫了,几乎就是个车夫。我想不到紫门的人还能靠什么方法联系到我,也想不到紫门中有谁会比你更善伪装。”
车前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赶车的人道:“知道你要来见曲放忧,青弦几乎要急疯了。教主真的不要悠涟姑娘了么?”
剑自鸣皱眉,问:“谢豫,如果我说我想要你,你说悠涟会怎么做?”
车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整张脸扭成了一团。怎么做?赤门主季悠潋在做任何有关剑自鸣的事情的时候都不择手段。哪怕明知道剑自鸣是说笑,也会封了他的穴道,然后喂足了春药绑结实了再送到剑自鸣床上去吧。
虽然知道剑自鸣不会有那样的打算,只是被他刚才的话触怒了,谢豫还是忐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教主觉得,曲放忧有没有看穿属下的身份?”
“紫的门主也这样没有自信?”剑自鸣反问。谢豫答:“他一点都不担心黯阁的人找上来。”
剑自鸣沉默了颇久,说:“不用担心。我只是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爱上什么人。”
剑自鸣这句话虽是说给谢豫听的,主要的目的却是要它经谢豫辗转传至季悠潋耳中——我有分寸,不用担心。
谢豫重重叹了口气,问:“教主可不可以准属下追求季姑娘?”
听到这句话,剑自鸣脑中立即闪过:紫门主谢豫,三十又二,机敏端正,未曾婚娶。接着,他才出言提醒:“悠涟已经结婚。你若想给她添乱,我不饶你。”
谢豫明知道剑自鸣看不到他,仍郑重其事地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了。她现在嫁的人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了解她?而且官场最易生变,那人不一定比你长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她肯为你做什么,你便能为她做什么,所以知会你一声。免得有朝一日你不在了,她放不开心思,麻烦。”
“只要她过得好,就好。”剑自鸣说。谢豫紧跟着问:“那你是真的喜欢男人,还是要给她一个交代?”
剑自鸣轻叹了一口气,不答反问:“这世上有比悠涟还好的女人么?”
谢豫没有被他搪塞过去,说:“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因为太美好所以不能得手的东西。”
剑自鸣颤了一下。他确信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动摇后,才说:“谢门主应当认识莫秋红。你觉得有那样的娘,我还能够喜欢女人?”
剑自鸣的声音太过平静了,谢豫因而不安起来。剑自鸣的母亲莫秋红,是不输于曾经的“武林第一美人”叶飘影的美女。但是因为叶飘影的存在,莫秋红自始至终都不肯相信剑觞喜欢的是自己,最终将其毒杀并殉情。这番凄烈的过往,即便在奉夜教中都鲜为人知,但最初发现它的人却是剑自鸣。
谢豫立即转了话题:“属下和曲放忧较量过,输他半分。此人行事随性之极,你若认定了他……我爹当年欠下曲径扬一条命,算计他的事情,我和岚儿都不能帮忙。”
剑自鸣立即问:“他当真是曲径扬的儿子么?”
谢豫略一思量,答:“应当是。”
“曲径扬怎么死的?”剑自鸣问。
“好像是为了‘龙吟’刀谱,黑白两道众多奇人联手围剿。曲径扬最后不是被杀,而是自刎。估计是怕被他们掏出什么消息。因而,我认为他可能有妻子和孩子。”谢豫有问即答,却决不会说出问题之外的信息。他已经算好剑自鸣接下来要问导致曲径扬自尽的是哪些人、曲放忧有没有为父报仇,可是,剑自鸣什么都没有再说。
☆、第 6 章
马车行进城里,在颇有名气的雁来客栈门前停下。未近晌午,客栈门前行人奚落。谢豫问剑自鸣:“属下帮您搬曲少侠进去?”
剑自鸣回他一句“不用”,仍犹豫了颇久,才解了曲放忧的睡穴。曲放忧没有醒。剑自鸣因而得知:他确实很累了。剑自鸣知道没有人喜欢失去意识后被别人摆弄,也不想将曲放忧交与别人搬动,只得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摇醒。
曲放忧睁开眼睛的同时,就用对付近身搏击一般谨慎的招式甩开了剑自鸣的手。他一边说着“我醒了”,一边有力揉紧皱的眉头。接着,曲放忧甩甩头,毫无征兆地抓起了他刚刚甩开的手,嘟囔:“果然不是小师妹,她叫人起床从来都不这样温吞……嗯,好凉!”
剑自鸣明白他是自说自话,却不知如何应对。倒是曲放忧用力呼了一大口气,掀开门帘跳下马车,继而将剑自鸣抱了出来。
谢豫刚与小二定好客房,出门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剑自鸣素来不喜欢与人接触,奉夜教中可以碰他的人只有自幼照顾他的洪叔和玩伴季悠潋。之前昏睡的时候倒也罢了,剑自鸣醒着的时候,少有人能近他的身。他就这样乖乖地任曲放忧抱,也着实令谢豫吃惊。
曲放忧则是终于看到一个因此而惊讶的人,欣喜之余想要更进一步地表现一下,低头去亲剑自鸣的脸。
剑自鸣终于皱眉,碍于谢豫在一旁看着,不好扇他耳光,便顺势搂住曲放忧的脖子,略微转脸,让两人的嘴唇碰触了一下。结果嘴唇分开之后,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不能从对方脸上寻到一点点愉快。曲放忧仅仅觉得没趣。剑自鸣却想到:他的亲吻果然只是作弄。
谢豫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那两个人:有人在看。他的身边,店小二已经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曲放忧撇撇嘴,却不放手。他一边抱着剑自鸣走进客栈,一边问谢豫:“哪一间?”
谢豫代替还没有回魂的小儿将二人领上二楼的客房,然后尽量自然地退出门去。如果可能,他很想叫下属来替自己看那两个人回阴山。
进入客房,曲放忧将剑自鸣放到床上,也不勘察周围的布置,便交叠双臂在他面前站定,说:“你好像不需要保镖。”他已经看出谢豫是剑自鸣的下属。但剑自鸣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味,所以解释:“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毕竟你也点过我的穴道。”
曲放忧夸张地皱眉、叹气,然后说:“我那时候先是跟你比武惊出了一身汗,接着背着你爬悬崖,还给你运功疗伤。你昏着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快累晕了,当然要防着你半夜醒了把我弄死。”
剑自鸣的脸上隐去了表情。曲放忧才以为他要发怒,就见他别开脸,小声说:“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啥?”曲放忧难以置信,于是问。剑自鸣转回头来,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只有那样才能让你多睡一会儿。”
“哈?”曲放忧还是不信,问,“那个车夫到底是谁?”
剑自鸣答:“奉夜教紫门门主谢豫。”
曲放忧似乎要将这答案好好消化般地晃了晃脑袋,接着绕着屋子走了两圈,站定后问:“除了煎药的丫环之外,你还想要一个给你运功按摩的仆人?”
剑自鸣深吸了一口气,用比平常略重的语气说:“曲放忧,我好好地跟你说话,你能不能不要曲解?”
曲放忧笑了:“剑自鸣,从没有那个雇主为了让保镖休息令自己处于危险中。你更信任你的下属,可以让他保护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理由,我会当